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一边用水替杨康清洗鼻血,一边奇怪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流鼻血呢?”
杨康郁卒极了,腹诽道:你就是罪魁祸首。
等鼻血不流了,叶霜让杨康把被血弄脏的里衣脱下来,又找了一件干净的里衣让他换上。
杨康换衣服的时候,叶霜就对着他凹凸有致的腹肌流口水,道:“阿康,我可以摸摸吗?”
“不可以。”叶霜一上手,他怕是又要流鼻血了。
叶霜撇嘴道:“小气。改天我也要练出腹肌来,才不稀罕摸你的。”
杨康哭笑不得,穿好了衣服,朝叶霜招手,让他坐到身边来。
叶霜在他身边坐下来,“做什么?”
杨康默不作声的把他的腿抬到自己腿上,用手握住他的双脚,果然冰凉一片,伸手便将被子扯过来,把叶霜的脚团团裹住,抱在自己怀里捂着。
叶霜望着杨康的脸,道:“阿康,不知怎么的,我又想亲亲了。我是不是病了?”
杨康伸手捏捏他的脸,笑道:“对,确实是病了,而且还病得很严重。”
“啊?”叶霜惊道:“什么病啊?”
杨康道:“相思病。”
叶霜瞪着眼睛道:“你少蒙我,我们两个日日呆在一处,哪里来的相思病。”
杨康笑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相思入骨,即便是面对面坐着,却仍是思念你。”
听了这话,叶霜却忽然变得气鼓鼓起来,不轻不重的踹了杨康一脚,顺势把架在他身上的双腿收了回来,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杨康不知哪句话惹着了他,凑过去从背后拥住他,把下巴支在他肩上,问道:“怎么了?”
叶霜挣了挣,没有挣开,便任由他抱着,鼓着腮帮子道:“登徒子!流氓!”
杨康平白被安了这些罪名,却依旧笑道:“何出此言?”
叶霜道:“哼!各种肉麻情话信手拈来,也不知道以前曾对多少人说过呢。”
杨康歪头亲上他的脖颈,微笑道:“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登徒子,这些情话也只对你一个人说。”
叶霜登时便憋不住了,扑哧笑出声来,道:“我到现在才深刻理解了‘道貌岸然’这四个字的含义。成亲之前装得那么一本正经,这才成亲一天便原形毕露了,你说你以前装的该有多辛苦啊。”
杨康张嘴噙住他的耳垂,含…弄了一会儿,才道:“就是不想再装的那么辛苦,所以才急着把你娶到手。”
叶霜整个人已经软到他怀里,上气不接下气的“你……你……”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作罢。
两个人正闹呢,外间忽然传来老翁的声音:“知道你们是新婚燕尔,可也不要过了度,伤身。”顿了顿,又道:“再不出来吃早饭,粥就要凉透了。”
叶霜伏在杨康怀里捂着嘴笑,杨康扬声答道:“这就起来!”
二人迅速穿衣起床,到了外间,都有些不好意思。
老夫妇含笑对视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用罢早饭,杨康便向老夫妇告辞。
听罢杨康所言,老翁点头道:“杨公子所言甚是,叶公子身上的伤确实要早日根治才是。如此,我们便也不再留你们了,只愿你们能够一路平安。”
二人拱手言谢。
简单收拾了行李,杨康又在枕下留了几锭银子,便牵着叶霜前去辞行。
一番话别之后,二人牵上破风一同上路。
老夫妇一直目送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才叹息一声,相携归去。
大道上,杨康牵着破风,破风身上坐着叶霜,两人一骡,朝着西夏国的方向行去。
☆、第38章 宠妻狂魔爱上我…37
因为惦记着要尽快给叶霜疗伤,两人此次上路便不再像以往那般闲散。
一个月后,两人抵达了西夏国的王城——中兴府。
党项一族笃信佛教,城中塔寺林立,随处可见,蔚为壮观。
二人在城中寻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
稍事休整,二人便坐在桌前商议起如何潜入到西夏皇宫中去。
叶霜苦恼道:“毕竟是皇宫,一定戒备森严,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谈何容易。”
杨康揉揉他的头,笑道:“有夫君在,霜儿不必忧愁。”
叶霜扭头看他,道:“瞧你这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是早已有了主意?”
杨康指指自己的脸颊,笑道:“你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
叶霜立即倾身过来去亲他的脸,杨康却忽然偏了偏头,叶霜便径直亲到了他的唇上。
原打算只是蜻蜓点水的亲一下便罢了,谁知杨康却掌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退开,于是便越吻越深,直吻到唇舌发麻才停下来。
杨康展臂把叶霜扯到自己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有进步,这回竟然可以坚持这么久。”
叶霜一脸骄傲道:“那是自然,这一个月可不是白亲的。”忽又懊恼道:“正说着正经事呢,被你这一闹差点儿忘了。快说,到底有什么主意?”
杨康便抱着他,不紧不慢道:“党项一族不仅信奉佛教,还十分崇尚巫术,认为厮乩是沟通人和鬼神的桥梁,于战前卜问吉凶,于战中施杀鬼招魂之术。如今,西夏与蒙古交战正酣,厮乩必定会派上大用场。”
叶霜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假扮厮乩混进皇宫去?”
“霜儿真聪明。”杨康亲了亲他的额角,继续道:“西夏现今的皇帝——夏献宗李德旺为了方便厮乩进出皇宫,便在西面的皇城根上修建了一座通天阁,几乎全中兴府的厮乩都聚集在这里。”
“混进皇宫不易,混进这通天阁就要容易的多了。到时候,我们便混迹在厮乩之中,再趁他们入宫行巫术的时候潜进皇宫里就行了。”叶霜捧住杨康的脸,由衷赞道:“阿康,你怎么会那么聪明?”
杨康得意道:“夫君厉不厉害?”
叶霜竖起大拇指,道:“厉害!”
杨康搂住他的腰,狎笑道:“夫君还有更厉害的本事没使出来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杨康便抱着他站起来,来到床边,一齐躺下来,“我们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一番,待到了晚间再夜探通天阁。”
叶霜应了声好,便在他怀里乖乖闭上了眼睛。
***
二人睡醒的时候,已是戌时三刻,天色虽已黑了,但对于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来说还为时尚早。
他们便在客栈用了晚饭,之后又上街游玩一番,在子时来到了通天阁外。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杨康抱着叶霜跃上外墙,见院中无人,才飘然跃下。
他们在山石花木的掩护下穿行,来到一处庄严宝殿,分别躲在分立殿前的两座三王狮后面。
宝殿中灯火通明,传来沉闷的吟诵之声,却听不清到底是在吟诵些什么。
叶霜竖着耳朵凝神听了许久,心想他们吟诵的大概是一些催眠的咒语,不然他怎么会越听越困。
当叶霜几乎要趴在三王狮上入梦时,殿内的吟诵之声骤然停了,叶霜立即清醒过来,与另一侧的杨康对视一眼,立即严阵以待。
不多时,便有人从殿门分列两队而出,十分有序。
这些人都穿着奇怪的广袖衣袍,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缓步而出。
二人看准时机,同时从三王狮后跃出,将浸了迷药的手帕往行走在队伍最后的两名厮乩口鼻上一捂,便拖到了三王狮后。
片刻之后,二人已换上了厮乩的衣袍,脸上带了狰狞面具,身姿从容的从三王狮后走了出来,然后并排向方才那队厮乩离去的方向追去。
在穿过一道垂花门的时候,二人终于跟上了队伍。
进了垂花门,穿过一道抄手游廊,便是一排厢房。厮乩们两两回房,竟安静的连丁点儿声音也无。
当行到最里面的时候,便只剩了一间房,队伍里亦只余了叶霜和杨康两个。
进了房,脱下面具,两个人不禁长舒一口气。
叶霜担忧道:“若是那两个被我们藏在花丛里的厮乩被人发现怎么办?”
杨康道:“只怕那时我们已经进了宫,不必担忧。”
叶霜点点头,道:“那现在怎么办?”
杨康道:“你去休息,我来留意他们的举动。”
叶霜道:“不行,我们轮流着来。我先睡两个时辰,然后再换你来睡。”
杨康点头应好,带他来到床边,看他躺下来,拉过被子替他盖上,又在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睡吧,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叶霜不放心道:“如果过了两个时辰我没有醒,你一定要叫醒我。”
杨康笑着应了,叶霜才乖乖闭上眼睛。
杨康当然没有叫醒他。
等叶霜睡熟了,杨康便在屋中寻了一本书,坐在桌前,就着一盏红烛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留意着外间的动静。
当红烛泪尽时,天边已现了鱼肚白。
杨康揉了揉眉心,转头见叶霜依旧睡着,便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未几,外间突然传来门声。
杨康急忙去叫叶霜,“霜儿,醒一醒。”
叶霜醒过来,打着呵欠道:“两个时辰了吗?换你来睡。”
杨康道:“不,我们要走了,快穿好衣服,把面具带上。”
叶霜一愣,再看杨康满眼红丝,便知道他昨晚没叫自己,竟是熬了整整一夜。虽然心疼,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又不好说他什么,只得迅速穿好衣服,戴上面具,随杨康一起出了门。
每间房门口都站了人,似乎是在等着出发。
叶霜和杨康便也站在原地等着。
不多时,领头的厮乩率先前行,后面的依次跟上,二人依旧排在队伍的最后。
他们又回到了昨夜那座宝殿。
入了殿门,分列两侧。
甫一站定,便从后殿行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沉声道:“昨夜前线传来战报,塔海将军被俘,死于蒙将孛鲁之手,银州失陷。陛下命我等今日进宫,召唤亡魂,尔等便随我一同前去吧。”
殿中诸人齐声应是,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