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他承担的责任压在身上,每日心事重重。
“很快就会结束了。”池以衡低头亲了亲夏泽,温柔道。
夏泽抬头,“舅舅会怎么做?”
“小泽你希望怎么做?”
夏泽怅然的摇摇头,他以前想的太简单,只以为找到父亲害死母亲的真相,就可以让父亲坐牢。可现在他才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听舅舅的。”夏泽抓着池以衡的手说道。
“好。”
夏泽这天晚上睡得很早,一天考试高度紧张下来,再加上夏思慧的事,用脑过度的后果就是他直接在池以衡怀里睡着了。池以衡小心的把他抱上了床,脱了衣服盖好薄毯,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夏泽的睡颜安静而平和,神情无辜像是神话中的天使。池以衡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只恨不得能趁着夏泽睡觉时把夏家的那摊烂事全部解决了,等到夏泽醒来,再没有任何的糟心事找上他。一直到夏泽睡熟了,池以衡才起身离开。他虽然控制不住的想要留下抱着夏泽一起睡,但想想父亲的脸色,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池以衡一出门就被正要上楼的父亲喊到了书房,他简直怀疑父亲其实一直在门口等着他,所谓的正要上楼不过是父亲做出来的假象。到了书房,池守正坐了下来,却是由着池以衡站在那里,不肯让他坐下。
池以衡无语,从他和夏泽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他就在书房失去了坐下的资格。他猜测父亲估计是更愿意揍他一顿,不过碍于夏泽的面子,不能动手,只能通过罚站找找平衡。
说来为了在高考期间营造一个祥和的氛围,不影响夏泽的情绪,池守正憋着气给了池以衡两天好脸色,一心等着夏泽高考完好收拾池以衡。谁知道紧接着高考又出了夏源的事,连带着池欣云去世的真相被引了出来。这下好了,夏泽对池以衡的依赖显而易见,池守正更不能收拾池以衡了,只能继续憋着气忍着这个臭小子。
池守正看池以衡的目光十分不善,他掐着时间,池以衡在夏泽房间足足待了一个小时。高考前,池以衡打的借口是帮夏泽复习和照顾夏泽胳膊不便,现在给出的借口是怕夏泽心情不好,要开导开导夏泽。偏偏这两个借口他还一个都拒绝不了,只能看着夏泽亲近池以衡。
他又想到了墨老头安慰他的话,肥水不流外人田,好歹夏泽喜欢的是池以衡,怎么着他都不亏。不管是池以衡嫁出去,还是夏泽娶进来,都算是池家内部消化。哪像他,墨正喜欢上了一个小明星,天天追着对方屁股后面跑。墨老头一开始还想着墨正心性不定,由着墨正去玩玩,等墨正玩腻了,也就收心了。可看现在的架势,墨正完全是倒贴的节奏。墨老头不开心了,他养儿子不是让儿子嫁出去的,有本事把那个小明星娶进来也行啊!
也许幸福就是对比出来的!池守正想到这里,再看池以衡就不那么碍眼了。他晾了池以衡一会,总算是心气顺了一点,哼了一声,“小泽睡了?”
池以衡一直观察着父亲的神色变化,心中好笑,面上还是规规矩矩的点点头。
池守正是真的担心夏泽,就怕夏泽心情不好憋在心里。夏泽以前喜怒随心的时候,他还嘀咕过夏泽什么时候能度过中二期叛逆,变得懂事一些。可现在夏泽懂事了,他反而希望夏泽还能像以前一样,有不高兴就发泄出来,不要像现在这样忍着,懂事的让他心疼。
他不由得心中叹息一声,吩咐道:“你有时间多陪陪小泽。带他出去玩一玩,散散心。”
池以衡点点头,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早知道他就该从夏泽那里找个小玩意过来,直接录下这句话当做证据,省的日后父亲翻脸不认账,嫌弃他霸占了小泽的时间。
池守正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可话已出口他总不能再咽回去,只能迁怒的瞪了池以衡一眼,说到了正题,“小泽怎么说?”
池以衡忍着笑,道:“小泽说都听父亲的。”
这句话让池守正的神色柔和下来。“你明天去趟夏家。夏志成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老宅的书画都整理出来了,要交给小泽。你替小泽去拿。”
池以衡顿了顿,提醒道:“姑父可能已经知道了。”夏奶奶只要不傻,肯定会立刻联系夏志成。
池守正冷笑,“知道又怎么样?你尽管去,什么都不要说。”
池以衡立刻就明白父亲的意思,谁都知道池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夏志成自然也知道。既然知道他就会时刻担心池家要做什么,一直处于提心吊胆之中。这个时候他出现在夏志成面前只会是刺激,他表现越是平静,恐怕夏志成想的会越多。对夏志成而言,慢刀子杀人才能让他感到疼。
和普通的商人家庭不同,池家作为海城百年的世家,多年经营的人脉和底蕴是一般人想不到的,这些足够成为他们对上夏志成的底气。更何况中京叶家一心想要重回海城,早早就对池家抛出了橄榄枝。相比夏志成的拎不清,池守正更看好叶家长子执掌海城。也正是因为知道了夏志成在海城的下一轮权利斗争中一定会输,池守正才会不急着对夏志成出手,而是打算这段时间慢慢的报复夏志成。
和池以衡说的一样,当天晚上夏奶奶就把夏志成喊到了医院。
在吩咐了外面的人不要随意打扰之后,夏奶奶沉着脸关上了门,把夏思慧找她的事说了一遍。
也许是多年的平安无事让夏志成失去了警惕,他在反应了两秒之后才惊疑的看向了夏奶奶,急切道:“池家知道了?”
这个问题一出口夏志成就知道他说了蠢话,夏思慧下午去看夏泽,回来就找母亲闹了一场,除了在池家听到些什么,还能是什么原因。
夏志成心思飞转,心里盘算着池家可能会查到的东西。池欣云的死隔得时间太久,当年他和母亲的扫尾确定干干净净,物证上面绝对不会出现纰漏,要出问题也只能是在人上面。这件事刨除他,知道的还有母亲、韩玲和夏源三人。母亲他自是不担心,韩玲和夏源的话,夏志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倾向于他们不会背叛他。
如此一来,池家能查到的东西就有限,夏志成这样想着,神情逐渐缓和了下来。
☆、69·难堪
夏志成能坐到海城副市长的位置;本人并不蠢;他想的其实也算实际。
从池欣云去世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年了;虽然池家隔了这么多年突然翻出了这件事让他十分意外;但等他想了一圈确定这件事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外面时;最初的冲击过后;他得以开始考虑池家可能的反应和他的应对。
对夏志成而言,他最害怕的是被池家查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如今他刚在和孙德元的斗争中占据了上风,万一池家一个杀人的罪名摁下来;他不要说日后的仕途发展了;能安稳的全身而退就是本事了。最可能的是身陷囹圄,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比起这个他所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只要池家手里没有什么关键性的证据;一切就都还有转机。夏志成从政这么多年,自诩还算干净清正,池家在池欣云的事情上扳不倒他,想要在其他事情上抓他的把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这样想,夏奶奶可不这样认为,冷哼一声,“池家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不是韩玲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就是夏源说的,你准备怎么办?”
夏奶奶对韩玲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最开始她就看不上韩玲,为了韩玲没少和夏志成闹别扭,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韩玲,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结果那个女人又找了回来,引出了后面这么多事。夏奶奶觉得韩玲就是一个败家精,当初池欣云出了事,夏奶奶就力主把韩玲送走。是夏志成执意护着韩玲,愣是留下了她。这些年夏志成的位置越升越高,夏奶奶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的忍下了韩玲的存在。现在当年的事闹了出来,她倒要看看夏志成怎么说。
夏志成犹豫了一下,解释道:“韩玲又不疯,说这件事对她有什么好处。小源也不可能。”
“那你说池家是怎么知道的?”
夏志成一时语塞,夏奶奶趁势道:“夏源怎么也是你儿子,他应该不会说,就怕是韩玲。那个女人这些年疯疯癫癫的,说不准受了什么刺激。你不如趁现在把她送到疗养院,这样就算池家抓到什么,她一个疯子说的话,谁会相信。”
夏奶奶的建议倒是和夏源不约而同。夏志成最近是在想着送韩玲去疗养的事,问题是韩玲自己不愿意走,他和韩玲说了几次没办法就又拖了下来。
夏奶奶一看夏志成的表情有松动,立刻加紧劝说道:“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要糊涂。什么更重要?韩玲还是你的仕途?”
仕途二字压在了夏志成的身上,他挣扎半晌,终归是自己的利益占据了上风,微微的点了点头。
等夏志成离开医院回到夏家已经是深夜了。
听到了院内的动静,一直强撑着精神等着夏志成的周含清赶紧迎到了门口,“志成你回来了,母亲怎么样了?”
夏志成是被夏奶奶喊去的医院,他走的太过突然什么也没说。周含清一晚上都在想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夏奶奶要不行了?
夏志成心里存着事,对周含清的殷勤反应冷淡。吩咐了周含清先去休息,夏志成转身一个人去了书房。看着夏志成淡漠的背影,周含清脸上的笑容再也端不住了。从哥哥替夏志成办事出了纰漏开始,夏志成对她就是这副迁怒冷淡的样子。就连这几天陈辉的手下各种找周家的麻烦,子昌都差点被打了,夏志成听她说起后也就一句淡淡的知道了。周含清心底说不出的寒心,她这么多年给夏志成生儿育女,打理家务,结果在夏志成的眼中连一丝的面子情分都没有。
她心里窝火又没有底气在夏志成的面前闹,只能把怒气转移到了韩玲的身上。她算是看明白了,池欣云算什么,韩玲才是夏志成的心头肉。就看韩玲疯疯癫癫一个精神病,夏志成还锦衣玉食的养着她,说他心里没韩玲谁信。
周含清冷笑,夏志成折腾她,她就去折腾韩玲,反正只要她在夏夫人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