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伶仃白花 作者:夜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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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少年]伶仃白花 作者:夜弥生-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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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扬起手来。
  “这可是千年公最宝贝的宠物,地狱蝴蝶。就让它们好好陪你玩玩吧。”
  不详的色彩和纹路。蝴蝶们朝她蜂拥而来。
  “——下次再见啰。”
  男人的身影眼看着就要没入黑暗。
  “不要……不要!不要!!!!!”
  他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走了?她还没杀死他,她还没替狄夏报仇,她还没有——
  蝴蝶彻底裹住了她。
  缇奇·米克扛着尸体找到了一处高耸的路灯。
  突然回想起了方才的少女,他挠了挠头。
  “原本是准备杀了她的,嗯……”
  为什么会突然变了心意呢?就连他自己不太懂。
  不过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还是得多加注意才行——黑色的他和白色的他,同时存在,才令人愉悦啊。
  步伐一顿。
  那双充满杀伐之气的黑眸,总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什么。
  对了,那个词叫——
  *    *    *
  神田和马里是在巷子里找到了狄夏的魔偶。还在启动中,他人却不在了。
  不祥的预感应验时,他们同时也望见了橘立花的背影。身披逐渐转浅的夜色,少女孑然立于路灯下。身旁的魔偶不知疲倦地扇动着双翼。
  倒挂的身体被锁链牢牢拴在了灯柱上。少年的双眼紧紧闭着,再也不会睁开。
  须臾,地平线上出现了第一抹刺目的鱼肚白。
  长夜将尽。战事过后的城镇陷入了死寂。
  唯剩魔偶扇动翅翼的单调声音,在耳边聒噪不停。
  少女恍惚地抬起了头。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讨厌破晓的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嗯……吃刀片吧(拍肩
写得有点激动,手癌略多,改一改(
ps。jj的屏蔽好迷啊!!

☆、哭泣

  “啊,神田,你来得正好。”
  放下了电话,高壮男人朝刚进门的青年说道。
  “元帅会在近郊等我们,说是不急,让伤员养好伤再会合也不迟。”
  “……”青年步伐一滞,阴着脸望了望楼梯。
  “橘小姐已经一天没出房间了……”马里担忧地瞟过壁上挂钟,“她身上还有伤……神田,不如你……”
  “才不去。”
  青年简洁地回绝道。
  马里无奈地笑了,“你这性子从以前就没变过。”
  神田优瞪了他一眼。
  “……我上楼了!”
  ——然而他还是在路过少女房间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神田优烦躁地咋舌,心说他什么时候养出了这么个多管闲事的性子,那种白痴放着不管不就好了。
  心头这么想着,青年伸出手去敲了敲房门。
  没有回应。是不在么?他蹙眉,握住门把一旋,开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今晚也无月色,走廊上的灯光泻了进来,借着光,他望见了蜷坐在床上的少女。
  顺手关上房门,重新归于黑暗。他眯了眯眼,很快适应了环境。几步走到床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喂。”
  橘立花有感应地微微抬起了头。
  “你来了啊。”
  声音有些微的沙哑。头发服帖地垂下,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怔怔地望着他:“怎么了?”
  “……换件新衣服,明天要见元帅。”
  橘立花愣了愣,下意识地攥紧了衣摆。
  ——她穿的还是那件团服,被地狱蝴蝶啃得破烂不堪,沾染着她自己的血迹。
  被那些蝴蝶咬出的伤口已经不疼了,一整天都放任不管的话,身体机能也会自动止血。
  被诺亚打出的伤亦无大碍。她没有其他伤处了。她本应承受的伤,她本应忍受的痛,都在狄夏身上。
  她没有资格喊疼。
  她只是……
  “神田。”
  少女轻轻地唤他。
  “——杀了我,好不好?”
  “……”
  青年无言地眯细了眸子,没有作答。
  她看向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声音也被抽去了所有情感,无机质的——像是他记忆中那个被抽掉了innocence而失去了记忆的人偶“拉拉”。
  “杀了我吧。”
  她又说道。
  他静静问道:“既然你这么想死,为什么不自己了结。”
  “是啊……为什么呢。”
  她重复着,“我为什么不自杀呢。我为什么会活下来呢。当初死的那个,应该是我才对啊。”
  重重夜色裹住了少女。她望着他,但目光并未停留在他身上,而是漂浮在某个不知名的罅隙里。
  “诺亚的手已经接触我的心脏了。”
  “还有一刻,他就能把我的心脏取出来了。”
  “狄夏可以逃的,只要我那时候拼命吸引诺亚的注意力的话,他可以不用死的。”
  “我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她喃喃念着,毫无感情的声音叙述着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啊,原来如此——我在害怕呀。我在害怕死亡,我在害怕即将到来的一切,我在害怕那个男人。”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啊。”
  天知道狄夏打断诺亚动作的那一刻,她是多么的喜出望外,高兴得忘记了死神的存在,忘记了这场战斗原本就是力量悬殊。
  她本该自我牺牲的,本该代替狄夏死去的,被绑在路灯上、被掏去心脏、被夺走innocence的,都该是她,而非那个阳光温柔的少年。
  她应该受到惩罚。她不应该活下来。她没有资格活下来。
  刀光一闪。金属的蜂鸣近在耳际。她伸出手,从容地握住了抵在喉头的刀刃。
  “你死了就能换回狄夏么。”
  青年持刀相向,声音冷凉。
  “……不能。”她望着他。
  “那你为什么要死,”他问,“仅仅是自我满足么。”
  他的每一句问话皆平静得像是陈述句。他的确没有在问她,他只是在指明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罢了。
  “嗯,”她轻声道,“差劲透顶了,对不对?”
  “是啊。”
  他轻蔑地笑了。自她手中抽回刀,归了鞘,最后一次看她的目光里,满是冰冷的夜色。
  “——差劲到让我作呕。”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墙壁震得抖了抖。少女摊开了掌心,被刀刃划过的伤痕缓缓渗出了血珠。
  疼么?她没有资格说疼。自作自受罢了。
  “明天……要去见元帅啊。”
  她自言自语。
  橘立花还记得少年这么说过——我是元帅发现的适格者。
  冬夜冰冷的空气钻入皮肤,刺骨的冷。少女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没有一丝笑意。
  事到如今,她哪里还有脸去见元帅呢。
  真讽刺啊。
  *    *    *
  阴天。薄薄的乌云遮了原本的天蓝,浅铅色像是炭笔轻轻铺排出的线条。
  一天一夜未合眼,身体诚实地做出了反应,断断续续的头疼让少女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换了新衣服,提着行李下了楼。
  “啊,橘小姐,早上好。”
  迎头遇上马里的招呼,她微鞠躬,实在是无力佯作笑颜。
  “……早上好。让您担心了,马里先生。”
  “……橘小姐,你……”
  “我没事的。”
  她微微加重了语气。
  身侧掠过一阵风,青年的长发在半空中毫不留情地扫过她的肩。神田优不曾看她一眼。
  “我们走吧,元帅还在等呢。”
  橘立花并未有所反应,对马里说道。
  城外近郊有一处石像阵,奇形怪状的石头经过长年的风化而斑驳了表面,却依旧屹立不倒。
  男人卷曲的花白长发被随意地捆在脑后。他一边嚼着糖果,一边专心致志地描绘着面前的景物,不时歪歪头,吹出一个泡泡。
  “元帅。”
  听闻呼唤,他转过头来,继而欣喜地笑道:
  “喔!好久不见啊!”
  ——弗罗瓦·提艾多尔,身居“元帅”之位,原本是一位画家,狄夏·巴里的……老师。
  躲在马里身后的橘立花不禁僵了背脊,暗暗攥紧了提手。
  马里简单地叙述了事情经过,提艾多尔已是涕泗横流,摘下了眼镜,伤心地擦拭着双眼。
  “狄夏……就这么死了么……”感叹里的哭音浓重,“真是……好难过啊……”
  她下意识地想堵住耳朵,攥成拳的手死死抵住了尚未痊愈的掌心。
  “那孩子……常常恶作剧,用邻人之钟踢坏我的眼镜来着……”
  她咬住了唇瓣,拼命闭上眼。
  “他是个好孩子啊……”
  求求您……别说了……!别再说了!
  绷带渗出了浅浅的红痕。
  似是感应到了身后人的动静,马里从容地说道:“遗体已经在昨天送回总部了。”
  神田优补充道:“邻人之钟被夺走了。”
  提艾多尔擤着鼻涕,重新戴上了眼镜。
  “提艾多尔元帅,请和我们回本部一趟吧。”
  将马里的请求置之脑后,他掏出了新的画纸。
  “狄夏的故乡,我记得是在柏顿对吧?”
  “咦?啊,是的。”马里一愣。
  “嗯,爱琴海畔的美丽小镇。”
  白纸上的走笔行云流水,一时间只听得炭笔铺排时的唰唰声,神田优和马里皆有些无奈。
  “元帅,敌人的目标是您和您身上所带的innocence。”青年不得已出声提醒。
  提艾多尔仍置若罔闻,喃喃念着“这是我记忆里的影像,可能和现实有些差距……”,言语间,小镇的模样跃然纸上。他收了笔,淡淡一笑。
  “立花,你也来看看吧,这是狄夏的故乡,很漂亮。”
  头一次被叫到名字,少女诧异地抬头。马里无法再用身高遮住她了,只好默默让开道路。提艾多尔的目光直直投过来,将她惊惶的模样尽收眼底。
  橘立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她无心再欣赏那幅画,仓皇地弯下腰,深深地鞠躬。
  “对不起……!元帅,对不起!”
  提艾多尔眨了眨眼:“为什么要道歉?”
  “如果……如果狄夏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不会……”她不敢抬头,更不敢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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