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8年前的事了,我是从外县调过来的,当时还是所里的一个小警员,有一天我接到村里老曹家媳妇的报案,说她家闺女让人给糟蹋了,我当时不信,心说一个12岁的姑娘,咋会有人做那事呢?所长也不信,就让我带了一个人去看看。”
你们没看到那小姑娘的眼神,我见她第一眼,就直觉,哎呀,坏啦!怕是真的啦!娃眼睛里都是恐惧和绝望,感觉没有了人气。曹家媳妇哭着说,她男人死得早,她为了供俩孩子上学,一直在外地打工,家里就自己的老母亲照顾着,母亲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也照顾不了俩娃啥。饭菜有时候还是她家大娃也就是被害人曹小妹做的。小妹可懂事了,学习好,满墙贴的都是奖状,曹家媳妇那叫一个自豪啊,逢人就说,我家大娃将来是要当女教员的!”
所长粗大的手搓了搓脸,接着说:“可后来娃的成绩越来越差,开朗的性格也变得阴沉不爱说话。原本长得就比别的孩子小,那段时间啊,就越发的瘦小了。姥姥眼睛不好使,也没太注意这事,可老师细心那,眼瞅着一个好学生成绩一天不如一天,他能不担心吗?老师做了家访,得知了小妹家里的情况,就给城里打工的曹家媳妇打了电话,问她能不能回来看看她家孩子到底是咋地了?
曹家媳妇连夜赶回村里,看见娃瘦成啥样了,心疼的够呛,问她她什么也不说。曹家媳妇也没逼问孩子,决定在家呆上几天陪她,恐怕孩子是想妈妈了。第二天小妹到放学时间没回家,曹家媳妇去学校没找到孩子,四处打听也没人知道。她回到家里等,到天黑孩子才回来,那时她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被撕烂了,曹家媳妇问娃怎么回事,娃不说,曹家媳妇一气之下把孩子拖屋里,想打她一顿,可把孩子裤子脱下来,看到孩子满腿的血……”
说到这里,所长又哽咽起来,咬牙切齿的说:“曹家媳妇开始以为孩子是成人了,可又觉得不对劲,孩子满身的伤痕啊!那地方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戳烂了!娃他妈抱着孩子哭了一宿,怎么问孩子都不说啊。于是她第二天报了案,我接手了这个案子。开始孩子仍然什么都不肯说,一直低着头抠手指,那可怜样现在想想都揪心。后来我觉得咱是老爷们,问小女孩这事也不合适,就找来女警察一起问,我们想了好多办法安抚孩子,花了几天时间做思想工作,孩子终于开了口。第一句话说的是:叔叔,我不敢说,他说我要是跟别人讲,他会杀了我全家。
我当时听了很生气,问她那个人是谁?跟她说,别怕,叔叔保护你!叔叔抓他蹲监狱,他这辈子都不能再伤害你了。孩子当时就哭了,你们没听到,真的,那哭声老虎听了都会心软的啊!才多大的娃啊!让那畜生硬给平白糟蹋了一年多!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娃不敢说……”
听到这里,姚洁已经抑制不住情绪,红了眼眶,她一摔录音机,大骂道:“禽兽!禽兽!那个人就是孙广民吗?”
“对!就是这个畜生!”
于斌咬着牙问:“后来怎么样了?”
“唉……我们去孙广民家里抓他,竟然看到还有其他的女孩被困在他家,就被关在壁橱里,赤身裸…体,身上全是血。医生说,我们再晚到一会,那姑娘估计活不成了。后来孙广民被依法刑事拘留,审讯时他却说孩子偷了他东西,他只是惩罚他们一下,也就是说,他承认自己殴打虐待孩子,却不承认跟孩子发生了关系。那时候医学不发达,再加上做那事已经过了几天了,无法证实与孩子发生关系的人是不是孙广民。于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法院只给孙广民判了5年。”
姚洁一拍桌子,“这也太少了!怎么才判了5年?这种禽兽应该一枪崩了!太气人了!”
所长说:“是啊,是太少了。监狱车从出村口那天,全村的男人都拿着干农活的家伙出来拦住了警车,要杀了孙广民。为了保护这个畜生,有两个民警还被村民打成了伤残,后来派出所的警察赶到,所长朝天放了两枪,才镇住了村民,没把事情闹得更大。后来才知道,原来这畜生不止强…奸了那俩孩子,村里很多孩子都被他糟蹋过,只是都跟小妹一样,被他威胁,不敢说出来罢了。”
说到这里所长突然冷笑了一声,“孙广民出狱后不再敢回村子,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踏进这里,等待他的只有一个命运,那就是死。说实话,如果他现在敢站在我面前,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开枪崩了他!我跟娃发过誓,让他蹲监狱,这辈子都不能再祸害她了!可我却没能说到做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自责,生怕那畜生再出来害人。如今可好,恶人终有恶报!真是大快人心啊!”
姚洁和于斌一脸纠结的看了看对方。通过派出所所长的描述,这村里子岂不是家家户户都有作案动机?连执法者都想杀了孙广民,这案子还怎么往下查啊?
“那被害的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姚洁问。
所长摇摇头,“除了两个已知的被害人,其他的都是大家传的,并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个孩子被糟蹋了,那个年代,遇到这种事情,孩子和家长死的心都有了,肯定是希望将这个秘密带到坟墓,怎么可能让外人知道?曹小妹和另一个女孩子是不得已被大家知道的,她们现在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发生这件事后,她们都搬离了村子,我想,家长是想让孩子到一个不认识她们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吧?”
姚洁抿着嘴点点头,身为女性,她能深切体会孩子及家长遇到这种事情的痛苦,不由得有些哽咽。
于斌开口问道:“被害人一个叫曹小妹,那另一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关颖。”
于斌记了下来。
“那据您判断,如果孙广民死于他杀,咱们村子有谁嫌疑最大呢?”
所长哈哈笑了,“我说过了,他要是敢进村,我第一个先崩了他,你说谁嫌疑最大?”
于斌顿时额角冒汗。
他跟姚洁使了个眼色,站起身说:“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那您能派些人给我们吗?接下来我们要去村里做进一步的调查走访。”
“这没问题,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们,问的时候小心点,‘孙广民’在这里可是敏感词,咱这儿村子民风粗野,惹毛了他们,小心脑袋开花啊!”
俩小年轻听了不禁打了个哆嗦。
作者有话要说:这部分的灵感就是来自《今日说法》有一集好像叫谁来保护孩子的童年?好像是……反正有几集是专门写娈童案的,看了很气愤,想着被猥亵的女孩长大后会怎样呢?于是就动笔写了这个案子。
☆、第021章 铁腕审讯
事情比俩人预想的要好一些;提及孙广民,村民们虽然很愤怒,但他们顶多是骂两句,并没有像派出所长说的脑袋开花那么严重。
村里人不多,年轻力壮的人都出门打工去了;剩下的大多是老幼病残。于斌和姚洁在派出所民警的配合下,调查完J村百十来口子人;只用了一天时间。
他们坐上火车的时候才算松了一口气;姚洁抱着热水杯温暖自己拔凉的小手;于斌则立即打电话联系了刘德志。
此时刘德志和叶非正在审讯室里盘问一个刚抓来的犯罪嫌疑人。
刘德志接到电话后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就把手机递给了叶非。
叶非示意老刘继续审问;他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除了那个派出所长讲的故事;还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没有?比如;村子里有谁家孩子在北京工作,混的还不错的?”叶非问于斌。
于斌说:“有两个,一个在IT公司,一个在房地产公司。”
“这两人叫什么名字?”
“王莉,胡芳。”
“女的?”
“嗯,是女的……所以我才没提。”
叶非泄了一口气,“女的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行了,你和姚洁赶快回来吧。”
“好的,对了叶队,J村所有在京打工的人员名单我上车前已经传真过去了。”
“知道了,先这样吧,挂了。”
挂断电话后,叶非去办公室,从传真机上拾起名单看了看,然后把名单印了几份,分发给警员,让他们按照名单逐一走访排查,发现可疑人员立即带到刑警队来问话。
叶非回到审讯室,坐在老刘旁边,低声问:“交代了吗?”
老刘摇摇头,“滚刀肉一个。”
叶非看着面前深棕肤色,一脸痞相的男人,问他:“赵永和,你跟孙广民是一个村出来的吧?”
被称为赵永和的男人梗着脖子斜了一眼叶非,“是又咋滴咧?”
“孙广民的邻居说,之前你俩关系一直不错,你经常去他家找他对吗?”叶非问。
赵永和埋头想了想,“一般涅,俺是去找过他,但俺也没进去过,就在外边跟他说话来着,他不让俺进屋。”
“你从来没进过他屋?”叶非问。
赵永和使劲摇了下头,带动脸蛋子上的肉也跟着甩了甩,斩钉截铁的说:“木有!”
叶非偏头跟老刘说了句话,让他派个人去出租屋问问周围的邻居,赵永和有没有进过孙广民的房间。
老刘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叶非继续问:“我听你的工友说,你上周跟孙广民在厂子里打过一架,还声称要杀了他,有这回事吧?”
“咿!警察大哥,俺当时在气头上,随便说说都不行咩?那俺还说要卸了车间主任的大腿涅,俺不也没卸咩?俺虽然不是文化人,但俺也知道杀人是犯法滴,俺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滴,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涅!”
“问你说没说过这话,你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旁边做记录的小李不悦的喝斥。
赵永和缩了缩脖子,“咿,警察大姐,公民有言论自由,老子又没犯法,咋着就不能多说两句涅?”
“你管谁叫大姐呢?!”小李叫道。
“叫你呀,大姐,你看着可比咱们警察大哥显老多咧!今年有40好几了吧?几个孩子啦?”
“我、我他妈……”小李当时就炸了。
另外一个警员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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