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端了一杯咖啡,阴着脸戳戳沙发上裹成粽子的一坨物体。在手提上愉快地敲敲打打的医生一脸稀奇样:“这难道就是福尔摩斯家的撒娇方式?”说完自己还先笑了起来。夏洛克头也不转,冷冰冰的蹦出一个单词:“Boring。”
一声枪声震得雪伦呆毛都立起来了= =望向那张已经坑坑洼洼的黄色笑脸,她好脾气的双手托腮:“好,我承认,其实是莎兰和她丈夫住的地方要重新装修,格温太太家有几个孩子要考研,为了不打扰就暂时住在222B。”“嗯……”夏洛克撅了撅嘴,孩子气中又带点可爱,“很好,不过这和你待在这里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
“其实。”雪伦别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莎兰姐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而且和她在一起我会有一种受监视的感觉,很不舒服。”还有一句话憋着没说——她怎么好意思在人家小两口干那啥事的时候很巧合地拉着手风琴为两位伴奏?
约翰关了电脑,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雪伦你跟我说过,那个莎兰小姐以前和你的关心还挺好的吧?”
手不经意间按下遥控板,正好是新闻频道。
“现为播放一条午间新闻。”主持人神色凝重,画面切换。那是一条被摧毁的看不清原样的街道,即使隔着屏幕也依稀能感受到现场焦灼的气味。“今天中午十一点二十分,位于汉默史密斯居民区的一个小区被一男子强行炸毁,该男子被发现时却已投毒自尽,目前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汉默史密斯?
这不是莎兰一家居住的地方么!
不会这么巧吧?
惴惴不安地接着看下去,画面转到了那个所谓炸弹客身上。尽管打了马赛克,可那件厚重的有些夸张的大衣……好像在哪里见过?
面对这种消息,221B的两位室友只是粗略的扫视了一眼,约翰只是在提及服毒自尽的时候神情专注了许多,而夏洛克……直接乖乖地去洗杯子了。
“我想起来了!”
一直像个小动物呆愣的女孩忽的叫嚷了起来,约翰转过头去,等着下文。她说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熟悉,加上这个男人的大致轮廓……“这个是那天我回贝克街的时候碰到的一个奇怪男人!”
联系上自己开玩笑着说对方是炸弹客那慌神的样子,名为阴谋的词汇已经悄然形成。
上一秒还感慨着晴空正好,这一秒就顶着骄阳炙烤,在现场坐着繁琐的调查工作。已经有白发的雷斯垂德表示伦敦的治安什么时候又恢复这种鸡犬不宁的状态了?
“呼、呼。”一种熟悉到骨头都酥了的声音直刺耳膜。略带紧张地环顾四周,探长先生松了口气,背过身悄悄接起电话:
“你什么时候给我设置的这个铃声!”他气急败坏地质问。
“哦是吗?我给你设置的声音挺小的,看来你还是心有所想啊~”
“麦考夫!”
拔高的音量差点招来一群人的围观,雷斯垂德的表情和那万里晴空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对那位大魔王说:“好了,我现在在爆炸现场,一会儿给你打电话行了吧?”“爆炸现场?就是那条无聊新闻说的那个?”
对方的声音带着慵懒与不满,“记得你说的话。”
便挂了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望着屏幕。这个麦考夫,脾气越来越怪了!
“Sir!”
多诺万的声音在遥远的背后也十分洪亮。他转过背,却惊觉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卷发男人,以及那位可爱的医生,外加他曾经帮助过的雪伦小朋友,迎着暖光,如同行走在天地分界线,颇有气势地朝这里走来。
等等难道有突发情况就有你夏洛克·福尔摩斯吗?!
你们兄弟俩是存心给他捣蛋的吧?
银发的男人挫败地抱头,心中只是一遍遍的画着十字——拜托了上帝!他只求那个看起来人禽无害的雪伦小朋友千!万!不要被带坏了!阿门~!
炸弹、□□与设计(二)
窄小的客厅里,只容纳下一张沙发,一个茶几,还有一个电视。沙发上的抱枕无力得东倒西歪;茶几上有一瓶实验室里的瓶装□□。瓶内的球状固体少了大半,看来是抱着死也要死得壮烈这一决心。地板上已经圈上了白□□域,只是,姿势有些奇怪。
“伯纳德·库珀(Bernard Cooper),男,现年四十二岁,是一名公司文员。午间时候强行炸毁该街道的一小区,于十二点三十分在家里发现。”
雷斯垂德合上档案册,嘴角向下垮了一点,“不过这种类似于报复社会的小案子不至于把你惊动吧,夏洛克?”“报复社会?”约翰反问,雷斯垂德点了点头,手中的册子被翻得哗哗作响:“是啊。据调查,库珀先生的工作压力非常之大,而且月薪和工作量呈现反比。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会怀着一种扭曲的心态,炸毁了那个无辜的小区吧。”
“愚蠢。”
牵着警戒线低头巡视着线索的某侦探却毫不留情地嗤笑。在场的人一头雾水将目光转向他,雪伦似笑非笑地双手叉腰:“看吧,总是这么喜欢一语双关。”“这是事实,雪伦。”声音提高了些许,一向的低音炮沾了些阳光的味道。
“看看这里,一包开封了的戒烟糖。”大理石样苍白的手指指了指电视机柜下的小铁盒。男人站起身,弹弹衣服上的灰,在白线区域与那盒糖之间来回比划:“死亡的时候手向前伸出,而糖就在不远处。是想要抓住,还是无法控制地把它推了出去?”
“推出去?!”
所有人惊了一惊,一个恐怖的想法浮上心头。雪伦不太肯定的接下话:“你是说,糖也有毒?”夏洛克接过递来的手套,不回答,只是懒散地拿起那瓶□□:“动动你们的小脑子——假设那位倒霉的犯人是因为这瓶密封良好的药死亡——”
手指敲了敲瓶盖,雷斯垂德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而瓶盖却好好的盖在瓶子上。”“All right。”
讥笑着放下瓶子,夏洛克在空中滑稽地做了个拧瓶盖的动作说:“难道库珀先生服毒之后还非常镇定地把瓶子拧紧放回原处,再乖乖地趴在地板上做出一个好看的造型?”
想想看那个画面……好笑的有些,诡异啊。
这么一联想——
“谋杀。”四个人同时吐出这样一个单词,雷斯垂德有些虚脱地靠在门边:“上帝,那些杀人犯
是在伦敦扎根了吗?”“而且还会一直续租下去~”妹子上扬嘴角,打趣道。
倒是夏洛克,身形意外地僵了僵。约翰不明所以地问道:“又怎么了?”“不,只是有些困惑。”
他还非常敬业地摸着鼻子拉着脸,做了个非常标准的“困惑”姿势。当然引来了所有人□□裸的鄙夷:这种模仿常人的姿态,更觉得欠打啊!
“如果雪伦那天见到的就是这个男人。”男人弓着腰,发丝顺势垂了下来。手微微握紧,“那么是什么原因使他一直犹豫不决,就这么愚蠢地纠结了一个多礼拜,最终却又落了个死亡的陷阱?”“等等,夏洛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未来好嫂子打断了他的话,“库珀先生不是引爆了那个小区吗?虽然人户不多,但还是造成了十几个人员伤亡吧?可能就是……那些伤亡人员的家属因为愤恨而干的这件事?”“是啊,还是个非常熟悉他的家属。”
十分“好心”地顺着话头往下说,虽然那一脸“噢天哪,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嫂子”的无奈笑容出卖了夏洛克。“整个房间都没有搏斗的痕迹,按理说一个刚刚引爆了大楼的男人至少会有些慌乱,甚至到了精神崩溃的地步。”
女孩在房子里走走停停,宽大的衣袖不安地摆动,述说着什么。夏洛克给予了一个类似于赞同的眼神,弯下腰捡起那盒戒烟糖,再捎上茶几上装□□的小瓶子,小心翼翼地装在袋子里。啊已经忍不住想走了呀~
“回见,雷斯垂德。”吹了声轻快的口哨,一个优雅的滑步闪出了大门。又是这样。如果心中有了什么肯定的想法,绝对不会马上告诉你,一定要保持所谓的神秘作风,再挑一个最为恰当最为特别的时间段告知你真相,让你立马迸发出“amazing!”等等溢于言表的惊叹。
嘛,虽然孩子气了点,但是一旦认真起来的侦探,也是非常让人移不开视线的。
比如此刻。
炸弹、□□与设计(三)
积满了整个视角的白色,白色之下是排列得科学有据甚至有些死板的仪器。形状各异的仪器瓶里装着五颜六色的药剂,看久了便会产生“果汁”的错觉,为房间里的白色基调平铺了一层活力的色彩。
“嗒。”
在滴管口被无限拉长的液滴终是降落了下来,晕开令人眩晕的色调。骨节分明的大手有些颤抖,似乎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透着青筋的手腕还依稀可以瞧见因注射药物而留下的稀疏针孔;挽起的袖子边缘带了点化学试剂灼烧的颜色;弓成黑鸟形状的身子重新挺了起来。
“So,没有新发现?”抱着一大摞档案的莫莉打着招呼进了门,随口问了句。做实验的人停下手中的活,言语间有些沮丧:“依然就是普通的□□。哼,还以为那个凶手会有点创意的点子。”
“啊,还没有抓到凶手?”莫莉见气氛有些微妙,岔开了话题——当然中心问题还是围绕那个案件。坐在板凳上帮夏洛克递东西的雪伦扑哧笑出声:“噢,莫莉。这还是第二天。”“第二天?一天都不能!这种案件就像在竞赛。并不是越长越好的……你盯着我手腕干什么?”
见夏洛克赌气似的挪远了一点,雪伦彻底乐了,但轻快地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与责备:“约翰去约会了,这种监督工作自然由我接手了。你在这一个月里又注射了违规药物吧?”“啊——又一个无聊的去折腾别人的人,不过,是半个月前。”愤懑地摆了下手,随后却又一本正经地规范时间。简直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