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最夜又把另一个袋子递给凌至秋,“至秋,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上次去欧洲带的一个包,别嫌弃。”
“啊?这……”凌至秋有点不明所以。
方云飞这时抬头接口道:“至秋,你就拿着呗,说不定最夜还有事情要你帮忙,是不是?哈哈哈哈……”
“怎么会呢……”凌至秋还想推脱。
何最夜也不恼,顺着方云飞的话道:“对啊,说不定我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老师都发话了,你就不要客气了。就是个包而已。”
凌至秋只得收下。
拿回家打开一看,竟是普拉达的鳄鱼皮限量款男士包,价格肯定不便宜。不禁有点为难。
“谁送的?”尉迟铉翻了翻那个包,撇撇嘴。
“何最夜。”凌至秋皱眉,“你说他突然来找方老师,还给我们送礼物是为什么?”
尉迟铉听了前因后果,讥笑道:“他哪是来找方老师,就是来找你的吧。方老师都看出来了,你还傻呢。”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凌至秋不明白。
“这个不清楚,估计是怕你觉得突兀?”尉迟铉分析道:“他去找方云飞,好像是去谈工作,捎带你吃个饭也正常。可是为什么送礼也有你的份?明显是早就准备好了,专门看你在的时候才去工作室的。只怕主要找你,方老师才是捎带看望。”
凌至秋不明所以,一脸蠢相。
尉迟铉调笑着捏了捏他嫩生生的脸蛋儿,“你好好想想,他有没有单独跟你说了什么?那肯定就是他的目的。”
凌至秋一回想,“不对啊,他就单独跟我撇清了他跟薛空烟的关系而已……莫非专门为了澄清这件事而来?没有必要吧?”
“谁知道?你等着看呗。别管了,一个包而已,不值什么。”尉迟铉拉开了凌至秋的睡衣,吻了一下他的肩膀,“走了,我们去睡了……”
凌至秋半推半就地跟着他走进了卧室。
过了两天,楚长东叫凌至秋去了一趟他的办公室。
凌至秋敲响了楚长东的门,得到回应才推门而入,“楚总。”
他跟着尉迟铉与楚长东也见过不少面,可是面对楚长东总有点下属对上司的拘束。
“坐。”楚长东言简意赅,“找你来就想问问你,有没有跟何最夜有什么过节。”
“何最夜?”凌至秋正弯腰坐下,闻言愣了愣。
“嗯,你就实话实说,如果有,现在有个机会正好可以整整他。”楚长东道:“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算了。”
果真是有事啊……BOSS还真说对了,简直是预言小能手,有木有!
何最夜这种行为是不是所谓的曲线救国啊?
凌至秋眨巴几下眼,仔细想着何最夜这个人。除了有点假,还真是没有害过自己,在时代的时候,基本上见不到几面,后来整他的人就是魏俊楠和常威,跟何最夜又没关系,而且薛空烟骂他的时候,何最夜也跟薛空烟断了……算了。
何况,拿人手短。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过节。”
楚长东似笑非笑,“当真没有?我听说前几天他还去方云飞工作室找过你,还送了你一个包。”
凌至秋睁大眼睛,“……尉迟说的?”
楚长东闷笑起来,“是啊,他怕你拿了人家的包,就糊里糊涂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集团总裁生怕小情人受骗,巴巴地打了电话就为了讲这种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凌至秋抠了抠鼻尖,“嘿嘿。”
楚长东哈哈大笑,“看不出你小子还挺厉害的嘛,尉迟铉对你真心不错,死心塌地的。”
凌至秋乍听此言,晕晕乎都找不着北了,“……是、是吗?”
“是啊。”楚长东如今对凌至秋的印象也越来越好了,时不时开他个玩笑,“既然你家总裁大人都这么为你着想了,你也得好好考虑考虑再回答我,不要急着说没事。”
凌至秋立刻又在脑子里把何最夜的事情详细梳理了一遍,最后认真的得出结论,的确是没有过节。
即便何最夜还是跟薛空烟在一起,他也不会因为薛空烟骂自己,就迁怒到何最夜身上,最多有点心里不痛快而已,不见面就罢了,不会刻意陷害何最夜。
大概这位成名已久的大歌手是怕他讲坏话,才会多此一举送了个包。
考虑完毕,凌至秋确认道:“真的没有什么过节。”
楚长东信了,“好吧。”
……
何最夜再次请人来说好话,想请楚长东吃饭的时候,楚长东应了。
当晚,何最夜大出血,请在华国最高档的饭店,在座都是些说得上话的人物。楚长东享受了一番他的讨好,便放了话曰:时代是时代,何最夜是何最夜,不会再为难他。
何最夜心里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
殊不知,某些人对他的印象也足足下降了好几个LEVEL。
☆、第六十九章
晚上十二点;尉迟铉从外面应酬归来。
边脱衣服边问老乔:“至秋睡了?”
老乔接过他的外套放在手臂上;“凌少还在琴房。”
“又没睡?”尉迟铉皱皱眉。
眼下已经快到江枫桥新电影后期制作的日子,凌至秋仿佛中了邪一般;每天都在琴房里呆到好晚改曲子,最晚的一次,尉迟铉亲自去了琴房;把他捉回来揍了一顿;塞到被子里紧紧的抱住,他才不得已闭上眼睛睡觉。
老乔道:“凌少说了;明天就是最后期限;本周内要把歌曲录了小样;送到导演和音乐总监那里,但他的词还没写完;曲子也还要改,所以今晚会更晚,请老板理解他,不要让人打扰他。”
尉迟铉哼了一声,本来脚步往琴房去的,又绕了回来,往楼上走。
老乔心想,老板还是很支持凌少嘛。
那么认真努力的孩子,看了真是很招人疼啊!
尉迟庄园的娱乐楼里专门为他开辟了单独的琴房,购买最好的钢琴、电子琴和各种乐器,就为了让他能够在家里作曲,不要每天去了方云飞工作室后,又回公司的琴房加班。
而凌至秋如今已经进入了人生四大境界的第三境:不知道自己知道。
他总觉得自己写的东西还不够美,还不够好,还不够体现心情,还不够称得上完整……
方云飞都说他着魔了,已经从他改好的版本里挑了两个出来,说选一个就没问题。
可是凌至秋不肯,还是在不停地改,改得心力交瘁,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尽是红血丝。
今晚,凌至秋坐在琴房里,弹了几遍最后改的版本,不满意,在纸上画来画去,又弹,又改,再弹,再改……循环往复。突然两手挠着头发,抓狂地大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尉迟庄园本来就比较静,琴房里更是一点外面的声音都传不过来。
凌至秋的精神临近崩溃,低头看了一阵乐谱,突然哭了出来。
这种境界谁也不能领会,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凌至秋整整哭了半小时,擦干眼泪,又开始弹曲子,弹来弹去总觉得有几个音符很刺耳,想改,怎么都无法改到最好。
他这边在烦恼着,尉迟铉躺在大床上,也迟迟不能成眠。
三个月以来,他已经习惯拥着怀中的人入睡,嗅着他身上散发的独特香气,相伴进入悠悠梦境。
凌至秋软糯、呆萌、半蠢,这样的性格,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太过闪光的亮点,但是不可否认,依然让自己渐渐为他心折。
谁不愿意每天早上醒来,看见的是身边人迷迷糊糊却甜甜美美的笑容?谁不愿意晚上回来,迎接自己的是大大的拥抱和真心的问候?
谁能不喜欢这么一个人呢?
尉迟铉的心不是铁石做的,他惯性地维护着自己的强势,可心情却渐渐走失,投入了凌至秋的怀抱。
……太快了吧。尉迟铉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
当初也有过类似的感受,却没有现在这么强烈。几年前,也以为自己付出的是真情,以为可以不用再游戏人生。最终被那人狠狠踹到了心窝,许久都没有恢复过来。
才两三年,真的可以忘却吗?
真的已经重新开始了吗?
尉迟铉翻滚了一阵,打开台灯,从床头柜上拿起闹钟看了看时间。
凌晨三点。
凌至秋还没回来!
尉迟铉坐起来,在台灯光晕的外围垂头思索了一阵,黑色的剪影如同古希腊钱币上的人像般英俊。
半晌,他抬手耙了耙头发,翻身下床,随手从旁边拽了一件长褛披上,走出了卧室。
偌大的尉迟庄园已经静谧下来,外面的路灯调至最低的光线,摄像头警醒地面对着各个方向。走在青草中间的白石版路面上,尉迟铉碰见了守夜的安保人员。
“老板,这么晚了你怎么起来了?”两个安保有点惊吓。
尉迟铉唔了声,问道:“凌少怎么样?”
两个安保立刻被主人家这种夜半来相会的痴情感动了。
其中一个激动地说:“凌少应该还在琴房弹琴!我们刚才走过的时候看见灯光了!老板需要我们照明吗?”
尉迟铉摆摆手,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另一个拉了拉他,使了个眼色,“老板去见凌少,你跟着去照明,当电灯泡啊?又不是看不见。”
那个赶紧点头,“是啊,我给忘了这茬了。”
尉迟铉走了几步,眼看就要靠近娱乐楼,脚步却缓慢下来。他穿着棉拖鞋,站在门外徘徊了一阵。
今天他不像前天那么暴躁。
前天晚上,他等到一点钟,凌至秋都还没回来,气得他直接冲过来把人从琴边一把抱起来就走,到了主楼后,拽上卧室推倒在床上就是一顿好揍,这种揍当然只比情趣行为稍微用力一点,把人吻到头晕啊,打打屁股啦之类,只是表达愤怒情绪而已——可还是揍得对方涕泪齐流的求饶,保证再也不加班到这么晚。
昨天,凌至秋十二点就回来了,躺在床上,乖得不得了。虽然一直翻来覆去都没睡着。
尉迟铉明白他是焦虑,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