只是柔采也不可能会拿自己的清白随口乱说,再说她那一日双腿沾血,后来怀孕也都是真的啊。
所以现在每次一看到守义,就在他脸上寻觅着是否有类似银月牙的地方,但这孩子长相十分男孩气,完全不像艳丽过人的月牙。
「少爷,这孩子今夜我来照顾,这次的交易,管米仓的人被捉了,那些收购的人一个也逃不了,所幸官府全办了这些没良心的人,您现在可说是有空闲的时候,应该好好补偿之前对少奶奶的冷落,她可从来没有说过您一句不是,真正是个懂事、贴心的好妻子。」
颜良自顾自的说话,还把林柔采捧到了天上去,只怕自己的少爷听不懂自己的意思,他还咳了几声小声劝进。
「也就是……少爷,夫妻敦伦也是五伦之常,您再冷落娇妻,会被少奶奶嗔怨的,守义少爷也会喜欢多个弟弟或妹妹的。」
「颜良,你告诉我,守义像月牙吗?」
想不到少爷一脸恍神,没听进去也就罢了,现在竟问他这个不可思议的问题,让颜良差点昏倒在地。他语气不自主变凶,少爷也太过分了,怎么会说那么不得体的话,摆明是在怀疑少奶奶的贞洁。
「少爷,您胡说什么!小少爷明明就像您,跟那个长得像女人一样艳媚的男狐狸有什么相像的,您怎么越说越不像话。」
「守义应该像月牙的。」
他又抛出了这一句,让颜良气得浑身发颤,少爷自从那个杂种银月牙回村后,就整个人不对劲了。
前阵子是拼了命的跑妓院,不跑妓院后,竟然还说自己的独子该像银月牙,他被银月牙给迷得什么神智都没了。
「少爷,银月牙是什么底细,别的村子不知道,我们村子还不知道吗?他那张脸是又美又媚,村里没有女人比得上他,但他四处胡乱勾搭,听说他为了一颗米,都可以跟男人……」
因为事情太过羞耻,所以颜良说出来还怕污了嘴,但是为了少爷,他说出这些臭不可闻的传言。
「都可以跟男人做淫乱之事,大半村子里的男人都与他睡过,我讲句难听的话,他的屁丅股都快被男人给摸烂了。」
「颜良,我问你,初次时因为未解人事还十分紧窒,若是已经睡过了无数次,应该那地方会松弛吧。」
颜良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少爷在说什么,他老脸都红透了,但他低声向颜义盛解释夫妻相爱之道。
「当然女人生过孩子后会有差别,但是若夫妻恩爱,互相体贴,自然也会感到十分舒畅的,更何况若老是那么紧,男人进去也不舒服啊。」
颜义盛低头沉思了一会才道:「良叔,谁跟你讲银月牙跟男人很淫乱的事?」
「这大家都知道啊。」
颜良不知道为何颜义盛这么问,但是这在颜家村人尽皆知,谁不知晓银月牙长得美艳,行事作风颇有问题,这些理所当然的事,少爷为何问起时语气充满怀疑。
「说大半村里的男人都跟银月牙有染,那应该两个人里,就有一人与他有染,那么多人与他有事,你应该听过别人讨论过与银月牙在一起的事情吧?」
「有的,当然有,那个谁……谁就说,有天半夜在草坪上踢到了一个男人,听那声音,准是银月牙。」
「他看见了吗?」颜义盛逼问道。
「那么暗看不见的。少爷,您问这些干什么?」
「你认识村里那么多人,听谁谈论过跟银月牙间的情事吗?」
「这种事谁会说,少爷,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谁沾上他的身,谁就倒楣,村里的正经人可没那么蠢,肯跟他说一句风凉的话,而且他养父人虽然老实、不多话,但他可凶煞得很,还力大无穷呢。早年官府追缉的盗匪误闯进他那里,他就把他们打断了筋骨,听说以前还杀过老虎呢。谁敢这么不长眼的,自己承认与银月牙有染,让他养父来杀人。」
「所以这些话你是听别人说的?」
颜良终于老实道出,说实在的,他现在回神一想,到底是谁说这些事的,他怎么迷迷糊糊的,好像大家都在说,但是是谁说的,似乎没有个底。
「嗯,老实说,也不知道是谁先说的,后来人家都这么说,但是少爷我想这事是有原因的。」
细细的道出缘由,颜良说的这一件事,在这小村里还满有名的,只要有点岁数的人都知晓。
「因为银月牙的养父他逢人便说,谁敢对他的月牙动手,他就要杀了那个人,所以自然没人承认。而且银月牙十初岁时就已经美得像朵花,他下来村里换米,有人调戏他,第二日调戏他的人都断了手脚,见了银月牙,就像看到鬼一样。所以他养父的不好惹,大家都知晓的,自然大家不敢明白的说三道四。」
颜义盛终于发现这里面的诡计。「不对,既然不敢明白的说三道四,那为什么村里又大肆传言他跟村里大半男人有染,说得众人都知,这不是矛盾至极。」
想起来是有那么一点怪怪的,但是颜良也说不出怪在哪里,但是一听少爷解释后,好像真的有点奇怪。
颜义盛忽然扯到了别件事,他问颜良道:「良叔,你知晓吗?这米的事情不是我发现的,是赵夫人发现的,她看了第一袋米后,就指定要看别袋的米,然后就说了应该大半的米都有问题,她怎么会知道那些米都有问题?」
颜良也无法解释,「大概是城里的人想法与我们不一样吧。」
颜义盛低语道:「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人世间的事,表面的你看不到里面,里面若是看了,就会觉得与表面相异,甚至是完全不同,有时候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她是要告诉我什么吗?」
「少爷,她们城里的人城府深,我们怎么懂得她在想什么。」
颜良也不知赵夫人一介女流,怎么知道米被换过,可能城里的人较精明吧。
「她要告诉我事情,一定是要告诉我事情!」他恍然大悟,立刻站了起来,「我要立刻去拜见赵夫人。」
第七章
「赵夫人,夜晚来访,十分抱歉,望您体谅。」
赵夫人屏退了身边的荷花,荷花固执的摇了摇头,好像一定要守在她旁边,怕颜义盛会对她不利,因为银月牙上次帮颜义盛赌咒发誓没问题的隔天,他忽然就病了,谁知道是不是这颜义盛搞的鬼!说不定是他真的想要偷换米,结果报应到了善良的新少爷身上。
赵七巧声音严肃了些,「荷花,你先下去休息,我要跟他出外走走,看看这里的月色。」
「是,夫人。」
荷花不甘不愿的下去,颜义盛伴着赵七巧走出了门,今夜月色圆亮,照清了小路的路径,美得如梦似幻。
但他不是为了看月而来,满腹的疑问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想不到赵七巧先提了话头。
「你见过月牙的养父吗?是不是个头长得很高,手臂非常粗壮,满脸胡子的粗野男人?」
她讲得一点都没错,但她是银月牙出村外才认得母亲,怎么会知道银月牙出村前,就已死去的养父。
「是月牙有提过吗?」他想了合理的解释。
赵七巧笑了出来,「没有。他提过从屋子里提水,村里的风光,还有颜家伟大的人住的大宅,路边的野花、狐狸、松鼠,就是没提过养了他十多年的养父。」
「那你怎么会知晓?」
「因为月牙只要看到这种类型的男人,就会浑身颤抖、脸色发白,双唇失去血色。在路上碰见这一类型的男人,他会眼光急速的撇过,装成在看别的地方,尽力保持着不要拔腿就跑,那副样子就像走投无路的兔子,害怕、惊恐,却又不敢反抗,好像反抗,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颜义盛脑袋里似乎闪过了什么。那一天他看到的是银月牙诱惑他的养父吗?还是有另外一种解释?
一股冷颤从他的骨子里冒出,说不定那画面就是银月牙不敢反抗他养父?颜良也说过他养父力大无穷,一个巴掌就可能打断银月牙的纤细手臂,更何况若是他来强的,银月牙怎么可能阻挡得了?所以银月牙告诉他,那不是他自愿的。
「有人告诉他,外地有人在找失踪的儿子,他在秋末出发,一到我住的城里就已经是下雪的冬季,盘缠用尽,奄奄一息地倒在路旁,在我住的县城附近,没有任何人在十多年前遗失了小孩。」
「但赵夫人您不是……」
「我不是银月牙的娘亲,是有人故意告诉他假的消息,力劝他出村寻找爹娘,想要害死他。像他这么单纯、貌美的人,不是被人肉贩子拐入青楼,过着惨不忍睹的地狱生活,就是乞讨之后,死在路旁,变成路边孤魂。那人打得就是这个主意,让银月牙出了村后,永远回不了村。」
「我们村里不会有人坏心到这么做的。」
颜义盛说出了口,脑袋里面却是一阵混沌,仿佛有什么可怕的阴谋正在身边绕着他转,他却什么都不知晓,但是此刻却隐隐约约的,几丝线索浮了上来。
柔采说银月牙奸污了她,之后,柔采更告诉他许多不堪的事实!
例如银月牙与村里的大半男人有染,她还撞见银月牙跟他养父可怕的画面,他亲眼看见了银月牙与他养父的丑事,自然就相信了柔采的话,以为银月牙与村里的大多数男人也有丑事。
「这孩子很可怜呢,刚被我们赵家救起时,畏畏缩缩的,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像个幼儿一样抱着被子低泣,连在梦里都会哭。我看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所以我告诉他,他是我失散的儿子,不让他在外流浪。他若在外流浪,以他的绝世美貌跟单纯的个性,活不了二十岁吧。」
不只活不了二十岁,还可能会遇见非常可怕的事情。颜义盛手掌发颤,一想起银月牙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就觉得寒意渗心。
「他有时会叫你的名字,睡觉的时候,那时他会露出一点点安详的微笑,也比较不会做恶梦。」
赵七巧的话,让颜义盛热泪盈眶,他在月牙的心里占着这么大的位置,他却推开他、鄙视他、伤害他,自己怎能被欺瞒到这种地步。
「我错了,我现在发现我错得离谱,是我误会月牙了。」
「误会什么?他与村里大半男人有染,误会他与他养父的关系?」见到颜义盛惊骇的表情,她笑道:「你以为我让一个陌生年轻男子住进大多是女眷的赵家,却没打听过他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