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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林柔采收回了手,一副急着要回去的样子。「月牙,我该回家准备晚饭了。」
「也是,瞧我太粗心了。你现在不是姑娘家,而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妇人了。你头上的珍珠簪子好美啊,我就知道你好好打扮起来,一定比我还要美上三分。」
愿意送她昂贵簪子的夫君,不是很疼爱她,就是家境很不错了,毕竟在这小村子里,能买得起这样高档货色的不多啊。
「月牙,我真的得回去了,夫君在等我呢。」
银月牙高兴得话都多了,他再度道歉道:「是,你刚才就说你很忙了,我真是个笨蛋,看到你太高兴了,只想跟你多说几句话。柔采,要不看你何时有空,我跟我娘可以一起去拜访你夫家吗?」
「这不太方便。」
林柔采一句话便回绝了,银月牙心下受伤,他对林柔采有万般的感激,那一段痛苦的日子,若不是林柔采在身边,他一定会活不下去的,也是她告诉自己,有外来客告知有富家子弟在外流落的消息,才能让他鼓起勇气去寻找他娘。
但是一想及自己以往在村里的恶劣风评,可能林柔采的夫君是村里人,所以也不可能喜欢他上门拜访的。
「那柔采,能出来说几句话吗?我只是想知道你近况好吗?我会准备好礼品送给可爱的娃娃,这是我的一片好意,请你千万不要拒绝。」
他讲得低声下气,颜良抱着小孩,两眼瞪着银月牙,这个银月牙的风评有多差,问问这村里的三岁小孩都知道。
他与他养父之间的丑事人尽皆知,十多岁时已仗着那张漂亮的脸孔,将他养父拐骗得神智尽失。
可怜他养父那老实人,一生的名节都废在这淫落不洁的人手里,幸好他死得早,要不还不知道会被这个银月牙怎样利用。
「我们少奶奶没空接见你,就算我少奶奶心好,念着以前的旧好,但是我家少爷也不会准许你这种人与少奶奶往来的。」
他的语气已经够不客气,希望银月牙不要无丅耻到装出听不懂的样子来。
银月牙偏头望向颜良,他听过颜义盛提过颜良这个人,他老是说颜良啰嗦,但是语气却含满了对父执辈的一种尊敬,纵然他不是真正识得颜良,也从来没跟颜良讲过一句话,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在村庄里的地位,而且他只听命于一个人。
「少……少奶奶?」
他狐疑的望向林柔采,眼神里满是疑惑!
他现在才真正的注意到,颜良一直站在林柔采的身边,而他刚才也叫林柔采少奶奶,更对抱在怀里的孩子、也就是柔采的孩子,称呼为小少爷。
他喉咙一涩,仿佛在眼前的某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所以他完全不会想到那一方面,毕竟这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他依旧笑着道:「良大叔,您说的少爷是谁?」
「我家少爷是谁?你问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我家的少爷是谁?」颜良觉得他口气中隐隐有找碴的意味,谁不知道颜家只有颜义盛少爷。
「我以为颜家只有一个少爷。」他干笑的声音听真起来好遥远。
他这话让颜良动怒起来,他以为他是暗指死去的老爷有私生子,这对死去的老爷可是天大的侮辱,更是毫不尊重颜家。
他怒声呸道:「你别以为顶着不清不白的身世,就可以胡乱编派我们颜家。我家少爷除了颜义盛,还有谁呢?你说,这话是不是针对着我家少爷来的?」
银月牙脑袋好像被冰雪给冻住了,他怔愣的看着颜良,然后又转向林柔采,再望向颜良手里的小娃娃。
那娃娃一看就知道出生没多久,也就是他一离开村庄,林柔采就与颜义盛成亲了,然后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男娃娃。
「义盛与柔采?」
他死也想不出来这两个人会成亲,所以颜义盛只是在玩弄他,也因此在破屋一夜过后,颜义盛就对他态度冷冰。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颜义盛听信了村里的谣言,但是他冷淡的态度的确伤了他的心。
只是他不敢找他抱怨,只能暗地垂泪,死心的安慰自己,至少自己与颜义盛度过了一夜,也至少自己向心里喜欢的人献出了初夜,只是想不到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我……我娘在等我,我要回去了……」
他怕自己再不离开,就要嚎啕大哭起来。在赵家的时候,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他与颜义盛间只是露水姻缘而已,但是午夜梦回时,那种伤心难过,还是令他不禁低泣。
他忘不了他!
忘不了他搂住自己的有力臂膀,也忘不了在耳边的轻声细语,更忘不了攻破他心防的几句话。
不论村里的人怎么说,我相信你,月牙。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你的心地跟身子一样美。
他陶醉在颜义盛的甜言蜜语中,甚至幻想过颜义盛会很快的将他带入颜家,以颜家的势力,养父再也无法碰触他,而他与颜义盛会真正的相守在一起。
想不到柔采与颜义盛早就有了关系,他离开村庄未满一年,这孩子就已经出生!所以他跟颜义盛在破屋度过一夜之后,颜义盛没多久就与柔采有了关系,后来柔采怀孕后,他们才成亲的。
越想心越冷,连身子也冰凉,他只想越快离开这里越好。他背转过身,只觉得呼吸快要窒息,心脏好像要停止,耳边突然传来颜良惊讶的声音。
「少爷,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看孩子好像穿得太少,所以又带了件衣服过来,怕孩子着凉了。」
银月牙不敢回头,那熟悉的男音带着记忆里特有的温柔,但是这一份温柔不是为了他而存在,而是为了此刻的妻与子。
只是他也曾听过他在他耳边那么温柔的说话,那份温柔像春风拂柳,好美、却如此令人心碎。
「柔采,你也真是的,你要买东西也不是不行,但孩子总得看管好,若是着凉,让孩子生病了怎么办?」男子的声音不停的碎念,怕孩子伤风。
「你就只顾着这孩子,见着我就碎念个没完,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我重要呢?」
这寻常夫妻的娇嗔口角,若是银月牙路过听到,一定会心一笑,然后会有一阵羡慕涌上心头。
但是此刻,每一字、每一句都在他伤痕累累的心里狠狠的划下一刀,痛得他撕心裂肺。
「这是谁?怎么你们停在路中间就与人攀谈了起来,是熟人吗,柔采?」
银月牙好想赶快离开,但是在赵七巧身边的磨练,让他不再是以前胆小、脆弱的银月牙,他转过脸,见到了令他朝思暮想的男子。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颜义盛似乎比他记忆中更高大、更具男人味,成亲之后,他脸上的线条更加深了成熟感,英俊得让他停止呼吸。
第三章
他曾在这英俊男人的怀里,承受他的热情,两人相拥的体热,让他那时担忧害怕总有一日会被养父侵犯的心头重担,终于可以暂时放下。
颜义盛一定第一眼就认出他,因为他整个眼神都变了,但是他瞥过眼去,冷淡道:「良叔,你先送柔采跟守义回去。」
林柔采愣了一下,但是在夫君强势的眼神下,她柔弱的点头,抱起了婴孩转身离开。
银月牙心口明明快要窒息,却仍展出笑容,他再次在心里感谢赵七巧,若不是赵七巧的教导,也许以前的他,已经在这里对着颜义盛哭得像泪人儿,然后让自己像个悲惨弃妇一样的可悲可怜。
「恭喜颜少爷喜获娇妻麟儿。」
现在至少他还能够平静的说出一般的道贺辞,纵然脸色发白、口唇颤抖,至少他说了出来。
「你是银月牙吗?我听说你出庄去了?怎么今儿个回来了呢?」颜义盛的声音不冷不热,仅仅维持了客气与陌生,就像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我找到了我的亲生娘亲,娘亲说想要看看我从小住的地方,所以回来住个几天。」
「娘亲?」
颜义盛的声音很古怪,但是语调却是十足的冰冷,有如冷月寒霜,让人听得都像要结冻了一样。
「你身上的衣料真好啊,这种布在我们庄里也没有几匹的,还有这香囊织工真细,这佩饰可是上等青玉啊。」
他没头没脑的开始称赞自己身上的穿着,银月牙连忙摇头说明,「布是我娘特地要人裁的,说要赶做夏衣;这织工是荷花织给我的。我不知这是上等青玉,是娘要我挂着辟邪的。」
他说了半天,颜义盛脸色冷若冰霜,看起来也不像真心在称赞他的穿着,倒像在嫌恶与挖苦。
银月牙完全听不懂他为何要把话头提到他身上的穿着,又听到颜义盛低语:「现在连外乡人也上了你的恶当了吗?」
「什、什么?」
「我要你离柔采跟那孩子远点,那是我的妻子,你听懂了吗?你若靠近一步,伤害了她们,我会毁了你,不管你攀上了什么人,是什么来头都一样,我都不会允许你伤害他们。」
他险恶的语句充满威胁,他钳住他的手腕,没有像以前那般温柔体贴,让他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他疼得一缩身子,手腕明日一定会出现大片的淤青。
「好、好痛。」
他痛得喘息,颜义盛才松了手劲,他痛得站都站不稳,整只手麻疼无力,那不只是手腕上的剧痛造成的,还有颜义盛那冰冷鄙夷的目光,像箭一样刺入心口。
好像他回到了往日的时光,以往村里人的鄙视眼神,只要他出现,村里的人便会散开,没有人肯跟他多说一句话。
只有颜义盛仍会对他说话,但是现今摆出这种脸色的,竟然就是颜义盛!
而颜义盛双眼如喷火般厌恶地看着他的身躯,他所扫视的每一块肌肤都像火烧一样,他的厌恶有多强烈,肌肤就感受到火炙般的难受。
「还有披头散发、浑身湿透,不要脸的让衣衫贴着你的肌肤,连乳头的颜色都看得见,你若想勾引男人就到别的村去,这里不欢迎你。」
他这次终于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往下看自己的身体,他只是被水淋湿,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荷花说他是男人,出来走走衣衫就干了,他也就没换干的新衫。
但是现在看自己衣衫贴着肌肤,比赤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