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
趁着流川呼吸平缓,身体再次放松之际,樱木咬牙生生把体内二股真气一分为二。一面护着流川内腑,一面在那篷暗器之上用力一顶……
樱木只感到手中身子即刻狂颤,流川低低叫得一声,接连数口鲜血喷出便再也不动,只看得樱木心惊眼跳。他垂目见着伤者右胸血渍一片,知是细针从流川体内倒退所致。虽然此法粗暴,可乃是唯一可行之道!樱木心痛如绞可也只有手下运气,一力更胜一力,接连几股内力催动将那无数根暗器打了出来。
流川早已知去知觉晕死过去,樱木只用力在他体内探试一下已知他身上细针全无,欣喜之下翻过流川身子倒吓了一跳。
流川胸前血肉模糊,腰下那件衣服亦被染得通红。樱木一时间手脚无措,他知流川胸前经脉伤得厉害,点穴止血也没多大作用,樱木只得抓过那衣裳死死按在流川胸上,见着源源从指尖染出的血丝樱木五内俱焚,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他转身施展身形,急急奔了出去。
他二人栖身野店不远处便有一大片丛林,樱木飞身落于斜坡上,四下张望瞧着一片扁球形的淡黄小花眼前不由一亮。他连忙拨出数枚来,细细看来,那物边缘表面有着蜡样光泽呈细锯齿状,根茎起立而短小且光滑无毛,扯下一粒嚼在嘴里感觉味苦微甜——就是它了!樱木连连扯得更多株这类植物,心中狂喜,心道果然此地界上这玩意儿就是多。
赶回流川那里,樱木把手中之物捡些出来捣碎敷在他伤口处,再将那植物的果实研成粉末哺喂于流川吞下。随后扶起流川将内力缓缓输送体内,整理他混乱的经脉。
那物果然甚有功效,在这内服外用兼得樱木内力相助之下,流川胸前的伤口终不再淌血,慢慢安稳了下来。
樱木此刻亦感疲惫便倒在流川身边小憩,这一次救回人来他心中唯有欢快,扭头看着流川紧闭双目、鼻下一张一合浅浅呼吸,睡得甚是安稳只让他禁不住裂嘴而笑,说不出的欣慰。尽管流川身上满是血渍身上伤口也颇为吓人,然而此时樱木眼里这由他亲手救回的生命乃是世上最为独特的,他越看流川越有成就感,直想大笑。
此时樱木心中大石放下也不知不觉合上眼,半睡半醒间他本能地依着先天罡气口诀所注之法运转内息直至体内之气越胀越大。最终奔流不息在体内左冲右突,交迸撞激,最终游散于各要紧关口。这运行的一周天,他的劲力又增加许多,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四肢百骸每一处都精力充沛甚至头发根上也勃然生机。
怪不得人人都要抢这东西来练!樱木拍着他的胸膛忖道,低头看着仍在晕睡的流川,突然间心升感激。这个时候他才真个意识到他一直不肯承认的事实,倘若流川真杀他父亲,这门奇功他如何舍得让自己学会?只怕他嫌自己命长不成矣?
流川在一阵浓郁的烤肉香味中醒来,费力打开双目,模模糊糊见着有人蹲在火堆边待看得一阵之后才知那是樱木,他低头看向胸口受伤处被撕下的衣裳布料好好裹着似乎还散着药味,见此情形流川不由动了动仍是感到钻骨的疼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樱木听得响动急忙跃到他身边来,看着流川直瞪瞪的双眼不待他开口立即兴冲冲问道,“兔肉喜欢吗?本天才就快烤好了。”
流川愣了一下才知道樱木在说什么,他失血颇多早觉口干舌燥便摇摇头低声问道,“有水么?”
樱木随即转身捧了个瓦罐来,扶着流川将罐中之水喂他喝了几口。那汁水入口甘甜带着浓浓果味,流川连着咽下几大口才继续问道,“是什么?”
“狐狸,这店里的锅碗倒是挺多的,拿它装东西最好。”樱木喜滋滋地笑道,顺手摸出一个红红的野果,五指一捏之下,那鲜美的汁液就流进罐内,“你看本天才的掌力。”
流川注目望去,樱木手中之物竟然只有一层外皮而全无果核残渣,却原来是他用内力催化野果果肉,将它们化为汁水。这般保留外皮而只毁内处的柔韧劲力便是樱木喜不自胜的原因,流川心中佩服嘴中却道,“有甚么…了不起?脏死了。”
“喂,本天才的手可是挺干净的。”樱木一跳老高指着流川骂他没良心。
“手拿来…把你的力道……咳,打在我身体中。”流川说完这话,又咳得几下觉得气虚力短说得上面这话心中大是不甘。
樱木知流川打算履行诺言告诉自己父亲死因,当下立即擦手依他所言,这内息一送入,流川精神一振便娓娓将樱木父亲死因道来。
那日流川就如同藤真所述那般遵照师命找上樱木明弦代师报恩把口诀交于对方,就在樱木明弦提出传授口诀于樱木时他自然是一口回绝。而樱木明弦知他命不久矣亦晓得没有湘北之人相助,他的孩子无论如何也练就不得此功,情急之下跪求流川愿以命相抵。
“你答应啦?”樱木听到此处涩声问道,心神松动手底收劲流川一口气便泄了,当下狠狠瞪了樱木一眼,“怎么…可能!”樱木立即回转神思,掌下用功,流川咳嗽几下,闷声道,“他是师父的恩人,我怎会听他胡言杀害于他?”
此话一出,樱木只感心中蓦然舒畅,先前郁积的莫明闷气与紧张化刹那间为乌有,不知为何总觉压在心上堵塞之物烟消云散,此时空荡荡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爹说你筋骨好,悟性也高生性极亦其坚毅,将来肯定会于武林中大放异彩。”流川说到此处,忍不住斜眼看向樱木,“我可瞧不出来你这白痴有这么棒。”
“本天才的好处你这种小老百姓哪有眼光看得出?”樱木听得流川口中转述父亲之言一时间觉得有如流川本人夸他一番,心中不免得意。
“哼,你爹接着又道他教你武学方法不对又待你太过严厉、急于求成,使得你故意与他处处为难,致使浪费了你的天分。所以他见我不愿杀他便央求我依他所法激你发愤练功。”流川抬头看着樱木,“正好那时听到你唤在他,我正不解他所说的方法是何意,这一分神间他竟然自尽在我面前……”
樱木听得一颤,心中自是悲痛。耳中却仍清楚听着流川一字一句,“他就用他的剑自己刺穿小腹,临死前忍着剧痛求我相助于你。他原意也不想让你误会我是凶手,只不过是打算让你勤练先天罡气罢了。所以他才让我不告诉你他的死因……待你练成那日便是知道真相之时,他说他那把剑便是让你相信我的证物。”
“所以你便答应啦。”樱木木然说道,难怪流川曾说那把剑是父亲给他的,“可谁想我来得快了,在你从我爹身上拨剑的时候便认为是你杀了他。”
流川点点头,这一切只是一个简单的局,樱木明弦只不过像仿造一个他杀的现场,而流川便是知道这‘凶手’的人,樱木若要从流川嘴里听到‘仇人’的名字便先要无敌于天下。可这不巧的便是这时间上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是你杀我爹的呢?”樱木垂泪对流川吼道,他伤痛父亲之死,又惭以前习武不专乃至父亲出此下策。然而怀念父亲之际对着流川却更是悔恨,回想之前满脑子想除掉他,客栈那次趁人之危险些铸成大错,如今连累他伤重几乎丧命,这心中的羞愧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那种情况谁说得清楚?”流川懒洋洋地毫不在乎说道,“反正你爹的意思也是激你练功,而且你那时三脚猫的功夫也休想伤我半分。”
“可恶的狐狸仍是那么臭屁!”樱木听得这话暗暗骂了一句,低头见流川虽然神情骄傲如昔,但面色苍白、形容憔悴,就连像这般连续正常说话也得依赖自己的内力,哪有初见之时那少年之功力脱俗、飞扬洒脱?他心中大感痛楚又是怜惜,禁不住紧紧抱着流川哽咽道,“你就不怕我练成先天罡气真个杀了你?”
“师父说中原人很讲道理的。”流川皱眉,“何况我又没真杀你爹,怕什么?”
“你这只…笨狐狸!”樱木抱着流川在他耳边喃喃低语,他遇上怎样的一个人?只为了一个对于陌生人的承诺便死守至今,放弃了至高的武学还一直在当他仇人的自己身边时时相助?这种倔强这种重诺这种纯真,相信世上再无他人可以像流川这般对待自己!
樱木一会儿大笑不止一会儿呜咽流泪,好生感激上苍给得这次机会让他没有悔恨终生。否则他若真个亲手杀了流川,日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相对于他?这一欢喜下来就连日前天天咒骂的藤真健司也感谢起来,如没有他出来搅局,自己此时怎会好好感受流川?日后又如何能好好报答怀中之人?
“滚开!”流川只觉伤口让樱木弄疼,心中老大不乐意,加之樱木感慨之际抽手搂他没有力道支撑全身顿时无劲,他更是不快。
“很疼么?再换得几次药你的外伤便应该没多大问题了。”樱木连忙松臂,伸手在脸上抹得几把,对着流川笑得灿烂,“至于经脉方面,相信本天才练成第六层之时不仅可以帮助你完全导正而且还能使你功力大增。”
“你会医术?”流川眯着眼狐疑地看着樱木,他老早就想问了,伤口上的药是哪来的?
樱木笑而不答,原来以前他随父求医于阿爆之时,在阿爆为父亲看病时无聊之极曾乱踢那神医院子里的药草取乐,这举动引得阿爆那姓御的朋友和他打了一架。当时技不如人被那人塞得一把草药在嘴里,可巧那时阿爆出来大笑说白白浪费他这止血的三七便又大大记一笔在父亲的诊金之中。所以经此一来,樱木倒是对三七这药材深有印象。话说回来,阿爆那朋友和狐狸还真有些像,冷冰冰却凶巴巴的最受不得人挑拨。想着想着忍不住又是一笑。
“白痴!”流川咕噜着樱木的傻笑,他说得这些话来也乏了,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这一回伤势缓了睡得香甜醒来时已是次日下午时分。
樱木又喂他喝了几大口果汁,接着把一只兔腿递到流川手里。他随见流川行动不便即把那只兔腿撕成几块再塞给伤者。流川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