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昊气得身体发抖,可是也只能隔着这条大壕沟对原战喊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请你们来摩尔干参加市集,你们却勾结盐山族人夺我们的盐山?”
严默要是听到这句话肯定会风凉地批评祁昊同学太心急,用什么做开场白不好,非要一来就给他们扣大帽子,还用盐山做借口。
原战本来就不是好性子,又被严默训练了两年口舌,当场嗤笑道:“夺你们的盐山?你们的盐山在哪儿?大河上游?我们九原附近?不是?那就在你们摩尔干领地里的盐山,我们夺过来有什么用?还是你很想我们九原攻打你们摩尔干,把你们摩尔干的地盘都夺过来?你们酋长呢?他知道你这么向着我们九原吗?”
跟在后面看热闹的各族人不少人偷笑出声,有些弱小的部族躲在后面也不怕祁昊看见,笑得可大声。
祁昊气急,可他又不能回头就看是谁在笑话他,只能怒瞪对面的原战,吼:“如果你们没有勾结盐山族人背叛摩尔干,为什么你们要帮助他们!”
“哦,这个啊。”原战很无奈地指了下严默,“谁叫我家祭司大人特别善良呢。盐山族和我们无仇无怨,人带着伤患求到我们面前,默怎么可能不出手帮他们。不止盐山族,就是其他族,任何一族的智慧生物,只要和我们九原无仇,求到他面前,他也都会出手。”
祁昊噎住,他想说出青泽之前告诉他的盐山族与九原勾结的事,可是那青泽也不知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让彩羽传话给他,说有重要的事告知,他不来就不说。等他来了,这该死的老家伙却特地走到帐篷门口,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派人去攻打盐山族。
祁昊只当他已经知道了,听他话中说的难听,有些话还在辱骂他,气急下就想杀他灭口。
却因不备,被那青泽带伤逃出,虽然他最后抽的一鞭足以让他致死,可又被那群显然早就准备好的盐山族人把人抢了过去。
盐山族人也是可恶,抢了人逃就逃了,一边逃还一边大喊他们摩尔干杀人什么的,惹得其他族人一起跟着看热闹。
一想到这事如被祁源知道,还不知怎么笑话他,祁昊就恨不得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个干净!
祁昊真粗假粗只有他自己知道,眼看事情发展至此,他把鞭子一挥,厉声高喊:“如果你们九原无意和我们摩尔干为敌,那么就把摩尔干的背叛者交给我们!”
黑奇聪明,听到祁昊喊声,立刻用更高的声音大喊:“我们不是背叛者,是摩尔干人太过贪婪,他们想要占领盐山,想要把我们盐山族人全部变成奴隶,他们还想杀死我们的族长和祭司,我们不得不逃!”
两方吵成一团,黑奇、青鹿等摩尔干人隔着大壕沟和祁昊骂战。
原战则一直在分神戒备大河那边。
而严默则两耳不闻周围事,一心只救人。
青泽伤口中的毛刺好不容易全部清除干净,确定没有残留,严默才开始缝合伤口。
当看到严默竟然拿着针线把他们长老给“缝”起来,没有参与骂战的盐山族人的眼珠子都要瞪掉出来。
有人伸手,也不是拦阻,他就是想看看人是不是真的可以这样缝合,可手还没伸到严默身边,就被大河挡住。
那人讪笑着收回手,激动得也跑去参加骂战。
两边隔着壕沟你来我往,唾沫星子直飞,骂得好不热闹。
“桀——!”九风的鸣叫越来越近。
地面轰隆作响,原战等人脚下所立地面突然拔高。
不远处,烟尘滚滚,摩尔干人带着大量人手和战兽赶到了。
大河中,也突然变得波浪滔天,一条巨大的身影在水浪中翻滚,对方似乎很惊奇河边出现的大壕沟,在附近翻滚着,似乎犹豫要不要游进那条壕沟中。
九风飞到那波浪上,极为兴奋地唳叫着,它似乎觉得大河这样的变化很好玩。
等它看到河岸边的严默,它更兴奋,欢叫着让它口中的好大鱼出来和它的默默见面,一起玩儿。
很多人都听到九风的叫声,但都没有看见九风的身影,因为九风惦念着要停在严默脑袋上,没把身体恢复原来的庞大。
原战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没有人会想要夜战。
等到夜色真正来临,他的计策就可以实行了。
他家祭司念给他听的那些兵法可不是白念的!
别人都以为他会仗着自己高阶神血战士的身份硬碰硬,只有严默和他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合大幅度和长时间使用神血能力。
严默也有他的打算,他听到了九风的叫声,能感觉出来九风和那条没眼睛的大鱼玩得很好。
他打算等会儿通过九风先和那位水神交流看看,如果她真的只是想要交配对象,他可以把她介绍给虞巫,说不定她更喜欢人鱼?
摩尔干人很紧张,九原刚买来的战奴和奴隶们也很紧张,盐山族就更不用说了。
可原战和严默这两位,脸上却一点紧张的表情都没有,原战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等待摩尔干酋长来到,严默则在有条不紊地继续救治伤患。
而九原的山神九风大人,更是把这里当作了游乐场,还为有这么多两脚怪跑来和它一起玩而感到开心。
为了让它新认识的好大鱼也开心开心,它打算等会儿变大了,多丢一些两脚怪到河里,送给好大鱼玩。
桀!就丢那些摩尔干的吧,好大鱼就住在这附近,一定更喜欢那叫什么摩尔干的两脚怪。
第259章 不给我吃,就吃你儿子!
如果不是战争狂人或天生嗜血者,没有人想要打仗,尤其是在自家门前打架。
摩尔干酋长听到消息时,他正在和三城来使说话。
那三城使者原本只是来收集骨头,待上几天就会离开,可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一个叫鼎钺的部落带来了四件带有诅咒的远古骨器,而集市中竟然有一名骨器师可以破解这种远古诅咒。
使者表示他对这四件骨器和那个骨器师都很感兴趣,想见见他们。
不过他自恃身份高贵,不愿亲自去找人,就想通过摩尔干,让那些相关者来拜见他。
摩尔干酋长祁圭并不想让这名三城使者知道摩尔干太多事情,也不想让其他部落的人接触到三城使者,可是骨器的事闹得那么大,他想瞒也瞒不过去,只好答应说他会和鼎钺还有九原的人提出使者想要见他们的事,但他并不保证那两个部落的人就会来见他,并隐约提了下九原的祭司很可能与三城之上城中的某一城有关。
三城使者听了这话很不高兴。
就在那时,有人前来报信,说盐山族背叛逃离,祁昊带人追捕,但九原从中插了一手,现在是九原和摩尔干对上了。
祁圭头疼,他明明和祁昊说了在没有摸清九原底细前不要和九原动手,他怎么就不听?
等他传令战士集结,却又听说战士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祁昊或祭司下令出发,不由气急。再问祭司,说是已经去请水神,更是气了个仰倒。
偏三城使者就在面前,他也不能大肆发作,只能强行把这口气忍下。
祁源始终当作不知道这件事,直到祁圭让人叫他一起过去。
三城使者不知抱了什么心思,明明人家没邀请他,可他也硬跟了过来。
待祁圭带人赶到近前,发现九原已经摆出阵势,越发皱眉。
他带人过来只是不想在家门口弱了威风,也给那九原一点震慑看看,但他并不想真和对方打起来,听祁源说对方可是有一名七级神血战士,而且是控土战士。
别人不清楚七级的威力,可他曾亲眼看过,只要给对方准备时间,毁掉一座小部落并不是什么难事。
和高阶神血战士在自家门前打仗,那真是蠢透了的人才会干的事情。
祀水在祁圭等人到达后也在战士的护卫下来到此处。
祁圭一看到他,立刻把他叫到身边,低声质问他:“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祀水似乎知道他会发怒,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你说过攻打背叛者和某些小部族的事都交给祁昊,盐山族想要背叛我们加入九原,让九原人庇护他们。祁昊知道这个消息后,只不过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也让其他附属部族睁眼看看背叛者的下场。”
祁圭忍怒,他确实说过类如:小战事都交给祁昊,交易方面则交给祁源,没有大事可以不用禀报他的话。
“那些已经集结的战士是怎么回事?”
“祁昊本决定明天让彩石带领一部分战士去收服盐山族,彩石为了明天一大早就能出发,今天下午就召集了战士。也幸亏如此,我们才可能来得这么快。”
“那你把水神大人请来,是为了对付九原的高阶战士?”
“对。”
祁圭没说话,他突然有点害怕,他是不是给予祭司和祁昊太多权力?至少把部落的武力几乎全部交给两人并不是很妥当,如果祁昊想做酋长,等不到他死亡那天,有祀水还有水神帮他,祁源和他大概只有被杀死的份。
以前祁圭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强大,他是部落和这片土地上第一个六级神血战士,就连三城来使和他说话都很尊敬,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的儿子和部落祭司会有背叛他的一天。
可现在,他忍不住这样想了。
他想,祁源说得对,他对祁昊和祭司太过信任,不但不会让他们感激,反而会放纵他们的欲望,比如这次祁昊就没有告诉他就把鼎钺的人接进来,还让他们带来了具有诅咒威力的骨器,另还私下和三城使者接触,如今更是背着他与不明底细的大部落九原对上。
而且祁昊有了武力还不够,他还一直不满他把部落的大型交易都交给祁源。
哼!祁昊和祭司今天敢瞒着他做下这么多事,那么将来他们是不是还会瞒着他做下更多了不得的事情?
“你们做得很好。”祁圭哈哈大笑,拍拍祁昊的肩膀,“不错,反应快,有魄力,不愧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