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雄问:“他们开这个玩笑,用意何在呢?”
苏凯莉悻然说:“哼!他们哪是开玩笑,分明是恶作剧,存心不良!”
“何以见得?”叶雄诧然问。
苏凯莉故作气愤地说:“甘老大明知我跟石大爷的交情不错,从来不许任何人碰我一碰。他这样做,还不是存心让你犯了石大爷的忌,不敢去见他呀!”
叶雄果然信以为真,忿声说:“原来他们动的是这个邪门脑筋!不过,他在我们两个都昏迷了,大概不致于……”
“谁知道呢?”苏凯莉窘然说:“我们都脱得精光,睡在一条被里,就算是没什么,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呢?”
叶雄正色说:“只要我们彼此问心无愧,何必在乎别人相不相信!”
苏凯莉忧形于色说:“可是,石大爷……”
叶雄毅然说:“如果你能让我见到石大爷,一切由我向他说明!”
苏凯莉见计已售,不禁暗喜,故作惊讶地问:“你真敢去见他?”
“为什么不敢?”叶雄说:“我专程来这个岛上,就是要见他,跟他接洽一笔生意呀!”
苏凯莉犹豫了片刻,始欣然说:“好!我立刻带你去见他!”
叶雄大喜过望,背转了身,让她下床匆匆穿上衣服,然后他才拾起丢在床边地上的衣裤,穿上下了床说:“我们走吧!”
苏凯莉点点头,先开了房门,向外一张,见外面没有人,才招招手,带着他迅速出房,从酒吧的后面绕出去。
这时已是黄昏,天色渐暗。由于石万山和甘瘤子双方的冲突事件,到目前仍然未获解决,以致没人敢跑到此地来寻欢作乐,以免发生意外。
苏凯莉带着叶雄,神不知鬼不觉地,悄然溜出了围墙后门,沿着蜿蜒的小路,直奔山区。
整个小岛的形势,如同一个大贝壳,南端是山丘较多的地带,全部是石万山的势力范围。北端港湾较多,则是属于甘瘤子的掌握,双方楚汉分明,彼此有所默契,互不侵犯。
苏凯莉却居于岛的中央,无形中成为双方的缓冲地带。对于石万山方面,或者甘瘤子方面的人,她一视同仁。只要去她那里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她是一律欢迎。
叶雄初次来这个小岛,根本连方向都摸不清,哪会知道苏凯莉现在带他去的,竟是直奔北端。
换句话说,他们此刻去的,并不是石万山那里,而是甘瘤子的地区!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区里。
正走之间,忽听岩石后发出一声喝令:“站住!”
叶雄出其不意地一惊,苏凯莉却己从容不迫地大声说:“我们是来见石大爷的!”
暗哨并未露面,只说了声:“过去!”便未加阻难,放他们通过。
走不到十来码,己见前面一个山洞,洞口有两名大汉在把守,洞里发出煤油灯的光亮。
“是这里?”叶雄轻声问了一句。
苏凯莉刚点了下头,洞口的两名大汉已拔枪喝问:“什么人?”
“是我!”苏凯莉走上前说:“石大爷在吗?”
“在!”大汉回答一声,收回了枪。
叶雄不疑有他,跟着苏凯莉进了山洞。
除了洞口的两名大汉把风,洞里尚有几名大汉,在长长的甬道里戒备。他们见了苏凯莉,都频频点头招呼,似乎跟她很熟,任她通行无阻。
走到甬道尽头,由一名大汉拉开布幔,里面竟是个两丈见方的石室。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毡,由两名赤裸裸的年轻女郎,正在替伏在地毡上的一个中年人按摩。
想不到这山洞之内,竟然春色无边!
苏凯莉硬着头皮叫了声:“石大爷!”
脑满肠肥的中年,身上只穿了条短内裤,侧过脸一看是苏凯莉,忙不迭一骨碌翻身坐起,挥手示意两名女郎停止按摩。
忽然他的眼光盯住了叶雄,不禁诧然问:“这是谁?你怎么随便把人带到这里来?”
苏凯莉忙说:“他是跟郑驼子的船,今天一起来的,说是要跟您接洽一笔生意……”
“是吗?”那位石大爷大咧咧地问:“听说船下午就到了,怎么这时候才来见我?”
叶雄走上前一步说:“因为有人从中阻挠,不大愿意我们做成这笔交易!”
“谁?”那位石大爷怒问。
叶雄未及回答,苏凯莉已抢着说:“在这岛上,除了甘瘤子之外,谁还敢跟您石大爷作对,挡您的财路!”
“妈的!”那位石大爷怒骂一声,遂问:“你是来买军火的?”
叶雄点点头,望了苏凯莉一眼,似乎有她在场,有所顾忌,不便直言,不禁欲言又止起来。
苏凯莉的任务已经达成,趁机知趣地说:“石大爷,你们谈生意吧,我还得赶回去招呼……”
说时暗向叶雄使了个眼色,似在提醒他,别忘了向这位石大爷解释,让她整个不白之冤。
叶雄会意地微微点了下头,说:“苏小姐,谢谢你带路啦!”
苏凯莉嫣然一笑,向石大爷说声:“我走啦!”便径自勿匆离去。
石大爷等她出了洞,才一本正经地说:“我这里的存货已经不多,你准备要多少?”
叶雄正色说:“一百支自动枪,五十箱子弹!”
“这不是小数目,”石大爷说:“过去我的交易,都是由甘瘤子转手的。这回既然是你亲自来接洽,价钱可以减两成,但必须现钱交易,你带钱来了?”
叶雄笑笑说:“买东西能不带钱吗?阁下的行情我已经打听过,自动步枪每支三千美金,子弹一箱四千,合计是五十万美金,如果石大爷让两成,那就是四十万美金,十万是我这跑腿的赚啦。”
石大爷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倒早算好了!想必钱已如数带来!”
叶雄点点头说:“钱不成问题,交货就付钱,绝对分文不少!”
石大爷狞声说:“我倒还有个问题,请问买主是谁?”
叶雄毫不犹豫地回答:“敝当家的,就是人称海狼的仇老大!”
“哦?”石大爷诧然说:“贵当家的购买大批军火,是否准备在海上大干特干一番?”
叶雄回答说:“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奉命来向阁下洽购这批军火。”
石大爷暗自点了下头,忽说:“还有一点,这批货在哪里交?”
叶雄眼光向那两名赤裸的女郎一扫,郑重说:“石大爷可否让她们暂时回避?”
石大爷立即同意,吩咐两名女郎披上衣服退出。
叶雄这才言归正传地说:“仇老大的意思,是不想让甘瘤子经手,以免走漏风声,惹人注意。最好由我们直接派船来接货,石大爷看如何?”
“这恐怕行不通吧!”石大爷说:“能泊船只的港湾,全在甘瘤子的控制之下。而且这个小岛只有弹丸之地,任何风吹草动,也不容易逃出他的耳目。何况我们之间早有默契,一切交易都必须由他经手,否则他停止供应岛上的生活必需品,我们不就惨了?”
叶雄冷笑一声,不屑地说:“原来岛上的命根子,是抓在甘瘤子的手里!”
石大爷眼皮一翻,说:“那有什么办法,他有船,除了靠他供应一切,我们只有喝西北风!”
叶雄忽说:“办法倒有一个,只怕石大爷拿不下决心!”
“哦?”石大爷急问:“什么办法?”
叶雄直截了当地说:“很简单,石大爷何不把他的船据为己有!”
石大爷暗自一惊,不动声色地说:“恐怕没这么简单吧!这不单单是船只的问题,还得顾到江湖道义。并且海上这条航线是属于潮州帮的天下,甘瘤子就是把船交出来,我也吃不住那班私枭啊!”
叶雄眼看时机已到,趁机大胆地说:“海上有仇老大负责,难道石大爷还不敢放手去干?”
石大爷故作诧然说:“你的意思是说,贵当家的愿意替我撑腰,让我把甘瘤子吃掉?”
叶雄振声说:“一山难容二虎,如果石大爷情愿跟甘瘤子平分秋色,那自当别论。可是就以我们仇老大来说,他希望跟阁下单独交易,也图个干脆,不愿再经别人的手这道麻烦!”
石大爷沉思了一下,说:“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的人手有限,如果真干,贵当家的方面,可能助我一臂之力?”
“当然!”叶雄义不容辞地说:“只要石大爷决心干,仇老大方面可以全力支援,来个里应外合,那时候甘瘤子就是有着三头六臂,也就是束手待毙!”
石大爷忽问:“这么说,你这次来见我,谈交易只不过是个幌子,主要的目的是说服我,去对付甘瘤子?”
叶雄哂然一笑说:“交易并不是幌子,我们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拖泥带水。至于对付甘瘤子嘛,只不过是仇老大的一个建议,干与不干,还得看你石大爷的了。”
石大爷站了起来,他似乎觉得事态严重,不便贸然作决定,来回踱了几步,始郑重其事地说:“这事我得慎重考虑考虑,你请稍坐片刻,我得去跟几个哥们商量一下,再作决定如何?”
叶雄看他并未当场拒绝,显然已有心动的意思,不禁欣然笑笑说:“石大爷请便……”
石大爷真沉得住气,居然仍不动声色,从容不迫地掀开布幔,径自走了出去。
叶雄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刚在地毡上坐下,不料突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洞口的上方已落下一块大石板,如同一道石门,正好将整个洞口堵得死死的!
他情知有异,霍地跳起身来,冲到洞口,双手用力去推那石板,却是动也不动。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石大爷!……”
但他的声音闭在洞内,根本传不出去,何况那位石大爷即使听见,也不会理他啊!
叶雄顿时惊怒交加,他实在不明白,这位石大爷何以会突然翻脸,不分好歹地把他陷在了这里。
照理说,此举对石万山是绝对有利的,一旦能把甘瘤子的势力消灭,等于是除掉了眼中钉。这个岛就成了石大爷的天下,唯我独尊,他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