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但说无妨。”
“我想……”流徵心中有所犹豫,但最终却还是道:“想请掌柜的照顾她一阵子。”
九娘却是大大吃了一惊。
“你……你不等她一起去了?”
“她如今的样子……”流徵丝毫不遮掩心中情意,朝九娘认真道,“我无论如何也不放心。她若是再有什么,我也不必再活了。”
九娘这下却更说不出话来了。
“……劳烦掌柜的费心。”
“哎……”九娘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那你对她来说,是不是……是不是也一样?”
流徵微微一怔。
“若也是一样,你们就该一同走。”九娘朝她笑了笑,“你不忍心她再受苦楚,却忍心留她一个人在此处为你担忧烦恼?千霄峰上的‘雪妖’的确有可能伤人杀人,可……思人恋人之苦,也是能要人性命的呢。”
流徵心下微动。
“我是不太懂,不懂你们以前遇到过什么,也不知你们为何要去那么个凶险的地方。”九娘想了想,还是接着说了出来,“你就当我是胡说吧。只是我也是个女子,也明白女子,多少也能猜出小女子的心思。叶姑娘你也是女子,却为何不懂呢?”
流徵回到房中的时候,南宫雅仍沉沉睡着。
她轻声走到床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轻轻抚过南宫雅的面颊。
她不是不懂她的心。
她正是因为懂得,才愈加珍惜和不舍,想要好好留住这一切。
屋外依旧有阵阵冷风呼啸而过。
可流徵此时的心却安静,柔软。她解了衣裳,悄声上床,钻入暖融融的被窝之中,侧身抱住了她此生最重要的珍宝。
“流徵?”
“是我。”
“你……你身上好凉啊,快将手拿过来,我给你捂一捂。”
“好。”
“流徵,我们……我们是不是要在这儿住几天啊?”
“嗯,等你好了,我们再走。”
“唉……”
“怎么了?”
“我……好像很没用。我本来……本来一直偷偷地得意着,想着自己终于会武功了,连师父都夸我很聪明,我又练了那么久……那么,我以后就再也不要你挡在我的身前了,说不定我也可以站在你的身边,无论再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可以与你一起面对。可是……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还是什么用都没用,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总是拖累你,我真是个很大很大的麻烦。可是,流徵你……从来也没有嫌弃过我……”
“不会。”
“什么不会?不会嫌弃我吗?”
“不会没有用。”
南宫雅她还不知道。
只要知道她还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她就会觉得,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打败她。
连命定之生死都不可以。
“什么?你说什么?”
流徵的回答很直接,她低头在南宫雅的额上轻轻落了个吻。
“快睡吧。”
等来日,她们还要一路携手同行,艰难困苦,亦要并肩以对。
谁也不会放开谁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诶诶诶……好像计算错误了……这一章并没有能虐到小雅雅!
不过没关系,下章再虐……这次一定虐(会轻轻地虐……)!→_→【伪装成后妈的亲妈脸】
昨晚写着写着就写得有点变态了,觉得九娘一口一个“叶姑娘”喊得我心花怒放v
突然有种想让叶姑娘恢复女装的罪恶想法……
(你们谁!快来拦住丧心病狂的作者!)
☆、064。姑娘
等流徵与南宫雅出发去千霄峰时;已是三日之后。
原本照流徵的意思;是还打算再在金乌城内再歇两日。
可南宫雅却很执拗,在这三天里努力吃东西,喝药;睡觉,等感觉身体稍稍有些好转之后,她又将荒废了许久的武功练了起来。
流徵心中明白,南宫雅的心结还在,她希望通过努力来让自己不再是个“麻烦”。
想明白了这一点;流徵便也不去劝她;反而诸多鼓励;偶尔还指点两下她的步法。只不过南宫雅竟然一直没能想到,为何她跟她那个“师父”学的步法流徵也会。
待出发那日;九娘亲自送了衣物行李过来。
“金乌城里现在似乎不怎么安宁。不过……”说到这儿,九娘看了一眼流徵,“到处都是在打听一个姓叶的公子和一位南宫姑娘。我早早就跟外边的人说,我这儿住的两位姑娘是我家远亲,竟然也糊弄过去了。”
流徵点头道:“找我们的人并不知我是女子。”
九娘确定了这一桩,竟然有些高兴起来:“那就太好了!要我说,你就换回女装去千霄峰,这样倒省却了许多麻烦!”
“换回女装?”
流徵微微蹙眉,有些犹豫。
九娘察言观色,很快道:“若你执意要以男子装束出去倒也不是不行……”但说完这一句之后,九娘面上又似有难色:“只是你们还要再等两天,等我将赌坊的几个好手召回来替你们开路。前阵子他们出外办事还没回来……”
见九娘如此说,流徵心中亦明白了。
金乌城内只怕早就被上官家的人翻了个底朝天,加之翻了这么久都还没能找到她们,只怕此时查得比几日之前还要厉害。若真要硬闯,只怕麻烦重重,所以九娘这才想要叫几个武功厉害的人跟着保护。但若她是肯换回女子装扮,也许反而能绝处逢生躲过搜查,毕竟,上官家的人并不全识得她的面目。
流徵想得多,南宫雅却想得十分简单,她听了九娘的提议,倒是有些高兴起来:“那就换回女子装扮吧!我很喜欢看你穿裙子!”
流徵眉间微动,没搭腔。
一旁的九娘却有些微尴尬,虽然她心中早就猜到她们二人的“亲密”关系,但此时当着面听见这样直接而热烈的话,却让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好不好?”
南宫雅扯着流徵的胳膊摇了两下。
“好。”
上一回在南宫雅面前作女子的装扮,还是许久之前,在那座美丽的夜昙城里。那时她穿的是一条青水色层层渐染的长裙,在月华之下,既清雅又妙曼。
南宫雅后来一直惦记着,还曾偷偷在心中盘算过,以后她一定要买上许多各种不同的漂亮裙子,然后让流徵每日穿一套给她看。
眨眼之间,由夏至冬,竟然又有了机会。
只是此时天寒地冻,流徵当然不可能再穿得那么单薄,但她下意识还是想选素净淡雅的颜色,最终择了一套雪青色的冬裙,长发只以一支素银簪挽了起来,简单至极。
流徵在换衣梳妆,南宫雅却就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怎么看……
怎么都觉得好看。
流徵收拾妥当,转眸道:“看够了?”
南宫雅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才笑道:“不够。”
流徵眼中含笑:“都有什么好看?”
“什么……都好看。”
南宫雅呆呆答了这么一句,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样子有些荒唐,简直就像见到美人就走不动路的登徒浪子。
而流徵却也不说话,只是笑看着她。
南宫雅的脸有点发烫。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她与流徵两人相知相恋到如今,一路同甘共苦,相濡以沫,明明连肌肤之亲都有过了,可她还是不能坦然地面对流徵的眼神,只要感觉到流徵这样看着她,南宫雅便会紧张得面红耳赤,心跳紊乱。
“你……”南宫雅咬了咬唇,干脆冲上去捂流徵的眼睛,“你不许看了!”
流徵竟然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她捂着眼睛。
趁这机会,南宫雅又低头细细看了看。
流徵肌肤白皙细腻,唇色浅淡,下颌的弧度极美,再往下看,却见她的衣领并未拢好,隐隐可窥见她脖颈下一片白璧般的肌肤。南宫雅看得心头发热,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然而流徵却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南宫雅脑中思绪一乱,不知怎的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还在锦葵山庄的时候,流徵不知从哪里得了个红漆小木盒,她要看,流徵不给,两个人争夺起来……流徵也是这样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摁靠在书柜上……
再看看此时,却是反过来了。
她捂着流徵的眼睛,流徵露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来。
南宫雅有些想笑。
咦,对了,还有那只小木盒子,那只小木盒里的东西……南宫雅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又想起来,后来似乎就没见过那个盒子了,是被流徵给藏起来了?此时再想,难怪流徵总是欺负她,原来是看了那东西!可是……可是后来她也看了呀,怎么就没想过好好欺负欺负流徵呢……南宫雅这么一想,又低头看了看那松散的衣领,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流徵可不知道南宫雅心中在想什么。
她以为南宫雅只是跟她闹着玩,或者一会儿就会松开手,或者会偷偷亲她一下。可等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
流徵沉不住气,便伸手将南宫雅的手拉开了,站起身来。
“你……你……”
南宫雅被吓了一跳,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流徵见她面上红晕未褪,以为她还在害羞,倒也不好再逗她了,只好以手抚了抚她的面颊,顺便凑过去偷了个吻,才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嗯……”
南宫雅心中有点失落。
九娘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亲自送了她们一程。
金乌城内果真有不少负剑的青衣男子来来往往,四处探看,暗地搜查。她们三人都是一身女子装束,身上又毫无武器,竟然无人怀疑,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过了街市。
从金乌城北门出城,不出十里便到了千霄峰下。越是靠近雪峰,便越能感觉到那种几乎能深入骨髓的寒意。
九娘还要再送,流徵却执意让她回城了。
这些天里,她们已经麻烦了九娘许多,流徵实在不愿再让其为她们涉险。
九娘自己也没上过千霄峰,对其了解实在不多,也就只给她们备了一些爬雪山需要的寻常工具。流徵想了想,先用粗麻绳将南宫雅的腰紧紧缠了几圈,中间空出一些余留,另一头则绑在了自己的腰间。
做完准备之后,流徵拿了根树枝在前面探路,让南宫雅跟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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