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马上来了,还不逃?”
无视了村长的无力,女孩冷冷地说道。
此语一出,场中妇孺登时涌起一阵恐慌,当中更有不少人在惊呼:“啊!洪水来了!那……我们怎么办?村长,我们该怎么办?”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那村长见仅是一个小孩说话已令人心惶惶,不由得铁青着脸,喝:“大家冷静点!让我先问个清楚明白!”随即瞪着女孩喝问:“既然乐山一带有洪水泛滥成灾,那为何本县的官府并未知会我们?”
“来得太快。”
女孩对于这村长神色俱厉的喝问视若无睹,只是环首四顾,却见没有一人逃走。
“快,往高地。”
女孩再次开口劝道。
“哦?是吗?”
那村长赘肉横生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猜疑之色。
“那,我问你,小鬼!你并非本村村民,你又为何可以来得及通知我们?你到底是谁?”
“……你不信?”
女孩回过头来,似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村长的眼睛说道。
“生死,你敢玩笑?”
女孩的话语,一时之间让原本被村长这番言论说得有些猜疑的众村民又不由得一阵议论纷纷。
“不用再说了!我认得她!”
众人尽皆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妇人正搀扶着一粗壮汉子从屋内蹒跚步出。
却是那时被苏夜扯住手,然后被步惊云一掌拍出去重伤昏死的老李和他那蛮横泼辣的妻子。
“彪嫂,是你?”
众村民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呼,显见她在村中的地位不轻。
“我认得这小鬼!她是个妖怪,昨日还和一个魔头把老李毒打一顿,后来还不知施了什么妖法要害我们,所幸的是我们福大命大把她吓跑了,想必是这小妖精含恨于心,便来这造谣生事,妖言惑众……”
“你们快逃!”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疾呼,聂风到了!
“就是他!他是昨天那个魔头的师弟!恐怕那个魔头也快要来了!”
彪嫂见状,反而不惊,倒像是早已料到一般一指聂风叫道。
聂风不由一愣,他还才刚刚赶到,却遭这无妄的诬陷之灾。
“是呀!我也认得他了!这小鬼确是那个魔头的师弟,那个魔头使人一看即不寒而栗,可怕得很!”
“不错!今回这魔头派这小妖怪和他的师弟前来胡言乱语,不知有何企图?”
“会……是对本村不利?”
“不会吧?我看他们也只是闹着玩的!”
众说纷纭,但是都离不开「魔头」和「妖怪」,而且说来说去,只有两个字。
不信。
他们不信。
眼见众人水浸眼眉,依旧不知好歹,愚昧无知,聂风心中一阵失笑之余,亦感不知所措。
“村长,若这两个孩子只是闹着来玩的话,这玩笑未免太大了!我看这男孩子神色也很真诚,而且脸上那份着急之情看来也并非装出来的。所谓‘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倘真的有洪水淹至,我们便不堪设想……”
幸而此时有一手牵两个幼儿,大腹便便,唤作“祥嫂”的新寡妇,可能因顾虑儿子们的安危,较为理智,对那村长直言道。
此话才属情理之言,那村长虽对这灾报极度怀疑,但刚才女孩那一声轻问如同当头一棍:村内近百人命若然有失,这等罪名,谁能担戴得起?不禁犹豫不决。
那个泼辣的刘翠有见及此,登时满脸不悦,盛怒之下,信手便欲把那个直言的祥嫂推过一旁,岂料使力过猛,竟把她连人带子一起推跌地上,两个孩子顿时撞破了头“哇哇”哭叫,祥嫂亦觉腹痛如雷,骇然问:“彪嫂,你……”
刘翠狠狠瞪她一眼,这个女人实是欺人太甚,用力拍着自己心坎,凶巴巴的毒骂。
“呸!你这无知妇人懂个屁!老娘敢以人头担保,这小子必定在说慌!若真的误了大家,就以老娘的命来偿吧?”
聂风闻言一愣,这个泼妇怎么愈说愈蛮不讲理?竟然弄至人头担保这个田地,于她又有何益?她分明是因一已私怨而在赌气!
这还是聂风第一次遇见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人,她罔顾村民生死,异常阴毒。
那女孩听到刘翠所说的话,不由得轻轻一垂首,额前发迹遮住了双眼,不知她心中所想。
女孩没有立刻做什么反应,而是先走到了祥嫂的身边,伸左手轻轻擦拭着两个孩子头上的伤口,右手温柔按在祥嫂的肚子上。
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只看见柔光闪烁之间,祥嫂腹痛顿减,两个哭叫的孩子也立刻止住了哭声,头上的伤口也似乎不再流血。
聂风知道,这是女孩在用自身体内真气给祥嫂和两个孩子治伤,只是这一幕被刘翠看在眼里,顿时让她一口咬定女孩是个妖怪,是个祸胎,甚至还把祥嫂骂成和妖怪的一丘之貉,言辞之间极尽难听。
她这番话听在一众村民耳内,他们也不期然踌躇起来。
刘翠见自己一语得逞,面上遂露出一阵小人得志之色。
就在众人踌躇之际,陡地,一前一后,一内一外,一男一女,两声冷笑。
“一颗人头,偿得了,一村人命?”
“好,那就用你的头来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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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总觉得完全陷进去了,好像拗不出来了?
424:辟天险,与天争,无所不能
“这人命,偿得了?”
“好!就以你的头来偿……”
话犹未毕,半空之中已有两条人影飞下,其中之一是断浪,其二是步惊云!
聂风乍见步惊云居然会带着断浪追来,为之喜形于色。
他毕竟也愿前来。
那些村民骤见这个公认的魔头霍然降至,尽怕得向后倒退数步。
毕竟比起被他们认为是「妖怪」但是看样子没那么可怕的女孩,步惊云就是名副其实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面魔王。
刘翠仍喋喋不休,叱道:“真没用!你们怕啥?今日我们就合力把他狠狠教训一顿吧!”
虽然是叫得声色俱厉,怂恿众人冲上来,但是刘翠自己脚下却不进一步,相反退得更快。
“你不是素贤人。”
女孩站起身来,冷冷地吐出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看她似乎有走过去的样子,刘翠又是猛退了两步,口中却依旧是泼辣地骂个不停。
但是有一个人,比那个女孩还要果断。
步惊云只是身影一晃。
他赫然干了一件令在场所有人侧目、正道中人齿冷的事!
但见他掌影一翻,轻而易举便以爪紧扣那个泼妇的咽喉。
他竟然要杀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流?
刘翠不愧是教头之妻,倒还有两下子,虽然被制,仍能回肘挥掌,虎虎生风,不过要以之对付身后的步惊云,未免不着边际。
老李眼见妻子受制,情急之下欲扑前攻击步惊云,可是他负伤在身,还未扑出,已仆跌地上。
旁边的女孩见状,倒是不由得要伸手拦住,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刘翠向在村中骄横自负,几曾尝过如此失措?但仍不忘谩骂。
“嘿!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魔头,居然连女人也想杀,不过老娘肯定你不敢动手!”
“猜对了,我,不会杀你……”
步惊云诡谲一笑,冷冷徐徐地说道。
“哼!老娘早知你只是头虚有其表的鼠辈,你杀了我,不怕全村人把你打死吗?”
刘翠就像是得胜的将军一样得意地昂着头,全然没有发现,在步惊云的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凶光。
步惊云刚要动手,却发觉,他的手腕不知何时像是他之前的斗篷一样,被那个女孩拦住了。
“太狠,我来。”
女孩静静地看了一眼步惊云,同时抬腿在刘翠的腰眼上一踢。
轻飘飘的一脚,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就连用腿的行家聂风也觉得这一脚毫无力量。
但是就听见刘翠“嗷”的一声尖嚎,倒在地上翻滚。
尖声惨嚎不绝于耳,就仿佛是在刀山钉板上打滚一般,声音凄厉如鬼哭,刺耳似狼嚎,令闻者动容,听者寒心。
“夸张过头。”
女孩冷冷地说道,同时挥手,一道奇特的丝线如灵蛇将翻滚惨叫的刘翠连那出口成脏的嘴一并封起,只能在地上一边如同将死之鱼一样跳动痉挛,一边发出沉闷而痛苦的“呜呜”闷叫。
“对……”
女孩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
不知女孩做了什么样的表情,反正她身后的聂风和步惊云等三人是看不到,只知道看见她表情的众村民皆是脸色一变,从刚才纷乱不一,变得十分一致的表情。
恐惧的表情。
“我是妖怪。”
女孩用幽然清灵的声音悠悠地说道。
若是换做别人来说,或许只会被当做是小孩的恶作剧而一笑而过。
但是,女孩的声音,若是稍一刻意,便有一种如同夜半耳畔子不语的灵异之感。再加上刚才女孩那轻易将刘翠制服,还有轻轻一脚就让刘翠痛不欲生的能为,实在是让人即便是青天白日也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
“现在,去高地,立刻,马上。”
女孩伸手一指较高的高处——经过女孩的目测,可以轻易确定,那里是绝对不会遭到洪水影响的地方。
“不许收拾。”
似乎是看到有人还有些犹豫的样子,女孩的背影一震。
然后,她身后的三人看到众人,包括地上的刘翠都仿佛忘却了痛苦一样,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一样面容更色。
“三盏茶时间,否则……”
步惊云等人只看见女孩抬起手,虚握成爪,像是小孩子常做的“学老虎”的动作一样把双手举到脸颊边上。
“吃了你们。”
“噗……”
在后面的断浪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他眼里,这个女孩看上去就像是步惊云一样是个冷木头,话少面瘫动作少,谁知她现在居然能做出这种动作说出这种话来,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反差让断浪实在是忍不住。
不只是断浪,聂风也不由得有些莞尔。
但是,在女孩正面的众村民,却完全不觉得可笑。
只听得一声惊呼,众人立刻如同被洪水猛兽……额,是真的被洪水追赶着,向高地逃去。
眼见所有人尽向后方较高山头逃去,女孩才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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