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用竹刷涮洗干净方才炒菜的锅,等锅烘干后,小心将铁锅端出放一边。将前些日子特意买的平底锅涮洗干净,架在灶炕上。赵珊把钱老太拉到一边,自己坐到灶坑沿那,拿火叉拨弄了好几下,把火势小下去。
拍拍身上的草木灰,洗干净手。往平底锅里舀了好几勺凝结的猪油,拿铲子划开,使油平均分布锅底。等油热至大概五分熟时,将包好的生坯下锅;小火慢煎,一面金黄时,拿筷子翻个面,煎另一面。等两面都煎好后,赵珊就铲子、筷子并用,一个个放到边上的盘子里。
阵阵的韭菜蛋花香扑鼻而来,绿雯擦干净脸后。侧着头,眼睛盯着锅里有些奇形怪状的韭菜盒子,撇了撇嘴。但终还是敌不过香味的诱惑,伸手想去提起一个韭菜盒子,可刚碰到,就缩了手。
好烫,绿雯吹吹手指。气嘟起了嘴,回身去准备吃饭的碗筷,往主屋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自己辛辛苦苦包出来了,居然是钱管家先尝到。
钱老太边喊着烫,却没见停嘴。赵珊边翻着面,照看锅。忍不住朝钱老太笑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钱老太一边注意着灶膛的火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和赵珊搭着话。
好久家里没有这么和乐的气氛了,许是钱姨以后回来的少了吧。赵珊将最后一个煎好的韭菜盒子起了锅,换回铁锅。舀了大半锅水焖热着,盖上锅盖。
稍微收拾一下厨房,钱老太洗干净手。也不用赵珊多说啥,就端走了韭菜盒子。招呼赵珊快些,赵珊闷笑了一下。洗净手,放下卷起的衣袖,跟上钱老太。
一进屋,秦暮锦老早端坐在那等她们了。各人坐到老位子上,绿雯给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个酒杯,依次给每个人斟上酒。赵珊想推开酒壶,可被绿雯一个瞪眼吓缩了手。
不是不让自己喝吗?赵珊心里嘀咕着,可没敢说出来。秦暮锦看了眼低首的赵珊,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半抬起身子,放到赵珊碗里。瞥了眼赵珊,低首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夹起一块菜,优雅斯文的细口慢咽开始吃饭。
赵珊一愣,呃……这秦大少爷今日吃了什么药了?小心地打量了会,终是没敢开口问。绿雯看到少爷的动作,也吃了一惊。但瞅了眼秦暮锦故作淡漠的表情,眼珠转了转,嘴角扯了下。低头将盘中的韭菜盒子用小刀切成一块块的,便于秦暮锦尝食。
钱老太一看屋子里怪异的气氛,赶紧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那个,少爷……大家都喝一杯。如何?底下呀,像这么天天聚一起吃饭的机会可就少了。”
说着手再底下偷偷拽了拽赵珊的衣服,赵珊只好配合着绿雯、钱老太站起来,端起酒杯。秦暮锦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依旧坐着,抬袖遮挡,饮尽杯中酒。示了下空杯,钱老太和绿雯才恭敬的回了下礼,也都一口饮尽。
赵珊看看酒杯,叹口气不太想喝,自己几乎很少碰酒呀。学着钱老太回了礼,才喝一口,就捂嘴呛咳起来。呃……喝太快了,咳……咳……自己果然不适合喝酒,酒精的味道自己还是不太适应。
咳……咳……弯腰伏在长凳上,面朝下,眼泪都咳了出来。钱老太吃惊的瞪圆眼睛,看着喝酒呛到的赵珊,呃……这丫头被酒给呛了。只好帮着赵珊顺背,赵珊等气顺了,擦擦呛咳出来的眼泪,朝钱老太感激笑了笑。
端起饭碗,看向众人:“呃,我还是不喝了。我吃饭……酒你们吃吧。”将酒杯推到一边,兀自夹菜,低首扒饭。躲开绿雯和秦暮锦明显探究的眼神,酒鬼居然被酒呛到。
绿雯咂咂嘴,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次算是信了!赵五娘真是把酒给戒了,这女人还真是忘得干干净净呀。秦暮锦默不作声,眼神闪了闪。低首继续吃自己饭,嗯……菜烧的不错。
钱老太可不会放过笑话赵珊的机会,又饮完一杯酒,自己斟满。端起酒杯,看向赵珊:“丫头呀,这云白酒,看样子真要我自己一人慢慢享用完了。好,戒了也好。估计你家那小流云会特别开心,他不是老说你喝酒伤身吗?呵呵,好丫头……”
赵珊脸迅速羞得通红,钱姨好像很喜欢捏人的‘疼指头’。低下头闷声扒饭,就是不回话。回了不是找人笑话自己嘛,再说以前的自己,本就不喜欢饮酒。那时候只有餐厅来了大客户,而且是实在没有办法退却时,赵珊才会给客人敬几杯酒,表示礼貌。
秦暮锦正秀口吃着切成小块的韭菜盒子,听到钱老太的话。抬眼看了下赵珊,看到她羞红的耳根,第一次觉得刺眼,感到没由来的心浮气躁。端起边上的酒杯,一口饮尽。低首继续吃菜,没再朝赵珊多看一眼。
赵珊终是敌不过钱老太的不断说笑,只好老实的开口讨饶。钱老太才笑咪着眼,低首喝酒吃菜。绿雯端着饭碗,静静看着桌上的各人反应。最后看了眼少爷略显淡漠的神情,心里叹了口气。最好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唉……许是自己多心了也不一定。
吃完饭后,赵珊和钱老太把饭菜,碗筷收拾走。绿雯泡了壶茶端了上来,钱老太到厨房,把下午带回来的一些瓜子、花生、干果啥的,装了小瓷碟。端上来当作喝茶时的闲食。
钱老太喝着茶,嘱咐着一些事情。交代的差不多时,拍拍赵珊的肩膀:“孩子,我不常在家。这家,你要多担当些了。那个,少爷的身子,也要你多费心了。还有,不可再下水抓鱼了,都什么天气了。碍……别以为不说,我就不会知道?”
赵珊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道:“下次不会了,钱姨。那个,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少爷和家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钱老太听了,欣慰的点点头。
秦暮锦听到赵珊喊他“少爷”,心没由来的一紧。她没被绿雯打伤之前,总是尊喊他“秦夫君”。伤了以后,一直都是“你……”或者“那个……”,更多的时候,是直接回话,没有直接称呼他什么。
那眼神由受伤前的呆滞,变成伤后的清澈。在赵五娘受伤后第一次看到她时,见过她眼里瞬间闪过的一抹惊艳与仰慕之色。那种眼神太熟悉了。因为自己以前在很多人的眼睛里看到过。
也是在那时,发现她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澈明亮了。勉强相信了这倒夜香的伤了脑袋,确实忘了些事情。只是现在再去看她的眼睛,再也找不到那抹略带仰慕倾羡的眼神了。
秦暮锦想到这,感到心口阵阵的不舒服,放下茶盏。说了句:“乏了,先回屋休息去。”绿雯便扶着他,回里屋休息了。钱老太跟着过去看了一下,发现没啥问题。也就回来,继续抓着赵珊海聊。
钱老太不紧不慢,押口茶问道:“丫头,那我明早离开。你弄些啥吃的给我……”赵珊忍俊不禁地看着钱老太那副垂涎三尺的样子,捂嘴笑了出来。
钱老太不满的皱起眉,赵珊只好忍住笑回道:“还有些卤肉,虾米……什么的,我明日做打卤面吧,加两只鸡蛋。”
钱老太笑嘻嘻的拍拍赵珊的肩膀,开始天南海北聊了起来。赵珊笑着,不时插上两句。外面两人倒是一团和乐,而屋里的秦暮锦正为自己的没来由的心浮气躁,心烦着。
绿雯也只好默默坐在一边,做着针线活。不时担心的看向一眼少爷,心里惴惴不安。但愿是自己多虑了……
赚了小钱,买礼物回赠流云
日子过的很快,赵珊在月老庙附近占到了个摊位,弄了个活动小推车。卖卖自己编的饰品啥的,让赵珊特别意外的是红绳手链还满受欢迎,但属手工绢花头饰卖得最好。渐渐地,赵珊应顾客的要求,也进了些耳坠、发簪,还有胭脂啥的搭配着卖。
简单的红绳手链只卖10文一条,上面镶了小石头或小饰件的,要卖到15文一条。花式编再复杂些的,依照编织耗费的时间长短来规定价格。
赵珊编的一个大寿字中国结,定了500文铜钱的价格。原以为没人会买,挂在小推车上打算只是做个装饰。谁知道挂上去的当天就给个做寿的人家给买走了,还多给了700文钱。赵珊接过一两二钱银子时,都不敢相信会这么好运。
手工绢花算是供不应求的了,赵珊做的那十几朵不同式样的绢花,一会就被抢空了。原因很简单:绢花做得和真花差不多,自然价钱也不算低。有些没买到的,还和赵珊付了定金来预订。
赵珊一个人摆小摊,晚上又要做编织。老是熬夜,再加上家里的事多半都离不开她。很快因为劳累,人消瘦了不少。钱老太有次回家,看到瘦了一圈的赵珊。吓了一跳,第二日就去李府想辞了花匠的差事。
李府管家看钱老太伺候花草,伺侯的比其他人都好。没同意请辞的要求,却因此分给钱老太一个帮活的奴仆,还允许钱老太每月可以请假休息一两日。钱老太听到这安排,自然欣然同意。有了帮手的,自己就可以腾出时间,在庙会赵珊忙不过来时,可以帮忙照看小摊车的生意了。
家里的绿雯他们也没闲着,跟着赵珊学编织饰品。很快,做饰品的活大半落在了绿雯这边,赵珊也总算可以腾出时间,准备找一份固定的工作。
卖饰品的钱虽不少,但是收入不是很稳定。赵珊所住的鹄阳城,离凤翔皇朝的帝都襄平城很近。是来往客商进京的必经之地,所以水陆交通都很发达。而集市、庙会自然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集市逢单日就有,而庙会是每月逢一,逢十。
也就是每月的庙会时,赚的多些。平时未婚男儿家出门的少,所以平时光顾赵珊摊位人自然也就不多。除非那些寻常人家男儿家,忙于生计,没有太多顾及。倒是经常会来看看,可看得人多,买的人少。
刚开始摆摊时,大家瞧着饰品样式新奇。老会过来光顾,买的人自然也就多。时间长了,客人买回去的饰品也不是那么容易坏、旧的,生意自然比不得刚开始的时候。
赵珊觉得太久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