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终于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灵魂波动,不是脸、不是身形、不是举动和言语,而是深深刻画在他的灵魂中那股熟悉感!
哦,还有那熟悉的味道。
那人身上一直都带着一点苦苦的药味,也许因为长时间浸淫在药草中,他身上染上的其他味道都无法遮盖那股药味。
这个药味很特殊,因为结合了那人独自的体味,便形成了独一无二的味道。就算有其他长期浸淫在药草中的人,身上的味道也和他不一样,每个人的体味都是特殊的,就跟没有绝对一样的人一样,也没有绝对一样的体味。
他不知道这个人的体味是否和记忆中一致,但是却该死的熟悉,就跟这人的灵魂波动给他的感觉一样。
胡莲不但转过头,他连身体也转过来了,也许他看面前的中级神侍的时间太长,跟在他身边的高级神侍都忍不住去抬头看他。
严默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对方那张英俊到有点邪气的面容也不是他的喜好,不但不喜欢,他还很讨厌这样类型的面容,无他,过去得罪他、陷害他的人中间就有一个混蛋长着这样类型的脸。
所以哪怕是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孔,可那类似的气质就已经让他产生生理性厌恶。
尤其这家伙还叫出了类似他英文名字的发音。
他一点都不喜欢他的英文名字“塞冷斯”,如果不是他的名字无论是连起来还是分开都让那些无法把舌头撸直的老外发清楚,他也不会让那个家伙自作主张地给他起了那么一个外国名!
而自从那人给他取了那么一个名字后,就不再叫他原来的母语名,这大概也是他讨厌那家伙的原因之一。
严默不知道面前的有角人是谁,更不清楚这具身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他只是保持着脸上的尊敬和微笑,就像是没有听到那声呼喊一般,行完礼就要离开。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供职?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胡莲没有见过的中低级神侍很多,但他不想让这人就这么离去,只好没话找话。
严默磨牙,前面没有一个人留意到他,为什么到这个人这里“隐身效果”就不管用了?不过对方也没看出他是无角人,这让他稍微得到了一些安慰。
“大人,我叫赞布尔。”严默没有回答所有问题,他并不清楚有角族神殿内的神侍职位构成,多说只会多错。
“赞布尔?”胡莲很确定自己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又转头看向身边的高级神侍。
那位神侍想了想,对他摇了摇头,“大人,他是中级神侍,大概之前都在外殿供职。”
严默看这名身着高级神侍服的人对面前的邪气男子叫大人,不由对胡莲的身份有了些猜测,这也让他更加小心。
胡莲再次转头看向严默,“你,抬起头来。”
严默不得不抬起头。
胡莲的目光如舔舐一般把他看了个彻底,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脸不一样。可是……
胡莲忍不住踏前一步,低头靠近青年,在他脖颈处深深嗅了一口。
高级神侍和严默:……
高级神侍想捂脸:大人,您怎么了?怎么会做出这么猥琐的动作?这、这和伟大的您的形象也太不相配了!
严默好不容易才忍住没一巴掌把这人扇飞!
胡莲大概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主动后退一步,对严默道:“赞布尔,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韦恩,你去帮赞布尔把手头上的事情交接一下,然后带他去主殿。”
“是,大人。”韦恩心中惊奇万分,心想这赞布尔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胡莲大祭司一眼看中,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等等!”胡莲又改变主意了,他现在已经不想去休息,他只想把这个赞布尔拘在身边,好好地看看他,“赞布尔交给我,你去外殿帮他交接。”
韦恩震惊过头,表情麻木地回答:“是。”
严默一点都不觉得这是殊荣,他在外殿根本没有记录,等下韦恩去查找肯定很快就会发现这点,不过能和这位大人近身接触,也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严默想了想,没有开口拒绝,只站在一旁,一副听凭吩咐的表情。
而严默的这份“乖巧”似乎让胡莲非常满意,他伸手去抓严默的手腕,口中道:“你跟我来。”
韦恩离开前不小心看到这个动作,脚步踉跄了一下,最讨厌碰触别人、也讨厌别人碰触的祭司大人竟然会主动去抓一个人的手腕!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开始担心他的祭司大人了,他想他要去找另一位高级神侍去说说这件事,再好好调查一下那个赞布尔。
胡莲的手抓住了严默的手腕。
两个人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
不过严默是厌恶的,他只觉得这人手掌冰凉滑腻如蛇,碰到他皮肤上,顿时让他鸡皮疙瘩排排站起。
而胡莲则是心中一荡,这温暖的手感,似乎只是触碰到这个人就让他空落落的心被填实了不少,这让他忍不住用拇指又摩挲了一下对方的手腕。
操!严默忍不住了,用力甩开对方。
胡莲沉醉于类似快感的接触抚慰中,被严默甩开手腕竟然也没有生气,只是很幽怨地瞅了他一眼。
严默只觉得自己后脖颈上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胡莲看着面前的青年带着怒气瞪着他,忽然笑了,他的心情从没有这么愉快和满足过,如果换了别人这样瞪视他,他就算大度的不惩罚对方也不会让对方好过,可这个人,他却怎么看怎么喜欢,哪怕对方带着怒火的瞪视都只会让他觉得这人可爱。他想,不管这人是谁,他都不会再放开这个人。
“赞布尔,嗯,你的名字取得很好。”为了安抚对方,也为了让气氛缓和,胡莲摆出了闲话家常的姿态。
严默莫名地也对这人的说话态度等感到了一点熟悉,以前他身边也有一个人就是如此蛇精病,一边利用他、陷害他,一边又对他粘粘糊糊,最后都变成那个死样子了,两个人都彻底扯破脸皮了,还一脸“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是如此爱你”的恶心人表情。
难道真是那个家伙?他也穿来了?
如果真是那个人……
严默酝酿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多少怒气生出,连恨意都没有多少。也是,他已经报复过那个人,该发泄的怒火也都发泄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凡是陷害过他、得罪过他的人,他基本上都报复了回去,他并没有带着恨意赴死,只有对儿子的无尽歉疚和悔恨。
所以就算面前的人真是那个人,他也无所谓了。本来还想叫一下对方过去的名字试探一下这人,现在也没了心情。
严默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不管你过去是谁,那都不重要了,我只看现在,而现在你是有角族的祭司,而我则是被你们侵略的西大陆的无角人魔巫,我们的仇恨值将重新开始计算。
胡莲被严默这一眼看得心跳加速,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刚坠入情网的少年,情人的一个眼神都让他心情跳跃无比。
不过胡莲毕竟在这世上已经生存了很多年,哪怕他的心情再怎么激荡,他也不会露到脸上来。
“你听过赞布这个名字吗?”胡莲和蔼地问,他特意放慢脚步与青年走了个平排。
严默念头一闪,回答:“听过,我父亲告诉我,我的名字就是根据这位伟大的大巫而起。”
“哦?不容易啊,我以为知道赞布这个名字的人已经只有三族大巫和极少数人。你们家是不是还有着一部分古老传承?”
“这我并不清楚。”
胡莲笑道:“你不用担心,就算你们家还继承着一部分古老传承,也不会有人去夺取,属于你们的就是你们的。”
胡莲这话已经相当于一个保证,严默听出来了,但他装傻没听懂。
胡莲看他那装傻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可那份熟悉感也越发明显,他的心在拼命叫嚣:就是这个人!就是他!
“其实赞布正确说来并不是大巫,而是三族共同的大祭司。”
严默抬头,该死的有角人比他高了半个头,不算独角,几乎和原战差不多高,“大人,那大家为什么都没听过这位大祭司的名字呢?”
这是一个秘闻,但胡莲不想隐瞒面前的青年,于是他带着一点隐晦地说道:“你清楚我们有角族的历史吗?不是来到西大陆这边的七千多年,而是更久远之前的历史。”
严默摇头。
两人并肩而行,胡莲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下面跟你说的事情属于我有角族的秘密,你听后最好不要再传给其他人知道,明白吗?”
严默应诺。
胡莲便继续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差不多万年前吧,那时的有角族被称为炼骨族,炼骨族人遍布东大陆,实力相当于当时的陆上王者,而三族当时也不是轮流当家,而是有共同的王者。你可能无法想象,在来到西大陆之前,炼骨族的王者和祭司一直都是由白角族担任。”
严默适当地露出一点惊讶之情。
胡莲想要抚摸他的脸,忍住,“你没有听错,现在势弱的白角族在过去一直都是三族的统治者,当时,白角是王者和祭司,红角是战士,黑角是工人,只有白角族的天生大巫才能接受真正的完整的祭司传承,而真正的传承之地也只有他们知道。”
严默心感不妙,这位祭司就这么把这种远古秘闻告诉他了?
“当最后一次大战开始时,当时的白角族祭司希望能和其他智慧种族共处,要求停止战争,而红角族和黑角族则不愿意。在白角族祭司去和那些攻打炼骨族的智慧种族谈判时,黑角族和红角族背着白角族联手攻打了好多个智慧种族,引来一些远古智慧种族的愤怒,最后我炼骨族就被那些智慧种族联合刚刚开始冒头的无角人势力逼出了东大陆。”
“那白角族是怎么失去了王者和祭司之位?”严默不知这红角祭司的打算,索性问个清楚。
胡莲很干脆地道:“因为背叛。在白角族祭司去和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