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办法破解,那便称不上无缝的天衣了。
“真正的步惊云,是有名的不哭死神,绝对不会流下半滴眼泪,可是你看清楚他俩听罢适才你的故事后,谁,已在流泪?”
大神官冷笑抬手,一指阿黑和阿铁。
白情赶紧回首一瞥阿铁兄弟。
第一眼,她就瞧见仍默默在桌旁的阿黑,本来平静无波的双目下,赫然下两行眼泪。
那是为阿铁所做之事而流下的眼泪。
她很吃惊,最冷的阿黑居然流泪,那……那阿铁……
阿铁便是真正的一一
步惊云?
阿铁也不敢相信自己没有眼泪,他不敢相信自己是步惊云!他瞪着眼,摇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怎会?我……怎会是步惊云?我怎会……没有泪的……?”
他无法相信,无法相信一切祸端因他而起。
“二神官,为了遵守神要我们尽量不能骚扰人间的规矩,我本想利用你的毒静静把步惊云找出,再带他回去当活生生的人证来邀功,可惜,这次不能不用武力了。”
大神官冷笑一声,语音方歇,已刻不容缓,霍地向前一窜,疾攫阿铁,谁料白情纵身一格,顿将他的手格开。
“呸!你还想阻我?以你道行仅配当我的随从,别妄想阻我!”
大神官勃然,然而白情却似是毫无畏惧。
“只在我尚余一分力,我也不许你拆散他们大好家庭!”
“是吗?那就受死吧!”
一言不合,便是杀意翻腾!大神官纵身前抢,连环三掌如挟风雷,快绝,狠绝!
白情心知身后便是步惊云三人,如今的步惊云根本就是徒有一身力气却不知如何使用的普通人,而徐妈和阿黑更是连武功都不会,此战,不能避!
搓掌如刀,白情手分阴阳,接连硬抗大神官三记催命杀招!
然而比起功体,她比大神官差之太远,三掌之威,已是气力不支!
就在她内气不机之际,大神官霍地一掌横挥,猛拍向好脸门,她自知自己的掌绝没有这样的速度,这样强的力量可挡得了!
她死定了!
千钧一发间,大神不知何故掌势一偏,转在她脸旁的墙上,“隆”然一声巨响,整堵墙顿给他一掌,好骇人的功力!若是在人身上,肯定死无全尸!
大神官所以出手失误,只因他竟然给人从后腰抱住,谁?谁敢不顾生死这样?
是徐妈!
只见徐妈拼命抱着大神官的腰,放声大叫:
“小情!快带阿铁他们走!”
爱子心切,谁又理得是亲是疏?情之一字,最是祸世伤人害命,却也最是动人。
“婆婆!别要这样!”
白情尖叫,因她知道徐妈根本阻不了大神官,她早知后果!
可是,她还未及前抢救徐妈,大神官已冷冷吐出二字:
“废物!”
冷冷的话语,冷冷的杀机,大神官反掌狠狠朝徐妈天灵一拍,徐妈的脑袋赫然传出一阵“喀勒”的碎骨闷响,她的一双混沌老目更登时睁得老大,绝望地看着两个儿子,定睛不转!
“阿……铁,阿……黑,别……理……娘……亲,快……走……”
话犹未毕,徐妈已颓然气绝,半盲的双目终于闭上:因她已尽后的一分力救了回头是岸的白情,尽了最后一口气对两个儿子说出慈母孤苦一生的最后一声叮咛一一
走!
可怜的徐妈,没有享得多少福,陡地飞来横祸,已当场给活活打死!
“滚!”
大神官又猛地吆喝一声,身上豪光四溢,立时把徐妈的尸首震飞。劲力澎劲无匹,徐妈尸首辰得穿墙而出,跌入湖中,竟是死无葬身之地!
“娘亲!”
阿黑与阿铁惊见养育自己多年的娘亲惨死,方才如梦初醒,惊呼呐喊!
只是呐喊,根本无补于事,徐妈已永不能再蹲着伶仃的身子在门外等他俩回家!
两兄弟一时间怒不可遏,忿然搂向大神官!
是的!他们要为娘亲报仇,特别是她并非他俩亲生的娘亲!他们更要!
白情急忙大叫:
“阿铁!阿黑!别冲动!”
不错!阿黑的身手太过寻常微未,阿铁犹不懂使用当年步惊云的力量,他俩绝对不宜冲动!
可是,劝得了吗?
理该退走,却有不可退走的理由;理该逃离,却有不愿逃离的怒火。
兄弟二人如今耳内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怒火纵横,悲愤交集,遮双目,掩双耳,沸腾一身热肠血!
大神官一声狞笑,双掌齐抬,杀意如涛!
势如轰雷的两记重掌,重重击在怒火冲天的兄弟身上!
两兄弟此时皆是凡人,纵是有千般杀贼心,奈何无一丝回天力,又如何撑得住这开山裂石的掌劲,顿时倒飞而回。
白情慌忙云掌相接,然而大神官这一击本就沉重非常,白情更是功体已缺,一接之下,顿时三人一齐被大神官这两掌的巨力弹飞出去,重重撞在断壁残垣之上,重伤呕红,气息奄奄,昏死过去!
一时之间,竟成死局!
而正当阿铁阿黑和白情三人已入绝境之时,忽闻一声叹息。
“我……来迟了。”
是的!她来迟了,来得太迟了!
大神官乍闻她的声音,顿时慌忙回头一望,赫见一身白衣的她,一双眼睛正看着遍地狼藉与鲜血,眼中,落下一滴伤心泪。
那是一个白衣女子。
“我……虽已决定来找他,可是一直也没勇气前来;犹豫了整个月,终于能鼓起勇气了……唉……”
是的!尽管多强的人,一旦遇上一个情字,总会不知所措,缺乏勇气面对,更何况可是想不到她的迟来,却换来这样一惨绝人寰的悲剧……
尽管阿铁、阿黑和白情都只是重伤昏迷,然而无辜的徐妈却已是死去。
她很内疚,她必须为这次悲剧寻个了断,她一步步的逼近大神官。
“你……你别乱来,否则,我回去告诉神!”
适才作威作福的大神官此际居然露出极度惶恐之色,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在她面前,他竟然变得低能,仅懂利用神来吓唬她?
那只因为,他太清楚她那股可怕的力量,那股绝世的力量!
“乱来的是你,你,绝对应该受到惩罚。”
白衣少女似乎毫不收吓,她只是哀伤的说道。
说话同时,粉脸轻侧,两行泪竟从脸上飞掉于半空中,她不慌不忙提指轻弹,便把自己其中一行泪直弹向大神官。
眼泪,是天下美女们的武器,不过在她指上,她使作得更好,特别是这个悲伤的时候……
泪,如剑,情人的剑!
她竟可化泪为剑,剑快如电,疾射向大神官的眉心!
太快了!快得任何人也无从闪避!
这个刚才无比利害霸道的大神官,此时进像个动作缓慢的白痴儿,他根本避不了这一剑,他仅能及时微微把剑一侧!
“嘱”的一声!泪剑穿过他的左目,直破他的脑后而出。
好骇人的武功!不!这简直不是武功!是妖法!
“移天神诀?”
大神官惨历地怪叫一声,第一时间只来得及提起三人之中的两个昏迷的人逃走,因为他知道无论多痛也要逃,他绝不能给她再发第二剑,否则必死无疑白衣少女正欲追上,突闻昏躺地上的那个步惊云背苦呻吟,连忙上前察看,赫见他浑身大汗淋漓,气息衰竭,快将气绝,私下不由一惊,旋即一掌抵往他的气门,猛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源源输给他……
密林这边,一条人影正在发足飞奔,鲜红的血,不断从其后脑溢出,随风飞扬。
他正是那个大神官!
原来他自知绝对不敌,惟有先逃再说;然而走至半途,他忽然朝自己手中的两人一瞥。
然后才惊觉,他提着的一个,竟然是白情。
“啐,竟然提错了……”
接着,大神官又往那个不知是否真的步惊云脸上一瞥,登时心中一沉,急忖:
“啊!泪痕?我……手上的,并不是真的步惊云?”
正自懊恼自己最后前功尽弃,摹地满是油彩的脸又崭现一丝异常残忍的笑意,自言自语道:
“嘿嘿,不过这又有何干?只要我手中的这两个废物尚存一丝气息,我就可以好好的利用他……”
他说着一边飞驰一边仰天狞笑,道:
“步惊云啊!你就走着瞧!看看我怎样把你情如手足的兄弟和这女人救活过来,跟着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报我今日废目这仇,哈哈……”
笑声未落,却是如同被掐住脖子一般戛然而止。
因为大神官赫然听见,一声陌生的幽幽叹息。
一声叹,似是叹“她”的来迟,又似是叹“他”的愚妄和狠毒,更似是叹“他们”的悲哀。
那叹息的声音,彷如空谷幽兰,令人心生一股寒凉静意。
叹息落,随之而来,是一声清如风啸的怒火暗流!杀意之中,乍闻那幽然的声音骤然一转,随即,就是一声高昂怒叱,如水落化冰,势如飞瀑怒潮!
“恶邪业障,荼毒生灵,如是——”
高昂声音未落,金光起!一道鸿蒙金光,席卷残云狂风,如狂龙呼啸而至!
话语如风,虽不高亢,亦无威严愤怒之气,然而其中,却难掩那清冷之后,烧尽九重离恨天的怒焰!
“我斩!”
一声清冷轻喝,一句如是我斩,金色巨剑如释迦提桓因陀罗手中握持的金刚宝杵跋折罗,灭魔杀妖,净罪斩业而来!夹带无匹的无回之势,一道锋利直指大神官!
“斩得了吗!”
一声张狂,大神官撇下两人站定,双掌流光闪烁,掌势急反,一挡怒火之威!
“返无。”
轻声一响,金光巨剑陡然炸裂,分开千丝万缕的金线化作一道巨网,明明暗藏锋利,却又缠绵如丝,轻轻抚上大神官想要一挡的双手。
大神官脸色勃然一变,只因他骤然发觉,在那巨网缠身的瞬间,周身气劲为之静止,竟是难以再动分毫。
生死相争,岂容迟疑,只是一瞬,杀机已在眼前!
“归一。”
轻声再响,金色巨网之中骤然一收一放,一点刺目金光迸现,立时化作刺目豪光,令人难以直视。
金光散去,遍地萧然,大神官,却已不知去了哪里。
那来救之人慢慢从幽林深处,缓步而出,将手中的剑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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