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景辉接过那份土豆奶油焗,尝了口,入口绵软,奶香浓郁。土豆配上碎奶酪,金灿灿的一小份,精致而不失美味。
这个男人,似乎在努力的照顾到他的一切感受。
“你会遇到很多的朋友,会逗你开心的,会做很多好吃的的,会在你需要一个电话立刻不顾一切飞奔过来的……”当日主厨大人的话再次回响在他的耳边,浮景辉突然心头一酸:
姓黎的你这个家伙怎么就知道会有人给我吃的啊,要是他们对我太好以至于我忘了你怎么办?
还是这个家伙根本就打算让自己慢慢忘了他?
呸,他才不会如了对方的愿呢。此间是了,他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去纽约找那个家伙的麻烦去,非得烦死他!
高铁的发明,绝对是造福人类的壮举中,最有意义的一项之一。
官官带着大家混上了高铁。
天津直达北京,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按着之前主厨大人在电话里提到的、浮景辉家的地址,官官他们趁着天黑,赶到了青阳里别墅。
“真大。”站在别墅大门外,画画感叹。
“真有钱。”看着整间别墅大气的装修,夏夏也跟着点头。
“真……咱们干嘛不进去?”花椰菜粥粥疑惑的看着小伙伴。
“有摄像头,当明星的就这点不好,防盗措施也太齐全了。咱们得想个法子,绕过这些玩意儿。”甩了两把玉米须,官官招呼大家:
“都来找找,有狗洞什么的不?想法子进去,太晚了阿落待会儿该睡下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墙角的空隙,一个个钻进去后,正要顺着水管爬进屋里去,一阵幽幽怨怨的哭声响彻院子上空:
“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哭声呢?
而且那哭声越来越近,仿佛有脚一样,一点点靠近官官他们所在的位置。
“官官官……官,阿落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他住的这个地方‘不大太平’?”
粥粥哆哆嗦嗦的,把自己往官官那边靠拢了一些。
有胆子小的茨菇已经开始嘤嘤嘤的哭起来:“浮景辉家里好可怕,官官我想阿落了,我还想回家,你快让阿落出来接我们一起走吧!”
这地方确实大晚上挺吓人,官官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先——”
一个绿不绿黄不黄的玩意儿突然冒了出来,冲着官官扑过来。
“啊——”粥粥吓了一跳,和茨菇他们几个慌了神,拿起石头就往那个怪物身上砸。
“哎哟疼疼疼!”痛呼声响起:“别打了别打了是我是我啊啊啊……”
咦,这声音挺耳熟。
大家伙儿赶紧停手,把那玩意儿把拉起来翻了个面儿,一看顿时傻眼:
“狗蛋蛋?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啊!”都快被打成内伤,芹菜先生欲哭无泪。
“阿落知道我们的事儿,所以让你在门口接我们么?”细声细气的,茨菇兴奋地看着芹菜。
“知道什么呀,你们和我一样,都来晚了!”往地上一坐,芹菜用杆子揉了揉自己的腰:“我找到这儿的时候,阿落和那个浮景辉,全都不在家里了。”
说着说着,芹菜先生心头的小委屈就止不住:
“我还等着阿落帮我付路费呢,结果人不在,那两根大蒜把我当成骗子,愣是把我揍得满脸桃花开,我英俊的相貌啊!”
走了?不在了?
那阿落去哪里了?
他们折腾了一路,难不成白跑一趟么?
蔬菜们没想到担惊受怕、长途跋涉了半个地球,居然会是这么个结果,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附上法式土豆奶油焗的图片:
用手机客户端的朋友点按钮看图:
日本,东京。
世界上最容易见证离别与重逢的地方,叫做机场。
挥别旧爱的伤感与迎接新的开始的希望,都在那一方天地间,每日默默上演。
而这些来去匆匆的人群里,一个挺拔的褐色身影,格外引人注意。
棕色的风衣显得来人身形挺拔,骨节分明的手指拉着行李箱,浅褐色的瞳仁越发显得眼神清明,被视线扫过的女孩子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阿落阿落,这就是东京啊?”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抹红色的小小身影从来人的衣领里探出一角,声音清脆。
是小番茄么么。
躲在主厨大人的衣领里,么么透过厚厚的外衣遮挡,新奇的看着一切。
外墙的电子屏上,播放着浮景辉最新录制的《二十四季美味》的预告片。
“原来日本也会放浮景辉的宣传片呢。”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挤到衣领外面,好瞧个清楚,么么就差咬着小手帕化身粉丝了:
“好帅啊,快看浮景辉身上那件白衬衫,是有珐琅袖扣的那件,还是阿落你那天帮他挑的呢!”
闻言,黎落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屏。
荧幕里笑得一派明媚的男孩子,如同纯白的山茶花,在镜头里嬉笑打闹,不识愁滋味。
而浮景辉身上的那件白色衬衫,确实是黎落帮他挑的。
“快帮我挑件衣服,我今天要去拍宣传片!”
当时某个家伙兴冲冲的拉着主厨大人,把他带到衣柜前,非得要他帮忙,给对方挑一件衬衫出来。
这年头,厨师还得兼职负责雇主的造型,也是不容易。
瞧见对方小狗一样圆溜溜的大眼,主厨大人顿时心软,没了脾气,老老实实走到衣柜前。
手指划过一件件熨得整整齐齐的料子,只见其中一件的袖口上,黑底云纹的珐琅袖扣极为显眼。
“就这件吧。”将衬衫从衣柜里取出来递给对方,他如是开口。
“眼光不错啊你,知道挑最贵的,以后我的衣服都由你帮我搭配得了。”拿过衬衫,浮景辉笑嘻嘻的和他打趣。
以后么?
不过三个月的光景,哪有那么多以后?
当时心底不以为意,如今看见屏幕里的那件衬衫,黎落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笨蛋的脸。
说是要去巴黎参加电影节,这会儿,那个家伙应该也该准备上飞机了吧?
也不知他留在冰箱里的东西和字条,那个笨蛋发现了没有。
“——阿落你这臭小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人未至,声先到。
一头银发的老者从大门口走进来,拍着黎落的肩膀就乐得合不拢嘴:“你要不来,我都打算买了机票,去北京把你给带回来了。”
原本的思绪被打乱,甩掉脑海里浮景辉那张笑脸,黎落把自己的衣领掖了掖,将么么藏好:“老师,你都放话出来,要是我这次敢不来,你就直接派人把我纽约那家餐馆给改成土耳其浴室了,我可不敢不来。”
一旁,跟着许老爷子一起来的一位中年男子听见这回答,顿时忍俊不禁。
许安和许老爷子闻言,眯了眯眼哼道:“不下点狠手,你都不会来主动见我老头子一面。”
“黎落不敢。”恭恭敬敬的给老师弯腰行礼,中年男子上前,把黎落手里的行礼接过。
“什么都别说了,先跟我回去休整休整,今天晚上,我带你去见见几位前辈。你好几年不露面,这两年崭露头角的新人可不少。”
既然来了东京,就绝不会让这个小子浪费了大好机会,许老爷子对身边的中年男子示意:“许经,给我把这小子看牢了,这可是个连全球直播比赛上,都敢当着镜头走人的主。”
被老师这样警惕的防着,黎落被那个中年汉子两眼不眨的盯着,一时无比尴尬:
不过就跑了一次,怎么老师说得他好像是个惯犯一样?
另一头,北京。
被莫名其妙的撞了,对方还连道歉也没有就跑了,影帝先生愈发相信:自己一大早在卧室里看到的,日历上的那“诸事不宜”四个大字,貌似有那么几分意思。
可是,他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
“浮先生,真是巧。”
略微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浮景辉一惊,回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身正装,面上一派平和,可惜眉心的褶痕和斜飞的眉毛,泄露了主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说话。
“……贺导?确实是挺巧。”
见到那张脸,浮景辉记起,这位就是害得自己被媒体误会,又被爆料说是是刘欣然离婚的□□的家伙。
见到了有多远就躲多远。
这是经纪人小姐对他介绍这位贺导时的原话。
听说,当初二人还合作过一部戏来着,只不过据说是因为题材涉政,于是一直没有上映。
之所以用“听说”,是因为不知道是时间太久还是真的没见过几回面,浮景辉对于这位贺刚导演,总是提不起印象。所有的相关事情,都是蒙湉后来给他科普的。
以前合作过的导演,如今他还在和对方的前妻一起被媒体拉着炒绯闻,浮景辉望着对方看过来的视线,一时有些不太自在。
“你的厌食症……好些了么?”贺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朝思暮想的人,眼底有太多情绪无法表露,最终只是轻轻问出这么一句。
“贺导真会开玩笑,我什么时候得过厌食症了?”
他对外可是都没有透露过自己生病的事,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眼神一凌,浮景辉很快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的身体好的很,完全健康,就不用贺导太过费心了。”
听到最后一句,贺刚的眼神一缩,深深地忘了浮景辉一眼:
“贺导?这个叫法,真是生疏。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呢,你直接叫我贺刚就好。”
谁以后想和你合作了?
之前听蒙湉说,他连着三部戏被换角,眼前这位可是居功甚伟。再合作一次?要是不小心哪里得罪了对方,他是不是就得彻底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
浮景辉决定听经纪人小姐的,离这个危险人物,远一点。
偏偏,他和这位贺导,居然是同一架飞机。
站在登机台前,浮景辉望向气定神闲看过来的男人,脸都绿了:
阴魂不散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