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大多数人虽然都不希望九原的小祭司取胜,在看到他四肢瘫痪的现状后也不觉得他能取胜,但人心就是那么奇怪,就因为严默四肢瘫痪,还连个帮忙的熟手都没有,他们反而在内心深处又希望这小祭司能做出些什么。
“那小默巫在干什么?”木城城主忍不住问大祭司朝歌。
“嘘。”朝歌正在听严默的解说,示意城主等会儿再跟她说话。
同样的场景在不少势力中发生,土城圭正直接讽刺地道:“那九原小祭司是蠢货吗?竟然跟一个奴隶说那么多,能听见的人也都听见了!”
蛇胆也想不通,哪个祭司不是把自己的传承捂得紧之又紧?谁要是找到某种神药或者得到某种巫药配方,都恨不得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为什么那小祭司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
他蠢?蛇胆冷笑,说圭正蠢,他相信,说严默蠢,他才不信。
土城第二祭司擅长炼制巫药,他炼制药物的过程也特别像一名巫者,石锅里咕嘟咕嘟直冒热气,他还不时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再把一株完整的草药丢进石锅中熬煮。
严默看到右手掌频频亮起,知道自己刚才的“多此一举”并没有白做,同时也验证了一件事——指南并不承认他刚才用大蓟汁液加血粉的配方,他就算做出来也没有任何减点。
但是当他开始配制第二个配方,他每次解说,指南都会给他减点,而且这个减点还不少,显然有多少人听到,他就多出了多少减点。等他把完整配方说完,他的减点数直接就跳出了一个“…10000”的高分值,指南承认这个配方的价值,并把该配方分入了高级配方一类。
不过他还是在这个伤药里也添加了一些血粉,相信效果会比大蓟药膏和这个白药的原本效果还要好出不少。
药物快要完成,严默偶尔也分神看看其他祭司,学到老活到老,他可不敢说他炼制的药物就一定比这些整日浸淫在药草和巫术中的老怪物们强,更何况这个世界还不能用常理论。
“咕咕!”一鸣时的时间转瞬即过。
“到此为止!所有人都停下来!”罗绝举起小喇叭大声喝止。
严默这边也恰好把第二种伤药配制好,
药物做出来了,自然要验看效果。
原始社会验看伤药效果的场面非常残忍也非常直接。
罗绝先让十一名奴隶用木盘收集了各祭司炼制出来的药物,站到巫城前方空地上。
接着十一名高矮胖瘦都差不多的年轻奴隶被拉上场,三名祭司亲自监督,一名善使骨刀的高阶战士上前,一刀划过,十一名奴隶的大腿上同时多出一道深浅和长短几乎完全一致的伤口,血液涌出。
罗绝扬声:“现在各位祭司可以指点那些药奴给伤者疗伤止血了。”
守忠正犹豫要不要去抱严默,台上的原战已经一个飞跃出现在严默身边。
第415章 阴谋!血友病患者
在场不少人都记下了九原小祭司后来念出来的药方,那小祭司竟然连药物成分的用量都说了。
这让大家不可思议也觉得这小祭司有点疯。
对,是有点疯而不是傻。
没人会觉得那小祭司傻,除非是真傻的人,而那小祭司为什么这样做,各人见仁见智。
朝歌大祭司轻轻喟叹,眼角荡开一点点笑纹,“那小默巫很不错。”
“哦?怎么说?”木城城主早就对那小祭司的举动好奇得不得了。
朝歌轻拂绿色长发,“他说的那些草药,我们就算没有全部,在比试之后的交易市集中也能基本寻齐,我有预感,那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巫药方。”
木城城主笑,“丛生也比不过?”
“呵呵,那孩子呀,他也就是仗的血脉能力,我们木城虽说以治疗和毒术出名,但我们依仗的不过是我们能操控的各种植物而已,论起炼制巫药的能力,不说比不过巫城,就是音城,我们也不一定能比得过。”
木城城主听自家大祭司如此贬低自个儿竟然还点点头,“甚至在我们失去长生木族的友谊后,我们的能力就在后退。”
“嗯。血脉流传下去也只会越来越稀薄,我们的族人比起其他上城已经算神血战士比较多的了,但我们不但有七成以上的人出生就没有一点血脉能力,剩下的那三成,能突破到中级以上的只有一成,而能突破到高级的更是少之又少。长此以往……”
“朝歌大祭司,您是在告诉我,我们今后不能过于依赖我们的能力,对吗?”
“不仅如此,我们总得为那七成不能觉醒的族人也要多多考虑。而九原不但有非神血战士的初级到高级的普通战士训练法,如今再看他们的巫药水准恐怕也早超越了一般上城。”朝歌瞟向巫城看台,表情似笑非笑,“巫城十二祭司中,除了巫象,咒巫才是最狡猾的那个,他花了一生的时间才找到的弟子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木城城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少年祭司和九原首领,可惜木城和九原的领地不接壤,否则倒是可以形成一个很好的同盟。
朝歌突然微笑道:“土城有部分领土和我们接壤。”
“啊!正好,木城那位公主也不想和大哥过下去,不如干脆把她送回去。”一直在竖着耳朵偷听的木枭挤过来。
木城城主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很无奈地道:“那位公主殿下又跟你大哥说什么了?”
当初就是他一意孤行,非要给残废的大儿子找个高贵的妻子,结果土城就送来了他们的长公主,可是那位长公主显然不情愿,和木源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亲近多少,倒弄得他儿子更加心灰意冷。
木枭撇嘴,“她跟大哥哭呗,说我们帮九原不帮土城。”
“那你大哥说什么了?”
木枭得意道:“大哥没说什么,是我跟她说,要么她安心给大哥生个孩子,要么土城能治好大哥,那我们就帮土城。”
“尽胡闹!”木城城主把儿子赶走。
木枭眼珠一转,决定再去刺激刺激他大哥的那位妻子。
朝歌起身,罗绝已经在邀请各位评判祭司过去观看巫药的效果。木城这次去比试的是丛生,但朝歌想要看的却不是他。
严默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和他前辈子的世界有很多类似的地方。
比如,贫穷落后的地方止血也许只是用泥巴抹一抹,或者用火烙的方式,能找到一些止血草药就是神佑,但到达上城的高度后,治疗手段就不会再这么粗暴,不但有效果很好的巫药可以使用,还有治疗异能者为你服务,当然后者仍然要身份和地位达到一定程度后才能享受得到。
而上城间的巫药比试无疑亮出了这片土地最高端的医药技术,不管它的制作过程如何诡异。
十一名奴隶的伤口都不算小,普通小伤口只要压迫就能止血,不上药都没关系,但像这样长度达到十厘米、深度可以探进半根手指的伤口,如果不能及时止血消炎,受伤者要么会流血而死,要么就是在后期伤口感染而死,这还是动手的战士特意避开了致命处——他们也许不知道动脉血管这个词,但常年争战的他们非常清楚朝哪里下手人会死得更快。
严默目光从十一名奴隶的伤口上一扫而过,那些奴隶泄露出来的痛苦呻吟和哭泣声,他也听到了,但他并没有多看那些奴隶。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被强迫改造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同情心依然少得可怜。
这时各位负责评判的祭司已经走到十一名奴隶身前,就待观察和评比各祭司的巫药效果。
各位祭司也纷纷开始动手,很少有祭司亲自去给那些奴隶抹药,基本都是药奴在动手。
因为伤口比较大、血流比较多,有些药粉药膏撒抹上去就会被冲掉,需要连续多抹两三次。
九原负责治疗的是一名大约十八九岁的青年,那青年脸上被烙了印记,裸露的身体上尽是重叠的新旧鞭伤。
青年眼中恨意极深,他大腿上被划了那么大的伤口也没有呻吟一声,只死死盯住某个方向。
原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在看空城人。
罗绝也不知出于何意,竟然在这时解释道:“这些奴隶都由各上城提供,原本就是犯了过错的奴隶,治死了也没关系。”
青年咬住嘴唇,仇恨的目光改瞪向他面前的严默三人。
严默没那闲心安抚青年,直接让守忠动手给青年止血。
像这样的伤口,如果按照严默以往的处理经验,一般是先缝合止血再伤药,然后打破伤风针。但现在他不能动,守忠也不可能当场学会怎么缝合伤口,便只能先压迫止血再上药。
可守忠不知是不是太紧张,怎么都按压不到点子上,那青年反而被按痛了,挣扎着就要反抗。
不对!守忠已经按压到点子上,就算没有按压对,用束缚的方法也能稍微止血,可这青年的伤势……
严默目光上移,看到青年不同常人的青白脸色,再看他裸露的肌肤,之前他以为是鞭伤留下的陈旧伤痕,如今仔细看才发现更像是皮下淤血。
“不想死就别乱动!我问你,你平时是不是经常感到关节疼痛?手上流血也不容易止住,哪怕是很小的伤口?”
青年一惊,下意识开口:“你怎么知道?”
严默目光冰冷,“我是祭司我当然知道。”
青年似被严默冰寒的目光吓住,严默趁势吩咐守忠,“扶他坐下,按住他的腿,先用大蓟药膏给他止血看看。”
青年还不肯坐下,一根藤条从原战手腕中伸出,直接缠住他的身体把他放倒,大约是生气此人不配合,原战放倒人也没有解开藤条,依旧捆着青年。
守忠迅速按住青年大腿。
“别按了!松手,我不会再挣扎了。”青年血流过多,也没劲挣扎了。
原战冷笑,冲动的蠢货一个。“默?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严默,“我不知道这个奴隶是不是特意被安排给我们,如果我的判断不错,他的伤口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