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要像前世那样傻,再也不要像孟婆说的那样‘白做痴人。’
疯婆子,谢谢你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今生,我一定不会再让爹爹像前世那样离开我。霓漫天在心底暗暗发誓。
☆、离开蓬莱
换了衣服,那个艳绝无双的人好像又回来了。霓漫天站在殿前,烈日的光照在她身上,红衣犹如火中绽放的红莲,妖艳却不媚俗。那双眼,沉寂却不空洞,与一身艳丽的红衣形成鲜明的对比,格格不入却又让人深陷其中,那是经过岁月的沉淀和生死之后的顿悟凝成的天然气场,不似从前的锋芒毕露,又处处耀眼的让人无法忽视。霓漫天知道,在她的魂魄和身体契合之后,囚禁在寒冰地狱的后遗症也显露了出来,身体没有温度暂且不说,单单是毫无血色的皮肤就需要时间恢复,好在,她前世修炼的法术和武功还在,再多照些阳光,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气,应该就没问题了。
环顾一周,蓬莱的景色尽收眼底,恍如隔世又好像只是南柯一梦,只是不知是梦醒还是在梦中。算着时间,也快到长留新弟子考核了,前世,她不仅在考核中认识了花千骨和东方彧卿,还说出保护花千骨的话,当真是可笑至极,有异朽阁主在身边,哪里需要她保护。不过,在地狱知道了花千骨的结局后,她的怨恨早就消失了,如果说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话,应该就是因为花千骨间接害死了爹爹吧。
其实一开始,她是真的把花千骨当成了朋友的,因为只有花千骨,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接近她,奉承她。可她是蓬莱的千金,从小到大,她习惯了骄傲,甚至,无法放下她的骄傲。因为这种身份,她厌恶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人,所以,从小到大,也习惯了没有朋友,但是寂寞却习惯不了,所以遇见花千骨,她是高兴的,可是没想到,她也说谎,甚至不对她解释,明明知道她入长留就是想拜白子画为师,却不告诉她和白子画早已相识的事实,她霓漫天,蓬莱少主,也是蓬莱未来的掌门,如果没有之前的种种误会纠葛,她又怎么会嫉妒她到不可抑止的地步?可就算那么恨她,她也从来没想过真的要杀她,如果没有爹爹的死,朔风的死,她应该。。也不会彻底恨毒了花千骨吧。。。
“天儿。。。”
霓漫天掩去情绪,回身甜甜的叫了声:“爹。”
霓千丈本来心情大好,一看女儿苍白的脸色就又皱起了眉:“天儿,雪乔说你从早上起来就站在这,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浓浓的关心意味,霓漫天的眼眶又有些湿润,忙掩了失态,笑着回道:“爹,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您找我有事吗?”
“哦,爹是想跟你说长留提前招生,这几日你好好准备一下。”霓漫天对长留总归有心结难解,又知道爹爹想说什么,当下也不推辞:“爹,我正想跟您说呢,长留考核在即,我想明日就动身,时间充裕,女儿也可以到处看一看。”
“这。。。。”女儿第一次离开自己身边,霓千丈有些迟疑,担心她会在外面受委屈,自己又不知道。霓漫天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当下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爹,您就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一点会保护好自己的。”听她这么说,霓千丈才点了头。
“爹这就让人给你准备马车。”霓漫天一听,忙拉住他道:“爹,不用了,马车中看不中用,女儿御剑就行了。”霓千丈刚想反对就被霓漫天堵了回去:“爹,我知道您都是为我好,可是女儿长大了,不想一直被人保护着。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炼,这样以后,我才能保护爹。”霓千丈听着,不禁也湿了眼眶。自己的夫人走的早,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别说打骂,就是大声训斥也不曾有过,女儿骄纵蛮横,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比起她高兴,那些也就不算什么了,如今女儿突然懂事了,虽然有疑惑,但比起心中的宽慰来根本不值一提,也就下意识的忽视了。
人总是会在不同的时候成长,虽本性不变,却也再难回到从前。
第二天天刚微亮的时候,留了封书信,霓漫天就带着霓千丈再次交给她的碧落剑悄悄下了山,却并没有急着去长留,而是顺着方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海域。霓漫天找了块大岩石坐下,红衣翻飞,海水湿了裙摆也不在意,一味喝着从蓬莱带出来的仙酿,酒喝了不少,却是越喝越清醒,始终望着远方长留的方向,复杂的神色说不出是绵延的落寞还是不断的惆怅。若说重活一回霓漫天身上最大的改变,就是在孟婆身上学会了随性洒脱,所以维持了不到半刻,霓漫天就散了愁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
海风吹着衣角,带着陌生的气息从鼻尖撩过,来人虽未发出声响,但依着霓漫天此时的修为,却也听得出并非刻意而为,没有敌意的陌生人,霓漫天自然也懒得管。当然,这不代表那人也会懒得打扰她。霓漫天刚侧过身去,就听身后传来豪爽的男声:“美景配仙酿,人生乐事。丫头,看你我像同道中人,一人独饮有什么意思,同喝几杯怎么样?”
☆、再入长留
霓漫天勾了勾唇角,麻利的起身夺过那人手里的酒,豪爽的喝了一口才又递过去:“蓬莱,霓漫天。”那人爽朗的笑了笑,接过酒:“檀梵,散人一个。”
霓漫天眼中惊讶一闪而过,打趣道:“檀凡上仙是散人,那漫天就是闲人,闲人对散人,正好喝个痛快。”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些人就是这样,一眼,便可惺惺相惜,而有些人,即使相识百年,却难做知音。就此时而言,两人在对方眼里都是前者。而互为知己的后遗症就是两人日夜长谈,对酒当歌!转眼,便是分别。
月光柔和的洒落,霓漫天红衣摇曳如同锦簇的火焰,浓烈绝望的吞噬,忽地俯身而下却高昂着头仰天长啸,两手并拢而上,衣袖从高昂的头上拂过,燃尽最后的尊严。檀梵清楚的看见那被火焰吞噬殆尽的凤凰脸上凄美又不容侵犯的骄傲,连酒都忘了喝,就只是一直看着,看着她的手臂徐徐展开坠落,露出那张艳丽却又冷清的面容。一舞毕,似说完了一生的爱恨情仇。霓漫天缓缓睁开眼,晶莹从眼角滑落,滴在人心上,不知是如何的滚烫,才让空中驻足半晌的人顷刻间就没了踪影,好像只是幻觉,从未存在过。
明明是分毫不同的人,却不知为何被迷了眼,竟好像见到了往昔涯边轻舞的紫薰。霓漫天旋身坐下,轻快的道:“明日就是长留招生考核,散人,闲人要告辞了。”
檀梵掩了心绪,笑道:“这两日的酒喝的痛快,来日方长,得了闲,勿忘了散人这个酒友。”
“那是当然,他日再会定要用蓬莱珍藏的仙酿来庆你我酒友重逢。”霓漫天一昂头,傲气如昔。唤出碧落,片刻就没了踪影。檀梵闭着眼,呢喃道:“这丫头,着实让人看不懂。如果紫薰能有半分这样的心性。。。,呵。。哪来的如果,我怎么也痴人说梦了,当真是醉了。”可是,檀梵又怎么能想到,这样让人看不懂的丫头经过了多少漫长的时间沉淀才磨没了那骄纵蛮横目中无人的心性。
命运惯会捉弄人的,想避开的总是会遇的正好。就如此时,在半空中看见玉浊峰的两个人在背后偷袭朔风,明知道不会有事,她还是想都没想就让脚下的剑飞了出去,堪堪领先花千骨的提醒。碧落剑笔直的从二人面前飞过射在门板上,虽只是停顿了一下,但已给了朔风足够多的时间反应,一转身就将那二人击飞了出去。
霓漫天稳稳落在客栈中央,神情坦然,对周围注视的目光也只是平常心,自若的向碧落剑走去。朔风抬手拦住她,毫无起伏的声音问道:“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那你又为什么丢下我为花千骨去死呢?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说的清楚的原因。霓漫天仿佛瞬间就从那双一如初见的冰冷的眼神里寻到了她的释然,千年不得解的心结竟是这样轻易的消失,再无踪迹可循。
从朔风的脸上移开视线,霓漫天反问:“我何时帮过你?”然后直接推开他到客栈门口把碧落拔下来横在他面前,又接着道:“看清楚了,帮你的是它,不是我。”
朔风只当她是无理取闹看了她一眼就错过身走了,正巧集合钟声响起,落十一说了考核内容就让众人各自休息准备,一个时辰后才正式考核。人一散,就有上前搭话的,霓漫天也不理睬,盯着花千骨眼神复杂的凝眸了半晌,没说什么就转头走了。花千骨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见朔风也在看她更是迷糊,歪头嘟着嘴看着朔风,正想上前询问就被轻水拦住了,再看朔风,眼睛盯着霓漫天的方向也就作罢了。朔风心里正奇怪霓漫天为何一直盯着花千骨却不言语,就看她移了视线往一边走了,再看花千骨一脸迷糊的看着自己马上就把视线移开想看看霓漫天到底想干什么,没想到她却是找了个清净的角落闭目养神,悠然的好像考核根本与她无关一样。好在朔风从来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等到霓漫天睁眼看过去的时候早就收回了视线,她也就只当自己的感觉错了。
一个时辰眨眼即过,长留分派木剑和银水珠,霓漫天把碧落放下,到前面拿了木剑就往入口走去,落十一忙叫道:“这位考生,你忘了拿银水珠。”霓漫天脚步一顿淡淡的回了句:“多谢,不必了。”
余下的众人是什么心思霓漫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进了魍魉森林,霓漫天循着模糊的记忆来到中心地带,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和花千骨遇见食人花的,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次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没等霓漫天想明白,就看见花千骨往她这跑过来,边跑边叫着。
“有危险,快跑!”花千骨从霓漫天身侧跑过,看她不动又倒回来要拉着她一起,食人花已经到了眼前,霓漫天也不动,淡漠的拉起花千骨的手指,指尖一划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