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转开视线,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很多人说他冷,不爱言谈,其实,是他们不了解自己,他不是不开说话,而是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到大,太多的例子告诉他,说多错多。你说谎话吧,别人说你欺骗他,你说真话,又没有人爱听,到头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果然,不该多嘴啊。正想着,艾文一把将他灌到旁边,牧白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显得多狼狈,静静地等着艾文接下来的怒火。牧白的不言不语,更加体现了艾文的惊慌失措,他恶狠狠的看着牧白“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工夫管别人?我是让你太闲了是么?!”
“观赏”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艾文说到做到,确实没让牧白闲下来,月色里的工作不多,他答应了牧白不碰他身体,可总不能放在月色当闲人养着吧,艾文做了计较,歪打正着让牧白去做了调酒师,并不是因为他会调酒,而是月色里的调酒师还有另一项工作,那就是陪酒。
不能陪睡陪玩儿,喝酒总不在此列,牧白说了不让艾文动他身体,可是他能不能在别人手下讨到好处,就不在艾文的控制范围内了,其实艾文也不算食言,他特意跟来人交代过,他们的这个调酒师很特别,一般人碰不得,可是这交代还不如不交代,人有的时候就是贱,主动送上来的再好,也不如吃不到的东西香,艾文越这么说,他们还就越想得到牧白。
可是月色的规矩在那里摆着呢,人们也不敢硬来,多半的想法就是将人灌醉,后面的也就顺理成章了。月色里能陪酒的人很多,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一晚上只出一两场就够了,可是牧白却经常是三四场的走,他调的酒大部分进了自己肚子,有的时候更是一瓶瓶烈性的酒直接往肚子里灌,那些上百瓶不重样的酒的名字,牧白就是这样一一记住的。
牧白从不说话,那些客人们说的话他听不懂,也不想去听,他只有一个规矩,只要他没醉,任何人都不准对他出手,能点得起牧白陪酒的人,大部分自持身份,还真是说到做到,就这样整整两个月,牧白从来没醉过。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不是不会醉,只是强自清醒……单是陪酒而已,艾文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在牧白吐了一整天之后,第二天,依旧粒米未尽,然后在第三天的时候,艾文给他“准备”了堪称丰富的一顿午餐!已经整整饿了两天的胃,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磨?
牧白吃了多少,吐了多少,最后艾文跟他说,“看来你不是享福的命,反正吃了都要吐的,何必再浪费粮食。”从此以后,每两天,牧白才会拥有一餐,不多,却也不少,足够维持一个人正常活着!
为了帮助牧白“消化”,餐后半个小时,艾文还特意安排了些“余兴节目”。那些送来的饭菜里掺杂了些特殊的东西,平常用在床上,还能叫助兴,而现在,只是折磨。
第一次之后,牧白便知道了那些东西的来历,可是两天才会出现一次的特别优待,不吃,就是死。第二次,牧白微笑着,吃了所有。
药效发作的时间是饭后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牧白就被一直绑在调/教室的墙上,等着随时会降临的燥热难耐,然后持续一个小时,被这难忍的情绪一直折磨,湿了发髻,透了衣裳,干裂的嘴唇满布牙印,手腕脚腕因为挣扎而破皮流血,当事人却浑然不知,一些细碎的申吟自嘴边倾泻而出,唯独没有的,是求饶的声音。
艾文看着牧白鼓胀的裤链,撇嘴一笑,充满蛊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诱惑着牧白被折磨的神志不清的思绪“求我啊,求我,我就让你解脱!你现在很痛苦吧,很想要吧?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就会满足你的!”
这声音太可怕,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败下阵来,他好像仍然掌控者自己的身体,又好像抽离出来,什么都做不了,他能听到自己渐渐粗壮的喘息声,能听到那些溢出嘴边的申吟,他甚至是,已经听到了那些求饶的话从自己的嘴边说出来!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既悲哀又无助,他能做的,只是一遍遍告诉自己,“牧白,不可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只是能多久,便多久吧……这一切,终是给牧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后遗症,以后的日子里,他仅仅是看到饭菜,便会全身僵硬难以下咽,由阴影带起的厌食症,无药,可医!
难挨的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熬过去,那些所谓的余兴节目却不会这么容易结束,虽然身体里的药效已过,但是给皮肤带来的敏/感却仍在,在接下来的十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会有两个教头,拿着月色里特质的小型木棍,交替着击打在牧白的腹部,两个教头都很有经验,下手处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伤口,一直不停的击打在同一个地方,在到达一定次数后,其中一人,会拿一个硬质的毛刷,将它用力压在已经泛红的皮肤上来回刷过,几次后,击打继续,然后反复,再用毛刷去刷,那教头一开始还要用力在皮肤上划过,之后,只要轻轻擦过击打的位置,便会换来牧白全身的颤抖。
他必须用力将头向后仰,才能抑制住脱口而出的喊叫,即使这样,仍是免不了一些闷哼,这种时候,艾文总会含笑的看向他,然后提醒着他闷哼了几次,牧白更加使劲的咬住了牙龈,并不是多在乎面子或是觉得屈辱,只是这样的场景让他太过熟悉,而他,习惯了忍耐……餐,是两天一次,至于喝的东西,只有——酒!空腹喝酒,饮进去的,不是酒,是油!从胃部蔓延至全身的灼痛感,仿佛五脏六腑都燃烧了起来,火辣辣的,像是要将人燃尽,牧白体味着这样的痛苦,有的时候,却也感激着这样的痛苦,他们让他足以保持清醒,不是不会醉,而是被逼的清醒!
牧白这边被艾文折腾的身心俱疲,在其他男孩儿眼里,却是羡慕跟不甘,月色里不但不用陪客,还让艾文亲自发话“照顾”的人,他们从来没见过,凭什么这个人可以有这种待遇?凭什么同在月色,他不用j□j只要调酒?不用陪客只要陪酒?因此,牧白自然而然成为了他们挤兑跟讨厌的存在,这样的误会艾文从没阻止,应该说是故意让大家误会。一开始,有人顾忌艾文跟牧白的关系,都不敢做的太明显,可是渐渐的,他们发现,只要不是太过分,艾文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不知道原因,可就在这样默许的情况下,慢慢的变本加厉!
牧白从来不是会为自己解释的人,语言不通,他也没有办法跟这些人解释,实际上,他并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可就在身心俱疲,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以寡敌众,实在是……有些困难……
☆、第五十六章 又见故友
“我答应你,会活着,不会再主动求死,直到,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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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杰在月色坐了一晚,这是两个月来,牧白过的最轻松的一晚,可是他却宁愿肖杰没有来过。
两个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起之前的话题,就这样默默的喝了一夜的酒,然后在天亮的时候,肖杰起身离开,牧白没留他,甚至连声再见都没说。
直到艾文来找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
两个人,一个向外,一个向里,最终背道而驰……
没有人知道肖杰来过,除了等在门口的左志勇。
“少爷”一如既往恭敬的问候。
擦身而过,肖杰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他不是不想将牧白带离月色,而是不能,少则一月,多则两月后,会有一场大战等着他去打,那是场关乎生死的血战,带着牧白,是累赘,他护不了他安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命回来,肖杰不是个怕死的人,却第一次在上战场前特意的跑到一个地方看某个人,仿佛交代遗言一般,怕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
肖杰从不迁怒,那些话是事实,可他却不会把妹妹的死算到牧白头上,他之所以会把这些跟牧白讲,是给他个活着的理由,代替他妹,有可能再加上他,好好活着。
会为一个人如何活着做打算,肖杰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也能做这样的事,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即使死了,也应该拉着牧白一起才对,可是事情就要发生的时候,他却出奇的想要牧白活着,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知道牧白本身的欲望是死亡!
也许牧白说的对,他真的是个很残忍的人,可那又如何?这就是他肖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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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分离是迫不得已的,然而有一些相遇确却是上天注定!
肖杰走后第三天的夜里,牧白如往常一样被叫到包间内调酒,那个负责给他们安排包间的家伙,是一个来自东欧的叫kive的人,因为上了岁数,现在只负责这些接待和调度的问题,这个人势力得很,只要有利可图,恨不得让他叫声爹他都答应,所以这种人,很容易贿赂!
一进包厢,牧白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那些人虽然穿着得体,但明显并不习惯,脸上刻意带着笑容却笑不达心,更显猥琐。
牧白心下一沉,知道今天怕是不好过。瞟了眼自他进门后便守在门口的两人,看来硬闯肯定是闯不出去了。表面不动声色,按照那些人的要求调了七人份的“绿妖”一一摆在桌上。绿妖的成分大部分为苦艾酒,苦艾本身便被成为绿精灵,是一款通体为绿色的烈酒,加水稀释后会变成乳白色,很漂亮,只可惜,漂亮的东西总是带有毒性的,如此七杯摆在桌子上,只显得妖艳而又诡异。
苦艾酒含有毒副作用,他对人体的伤害远远大于白酒,并且,它能使人迷幻上瘾,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液体海洛因。
一个坐着的人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瓶普通的啤酒,“当”的一声立在桌子上,牧白瞟了一眼便知道,不是月色的东西。
“听说你酒量很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