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素见叶檀脸色难看,以为叶檀如自己初潮来时一般被吓到,忙开口宽慰:“夫人莫怕,女子月事来时都会这样,您且等等,奴婢这就去为您拿月布。”
“月布?”叶檀茫然的看向秋素。
秋素道:“叶太医那日帮您诊脉后,便叫奴婢准备了。”
“叶太医知道?”叶檀心下惶恐,那这样的话,殷晟是不是也知道了?他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秋素点点头,以为叶檀是害羞,便道:“叶太医是夫人的哥哥,又是大夫,夫人不必介怀。”
叶檀只觉脑中乱做一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秋素见叶檀不说话,便去给叶檀取月布,待回来了,见叶檀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发愣,上前唤了叶檀几声,叶檀才茫茫然的回过神来。
秋素只当叶檀是吓到了,便带着叶檀去净房清洗换衣。
叶檀由着秋素在他身上动作,眼看着就只剩件中衣了,叶檀猛地回过神来,向后大退了一步。
秋素愣了一下,手僵在半空:“夫人……”
叶檀背过身:“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可……”秋素担心叶檀不会用月布,有些犹豫。
“出去。”叶檀加重了语气,秋素犹豫了下,道:“那……夫人有什么事,唤奴婢便好,奴婢就在外面。”
秋素出去后,叶檀无力的靠在墙上,脑子依旧混乱,幼时母亲的话和顾先生的话交织在耳边,他们说:“檀奴,莫怕,你是男孩子,你不是怪物……”可是谁能告诉他,哪个男人会有月事?
秋素在外面等了半晌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不由有些担心。她凑近唤道:“夫人。”
叶檀犹自挣扎,没有听到秋素的声音。秋素继续唤了几声,刚要进去,便听到叶檀的声音传来。
“何事?”叶檀收起心神,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素道:“只是见夫人半晌无声,奴婢有些担心。”
叶檀没有再搭话,快速的收拾好,便出来了。
回去的时候,床铺都已经收拾干净。
叶檀由秋素扶着躺到床上,一下都不想再动惮了。
殷晟没有等到晚上,半下午便过来了,进门见叶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叶檀难受,忙急走了几步坐到床边,拉过叶檀的手,紧张的询道:“怎么了?身子又不舒服了吗?”
叶檀摇摇头,仔细看了半晌,见殷晟面上无异,犹豫了下,开口道:“哥哥同你说了我因何不适?”
殷晟听叶檀这么问,知道恐怕叶檀已经来了月事,便点了点头。
叶檀猛地抽出手,情绪有些不稳:“你不会觉得恶心吗?我明明是……”
“怎么会?”殷晟打断叶檀,将叶檀揽进怀里,“无论檀奴是什么样子,都是我喜欢的样子,檀奴日后再不许因这些事情忧心了。”
“我……”叶檀还欲再说。
殷晟便再次开口打断:“莫非檀奴不信我吗?”
“怎会?”叶檀急忙辩解。
殷晟笑道:“如此便好。”
之后几日,殷晟日日守在叶檀身边,待过了六七日,叶檀这月事才走的干干净净。
殷晟一般晚上过来,叶檀便趁着下午的时候去浴兰殿沐浴。
秋素他们都知道叶檀的习惯,把东西备好之后,便都退下了。
叶檀舒服的躺在浴池当中,氤氲的热气让叶檀有些昏昏欲睡。他靠在池壁,半合起眼睛,时不时的撩起一点水洒到脸上保持清醒,可便是如此,叶檀还是不小心给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叶檀似乎听到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有一具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
第五十六章
叶檀身子一震,猛地惊醒,身子一下没靠稳,整个人滑进了浴池里面。
殷晟一惊,赶忙伸手去拉叶檀,叶檀挣扎着攀附着殷晟往上爬,双手紧紧抱着殷晟的脖子。
感受着叶檀滑腻温软的身子,殷晟心神一荡,忍不住开始对叶檀上下起手。
叶檀刚刚受了惊,半晌没有缓过神,待回过神来,已然动了情。
“喂!”叶檀推了殷晟一下,羞赧道,“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殷晟闷笑一声:“夫妻关起门来的事,哪有什么体统不体统?”
“可……”叶檀还是有些犹豫。
殷晟道:“没有什么可是了。”说罢,直接堵住叶檀的嘴,不让他再开口。
叶檀这番沐浴,从下午一直到了晚上,从浴池中出来,身上都被泡的皱巴巴的。他软着腿从浴池爬出来,胡乱的擦了下就开始套衣服。
殷晟道:“你这样出去,再感了风寒怎么办?”
叶檀不说话,只闷着头在那里穿衣服,殷晟叹了口气,拉住叶檀的手,不许他再动作。
叶檀力气大不过殷晟,偏着脑袋不理他,自己在那里生闷气。
殷晟无奈,只得承诺:“以后再不会这么不知节制了。”
叶檀侧目看向殷晟,见他神色认真,不似作假,轻哼了一声,算是原谅殷晟。
殷晟见状,舒了口气,拿过手巾帮叶檀擦拭起头发来。
叶檀本以为殷晟说话算话,哪知第二日又故态复萌,缠着叶檀欲行鱼水之欢。
叶檀气道:“你昨天明明……”
“就这一次,檀奴,我保证。”殷晟可怜巴巴的看着叶檀,叶檀对上殷晟的眼,气苦的把眼睛闭了起来,哪知这一妥协便是半个月,殷晟缠着他夜夜颠倒鸾凤,甚至连除夕也都不放过。
叶檀气的再不肯信殷晟的话,索性将大门紧闭,再不见殷晟。
殷晟夜里再来,见大门紧闭,有些尴尬上前,他轻咳了一声道:“把门开开。”
吴春生守在门口,有些为难,一个是前主子,一个是现主子,前主子说了要听现主子的话,可如今现主子不许开门,前主子让开门,这可如何是好?
殷晟见吴春生半晌没有动静,那张老脸皱成一团,不由笑了出来:“罢了,不为难你了,只问一句,檀奴可还好?”
吴春生想着叶檀咬着牙,恨恨吩咐把大门关起,不许殷晟进来的模样,为难道:“还好……吧?”
殷晟一听,皱眉道:“朕在问你!”
吴春生沉吟半晌:“夫人状态看起来还好。”
殷晟轻笑一声:“那便好。”
殷晟在宜春殿门口站了一会儿,知道叶檀无恙,便离开了。
殷晟离开未久,杨言喜便上门了。
“杨言喜?”叶檀诧异,“让他进来。”
杨言喜垂着手,跟着秋素进门,恭恭敬敬的朝叶檀行了一礼。
自打太后用起叶檀送来的香,对叶檀的态度日渐好了起来,下面的人惯会看人脸色,对叶檀也愈发恭敬起来。
叶檀让杨言喜起了身,疑惑道:“怎地是杨公公来了?淑芹姑姑呢?”
杨言喜闻言,脸色微变,故作为难,实际是跟叶檀卖个好。他入宫日子不短,看事情明白的很,苏家大厦将倾,日后这后宫,只怕是叶檀说了算。他朝前迈了一小步,低声道:“这话本不该外传的,可既是夫人问,自该相告。”
叶檀不语,等着杨言喜下文,杨言喜道:“淑芹姑姑前些时候偷摸着用太后娘娘的香,被太后娘娘发现,杖毙了。”
叶檀闻言,心中一惊,淑芹跟了太后几十年,没想到竟因为这点事情就惨遭横祸。
不待叶檀细想,杨言喜接着讨好道:“原本太后娘娘对淑芹姑姑极为宽厚的,可是在用香这件事上,竟发了雷霆之怒,可见,太后娘娘对夫人的香,实在是喜欢的紧。”
杨言喜志在讨好,叶檀却不禁触动。这缥缈香一旦用了,何止害己?也害旁人啊!
叶檀叹了口气,对秋素道:“去给杨公公拿香去吧。”
秋素应了一声,便去拿香了,未久,将香拿来,递给杨言喜。
杨言喜忙道:“有劳秋素姑娘了。”
秋素抿嘴笑笑,退回到叶檀身边,杨言喜又说了几句讨好的话,便也告辞离开了。
杨言喜走后,叶檀沉默良久,开口问道:“那香,还剩多少?”
秋素道:“只剩五盒了。”
“五盒。”叶檀喃喃开口,估计能用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他便是殷晟的杀母仇人了,思及此,叶檀有些后悔不见殷晟了。
夜里,叶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总是在设想一个月之后,殷晟对待自己的冷漠,只觉得心似在火盆上炙烤一般难受。
叶檀坐起身,索性点了灯看起书来。
夜风呼啸的吹着,叶檀裹着棉被,守着火盆,亦觉得有些冷,正考虑着要不要窝回床上,忽听到窗子开合的声音。
叶檀心下一突,接着被狂喜取代,他裹着棉被,蹒跚的往声音处挪动,不待看清来人,便被人拥进怀里。
叶檀眉头一蹙,觉出不对,刚要唤人,便听来人激动道:“檀奴,你可想死我了。”
叶檀的心,顿时跌落谷底,他挣扎着推开苏玉,故作紧张道:“你怎地来了?若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苏玉以为叶檀担心他,心下一暖,握过叶檀的手:“知道檀奴记挂我,便是天大的风险我也敢冒!”
叶檀微微垂眸,盯着二人相握的手。
苏玉见状,执起叶檀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许诺道:“檀奴,我很快就可以带你离开了。”
叶檀心下一突,探道:“何意?”
苏玉道:“到时檀奴便知道了。”说罢,见叶檀神色有异,不禁变了脸色。与叶檀一起,从来都是他主动,起初叶檀半推半就,苏玉只当叶檀害羞,可现下见叶檀如此,不禁心中生疑,于是开口道,“莫非檀奴不想同我走?”
“怎会?”叶檀言不由衷的开口,现在还不是决裂的时候。
苏玉狐疑的看着叶檀:“当真?”
叶檀点头:“当真。”
苏玉见叶檀如此,心中仍旧不信,可看着叶檀灯下这副认真模样,却又实在起不了疑,他上前一步,紧紧贴着叶檀,朝前顶了一下:“可我不信。”
叶檀心下一阵恶心,费力的扯了下嘴角,他伸手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