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歪着头问花无恨:“怎么笑得这么大声。”
花无恨说:“看到小丑的表演就笑了。”很正常的理由,可是用在此时,让人摸不着头脑,其余的人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没有小丑啊。
易风将脑袋偏到另一边:“蕊儿,你怎么也笑了?”
蕊儿奇怪的说:“你们不是在比赛谁笑得更大声吗?我看你笑得声音太小,来帮你的。”
易风无奈地想:“你这是帮我还是帮他啊,真是败给你了。“
问完,三人又陷入了沉默,这种气氛压得其余六人浑身不舒服。吉吉嘟囔了一句:“看你们躺着我站着真别扭。”也躺到了地上。点点紧随其后也躺了下来。
四婢女相视一眼,纷纷脱下外衫席地而坐,梅花因为外衫被花无恨坐了只好和兰花坐在一起,好在女子的外衫都比较宽大,两个人坐在上面也不觉得拥挤。
一旁是躺着的四人,一旁是坐着的四人,奇怪的画面一直持续了很久。
花无恨突然说:“或许我们真的老了。”从坐下来那一刻起,就预示了这个结局,他同意了易风的观点,离开的太久,江湖变化太多,还是先静观其变吧。他们已经失去了主导江湖的时机和能力,纵使他千般不愿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江湖不是弑神的时代,他们只是随波的卒子,等多算是卒子中较大的一只。那么,谁又是这个时代的引导着?“风少,你觉得谁会是新一代的霸主?”
“我呆在江湖的时间太短,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明白。”易风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花无恨笑笑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江湖上有能力成为新一代霸主的不过五人,华山派龙魂,鬼门鬼影,灵鹫宫草草,武当派秋石道长,血刀门风剑。”
易风点点头:“这五个都是霸主的候选人,但是最有可能成为霸主的一个人你却忘记了。”
他的话让花无恨一愣,除了点点其他人都一头雾水,花无恨口中的五个人已经是江湖最顶尖的存在,不论是他们个人的武功还是背后的势力,都能在江湖中排进前十。
“白浪”终于,从他的口中吐露出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仿佛一颗巨石砸昏了花无恨,他想:“是的,我怎么会将他忘记了?弑神的时代他是唯一一个能与龙舞一较高下的高手,星宿海更是隐藏了诸多的高手,当中原大战的时候他们却隐匿在一旁虎视眈眈,也许是他们一直置身事外的态度反而被人们遗忘了。”
兰花怯生生地问:“风少口中的白浪可是昔年的正义传说?”
“不是。”易风望着西方,穿梭时空的距离仿佛又看到了那座巍峨的殿堂,还有在大殿的中央那个挺拔的身影。“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又怎么会是昔年?”眼神中迸射出复杂的光芒。
兰花怯懦地低下头,易风的眼神好吓人。
009。惊变
花无恨突然站了起来,面对着西方的落日说:“白浪离开的太久,江湖中还有几人会记得他的名字?”他说的没有错,能记住他名字的人少越来越少,可是…。。
“能记住星宿海的人越来越多。”易风轻轻地说,近年来星宿海派往中原试炼的俊杰又多了几人,实力不降反升,体现出星宿海庞大的潜力。这都是不能被遗忘的,谁忘记谁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因为这一句话,花无恨心中的豪情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失落感,难道江湖真的已经不属于他们了吗?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出好远,再远的距离也有终点,也有他无法达到的地方,或许是该服输的时候了。
从他的眼角中,易风看到了一种名叫失落的东西,那是对过去光荣业绩的缅怀,是对未来惨淡人生的失望,他站起来与之并排而立,说:“你其实并没有失去什么东西?百花宫从来都是你的,没落的只是弑神。”
花无恨苦笑地摇摇头,在他看来弑神的没落就是他的没落,曾经为之奋斗终生的弑神,随着它的没落,他们这些元老也跟着没落了,“假如弑神还没有…。”
易风止住了他的话头:“弑神没有没落,你还会有活路吗?”
花无恨没了言语。他清楚地知道弑神的残忍,为了清楚异己不惜使用各种手段,不然弑神也无法在短时间内雄霸江湖。假如此刻弑神依然是强大无匹的,那么现在的傲广能容下他们这些曾经的元老,现在的不安定因素吗?为了防止被架空,杀死他们势在必行。如此看来,弑神的没落也有它的好处。仔细的品味易风的话,他突然问道:“风少,你还没忘记弑神吧。“
易风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难道你就能忘了吗?”
“不能。”花无恨肯定地说。
“我也不能。”易风更加肯定地说。
两个人的身影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愈加高大,看在旁人的眼中,一股敬仰之情油然而生,这就是传说级高手的风采吗?
花无恨对易风说:“准备好了吗?”
易风说:“是的。”
花无恨扭头看了点点等人一眼,疑惑地问:“就这些?”
“就这些。”易风回答的很肯定。
花无恨想了想,终究说了出来:“我记得,你以前有一批很能干的属下。”犹豫是因为他指的人并非弑神内部的,而是专属易风的人。
易风说:“在我离开的时候,就还给了他们自由,往昔的誓言和束缚已经解开,他们的灵魂和肉体完全由自己掌控。”
花无恨张大了嘴巴,无法相信易风竟然轻易地将自己的势力解散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说:“看他们,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易风的目光从点点,吉吉,蕊儿的身上扫过,前两个被扫过的人都会低下头,只有蕊儿高昂着头颅,甚至在易风的目光扫过时微微上抬,他莞尔一笑,这个小丫头。
“他们,是例外。你知道的,例外的总是少数。”易风解释说。
当本人都承认了是例外时,花无恨这个外人还能说些什么?默认了这个事实,可是心中却不承认,曾经的四少之中,唯有易风拥有自己独立的势力,这股势力很庞大,很隐秘,他也只是偶然探听到,具体有哪些人参与其中就不清楚了。这么一股强大的势力想凝聚起来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和财富?他会如此轻易地就舍弃吗?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众人之间,又陷入了难言的尴尬,静,极致的静。当一声咕噜响起时,如同夏日的惊雷划过天空,大家都用异样地眼光看着蕊儿,开始她还有些羞涩,后来索性放开了,生气地质问其他人:“我就是饿了,有意见吗?”
没有,当然没有。易风第一次觉得饿了是个不错的注意。拉着蕊儿,领着大家找野味去了。荒山野地中,找不到许多的珍馐,随便的捉了三只山鸡,两只兔子,还有一只大雁,天色将黑,没有时间在去更远的地方搜寻了,还好蕊儿懂得分辨野菜,挖了许多回来。
当他们把山鸡架起,吉吉就掏出火石点燃了木柴,或许是天气潮湿的缘故吧,木柴冒着大片的白烟,呛跑了许多人。当白烟被掌风破开,发现蕊儿一直蹲在原地侍弄柴火。易风皱皱眉头,“蕊儿,别呛到。”
蕊儿摇摇头,“没事啊,以前常弄,”
简单的一句话让易风感慨颇多,以前的蕊儿一定吃了很多苦,虽然她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但是从她的言语以及偶尔提及的事情来看,她的家庭并不富裕,父母早逝很小就承担起家庭的重担,进入游戏后不愿意靠着脸蛋让人照顾,依然投入灵鹫从最底层做起,靠着一手酿酒的绝活得到了其他人的注意,或许就是从那时起,让韵紫记住了这个小姑娘,他相信,不论是谁传给她九耀,都是韵紫的授意。
因为从她的身上,易风看到了韵紫的影子,同样的为同门抛弃一切,同样的执着,同样的单纯,她缺少的或许是韵紫的那份灵气以及成熟吧。韵紫的单纯是看破世事的返璞归真,她的却是不懂,两者间的差距犹如天和地的距离。
没有再说什么,他蹲了下去帮着蕊儿,这让一旁的花无恨大跌眼镜,这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他吗?易风真的变了。少了一份潇洒,多了一份羁绊。
晚餐很丰盛,大家吃的很开心,看着大家如此高兴易风也很欣慰,总算没白费了一番功夫,他如同厨师一般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大家争抢着食物,自己却吃得很少。
当看到蕊儿的时候就乐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拼命的抢东西吃,一声不响的就知道吃,和她一起吃东西的时候可要瞪大了眼睛,或许上一刻你的面前还有一只鸡,下一刻就少了一条腿,揉揉眼睛确认一下,竟然缺了两条腿,当你还在为眼睛而发愁的时候,半只鸡脯子就没有了。当你终于不去想眼睛的问题,要填报肚子的时候,只有一个鸡头等着两只眼睛看着你,仿佛在嘲笑你的无知,有蕊儿在的地方,请不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
四婢女细细地咀嚼,慢慢地吞咽,花无恨一会看看她们,一会儿又看看蕊儿,看她们一眼点下头,看蕊儿一眼摇下头,真不知道易风看上了她哪点?莫非是她的身份?单以相貌论,四婢女都不输她。以才学论,四女都满腹经纶。以礼仪论,更是天壤之别,实在想不出易风喜欢她的理由。他碰碰易风的胳膊:“别在看了,还不如多看看我的女人,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易风看了四婢女一眼,赤裸裸的眼神让见惯了场面的四女也低下了头,他的眼神好吓人,怎么一点儿都不含蓄呢?
只是一眼,然后就离开了。那种失望的神情让花无恨一阵郁闷,难道他看不上?“喂,别用那种眼神好不好?就算她们比不上蕊儿,难道真得那么差?”
四女闻言抬起了头,难道风少竟然看不上她们吗?是了,从她们来起到现在,风少很少和她们说话,正眼瞧她们的次数也少得可怜,难道他真的就这么瞧不起她们?
易风头也回地说:“看腻了。”
三个字让花无恨哑口无言,要是说博爱他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要是比女人缘,比女人的层次,比女人的质量,他远远不及易风。当年江湖上的百花榜被易风横扫,也是这个缘故让他的名声受到很大的牵连,给了别人一个他人缘极差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