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雅这才回过神来,气鼓鼓道:“我怕某个人又被妖女拐走了!”
流徵一愣,倒是笑了起来。
流徵很少笑,前十七年里,几乎就没有笑过,但与南宫雅在一起之后,似乎常常会忍不住想笑一笑。此时这一笑,竟如春风拂柳一般,温柔和煦,有种明媚之美。
南宫雅的心不可抑止地怦怦乱跳,心里又开始乱想起来。好像……她们二人这仅有的两次欢好,南宫雅都被弄得神魂颠倒,完全记不起当时流徵的样子了,不知其情动之时,是不是比这笑更美更媚呢?还有……这两回里,流徵虽然也是身无寸缕地与她纠缠在一处,可南宫雅却根本就没能好好地看一看……
有点遗憾。
“嗯?在想什么?”
流徵这一句问,才让南宫雅发觉自己的脸烫得厉害。她将头又朝流徵的怀抱里缩了缩,瓮声瓮气道:“想……那个上官歆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这倒是把流徵问住了。
她并不想让南宫雅知道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再者,事关上官策云,流徵心里总有处她不愿承认的别扭在梗着。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快告诉我!”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不行,快说!”
“……”
揭过这种问题的办法,似乎只有……
流徵想了想,低头看了看那因为正极力表示不满而嘟着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小雅雅你确定你有本事让流徵下不了床咩?→_→
其实我觉得……
大概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不停地勾引流徵……她就不会下床了……嗯,好主意!
下一章虽然还没写,但是作者预感到可能会出点事……
写到这里相信大家应该看出来了,这个文其实已经离结尾越来越近了。
☆、061。落水
不知行了多久;听得船外风声更烈,刮得船篷哗哗作响。船身也跟着一摇一晃,起伏得有些厉害;好像将人放在一只巨大的摇篮里不断摇转一般。
南宫雅很少坐船,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难受;也不愿再开口说话;只靠在流徵身上闭目养神。流徵有内力相护,倒觉得还算好;见南宫雅脸色不好,心中担忧,便将南宫雅扶靠在一边的毡毯上,慢慢走出船舱;想去问问掌舵的老师傅可有什么解晕船的办法。
才一掀开油布,就感到一阵猛烈的风当面冲来。
流徵赶紧快身跨出,将油布重新盖好。
走到外面,流徵才发现,船已行到了河中央。四面都是水,加上这雾蒙蒙的天气,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偏在此时,流徵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来。她水性一般,南宫雅却根本不会水,更何况这天寒水冷,若此时有人来围攻这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但这想法也只是一瞬便过了。
既然是这般恶劣的境况,想来也不会有人真能在此处伏击她们才是。
流徵略微放宽了心,顶风前行,去船头找掌舵人。一路走又一路觉得自己好笑,若换成是从前,她必然不会这般诸多平白无故的担忧烦恼,在她看来,生死有命,若遇危难,她自然会拼力一争,可若争不过,她也毫无怨言。可现在,她有了南宫雅,一切自然不同了,此时若再遇到什么,她不光要护得南宫雅安全无虞,也必定会保重自身。
她可还记得……
南宫雅说过的。
“……我永远不会后悔,我……要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既许诺了一辈子,就得担上应承的责任。
船头寒风肆虐,青苍色的天空令人压抑,可流徵的心却渐渐定下来。
掌舵的老师傅听了流徵的询问,只道:“你们可带了药在身上?拿片薄荷含在口里试试,许能舒服点。”
流徵一想,包裹里倒好像真有薄荷,道谢之后便很快转身准备进舱。
身后却突然传来“咦”的一声。流徵的心莫名被悬了一下,忙回头问道:“怎么了?”
“不对!”掌舵的老师傅突然站起身来,“这船……好像不大对劲!”
“哪里不对?”
“吃水深了许多……”这老师傅出船经验丰富,是个极为谨慎的人,他又探头看了看船外道,“这船好像出了问题……只怕……”
“什么?”
“只怕要漏水!过不了这条河!”
“怎么办?”
“船尾有小筏子,我去放下来!”
流徵心中那种莫名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不再多言,急匆匆跑回了船舱里。船舱内,南宫雅仍歪头靠坐着,脸色仍不好看。
流徵虽然着急,但并不算慌乱。
她先解开了包袱,找到薄荷叶给南宫雅含了,再将包袱里的东西都清了一遍,除了衣服银钱,倒也没什么其他重要的东西只将她娘给的璃花珠和装了疗伤药的瓷瓶拿出来,放入怀中,其余的丢弃也就罢了,都是累赘。
南宫雅见她急匆匆地翻东西,也有些感觉到了。
“怎么了?”
“船漏水,我们得坐筏子了。”
流徵将东西清好,将南宫雅的斗篷帽子都围戴好,拉着她便往外走。然而人还没走出去,船舱的油布就被老师傅拉开了。
“不好了!绑筏子的绳子不知被什么人给断了,筏子早不知什么时候给冲走了!”
“什么?!”南宫雅瞪大眼睛,“那……那我们怎么办?”
“唉!这我可也没办法了!”老师傅也是满脸绝望之色,“这天气,这水……就算是我懂些水性的,也只怕会被冻死!你们两位可就……”
南宫雅又惊又怕,下意识便攥紧了流徵的手。
老师傅看出南宫雅的怯意,又道:“我再去前边试试,说不定还能再撑一阵子,等会儿船要是坏了你们掉进水里了,记得抓点什么,船板也好,船桨也好,扒在上面浮着,至于是生是死,那就得看天命了!”
“流徵……”
“别怕。”
“可……可我不会水,而且这么冷……我们……”
“是生是死看天命。”流徵低头吻了吻她,“无论如何,我们都在一处。”
听了这句话,南宫雅总算释然了。
是啊,好歹她们在一处。她虽然怕死,但要她与流徵一起死,她却又不那么怕了。她又想,幸亏她与流徵一同来了,若让她等在家中,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只怕马上就不想活了。但既然想到这里,南宫雅便也明白了,这一回真正是凶多吉少。
可流徵却并未放弃。
她想了一会儿,又开始解两人的斗篷,帽子,甚至将靴子也脱了。
南宫雅冷得发抖,有些不解。
“等会儿要是掉进水里,这些东西吃了水,会更重。”
“可是……不穿这些也会冻死。”
流徵刚想说点什么,突然感到船身一震,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船舷似的。这响动并不大,但流徵却偏偏敏锐地感觉到了。
紧接着,连南宫雅都感觉到这条船正在飞快地下沉。
“流徵,船!船快沉了!”
“抱紧我!”
船自然不会直线下沉,而是朝一处歪转翻压着下坠,人若是还在上面,只怕要被这船身先压死了。流徵抱紧了南宫雅,冲出船舱便跳入了水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从四面奔涌而来。
南宫雅一张嘴便吃了一大口水,又是冻又是呛,她呼吸不上,只觉得脚下似乎有什么在拉扯着她似的,沉沉地朝下坠。这一个瞬间,她残存的一丝神思令她想起自己还死死地拽着流徵……
她们……是不是都死定了?
还是只有她要死了?流徵……流徵也许还可以活下来?
南宫雅在几乎要失去意识之前,松开了手……
整个天地在颠倒旋转,黑暗沉沉压下。
突然一股大力自上传来,南宫雅被冰冷的水打了一脸,激得她竟然恢复了些许知觉,这时她才感觉到似乎手腕被人拽住了,整个头也总算露出了水面。
流徵?
她想要张口喊,却被一荡一起的水冲得根本无力动弹。
“南宫雅!”
“嗯……”
南宫雅只能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鼻子,耳朵,嘴里都是水,压得她快要窒息了。但感觉到流徵还紧紧地拉着她,她便也不敢再轻易放弃,拼力地想要缓过气来。
流徵一手抱住了一块船板,一手费力地将南宫雅朝自己身边拉。
她们现在的境况很糟。
天色愈加沉郁,四面都是不断涌动的冷水,南宫雅一点水性都没有,又毫无内力,如此漂浮在水中,即便能撑着不沉下去,只怕也如她开始所说的那般,迟早会冻死。流徵心中急迫,试着运起内力,流转全身,希望以此来驱走一些寒意。
可是她很快就感觉到有些不对。
体内的真气有些奇怪。
明明应该在经脉之中流转护体的真气,不但没有护住她的身体,反而好像在拼命攒动,渐渐将她身体上的寒气吸食进去,跟着不断炼化。这种境况,竟然好像她最开始修习凌云剑法的内功时一样,那时她体内还有一小股寒气,结果她的内力不但没将那寒气驱除,反倒是吞噬了,化入其内。
流徵又试探了一番,感觉这一反应不但没有损伤,似乎对她还很有益处?身体渐渐地不那么冷了,人也慢慢适应了这波动的水流。
可南宫雅的状况却很不好。
流徵缓过劲来之后,立刻将南宫雅拉到自己身边,以内功探入她的身体,尝试着看有没有可能去吸食南宫雅身上的寒气。
水面上突然澎了一声。
随着那一声响,水花之中竟然窜出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手中执了把明晃晃的大刀,借着这水澎之力,凶神恶煞一般地朝流徵扑了上来。
流徵双手都不得空,只得运起内力滑水让过。
这一下实在惊险至极,流徵见到那刀堪堪劈过船板,竟然将木质的船板直接削去了一块。可也就是因为见到这黑衣人这一起一落,流徵很快发现,他腰间似乎系了一圈粗麻绳。他跳起时,绳头绷紧,看来他绳子的另一头是有人控制的,或者……
绳子的另一头就是对岸!
流徵涌起这念头,不过一瞬间的事。等她再回转身来时,心中已有了决定。
“南宫雅,南宫雅!你醒醒!”
“嗯……”
南宫雅冻得面色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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