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叶夕瑶趴在桌上,把脸埋进手臂里。
“母后……你没有告诉过夕瑶,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变得这么痛。”叶夕瑶在房里喃喃自语,声音哽咽着,任由眼泪沾湿衣服“夕瑶不敢了,夕瑶不要了,再也不要……不要再喜欢任何一个人了……”
屋外,陆渐离并没有走,就在窗下坐着,雨水打的她狼狈不堪,只怔怔的坐在那,重复着同一句话,“夕瑶,对不起……”
明知道不能给予什么,为什么还要接近,等她喜欢上自己了,却又无情的伤她。陆渐离愧疚又不安。
如今叶夕瑶只是情窦初开,还可以把一切阻隔起来,否则……自己要一直欺骗她下去吗?娶了她再做一个永远无法拥抱占有她的丈夫?她的靠近和现在的怯懦为两个人画了一座牢笼,鬼谷教给她一切的坚强,唯独在感情上,她也有迷茫的时候,也有害怕的时候。
命运为什么总是耍她,让身为女子的她成为皇子,让身为女子的她喜欢上叶夕瑶,在叶夕瑶喜欢上她的时候,却又不能接受。
只能自嘲的笑了,她自己也分辨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隔着一道墙,如此近又如此远,两个人有着同样的思念,却有着不一样的离愁。
那夜暴雨如注,谁在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不是有意坏她们好事的,时候还未到!我真的不是后妈,不是……t t。
第15章
云儿推开房门的时候,叶夕瑶正呆呆的倚坐在床沿上出神,已经十几天都是如此了,吃饭的时候也是,陪着叶泽清玩的时候也是,无论何时何地,叶夕瑶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笑也笑的很勉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守在一旁的云儿甚至听到了叶夕瑶躲在被子里轻轻啜泣的声音。
云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问。不过前一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摇了摇头,拿起一件大氅,轻轻披在叶夕瑶身上。
叶夕瑶觉得身上沉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了云儿一脸担忧的样子,笑了笑,然后拉紧大氅把自己包裹在里面。
云儿叹着气,看着叶夕瑶本就单薄的身子越发的消瘦,只要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一旁发呆,不喜欢说话了,也不像以前那样笑了,连冷暖都不知道。
究竟是怎么了?云儿仔细的想了想,她的脑袋里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陆渐离,因为公主开始变得这样,正好是陆渐离走的那天,是因为喜欢那个上元的皇子?所以陆渐离走了才伤心吧……
好早以前云儿就觉得叶夕瑶对陆渐离不一样,那个东楚太子百般的好,叶夕瑶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可是陆渐离每次出现,她家公主会生气,会笑,会害羞,会调皮,好像所有情绪都跟着在变。
云儿忽的想到了什么。
“啊,对了,公主你看这是什么?”云儿从袖口拿出了一块玉佩,正是陆渐离送的那块,“早上辛柳在窗外发现的,这不就是一直放在盒子里的那个么?怎么会丢在窗外了呢?”
叶夕瑶在看到玉佩的那一瞬间,才刚刚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的事立刻翻涌起来,她那天不是还给陆渐离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看到陆渐离头也不回的走了的,是不小心落下的,还是……那天他并没有走,而是待在窗外?又或者是他特意留下来的?
各种可能性在脑里闪过,最后又被自己一一否决,应该就只是不小心落下的吧,叶夕瑶自嘲的笑了,到了现在还要自欺欺人吗?他的那些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叶夕瑶在他心里,就只是一个玩物而已。
“云儿,把它丢掉。”
“可是……”云儿看着手里的玉佩愣了一下,本来以为叶夕瑶看到会开心点的。
“丢掉吧,越远越好,我不要再看见它。”叶夕瑶淡淡的说,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玉佩还是陆渐离,留着又有什么用呢?提醒自己是多么可笑和不堪吗?
“是……”云儿嘟着嘴转身,公主是又被那家伙欺负了吧!一定是的!下次见到了,一定要骂他一顿给公主解气!
拿着玉佩走出去,却也不知道要丢到哪里,“算了算了,留着吧,也许哪天公主不生气了,又想要了呢?”
这么想着,就拿着玉佩回了自己的房里,用绢布里里外外包了三层,再放进柜子里锁好,在回去公主寝殿的路上,遇到了卫羽凝。
“凝妃娘娘万福。”云儿赶紧行礼,宫里的人私下都说凝妃严肃高傲又不近人情,可云儿不这么看,她看到的凝妃总是对公主很好,是个又漂亮又温柔的人。
“起来吧,公主近来可好?”凝妃笑着问,“本宫正要去夜瑶宫看看公主呢。”
云儿摇着头站起来,将叶夕瑶最近的反常一五一十的说了,卫羽凝脸上的担忧神色越来越重,眉头也皱了皱,和云儿的木头脑袋不同,卫羽凝从话里就已经知道了大概发生了什么。
当卫羽凝踏进寝殿的时候,叶夕瑶正蜷缩在宽大的白色大氅里,肩膀轻轻的在颤抖着,云儿走出去不久,叶夕瑶就忍不住哭起来了,空荡荡的寝殿,就像她空荡荡的心。
“夕瑶?”卫羽凝缓步走过去,在叶夕瑶身旁坐下。
叶夕瑶听到声音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惊慌的擦掉了眼泪,她不要任何人看到她软弱的样子。
“凝、凝妃娘娘……”叶夕瑶笑了笑,已经努力的掩藏了,可是眼睛红红的,谁都看得出来她刚刚哭过。
“是因为喜欢上那个上元国的皇子了?”卫羽凝没有绕弯子,清楚而直接的问。
叶夕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短暂的诧异以后,点了点头,自从洛沄死后,卫羽凝就对她表现出了不一样的关心,本身也是长辈,又是父皇的妃子,严格的说,也算是她的母亲,如今她愿意说心事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卫羽凝了。
“可是全部都只是我自作多情而已,对他来说,我什么都不是。”叶夕瑶抱着双臂,把头埋进去,“凝妃娘娘,我难过的不是他不喜欢我,是他竟然说……说我是一个……”
后面那些难听的话叶夕瑶没有说出来,可是卫羽凝知道她想说什么,她轻轻将叶夕瑶揽在怀里,温柔的抚着她的头,“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告诉我生生世世也不会爱我。”
叶夕瑶抬起头看着卫羽凝,她说那段话的时候非常的平静,但叶夕瑶从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类似的哀伤,她从没有看到卫羽凝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在别人眼里,卫羽凝永远是自信、高贵、不可触及的,可是现在就只是一个为了爱情受伤的普通女人。
“是父皇么?”叶夕瑶低下头,每个皇帝都有很多很多女人,那些女人能够分到的宠爱只有那么一点点,忽然又想到了陆渐离,他将来也是要变成皇帝的,也会有很多很多女人,心又痛了,她应该恨他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为了他的事伤心……
洛沄在世的时候,每个人都知道这两宫的娘娘之间剑拔弩张的,表面上的不动声色,背地里却明争暗斗,只是那时候叶夕瑶还小,等到洛沄死后,卫羽凝一宫独大,没有人再敢说这些事,因此叶夕瑶一点也不知道。
卫羽凝垂着眼没有回答,叶夕瑶以为她的问题让卫羽凝难过了,没有再问,毕竟伤她心的人是自己的父皇,她没有办法偏帮谁。
在卫羽凝的安慰下,叶夕瑶这几日来第一次沉沉的睡着,可是梦里还是不争气的梦到了陆渐离,是那个霸道温柔的陆渐离,眼泪从眼角滑下去,滴在枕头上,卫羽凝并没有走,看着叶夕瑶那张和洛沄十分相似的脸,勾着嘴角轻轻的微笑着,所有的报复她都已经想好了,很快的……一切就会结束。
另一边,陆渐离和傅苍叶快马加鞭已经穿过东楚境内到达离原了。离原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在上元和下元还没有分裂的时候,曾经是这片土地上,最肥沃的土地,但是两国连年的征战使得离原总是弥漫着硝烟,骑兵冲锋的时候,大地也要颤抖。没有百姓愿意再在这里耕耘,一切都这样被荒废下去。
上元和下元同出一脉,历代的君主都想要将两国统一,尽管他们的愿望是相同的,但是没有人愿意被对方吞并,因此只好用征伐的方式。
新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四个月了,下元国组成了一支黑甲重骑兵,黑甲从北诏国买进的,是用一种特殊的锤炼方式熔出来的玄铁,虽然重却拥有极好的防御,连战马也装备上黑甲,横陈在离原上的黑甲骑兵看上去宛如一座移动的城池,配合上原本的步兵山甲阵,在烽火乱世中,无疑是一支强兵劲旅。
上元国的轻骑兵在广阔的草原上已经抵挡不住下元了,原本熟知对方战术的上元国,也因为这新出现的骑兵而显得无力。
上元国也已经撤出离原,这一战已经变成攻城战了。
此时此刻有两个人在远处的山上注视着战场,陆渐离坐在高高的树上,低着头摩挲着手里的重剑,每次她在考虑问题的时候总会这样。
“苍叶,你看到刚才那支黑甲骑兵的冲锋了么?”陆渐离突然问。
傅苍叶曲起一只腿坐在树下,长枪在他身边泛着光泽,鬼谷送给他们的武器是从很久远的年代传承下来的,说不清楚那支武器更古老,但是此刻都安详的横亘在主人身边,那是被鬼谷训练多年的习惯,武器总是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傅苍叶闭着眼,他们已经待在这座山上三天了,葫芦里已经没有酒了,这让他有些烦躁。
“啊,看见了,真是一支漂亮的骑兵队,不仅仅是战甲,还有那些马,是羌族战马的后代,比一般的马要高大,也更能载重,持久力也很好。”傅苍叶由衷的赞叹。
“除了赞叹没有别的想法了么?”陆渐离抬抬头,她很了解苍叶,知道他是因为没有酒了不想多说话。
“重骑兵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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