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人体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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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 人体骨架-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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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平在地上磕得浑身疼,忍不住给了弟弟一拳:“发什么神经!”
  许正紧紧地搂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第23章 第 23 章
  二十三。
  不要为自己积攒财宝在地上,地上有虫子咬,能锈坏,也有贼挖窟窿来偷。
  只要积攒财宝在天上,天上没有虫子咬,不能锈坏,也没有贼挖窟窿来偷。
  因为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也在哪里。
  眼睛就是身上的灯。你的眼睛若亮了,全身就光明。
  你的眼睛若昏花,全身就黑暗。你里头的光若黑暗了,那黑暗是何等大呢。
  ——马太福音
  许平写得一手好字,在初中的硬笔书法比赛上还拿过一等奖。奖品是一个笔记本,翻开内页盖了老大的“奖”字图章,还有教导处主任的贺词:祝——许平同学,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这个本子后来被许平一页页撕下来,教许正折纸玩。
  对于不需要抽象思维理解的东西,许正学得并不慢。对折,拉开,压平,翻转,兄弟俩抱着一堆纸飞机,在微风和煦的下午从家里的阳台送了出去,看它们像蒲公英的花絮在风里翻飞滑翔。只有最初的那个被扯坏的纸飞机留了下来,许平在机翼上用钢笔写着“许正,1985年7月”,然后珍而又重地收进盒子里。
  类似的纪念品,盒子里还有不少。
  蓝色的铁制糕点盒,是不知道哪位影迷送给爸爸的礼物。珍贵的舶来品,写满了花体的陌生语言,里面的点心每一颗都是用洁白的蕾丝镂空纸包着,爸爸一口也舍不得吃给了六岁的弟弟,弟弟却献宝一样地全部拿给自己。
  许平把盒盖压紧,放进柜子里。
  自己和弟弟房间的灯已经熄了,许正大概睡了吧。
  他把手按在门把上,想一想,又收了回去。
  回家的路上,许正一直沉默着,许平好几次起了话头,弟弟都像没听见一样不发一词。
  按照往常的习惯,自己在客厅的桌上写功课,弟弟在房间里摆弄收音机。这一晚,许正抱着收音机坐在沙发上就是不肯离开。开始是忽大忽小的调频声,一会儿有低沉的男声播报整点新闻,一会儿突然跳出高亢的女音唱《我的祖国》。许平惊得用钢笔尖在卷子上戳了一个洞,墨水污了好大一团,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小正,进屋去玩,哥哥在忙。”
  许正抬了抬头,没有答应。
  收音机的声音停止了。许平埋头写模拟卷,也就没在意弟弟的小小不听话。
  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是很复杂的几何证明,许平从几个方向去推都碰壁了,草稿纸画了满满三大张还是没有头绪,许平烦躁得头发都抓下来几根,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今晚的计划连一半都没有完成,烦躁的情绪像毛毛虫一样让他浑身都不对劲儿。
  许平转头去看弟弟。
  茶几上、沙发上铺得到处都是收音机的零件,改锥钳子散落一地,红红黄黄的线连接着机壳上的电池和老式线路板,扬声器被整个拆了下来。许正放着乱摊子不收拾,正围着沙发团团转。
  “怎么了?”许平皱眉问。
  许正低着头不回答。
  虽然理智提醒自己不要管弟弟了,赶快做卷子,许平还是像得了强迫症一样地推桌站起来。
  “找什么?我帮你。”
  固定线路板的四颗螺丝掉了一颗,体积比绿豆还小,又涂上了黑漆,掉在水泥地板上几乎无迹可寻。许平趴在地上,手伸进沙发底下一寸一寸地摸了很久才找到。身上沾满了灰,膝盖也跪得酸疼,把螺丝交给弟弟的时候,却连一声谢谢或一个微笑都没有得到。
  许正从哥哥手心里拿过螺丝,好像很不高兴似地坐回沙发上继续默默拼组他的收音机。
  许平愣了愣,皱着眉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忍了。
  浪费了四十分钟,回到桌前还是对大题束手无策。看着表已经到了弟弟的就寝时间,一整个晚上一事无成让许平产生了相当大的挫败感。
  他把笔丢到桌上,筋疲力尽地对许正道:“准备洗澡睡觉了。”
  如果说之前弟弟对他的无视被许平当成了自己的错觉,那么此时他几乎可以确定许正是在故意跟他对着干了。
  脱衣服的时候用力太大把衬衫的扣子绷掉了两颗,许平看不下去来帮他却被突然抬高的胳膊打到眼睛;说了很多遍不准碰热水,稍微一转眼许正就去拧水龙头,弟弟没出事,伸手帮他挡的自己却被烫到手臂;强忍着疼痛给弟弟洗头洗澡,许正却像多动症一样不停地打翻洗发水和香皂盒。
  第三次从地上捡起香皂的许平有些生气了:“你搞什么鬼?!”
  许正低着头没说话,湿淋淋的头发软软地塌在面庞上,尽管身体已经健壮得像个年轻男人,脸孔还带着孩子式的纯洁。
  许平忍了又忍,还是把怒火咽了回去。
  他用力地搓着弟弟的头发,明明知道这样会扯到许正的头皮,却希望赶快把弟弟洗干净打发去睡觉。
  这一天发生了不少事,从早到晚高强度地模拟考、讲卷子、模拟考,被班主任找去谈话,接弟弟,被弟弟的老师找去谈话,碰到闹学‘运的黄帆,弟弟吃醋,自行车摔坏了,跟弟弟坦白了自己要上大学的事弟弟似乎很难接受,弟弟在跟自己闹脾气了……
  到这个钟点,许平的体力和耐心已经逼近底线,他最希望的事就是赶快钻进被窝,什么都不用想地睡个昏天黑地。
  可是弟弟显然没有体贴哥哥的意思。
  硬压着被洗完澡,弟弟的表情明显比之前更臭了。许平关上水,让弟弟出来擦干。许正湿漉漉地站在浴缸里,拉着他衬衫的袖子,脸却撇向一边道:“哥哥跟我一起睡。”
  许平顿了顿,垂下眼睫道:“不行。”
  “哥哥以前都跟我一起睡的。”
  许平抖开放在架子上的浴巾,冷淡道:“以后不会了。以后你要学着一个人睡,也要学着自己给自己洗澡。我不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许正低着头沉默许久,突然伸手猛地推开许平,光着身子湿淋淋地跑了。
  许平被推得坐倒在地,起来时只看到地板上的脚印。
  他拿着浴巾和换洗衣裤追出去,弟弟正敞开大腿很爷们地坐在沙发上晾着自己的鸟。
  许平一瞬间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都绷断了两根。
  “把腿合起来!你那是什么样子!”许平气得朝弟弟大吼。
  许正睁大眼睛瞪着哥哥。
  许平毫不客气:“看什么看?!你还有理了?!”
  许正撇开头不看哥哥。
  许平把内裤丢在他身上,道:“赤身裸体的像什么样子!把内裤穿上!”
  许正默默地握着内裤半晌,猛地把内裤甩到地上。
  许平先是一愣,继而火冒三丈。
  “捡起来。”
  许正慢慢地斜过脑袋拿眼看他,许平第一次发现智障的弟弟可以露出这么桀骜不驯的表情。
  “你捡不捡?”
  许正毫不在意地转回头去。
  许平被气得笑了。
  “许正,你现在要是把内裤捡起来穿上,我就当今晚上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你要是不捡……”
  许平的话没有说完。
  许正偏着脑袋想了想,从沙发上站起来。许平以为他要去捡内裤,刚要松一口气,就看见弟弟一脚踏在内裤上,示威般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跳起来用力地踩了又踩。
  “哥哥是骗子!骗子!”
  许平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许正毫不顾忌地大喊:“我不穿内裤!哥哥不喜欢我穿内裤!哥哥喜欢我的鸡鸡!哥哥晚上趁我睡觉偷摸,我知道的!”
  许平仿佛被雷电击中天灵盖,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自从做了那个不堪的春梦以来,许平就搬出了自己和弟弟的房间。即使这样,有时候半夜还是会从绮梦中惊醒。跟弟弟温柔地接吻,脱掉衣服互相用手抚慰对方的肌肤,只是这样都可以让自己在梦里兴奋到发抖,好像连眼泪都要止不住地流出。明明知道是错的,在白天拼命地压抑自己,到了无人的深夜就全部爆发出来,一边叫着在隔壁熟睡的弟弟的名字,一边拼命地自慰,只要想象着握着自己性‘器的手是弟弟的,就会很快兴奋地射精。白天扮演着照顾弟弟的好哥哥,夜晚却下流地迷恋着弟弟的身体,一再地下定决心要停止这种不堪的行为,却止不住一错再错。
  “我的鸡鸡给哥哥摸,哥哥跟我一起睡!”什么都不懂的弟弟这样大声地说着。
  许平抱着自己的脑袋浑身发抖。
  “闭嘴。”
  “哥哥摸我很舒服。”
  “闭嘴!”
  “哥哥还有偷亲我。”
  “闭嘴!闭嘴!我叫你闭嘴!”
  他跳过沙发就去揍许正,却被弟弟灵活地躲开,他扑上去,弟弟就后退,每次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把许正堵在墙角的时候,弟弟总能以敏捷的身手从异常刁钻的角度逃走。
  许平气得要命,抓起电视柜上的玻璃烟灰缸就向弟弟砸去,许正一低头,烟灰缸在墙上摔了个粉碎。碎片扫过许正的肩膀,把他的脖子划开了一条不短的口子,许正随手一摸,竟摸到满手的鲜血。他吃惊地愣在原地。
  许平趁这个机会跳到弟弟身上把他扑倒在地,按着他的肩膀就是重重一拳。
  许正的脸被打歪过去。
  许平又重重一拳砸到他的脸上。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你这个白痴!白痴!”
  许正捂着脸转过头来,满眼的伤心、愤怒和不可置信。
  “我不是白痴!”
  “你就是白痴!我讨厌你!讨厌你做我弟弟!”
  许正沉默地瞪着许平,突然“啊”地大叫着,把哥哥踢翻在地。他赤裸着身体坐在许平身上,狠狠地往许平的脸上揍去。许平伸手来挡,却被他一只手拨开。他力气极大,单手抓住了许平的手腕,许平竟然无法挣脱,拳头雨点一样落在哥哥的脸上,连牙根都开始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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