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从来也没想到自己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回答──原来是这样!他还是想著自己的!
他的手指紧紧的抓著枕头,很想解释,但是最後还是没有说一个字,也倔强的站在那里不肯走。
这个人明明还是以自己为最重要,为什麽却可以拒绝自己的靠近?
牧夜看了看不走的人,轻描淡写的要他去睡觉,道了声晚安,自己转身就睡觉去了,不一会
甚至听到了微沈的呼吸声──他真的睡著了!
白启难以置信的在那里站了一刻锺,最後关上门,走了。
栽回自己的床上,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该不会是,不要自己了吧?!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不那麽遥远的天帝宫也正意乱心烦──
“没有找到吗?”书阁里,天帝正侧卧在塌上看书,静静的聆听著秘军的报告。
“回殿下,吾等将周围三十里都打问过了,无人发现可疑的人物。”
“扩大范围,再追查!”
“是!”
天帝被这消息弄的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将书丢到一边,干脆不看了。
那古怪的火箭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射箭的人却找不到!
她闭上眼睛,想起十年前的事情,总是历历在目。
她确定自己真的把那个怪物给扼杀了,但是为什麽……
天兆诡秘的行为、奇异的火箭、东启古怪的梦,种种加在一起,让她总也安心不下来啊!
派人去查,却什麽消息也没有,更是让她觉得不安。
她只能起来,在墙上挂的墨梅图上按了下去,一道暗门就打开了,她款款走进去,暗门关上了。
她走下长长的台阶,来到了一个冰窖里,巨大的冰块里,俨然一个看不清楚的人形!
她伸手一摸,那模糊的寒气退去,里面的人清晰似乎触手可及!
那是一张,和她分毫不差的脸!
里面的女子闭著眼睛似在沈睡,一脸的宁静安详。
天帝轻轻画著那女子的轮廓,“阿佑,你说,是不是那个人要来了?”
里面的人静悄悄的,根本不可能回答她。
“阿佑,当初你说我不适合做天帝,我就做给你看,不一样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你喜欢的女人,不一样被我抢来了?
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我都一一做给你看了……”
天帝笑笑,无比凄楚:“阿佑,从小,我什麽都和你争,不过是为了证明你可以的,我也可以。”
可是你说为什麽,我总觉得不安呢?
那个莫名其妙的预言,我不会当真的。
我不相信我就是那个倾天的人。
我不能接受就因为那样一个似是而非的预言,我就被这麽打入了冷宫!
阿佑,明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不允许你就这麽丢下我!
阿佑,这样就好了,这样你就和我一样了。
呵呵……
“姐姐,这里,一点也不冷,也不寂寞,更不黑,因为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我们总是在一起的,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一样,就算我被关了二十年也一样。
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不过现在,你在里面。
我在外面。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人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
因为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倾天的预言?
天帝的嘴角勾起一丝妖媚的笑意。
那就,让她好好看看吧!
这个虚伪的世界究竟要怎麽颠倒过来!
☆、(11鲜币)渐渐发现的你
问题出在什麽地方他不知道,但时间还是在悄悄的按照自己的步调流走,很多的事情都在发生变化──
异变什麽的在发生,但那是好遥远的事情,帝都的人依旧过的繁奢优雅;边境的结界似乎有战争,但却是远得碰不到,似乎发生在另外一个时空;多罗升官了,变成了殿内侍卫长,没多久就得到了天帝的青睐,升职成了将军,所以连带著他的手下也都纷纷得到了提拔……
这些事情随时都可以听得到,遥远得碰不到,所以白启并不多想什麽──和他没关系的,他懒得在乎。
他依旧在思考那违和的感觉是怎麽回事。
牧夜很明显在躲著自己。
就算退一万步也不能说是客气!
那就是逃避!
他看著自己依旧微笑,眼睛里却有了距离;他还是照顾自己,举动里有了差距!
当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感觉。
在别人看来,牧夜依旧好好的照顾著自己,顺带连弯弦一起照顾得很好,众人似乎也接受了这个漂亮女人是白启女人的“毁灭性事实”──为什麽女人都喜欢小白脸?!
牧夜似乎天生就知道怎麽照顾人,把两个人都收拾的妥妥当当,别人难免谑他两句──还未成亲呢,就先养了两个小的,而且小的都有著落了,自己还心甘情愿的在那里当保姆,是不是准备直接养老了?
牧夜听了也只是笑笑,并不回应什麽。
扭过头来,依旧像大家长一样操心著。
他有的时候笑的很开心,那种满意的笑,似乎完成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他每天也会把自己拖起来做早课、指点自己、留很多作业,再一一检查完毕,恼了就把他丢
在一边晾著,最後还是会买来他最喜欢的点心哄著,顺便再把脏衣服一起洗干净了。
这一切和以前没有什麽区别。
白启自己也有的时候怀疑──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那只是一种感觉。
没有什麽事情可以被拿来做证据,听起来一点也不踏实,没有说服力。
可是,他不需要说服别的人,他只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感觉不对。
牧夜依旧会出现在每一个自己需要的地方,不遗余力的出手,甚至自己根本想不到的地方,也被他都处理好了。
那个人对自己的关怀一点也没有变。
可是,什麽地方不一样了呢?
他不知道,只好观察,看看这个人有什麽和以前不一样了。
白启从来没想到,他就这麽渐渐的,发现了一个叫“牧夜”的人,他有很多让他觉得可爱的小地方,也有很多古怪的地方。
这个人看起来很随和,跟谁关系都很好的样子,上上下下没个人说他个不好的,他也似乎很喜欢和别人混在一起,很热闹的感觉。
但是真正的牧夜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著,喝点小酒,看看书,或者干脆去发呆睡觉。
他似乎别人说什麽都好的样子,你说吃辣的他没问题,你说较量一下不排斥,你说想聊天也能随时跟上,他的面目很模糊,似乎你说不出来牧夜真的喜欢什麽,他似乎什麽都很喜欢。
但是真正的牧夜喜欢的东西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去享受,他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乐趣。
他不在意把自己的钱借给你、衣服借给你、朋友借给你,大方得很。
但是真正的牧夜似乎从来也不会把真正喜欢的东西告诉别人,没人知道他真的有什麽。
似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得明白牧夜,他像是阳光下的小溪,清晰明了。
但是牧夜真的在想什麽,却没有人知道,就算阳光下也有阴影。
白启越来越迷糊──他以为自己很了解牧夜,但是现在又似乎觉得他是个陌生人。
他只是渐渐发现,那个看起来很成熟稳重的牧夜,有个孩子气的爱好──他喜欢吃梅干。
那种拿来泡酒的酸梅晒成的。
黄色的,上面有一层白色的糖霜。
小小的,看著不起眼,被他悄悄地装在一块帕子里,小心的揣在袖子里,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含一颗。
那个梅干真的很酸,但是他偏偏能面无表情的含著,直到那酸味过去,慢慢漾出甜来,喝水也是甜的,苦茶也能变成甜的。
白启偷偷吃过一块,然後确定自己不会喜欢这个东西的,他酸得小脸都皱到一起,喝了好多的水才涮下去那个味道。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麽牧夜会喜欢吃这样的东西!
但是他不讨厌牧夜的味道,闻起来有点酸有点甜,很干净。
像是梅子初成的季节,天空干净的连一丝云都多余。
不知道……
白启看著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忍不住偷偷的想。
不知道自己的舌头被那个人尝起来,是不是也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想著想著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转过头去,看他莫名其妙的样子,觉得心里却是浓稠的,化不开。
因为这些事情憋著没处说,越积攒越多,白启一肚子不明所以的火,就干脆发泄到角练场上,结果无辜人士就成了他的发泄对象,多罗这些时候一定是支持实战练习的,那些人往往被他打得抱头鼠窜还不能躲得光明正大,叫苦不迭。
别看白启瘦小,个头也不高,弱不经风的娘们样,下起手来又阴又狠,一起进来的人根本不是他对手,就连多罗也暗暗吃惊──牧夜这麽个光明正大的师傅怎麽叫出来这麽个阴险徒弟来?!
因为不拘套路,招式灵活,所以不一定老人就一定能赢他,和他较量可不只是拳脚功夫,没点脑子可不好赢,人人都说这个孩子要是上过战场,加以时日一定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牧夜听到这些话也不过是笑笑,没有多说什麽,不管这些人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听听。
多罗对此也没说什麽,只是对他的要求严格过任何人,而白启也没任何疑问,你叫练五组、十五组还是五十组也好,都憋著那麽股子狠劲去练。
人们就知道这个人厉害是因为比任何人都努力,加上这人又不爱笑也从不说话,更让那眼睛里的狠劲阴沈沈的,平时又爱穿一身白衣服,甚至有些冰冷了,多少还有那麽几分多罗的意思,还被人送个外号“小阎王”。
☆、(10鲜币)最特别的日子
这天他又把不服气的家夥狠狠修理一顿,直到天色暗下来,自己一身汗了,才觉得心里爽快了,这才放过两个倒霉鬼,朝著浴池去了。
因为是饭点,所以在的人也是快洗完的,人比较少,白启比较喜欢这个时间来。
怎麽说呢,他承认不承认也好,长的比较……稍微遮一下不该有的地方,还是很能引起人的遐想的,有出些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但是都在认清他的真面目以後消停了,大家虽然垂涎美色,但是打不过,也就尽量离远一点。
白启找个地方舒服的把自己舒展开,就听见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人闲聊,乱七八糟的胡扯著什麽,他也懒得去注意,偶尔一两个字落金耳朵里,也没当回事。
直到忽然,熟悉的字眼落进了他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