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黑暗的屋子里,凤离天一次又一次的攀上了高峰,而云彧却已经慢慢陷入了半昏迷之中,到了很久之后,凤离天才身子一僵,整个人都颓然扑倒在那具白皙瘦长的身子上,唇角露出一抹惬意的笑容。
云彧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凤离天早已经离开,他呆愣了半响,昨晚的记忆海一般的回到了自己脑中,云彧呻吟了一声,才拥住被子坐了起来。
只是稍一动弹,就感到腰部和身下传来的剧烈酸痛,云彧顿时脸上一阵青白交替。
良久,才轻轻冷笑了起来。
看来无论如何,自己这具身子,还是有些用处的,比如现在,让凤离天惬意一番,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将墨玉送出宫去了。
第112章 灯会
上元节当日,云彧早早就收拾停当,等着凤离天的消息。
樱兰替他换了一件月白色的衫子,然后将头发梳成一股,小心的用玉簪盘了,打量了半日,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子这样正好,头上的疤也用头发遮了,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样看起来还是原先那个玉树临风的翩翩贵公子。”樱兰嘻嘻一笑,手下却迅速的将一应梳洗用具收了起来。
云彧打量了下镜中的自己,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吩咐樱兰先传了晚膳。
有些食不知味的塞了些到肚子里,若不是想着逃亡在即,他那里有心思用餐,不过是想着体力要紧,要填饱肚子方才好行事。
用过晚膳,他叫过樱兰。
犹豫了半响,还是将一只玉簪交给了樱兰,“若是今晚无事,你明日便将这根簪子交给我,若是有事,明日一早,你便托人想办法将这东西送去慕阳公主府,切记。”
他若是没逃出去,自然一切照旧,但若是逃出去,便要想办法保全樱兰的安危,那簪子里头有暗格,里面有一张他的手书。
樱兰虽有些不明白,但看到云彧阴沉的脸色,便没有多问,只是小心的将簪子收了起来。
等樱兰走了出去,云彧便来到床榻前,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正是当日偷了凤离天的那块玉牌,他呆呆看了半响,才终于叹了口气,将那玉牌寻了块丝帕包了,塞到了枕头下面。
剩余的凤离天赏赐的财物,他更是一件也没有拿,来时就身无长物,去时更要干干净净。
酉时三刻,云彧接到了凤离天的旨意,吩咐他随梁相福去西华门等候。
走出房门时,云彧微微驻足,本想回头看看这个自己居住了快半年的屋子,最终却还是咬了咬牙,昂首跟着梁相福走出了落闲榭。
一辆青布小轿早候在了落闲榭门口,云彧上了轿,摇摇晃晃走了一阵,轿子便落地了。
“公子爷,到了。”
梁相福小声说道,同时伸手打起了轿帘,云彧起身站了出去,刚一抬头,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车上,凤离天正一身便服,微笑的看着他。
纵然此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心,但是在凤离天充满诱惑的笑容前,云彧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荡。
“来。”
凤离天一挑眉,向云彧伸出了手。
云彧心中微微一颤,脚下却没有停顿,往前两步,刚伸出手,就被凤离天牢牢握住了。
下一刻,他被凤离天拉到了车上,抱了个满怀。
想着周围还有好几个人,云彧又急又羞,忙不迭的挣扎起来,“放开我,还有人看着呢。”
话音刚落,车帘却被人从外面放下,车厢内顿时一片昏暗。
云彧一怔,身子便软了下来,他有些着恼的瞪了凤离天一眼,只是那脸上因刚才惊吓而挣扎后染上的红艳,却让凤离天心情大好。
“怕什么,他们还敢看不成!”
云彧看到凤离天嘴角那抹戏谑的笑容,脸上更热了,不过他的脸皮比不上凤离天,自然不愿在这方面和对方做口舌之争。
冬日的天色暗的早,因此虽然才交了戌时,天空便已经黑下来了。
城中人头攒动,处处热闹非凡,道路两旁密布摊贩,各色各等的花灯,早已映红了半边天空,端的是五光十色,灿烂非常。
车刚接近正街,就走不动了,凤离天拉了云彧的手下车而行,他身边只跟了梁相福和两个平民打扮的侍卫,但暗地里有多少暗卫就说不清了。
两人一路逛来,也看到了不少设计精妙的灯,云彧一路观灯一路注意机会,同时还想看出人群中哪些人可能是暗卫,但看了半日,也没认出半个来,便只能将这想法抛了开来,暗暗思索着等会脱身之计。
盛京的上元灯会他虽然是第一次来,但烈城的却去过好几遭,自然知道要想在这人群密度极高的地方脱身,并不算艰难,只要随便找一点机会,便很容易引起混乱,借机溜走。
正在想着,身旁凤离天却猛然递过来一个莲花灯。
“来,给你。”
云彧一愣,眼光落在凤离天身上,却见对方手中也拿了同样的一个灯,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从这里往前右转,不远处便是河道,我们也学习下民间的做法,去放个灯玩玩。”
上元节放花灯的习俗,由来已久,传说若是将心愿写好放在花灯上,点燃蜡烛顺水放去,便可保心愿实现,来年更会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云彧没想到,凤离天竟然也有这雅兴,颇有些意外,而这时凤离天已经找那摊贩借了笔墨,在一签白纸上写下了心愿。
云彧扫了一眼,凤离天收的极快,他隐约只看到了“长”、“白”几字,也没多想,接过笔来,快速写了几字,迅速收起。
抬眼就对上了凤离天有些好奇的眼神,见那人眼光禁不住的想往自己手上打量,他不禁有些好笑。
“不给你看。”
云彧眨了眨眼,一脸得意,凤离天颇少看到云彧这种活泼的样子,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
“瞧你这得意的,不看就不看,反正我也猜得到。”
到了这里,凤离天也注意了,不在朕啊朕的挂在嘴边。
“我才不信。”
云彧挑了挑眉,满脸的不信,同时小心的捧着那花灯,往前走去。
凤离天用有些炙热的目光看了眼云彧,也跟了上去。
这时时间尚早,河边的人还不算太多,两人顺利的找到了一个空位,将莲花灯燃了起来。
云彧将纸条放入灯中,默默祈祷了几句,手下一用力,顿时他的莲花灯便顺着水流,慢慢流了开去。
他站起身子,却见身旁的凤离天脸上也露出了鲜见的虔诚之色,嘴中不知默默的念叨着什么,随即也将他的莲花灯送了出去。
“有灯神保佑,我们定能长长久久。”凤离天握住了云彧的手,他的声音传入云彧耳际,云彧心头不由一跳。
深吸了口气,才将突然有些急促的心跳压了下去,云彧偏头,“你不是说驸马府中的花灯最出色么?离这里可远?”
“不远,咱们这会可去,只怕一刻钟就到了。”
虽然满城皆是花灯,但最华丽最耀眼的,自然是集中在朱雀大街附近,达官贵人和巧人匠人们都纷纷在此处占了位置,尽情展示自家的花灯,而驸马府的灯因为是去年的魁首,正在朱雀大街最醒目的位置。
“真漂亮!”
当驸马府的花灯落入云彧眼中时,他不由惊叹了一声,那是一个高约两丈的花灯,造型竟是天女散花,围绕体态绰约的天女身边,是五颜六色的霓虹飘带,飘带和天女裙摆的周围,却是数不尽的花朵,其中牡丹芍药丁香玫瑰应有尽有,在灯火的照耀下,更显五光十色,耀眼动人。
“石榴多子,这小子,连个上元节也不放过,非要在满京城百姓面前显摆恩爱。”
凤离天嘴角噙笑,满面轻松。
他自然乐见驸马对慕阳一往情深。
云彧有些纳闷,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花灯,才发现果然如同凤离天所说,那九天玄女的周围虽然有许多花卉,但最多的,却是各种深红浅红的石榴花。
心头也涌起一抹暖流。
他淡淡笑了,眼中也满是温暖,能见驸马待公主如此,他心头除了欢喜之外,还有一种被温暖的舒适感觉。
又逛了一会,猜了几个灯谜,云彧估算了下时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有意无意的带着凤离天往约好的地方去,到了地头附近,他借口想要吃元宵,便和凤离天在一个摊子上坐了。
一边吃着元宵,一边打量四周,眼睛落到人群中某几个人时,突然一闪,等到吃完几人站起来,刚走了几步,云彧突然叫了一声,下一刻却是满脸惊惶的看向凤离天,“不好了!你给我的玉牌不见了!”
凤离天一愣,这时云彧却一指旁前不远处一个干干瘦瘦的中年男人,“他刚才从我身边过,我就觉得奇怪,一定是他偷了,快截下来!”
他这一指,却是有意为之,那中年男人在人群中转来转去,眼神也不住的转悠,开始云彧只是觉得这人奇怪,后来看到那男人的动作,才知道那人竟是一个窃贼。
而且那人最大的好处,便是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一起,显然是一个团伙。
凤离天听说云彧的玉佩丢了,当下瞳孔一缩,冷哼一声,他一挥手,身后的一名侍卫便站了出去,一把逮住了那男人,两人说了两句,竟渐渐有了推耸之态。
凤离天微微眯眼,他也听说过,盛京有些颇有规模的窃贼团伙,最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作案,却不想他今日出来游个花灯,竟然就会遇个正着。
再等了一时,那男子和侍卫的冲突越发升级,那男子虽是小偷,却并没偷他们的东西,自然不会承认,而跟随凤离天的侍卫都是武将家庭出身,门第显贵,性子更是跋扈惯了,被此刻那窃贼口中不干不净的骂着,那里咽的下这口气,伸手便赏了打了那窃贼一个耳光,同时还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吵架顿时升级成了打架,那窃贼的同伙见自己人被欺负了,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那侍卫虽然武艺精湛,但无奈这里人多地方小,一时发挥不开,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