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和白水身上。
选了几样刺激小的饮料,文雪儿在收银台准备给钱,白水拿了两支青岛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不喝酒。”白天就和梅秀商量好,今晚不碰酒。
“…我想喝。”瞅了瞅文雪儿,白水小声道。
“不行!”文雪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酒和烟一样,都不是好东西,虽然自己喝,但她不希望白水去碰。
“我自己付钱…”说完这句话,白水已经完全不敢看文雪儿。
果然,文雪儿脸色一沉:“你以为我是在意这几块钱?”
白水咬唇低着头,攥着酒瓶的手却泛白,站那一动不动。今晚,白水难得的很执拗,文雪儿皱眉强忍怒火,同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想喝酒。
这个时段,小卖部进出的人不少,这边已经引起一些同学的注意,僵持了片刻,白水转身走向冰柜。
文雪儿一愣,低咒了句该死,过去拿起白水刚放进去的两瓶青岛。
“雪儿?”白水惊讶地抬头,文雪儿的眉拧成了一股绳,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就两瓶,以后不准再喝。”不等白水反应,文雪儿转身回到收银台:“老板娘,这个一起算。”
看着那个修长的身影,白水鼻头泛酸,揉了揉眼睛,跟了上去。
拿出预留的凉席铺在扫过的地板上,文雪儿拿出白天买的零食全倒在上面,白水抱着酒瓶子,拉住忙活的文雪儿。
“雪儿,陪我聊聊好么?”声音带了些恳求,却始终不肯抬头看文雪儿。
“好。”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文雪儿并没有太惊讶,揉了揉面前黑乎乎的脑袋,在她身边坐下。
三年了,一直陪在身边,从未放弃过,照顾她,比任何一个人包括她自己都还要了解她,怎麽可能会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不想逼问她,比以往更细心地照顾她,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她愿意说出来为止。
今晚,似乎是到了极限,白水终于忍不住把最脆弱的一面全展开在文雪儿面前,说了很多很多,双手紧紧揪住文雪儿的衣服,仿佛在汪洋大海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仰着被酒精渲染红爬满了泪痕的脸,迷离地望着她。
“我是个孤儿…我知道…爷爷奶奶心疼我…才呜呜…骗我爸爸妈妈在外打工…没有人…爷爷奶奶只有我…”
白水哭得很伤心,全化作了一把把匕首狠狠划着文雪儿的心脏,心疼得绞了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裂开。
好不容易按捺住心疼安抚好白水,文雪儿抱起哭累睡着的人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去阳台洗湿毛巾,擦拭在睡梦中还不安溢出的泪水。
终于忍不住巨大的疼惜,低头吻上湿润的眼角,舔去泪珠,咸咸的味道。
“文雪儿,你在干什么?!”
☆、第0160章
过往历历在目,被忽视的地方瞬时放大,梅秀脑袋片刻空白,面色阴沉难看,将人抵在阳台角落,低吼:“她是小白,你他妈在干什么!”
窗外路灯照不到的死角,梅秀呼吸粗重,气愤使她几乎失去理智。白水与她自一个大院出来,打小未曾分离过,早已将她看作亲人,不管谁,都不允许伤害她一分一毫。
阴暗处,看不清文雪儿的神情,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两侧的手在颤抖。隐藏,忍耐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就算梅秀下一秒挥拳过来,她也不怀疑。
可是她怎么能在这时候退却呢。
挡开梅秀的手臂,文雪儿调整好气息,“如你所见。”
有什么在梅秀脑袋里炸开,举手便要挥下去,让文雪儿准确截住,手腕上的力道大的吓人。
“不要管我,秀秀,就如我不去关涉你的事。”
“什么意思?”
“呵呵……”文雪儿倾身在梅秀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犹如一道雷击中,梅秀懵了,耳边不停回荡那句话。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秀秀,相信我,最爱她的是我,谁都可能伤害她,唯有我,不会。”文雪儿软下语气,却带着无法撼动的坚决:“哪怕难受的要死,我也会继续忍耐下去,直到她愿意接受我。”
梅秀置若罔闻,浑噩的重复:“你是…许你繁华一世如雪?”
“是。”
“不是!”梅秀死死攥住她手臂,指甲仿若要陷进肉里:“不一样,不一样的,小白,小白她喜欢的是男人,她喜欢涂晖!”
似在回应梅秀的话,宿舍内,白水忽地大喊涂晖名字,喊着喊着就哭了起来。
安静地落针可闻,唯有那无意识地伤心抽泣在萦绕。文雪儿脸色瞬间煞白,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竖起了一身防备的毛,甩开梅秀的手,撕扯着头发压抑低吼。
文雪儿奔溃了,没有人看见,泪水自她眼眶滑落,缓缓蹲下。
梅秀张了张嘴,安慰的话无论都说不出口,浑浑噩噩走进宿舍,经过高琳,坐于床上,尔后又到文雪儿枕下摸出一包烟,抖着手抽出一支放进嘴里,四处找打火机。
高琳捡起掉地上的打火机递过去,梅秀怔了下,抬头,高琳拇指往下按,一撮带着蓝色的火焰窜起。
点燃烟,梅秀垂下眼睑,沉默地抽着。
高琳回到自己床铺,留给她一个安静地空间,好好地消化一下今晚发生的事。
忙完学生会的事,杨海沅赶在熄灯前回到宿舍,一踏进门,就闻到呛鼻的烟味,视线扫过还完整放在桌上的蛋糕,散落的零食以及倒在地板上的空酒瓶,她可不认为她们是在等自己回来。
杨海沅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的压抑,不对劲,绝对是发生了事,瞥了眼文雪儿床上抱着被子脸上泪痕未干睡着了的白水,走过布满烟雾的梅秀床铺,心下明白了一些,却不是自己能插手。
这一晚,谁都没有睡好。梅秀一坐坐到半夜,半个身子发麻,爬下床以牙开盖,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掉大半瓶青岛,打出一个酒嗝,就着瓶嘴接着喝,一瓶又一瓶,不一会儿,就三瓶下肚了,脑袋晕涨,摇摇晃晃站起,倒进一个怀抱。
高琳吃力地稳住醉鬼,好不容易走到床边,放下梅秀就要起身,岂料她突然伸手一拽,整个人倒了下去。
“呃,疼……”
“……”
高琳去掰搂着脖颈的手,梅秀不依,紧紧搂住。
“别动,重…重死了。”
“……”
手摸到腰侧一掐,中途不舍又卸了力气,醉鬼呵呵笑了,“痒,再摸,摸摸。”
“……睡你的。”
高琳微直起身子,梅秀忙收紧手,高琳跌了回去,无语片刻,揉了揉醉鬼的脑袋,“放松点,我哪都不去。”
也不知她是否听懂了,圈住脖颈的手放松了一点,也就一点。
高琳高难度的放下床帘,在被搂着的情况下,把人往里挪了挪,忙完这些,已经累得有些喘。
不管怎么说,总算可以睡觉了。
六点一十五分,铃声大作,响彻整个校园。高琳睁开眼,第一次睡到起床铃声响起才醒。
下了床,与拖地的杨海沅对上目光。
“雪儿,下楼丢垃圾了。”
“嗯。”
高琳拿了洗漱用品走出阳台,杨海沅耸了耸肩,继续拖自己的地。
直到集合哨声响起,梅秀和白水都没有醒来,也不见文雪儿身影,高琳关上门,与杨海沅一前一后走向操场。
待看不见她们身影,七楼下来一人,正是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文雪儿。长发凌乱,踩着拖鞋推开门走进宿舍,镜子内,眼眶周围红红的,一看便知是哭过了。
呼出一口气,拿了衣服冲了个冷水澡。等眼周一圈红色淡了下去,换了鞋子下楼去上早课。
听着门关上发出的轻响,原本熟睡的梅秀睁开了双眼。在高琳她们出门时,她就醒来,但此时的心情实在不适合去上课,干脆装睡等她们离开。刚坐起没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想也没想的就躺了回去。
在能控制情绪前,还是避着文雪儿先,不然两个爆脾气撞在一起,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文雪儿在梅秀床前站了许久,就在梅秀要忍不住时,走开了。
挠了挠脑袋,梅秀沮丧地搂着龙猫,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梅秀一直想,想了很久很久,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闹铃打断了思绪,狐疑地拿起手机,记不得自己何时设了这个点的闹铃。
一条短信进来,发件人琳琳。
醒了,帮你请了上午的假,中午下来饭堂吃饭。
看着手机短信,梅秀不似往常那样喜悦。
小雪儿知道了,是不是其他人很快也会知道?如果这段恋情曝光,一定会引起轰乱,同学,老师,家人,所有人都会知道她们是个同性恋,这是个绝对不容易的丑闻,带来的伤害也是无法想象。
劝退,没有学历,找工作碰壁,受人议论,唾弃,在强大的心理素质也会被压垮。越想,梅秀越心惊,只要一想到高琳以后可能会受到这样的对待,就恐惧地想要尖叫。
平时上课,高琳手机都是关机,今天不但没关,还时不时留意是否有动静,心思鲜有的不在课堂上。
屏幕亮了,手指轻轻一滑,解了锁。
发件人,秀秀,内容,我们分手吧。
“高琳,金刚宝座塔台上建的五个正方形密檐小塔代表什么?”
“五方五佛。”
“正确,坐下吧,别再走神了。”
短信发出去了,自己反倒先心痛的快要呼吸不了。分了,以后就是普通同学关系,不能再牵她手,触碰她,亲吻她,搂着她入睡,单是想想……不行,不能再想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是,琳会难过吧?以她外冷内烈的性格,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秀秀,嗯……头好疼。”
白水醒了,头痛欲裂,喉咙干渴如火灼,嘶哑的唤着梅秀。暂且搁下一头乱麻,梅秀下床倒了杯水给白水,揉着她额头减缓些疼痛。
“什么时候了,她们呢?”
“上课去了,还要吗?”
“不要了。”白水坐直身,看到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