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雅是决计不会这样甘心待在他的羽翼之下,六年前的乐雅可是说过,要做他的剑鞘。
所以,他能做的是——打下一片天空,再拴一根线在乐雅身上!
——如果要腾空展翅,只许在我的天空下!
——如果要鹰击长空,那就必须和他比翼双飞!
哥?
突然在心里响起的温软的声音让周博雅回过神。
周博雅对着疑惑抬头看来的周乐雅露出温柔的笑,随后,抬脚朝乐雅走去,一边闲适说着,“看你忙的!我都来了好久,你都没有发现,怎么,那药膳粥很难弄吗?”
周乐雅一听,愁了:是啊,药不能太贵,也不能太差,还有要适合所有人的……嗯,我怕药膳不能发挥功用。
周乐雅有些懊恼,他应该先弄出药膳粥再去找药铺的,太心急了!真是!
周博雅摸摸周乐雅的头,柔声道,“别急,慢慢来。”
周乐雅点点头,又忍不住蹭了蹭还在摸着他头的修长的手,嗯,心头舒服多了。
周乐雅没有发现,他这样有些孩子气的蹭蹭透出的其实是撒娇的意味!
而周博雅却是轻轻的笑了,这几年,在他下意识的纵容宠溺下,乐儿已经不知不觉的有了很多小小的习惯。
而蹭蹭的周乐雅也忘记了,在刚刚,他心头衍生出的属于兄长的透着阴郁和决然的情绪……他漫不经心的想着,大概是因为南和州的事情吧,兄长事多,而有些不能拿到台面上的阴暗的事情,兄长不想说给他听,他知道这是兄长对他的爱护,他也只好装作不懂不知,只是更加努力的学习,读书,努力的想让自己更加独当一面,这样,就可以为兄长分忧了!
周乐雅握了握拳,所以,区区一个药膳粥,他肯定搞的定!
56基情发展史(2)
广济府,东门;来自南和州的难民们正排着长长的队伍;在等待着陶然药铺的药膳粥的布施。
看那临时搭建的草棚外头插着的旗帜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免费试用!
不时有人好奇的路过,顺便过去看了眼,还未靠近;就闻到了浓郁的混杂着药香的味道;路人振奋了,同时吞了吞口水;虽然药香味道很浓郁,可……真是好香啊。
但看着那长长的都是难民的队伍,路人面露可惜;同时暗自记住了这家药铺的名字。
而此时;过路的也好,酒楼里也罢,都有人议论着东门的这免费试用的药膳粥。
“……那陶然药铺在广济府也有多年,可从未听过有卖药膳的!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哎,你没有听说过?听说是药王弟子和陶然药铺的掌柜合作,他出了一个药膳方子,他们可是四六分哦。”
“……什么?药王弟子?!药王弟子何时来了广济府?!”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可是听陶然药铺的掌柜说了,对方的的确确是药王弟子,用的可是药王当年成名的六脉金针!”
“……这可是大事啊!药王弟子现在何处?”
“那就不得而知了。”
“咳!药王弟子何等人物岂会让你我知道行踪,我现在倒是对东门的陶然药铺甚是好奇,既然陶然药铺有药王弟子坐镇,又为何要东门做这等免费试用的事情,打出药王弟子的名号,还怕没有生意?”
“哈哈……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药王弟子亲自要求的!”
“咦?这是为何?”
“怎么?还看不出来?药王弟子的所为还不就是为了救治那些难民!”
“可是……药王弟子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捐出银两粮草不就得了?”
“呵呵……我也不懂,不过,看那陶然药铺摆在东门的一堆药草,那些领走了药膳粥的人,似乎还要给陶然药铺挑拣药草和洗药草……”
“咦?那不就是给陶然药铺做活了?”
“有趣吧?”
“哈哈……倒真是有趣!”
……
在广济府的众人议论纷纷甚感新奇有趣的时候,鱼柳馆里,周博雅却是在小花厅和一老者悠然对弈。
“啪!”伴随着黑棋的落下,棋盘上的局势又在变换了。
周博雅看着棋盘上的厮杀,笑了笑,笑容悠然,明明他手里的白棋正处在劣势,他却是笑容悠哉,淡然不已。
“老师曾经说过,天下棋艺能与他抗衡的人,单前辈您是其中之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和周博雅对弈的老者正是那日周乐雅在鱼柳馆看病的老人。
“呵呵……源少主廖赞了,老夫可不敢和鬼谷先生一比。”老者摸着胡子笑呵呵的说着。
周博雅轻笑摇头,放下一颗白棋,说道,“单前辈过谦了。”
对坐的这个老人,是鱼柳馆的馆主,也是桃源社的主要力量之一——单岳平,来自于史官一族的单家。
单家历代均是史官,在大夏朝之前,在大夏朝的现在,单家子弟都是史官,单家人手里有唯一的历史正文!
但单家是隐世家族,处事极为低调,知道单家拥有历史正文的人也就只有他的老师鬼谷先生和他周博雅两人。
虽然他对历史正文感兴趣,但也只是感兴趣而已,自单岳平加入桃源社后,他就只把鱼柳馆交给了他,其他的事情就没有问过一句,更不用说历史正文了。
对周博雅来说,历史不过是乏味的杂记而已。
“那小公子是少主的弟弟?”单岳平转开了话题,问道。
周博雅微微点头,如墨的眼里划过一抹温柔,“是,他正是舍弟。”
“小公子也是书屋的学生?”单岳平惊讶了。
“不,他是药王传人,流轻风的传承者。”周博雅微笑说着,看了眼棋局,局势依然不容乐观,但,如果,再有一步,说不定就可以扭转乾坤了。
单岳平恍然,流轻风的传承者?那也就是李云鹤的学生了,难怪呀,写得一手好字!
“单前辈,轮到你了。”周博雅看了眼棋局,说道。
单岳平回过神,看了眼棋局,便放下了一颗棋子,一边笑说道,“老夫何其有幸,能与少主和小公子结识啊。”一个是鬼谷先生的弟子,一个是流轻风和药王的传人,他单岳平当真是幸运啊。
这两人,一个创建了桃源社,将来必定名扬天下!一个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药膳粥一事,足可看出也不是池中之物!
单岳平想,当初选择加入桃源社只是想着能够方便记载而已,如今看来,他很有可能靠近了历史的中心。
“单前辈过奖了,单前辈……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单前辈。”周博雅微笑拱手说道。
“哦,不敢!不敢!少主请说。”单岳平忙还礼。
“当初六世家建朝,是何人提议?”周博雅突兀问道。
单岳平一愣,随后严肃的看着周博雅,“少主为何有这一问?”
周博雅只是漫不经心的笑着,“我只是想着,那六世家当年打拼天下,各据一方,当真甘心与他人共享天下?定是有人从中斡旋撮合。只是……一直以来却未曾见过史书记载,也未曾听闻过,我的老师鬼谷先生是天下最为博学的人,他都不知道……所以,想问问单前辈可还记得?”
单岳平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少主想要知道,老夫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来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是六世家有意要遮掩那人的存在而已……”
“那人是?”周博雅挑眉问道。
“那人是个女子,六世家的人都称呼她为善公主。她是前朝公主,一生未嫁,斡旋于六世家之间,促成了当年的六家联盟,有了大夏朝,随后,她就不知所踪。”
周博雅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竟是一个女子?
单岳平看着周博雅,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少主,老夫斗胆想问少主一句,还望少主能够坦诚以告。”
周博雅回过神,看着单岳平,微笑道,“单前辈客气了,单前辈请说。”
“南和州的局势不容乐观,少主要如何反败为胜?”单岳平严肃问着。
盐帮的势力扎根多年,且盐帮里头,错综复杂,六世家都有人牵扯在内,盐帮把持盐矿的挖掘采取,敛财多年,却不仅仅是被盐帮头子独吞,知道内情的都心知肚明,盐帮的不义之财都落入了六世家手里,盐帮就像是一个毒瘤子,众人都知道这颗毒瘤子必须拔除,但这毒瘤子已经扎根生脉,一旦拔除,那就是伤筋动骨的问题了。
因此,多年前,华夷州的周文德,敢于拔除,也只不过是切开了一点而已,现在,源少主要动这颗毒瘤子了。
少主难道不知道这颗毒瘤子不能轻易动弹吗?不,少主应该比谁都知道,但少主还是要这么做,那么……少主拔除这颗毒瘤子的目的就……不单纯了。
是要问鼎吗?
单岳平紧紧盯着周博雅,屏息等着周博雅的回话。
却不想,周博雅微微一笑,然后放下一颗白棋,慢悠悠的开口,“单前辈错了。”
单岳平一愣,错了?
“博雅可未曾想过胜败。”周博雅继续慢悠悠的说着,手里捏着白棋摩挲着,“博雅只是……想为南和州的河工做点事罢了。”
单岳平一听,顿时有些一滞,为南和州的河工做点事?!
如果是小公子的话,那还倒真是可信,但如果是眼前这人的话……单岳平皱眉,难道,到现在,源少主还不能对他坦诚以待?
就在单岳平有些失望时,周博雅又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单前辈,致远平安归来,升迁南和州州官,那么,南和州的事就算是圆满了。”
单岳平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周博雅看着单岳平突然发亮的眼睛,只是微笑的敲了一下棋盘,“单前辈,您输了。”
单岳平低头,因为一颗白棋,黑棋已经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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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临川上,一艘大船正在慢慢悠悠的涉水而行。
大船的甲板上,一中年锦袍男子,皱着双眉看着河面,他的身后,一人斜靠着,神情淡漠。
“我的消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