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岂不会罢朝示威。
“那夜我已经表明我的心意,难道老师还未看到吗,亦或是你觉得我太过年轻,说过的话根本不可信。”卫瑄用力握住衣袖,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年及十八岁的孩子,手中并无任何权力,又如何让老师相信。
“怎样才能让您相信我,您告诉我好吗?”卫瑄大声道,纵然他活了两世但仍算计不过母后的心智,他生怕有一日自己醒来便看见躺在身侧的表妹。
裴言一片沉默,不是他不肯相信瑄儿,而是他顾虑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恐会毁了瑄儿。
卫瑄握住裴言袖中的手用力按向自己的胸口,眼中的神情似有些癫狂。
“瑄儿。”裴言担心卫瑄恐会伤到自己,手上稍用力道甩开了衣袖。
“若我的心还在跳动,我的心意就绝不会改变。”卫瑄看着裴言苍白的面容,似乎忆起了上一世他抱着老师的尸体,心中悔恨异常,恨不得以自己的性命去换回老师,然却没有任何意义。
卫瑄抬手抚了抚裴言的衣袖边,仍残余着老师的一丝余温,以后还有二十余年的时间,他又何必如此逼迫老师,卫瑄更怕他做错了事情如上一世那般伤透了老师的心。
“老师有旧伤在身,日日操劳对身体不好,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卫瑄转身抚上门边,却未踏出一步。
裴言看着卫瑄眼中极尽绝望的伤痛,心中猛然一颤,他不知自己的回避对瑄儿的伤害如此深。或许瑄儿是动了真情,否则那夜也不会甘愿被他拥住。而他身为瑄儿的师长又该如何回应这段感情,难道与瑄儿一同错下去吗。
裴言未说什么,伸手握住了卫瑄微冷的指尖。
“老师。”卫瑄转身拥住了老师的身体,眼中亦有一丝星点的湿润,他能重活一世看到老师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已经是幸事了,至于其他的,他甘愿耐心等下去。
裴言感受得到卫瑄强烈的情绪,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卫瑄的后背。“老师一直都会在瑄儿身边。”只要瑄儿还需要他一日,他就绝不会离开。
“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卫瑄靠在裴言肩边小声问道,握紧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可以,但卫瑄不许在床上乱动。”裴言张口应了,但他仍对那夜的事情心有余悸,清晨他醒来便看见瑄儿如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如何都推不开。
“好。”卫瑄忙道,面上流露出一丝喜色。
裴言见卫瑄眼中的伤痛渐渐消退,心间不再如刚才那般沉重了,他俯身坐在桌边,拿起了一旁的书卷。
“老师,您该休息了,这些书卷您可以明日再看。”卫瑄伸手夺走了,他留在书房中,绝不可能再任老师这般辛劳。
“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裴言颇有些无奈。
“那也不可以,您精通医术应该知道您的身体状况,就算是常人都无法经受住这般的操劳,更何况您曾受过重伤。”卫瑄抬手抚上了裴言的胸口,老师真的为他付出了很多,然他又能为老师做些什么。
“这些明日再说。”裴言将面前的书卷推开了,他未想到瑄儿竟这般在意他的身体,而他更是不希望瑄儿时常为自己担忧。
卫瑄笑着坐在裴言身边,背后的手轻轻抬起拥住了老师。
第 24 章
第23章
浅色的袖边顺势滑落,露出了白皙如玉的手臂,修长而纤细。掌心间握着一杆毛笔,落下一行飘逸的小字。
脖颈间的墨发滑落下来,略有些碍事,书墨微蹙秀眉,伸手拂去了。白皙的面颊映在阳光之下,异常绝美脱尘,薄唇略略有些发白。
房门轻敲了两声,书墨朗声道,“进来。”视线仍落在书页上。
管家推门而入,走到书桌前,“老爷,陈大人求见您。”
书墨猛然放下笔墨,面上溢满了欣喜之色,“他现在哪里。”景诚已经很久未来过林府,书墨还曾以为景诚不会主动来找他了。
“陈大人在大堂中。”管家看着书墨面上的笑颜异常美艳,微微有些出神。
书墨推门而出迅速走向了大堂,好似生怕他迟了一步景诚便会离开一般。
“景诚。”书墨看着房间中高挑的身影,下意识如往日一般拥了上去。
景诚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微微转过身去,他看见书墨过分亲密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侧身避开了。
书墨落寞的放下手,但面上的笑容依旧,景诚能主动来找他,他就已经很开心了,其他的他都不会在意。景诚身为朝中重臣,终日面对着那些油嘴滑舌的大臣,性子冰冷些也是难免的,书墨在心中刻意的安慰着自己,然看着景诚冷漠的面容,心间仍有一丝伤意划过。
“景诚等了多久。”书墨拉了拉景诚的袖边,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也没有很久。”景诚俯身坐下了,他还有些诧异书墨竟赶到得如此快。
书墨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景诚,他伸手将一旁的糕点端到面前,“景诚吃些糕点。”他拿起一块点心想喂到景诚嘴边,却发现有些冷了。
“糕点冷了,我唤下人再去做一盘吧。”书墨伸手示意一旁的侍女撤下去。
“不用了。”景诚冷冷的看着书墨一阵手忙脚乱,他不过是临时有事来一趟,书墨又何必如客人一般招待他。
“没事一碟糕点而已,不会等多久时间的。”书墨浅浅笑了笑,景诚来的实在有些突然,他也未准备提前准备什么。
“我来是有事找你相商。”景诚沉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否则他也不会亲自赶来林府。
书墨的笑容有些勉强,眼中夹杂着一丝伤意,或许无事景诚也不会亲自来找他,“什么事情。”书墨强忍着悲伤温声说道,曾经他甚至奢望景诚能安然陪在他身边,看着情儿在膝下一点点长大,如今他却是只能依靠权益来诱惑景诚不离开。倘若有一日他不再是林家家主的身份,或许景诚一刻也不会想见到他。
书墨虽明知这一点然却总是欺骗自己,渴望他与景诚之间的关系能一点点拉近。
“我想让你将军饷丢失一案嫁祸在刘大人身上。”景诚缓缓说道,十万两白银亦不是小数,若被朝廷追查出,或许林家和陈家都会毁于一旦,但他相信书墨有这个能力。“刘大人也不是什么好官,他办了诸多狼狈为奸的坏事,早该被惩治了,我不过是帮那些被他残害的忠良伸冤罢了。”
“你让我去偷军饷。”书墨皱紧了秀眉,进来景诚所办的事情愈来愈大,他甚至都有些难以支撑。
“不是偷只是借用。”倘若国库空虚,他的地位恐怕也会受到动摇。
“护送的侍卫皆为精兵武艺高强,恐怕一时难以突破防守。”书墨用力按住了桌边,林家虽为首富但并不是训兵之地,也很难调出那么多护卫,况且他上次行动,身受重伤迟迟未痊愈,内力也大打折扣,恐再难支撑。
“此事很难办。”景诚看着书墨面上的为难,张口问道。
书墨点点头,他必须要保证此事万无一失,否则他根本无法想象此事的代价。
“那就算了吧。”景诚叹了口气,他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
书墨看向景诚略有些失望的面色,若他此事拒绝了景诚,恐怕景诚绝不会再托付他任何事情,而没有了最后这一层浅浅的利用关系,他以后还有可能在与景诚亲近吗。“给我五日的时间,我会尽量达到你的期望。”
景诚眼中燃起一丝喜色,书墨所承诺的事情必然会办到,若扳倒了刘大人,那么他面前就没有任何阻碍了。
“谢谢。”景诚面上略有些感激,倘若书墨不肯相助他,那他也绝寻不到第二个愿为他出生入死的人了。
“不用谢,我为你做一切事情都心甘情愿。”书墨抬手握住了景诚衣袖间的手,哪怕是付出性命,但他希望景诚心中能有他的身影,就算是浅浅的一道印记也好。
景诚抽出了自己的手,他缓缓起身,“我还有事情先离开了。”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就不必留下来了。
书墨看着景诚的身影,心间仿佛割开了一道伤口缓缓淌着鲜血,难道景诚过来就只是为了同他商议事情的吗。
“景诚能不能留下用完午膳在离开。”书墨走到景诚身边温声问道。他只是想和景诚在相处一段时间,他身为家主事务繁忙不能时常到陈府等待景诚下早朝。
“现在距正午还有一段时间,我手边的事务很多,不想你这般悠闲。”景诚冷声回绝道,他真希望书墨能时常外出办事,也不用时不时的缠在他身边,十分厌烦。
书墨落寞的低下了头,近些年来他早就被景诚回绝惯了,然他仍期待着有一日景诚能微笑的答应他的请求。
“我可以现在就派人传膳。”书墨眼底燃起一丝希望,异常微弱,随着漫长的静默渐渐消散了。
“我刚刚用过早膳,还不是很饿。”景诚伸手推开房门,迈下门槛缓缓走了出去。
“景诚,你多日未见到情儿,来到林府难道不想见见孩子吗?”书墨张口唤了一句,他看见景诚微顿的脚步,面上没有一丝喜色,情儿是景诚痛了一夜才辛苦生下的,倘若景诚心间在没有一丝动容,或许他也没有等下去的必要了。
“我待你去看看情儿。”书墨走到景诚身边,他看着景诚平静的神情,面上有一丝苦涩,难道景诚身在高位,连心性也冷了吗。
“景诚去看一眼孩子就好,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的。”书墨看向身后的人,心间已是一片冰冷了,他多么希望他们能回到当初那般,他还未继任家主,而景诚亦是陈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子,他们时常会走到集市上相伴在一起,亦不会考虑太多。现在拥有得太多了,那些本应珍藏在心间的却越发的不顾惜了。
“我又未说不去看。”景诚面上溢满了不悦,心中有些微微的酸楚,但他又不知为何事而伤心。
书墨走在走廊间,看着身后的人距他有一段距离,然他动动口却未说出任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