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这个名字?”明镜意外。
阿香看着画“嗯,大少爷说了以后要找画里这么一个地方住着,你们都不去才好呢,他自己住着清净。”
“想得美。”明镜拿过画瞧着“他现在有妻有子,还想一个人逍遥啊,有我在谁都不许离开这个家;明台,去店里裱起来去。”
明台吃了一口水果“桃夭,外面太阳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外面这么冷,她现在这个身体合适出去嘛,别你大哥不在家就欺负你大嫂啊。”明镜轻打了他一下“回头看我不告诉你大哥。”
“我哪儿欺负她了,大姐现在就是偏心。”明台假意抱怨。
“去——”明镜也故意横眸。
作者有话要说: ( ˇ?ˇ )郁闷,评论越来越少了!~~~~(>_<)~~~~
☆、第七十一章
街上。
阿诚买了报纸,坐回车内,关上车门,复读头条“今日头版头条,黑色星期五。”抬手将报纸送到后座。
明楼接过,打开,南京新报的头条:黑色星期五,十三名特工魂断大年初二“独断独行啊。”
阿诚戴上皮手套,蔑讽“这新闻的速度比76号的反应还要快啊。”小桃子就会找机会练手,嫉妒。
“走。”明楼只说了一个字。
阿诚发动汽车。
……
明家。
明台很快就赶回到家中,一回来便去了通往后花园的那条路,那里的一处因为阳光充足被暂时改为她晒太阳的地方。
桃夭坐在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正闭目养神。
明台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体遮住了一些阳光:瞧着她心无旁骛的闭目休息,阳光洒在她身上,长长的睫毛很清楚能看到,嘴角微微上扬,静谥美好;恐怕任谁都想不到眼前这柔弱的女子开枪杀人是那般干净利落“你昨天怎么会在哪里?”那个黎叔明明说他来不及告诉他的组织了。
“你呢?怎么会在那里?”还是闭着眼睛“在上海你们联合抗日的不错嘛。”
明台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你就这么放心大哥,他和曼春姐应该还没有彻底断吧。”
“与其疑神疑鬼,不如休养生息。”桃夭双手交握放在身上“你还不知道你大哥在家的原则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已经是他的家人,是他孩子的母亲。”
“你一直都这么自信,难道就没有胆怯的时候?”明台坐的比她高,所以是低眸看她。
“这么好的太阳,就不要提不愉快的记忆了。”桃夭很喜欢这种什么都不做不想的身体与思想放空“人是最容易积累不必要压力的,经常这样放空一下能舒缓紧张情绪,让人焕发精神。”
明台不由看向窗外:明家的花园还是那般熟悉,阳光洒落似乎都驱散了冬季的萧瑟,自己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坐在她身边,她悠然的躺着;冬日的阳光也照耀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虽然温度有限但依然能感觉到光芒的力量“你对阿诚哥的画怎么看?如果将来大哥真找到这么一处,你会一起去吗?”
“会,只要我还活着。”桃夭淡淡“这也是我期许的生活。”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明台笑起,抬头迎向洒落的阳光“晒太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可以不做,的确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未来的日子就是这样,没有战争,人们都能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桃夭还是闭着眼“抱怨着股市的泡沫,在假日开着车带孩子去郊游,放下工作的压力尽情享受爱情的甜蜜,每个人脸上都不再有恐惧、迷惘,有的只是各自琐碎的幸福和烦恼。”
“你描绘了一幅美好的场景。”没有战争,明台发出一声鼻息气声“我也希望会有这么一天。”
“一定会有。”桃夭睁开了眼“因为我见过。”
“在梦里?”明台顺着她的话反诘。
桃夭的目光与他的眼睛对撞,平静“在未来。”
未来!?她的意思是为了这个美好的未来才会如此畏惧?明台移开了注意力“不知为何,你的毫不畏惧总能让我暂时变回了一个正常人,找到真实的自己。”
“像变色龙那样为了适合环境而不停改变,甚至迷失了自己?”桃夭笑话他这种菜鸟感觉。
明台看着花园,不反驳的耸肩“一会儿是把钢刀,一会儿又是把利剑,变来变去的,我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语气轻快。
“不正常的钢刀小叔叔,离我家明瑞远点,别带坏了他。”桃夭弯起嘴角“不然我告诉大姐。”
“你才不会告状。”明台不以为然“你不是会告状诉苦的普通女人。”
“我就是普通女子。”桃夭拉高了薄毯“接下来的一年我会很脆弱,甚至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正因为如此,你才不普通。”明台指出“桃夭……”
“你大哥心里还有汪曼春,年少的感情很浓很深。”桃夭抢断了他的话“亲眼看见曾经深爱的女子蜕变的满身血腥,你大哥心里的伤痕其实很深;明台,做为你的大嫂,我不希望你重蹈你大哥的覆辙,两情相悦是喜事,暗恋却有可能是一场只有一个人主演的哑剧,哑剧倒还罢了,最怕的就是变成悲剧。”嘴角的弧度还挂着,眼睛里的坚定则无法忽视。
“你有一双透彻的眼。”明台转回注意力和目光,他的眼睛里也写着他的坚定“总是能轻易的看穿我。”
“你大哥也可以。”这个只不过是人生积累下的经验。
明台紧紧盯住她的眼睛“为什么是我大哥?”
“数学题可以有许多解法可以有,但正确答案始终都是一个。”桃夭并不回避,似乎打算一次说清楚“就像数学层面上1+1必然等于2。”明楼就是她这道难题的正确答案。
“很多题目看似不同,但答案是相同的。”明台平静的问道“大哥也许也是汪曼春的正确答案,而且你怎能肯定没有其他人……”
“仁义礼智信,这个是老祖宗留给我们后人最好的答案。”桃夭在摇头,她不觉得自己和他的相处里有任何出格的暗示。
“好,我不说这个了。”明台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而追问自己更想知道的答案“你是我大哥的枕边人,我想知道我大哥到底是什么人?”
桃夭温婉柔声“他就是你大哥,还能是什么人?或者你又希望他是什么人?”
“我希望他是中国人。”
“他也没有入法国籍,虽然在巴黎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劝他放弃中国国籍,可他始终都以自己是中国人自傲。”桃夭诉说起法国的事“所以他就是个中国人。”
“你现在还敢这么对明瑞说吗?说大哥是顶天立地的中国人?”明台起身逼近一步。
“你大哥只是在做他要做的事。”桃夭没有正面回答“只要他想做我便全力支持他,因为他是我丈夫!”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明台不许她回避。
桃夭弯着嘴角“家里不准谈论政治,这是明家的家规。”这就是她给他的答案。
明台苦笑了一下“你和阿诚哥一样。”在祭祖后书房门口的那场谈话里阿诚也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过不要紧,他至少知道自己猜测的方向没错,转身要走。
“明台。”桃夭还坐在阳光中。
明台背对她“什么?”
“为了你的家人,出门在外的时候,小心些。”桃夭再度闭起眼。
“我的家人中也有你吗?”背立。
“当然,我是你大嫂!”闭眸。
——
冬日里的林荫道没有一丝绿荫,只有满目的萧索。
汪曼春一身运动装,跑在最熟悉不过的这条路上,发现了路的尽头站着一人“师哥?你怎么来了?”停下身,用脖颈里的毛巾擦汗。
“我知道你经常在这里跑步,看起来恢复的不错。”明楼温和的很“这我就放心了,听说你离开汪家又回自己住的地方,这个时候你应该和家人在一起才是,让他们好好照顾你。”
“家?”汪曼春自嘲“我已经没有家了。”哀伤毫不掩饰“所谓的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孤零零的,不像你,有娇妻有爱子,阖家团圆。”
“曼春。”他深呼吸“我知道你的感觉,同样的姓氏却不是同一条心,似乎有家又没有家,到了深夜也不敢入睡,就怕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你的身体不好,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我不需要人照顾……”汪曼春急辩
“没人不需要照顾。”明楼更快的驳回她的逞强“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人。”
汪曼春在此刻有一丝尖锐但也有真实的坦然“你现在是不是很习惯照顾人了,可是我和普通女人不一样,我失去的太多。”家人、爱人,走离几步“我杀的人也太多,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也会被人杀掉。”
在她身后,明楼侧眸看着这个早已陌生的熟悉之人,脸上并没有特别的情绪,只是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些真实。
寒风吹动起她的黑发。
明楼上前,低声“曼春,早点收手吧。”
“收手?”汪曼春的女性柔软因为这句话而消退大半,转头“我叔父刚刚过世,死的不明不白,汪家的一切在一瞬间都被人夺走!76号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叫我收手?我于公于私如何去交代?”尖锐的质问。
“可是现在的局势风雨飘摇,谁都不知道新政府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明楼这几句话是出于真心“我是担心你。”
汪曼春静静的望着他。
“担心你到了想退的时候已经无路可退了。”明楼其实心里明白自己未必能劝退她,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她不要走到他不想看见的那一步,他们之间已无任何可能,但还是期冀她能迷途知返。
汪曼春脸色苍白,黛眉紧蹙。
……
到了汪曼春住所的楼下。
明楼脱下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扶着她坐到长椅上。
汪曼春没有拒绝,披着他的大衣坐下“汪家出事后,有人来找过我。”
明楼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