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开始考虑。”
“那你继续考虑,明天我给你电话,”程明宇笑笑,“综合考虑的时候,不要把那天晚上的事算进去,那是两回事……”
叶勋没说话,程明宇等了一小会才又慢慢开了口:“你放心,我要弄你上床,不会以工作之便。”
“程队,”叶勋突然笑了,程明宇怎么说也是个领导,他本来不想惹他,但这会实在忍不住,“我从来不在下边,你要还像那天那样,上床的事没法合作,要不你也考虑一下这事儿吧。”
没等那边程明宇说话,叶勋就把电话挂了。
防暴队么,去,为什么不去,他一直都想去,至于程明宇……叶勋嘴角挑了挑,不就上床么,说白了谁怕谁呢。
师父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夜,连晚饭都没吃,柯阳做了饭,傻三儿端过去,还没来及敲门,就被赶了回来。
第二天早饭也不吃,依然在屋里呆着,柯阳能闻到他屋里飘出来的纸灰味,至于烧的是纸还是符,他没法判断,他站在院子里:“师父,我们去学校了,饭在厨房里。”
“去吧。”师父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但却有些沙哑。
傻三儿轻手轻脚地往门缝上凑,想看看他在干嘛,眼睛刚贴上去,柯凉山的声音立马提高了:“怎么,要不就继续别去学校在院里顶盆!”
“走着!”傻三儿赶紧转身喊了一声,窜出了院门。
柯阳出门的时候停了停,往胡大爷家挂满黑纱的院子看了一眼,一切都很正常,没看到什么东西,他往那边走了两步,站到昨天看到人影的地方往门后看了一眼,除了一把靠在院墙上的破扫帚,什么也没有。
“走吧,昨晚上消耗太大,得赶紧进补。”傻三儿回头叫他。
“我都不想说你,你晚上回来给小爷洗床单。”柯阳推了他一把。
一提这事就有点无语,昨天晚上傻三儿对于之前撸管比赛心有不甘,晚上又跑柯阳屋里要求重赛。柯阳打死也不同意,于是傻三儿自己在边上进行,结果太过于投入,最后关头没来得及调整方向,直接都折腾到柯阳床上了。
上课的时间,傻三儿照常睡觉,竖着本书往桌上一趴,五分钟之内他就能进入梦乡。柯阳手托着脑袋,也有点犯困,但化学课他一般都还能撑着听一会,因为老师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性格很好,说话总带着笑。
“那这条题到底该选哪一项呢?”老师笑着提问,眼睛往学生名单上扫了一眼,“柯猛。”
傻三儿是个倒霉的人,班上老师都爱看着名单点名,而名单排成两列,傻三儿的名字是第二列第一个,相当醒目。
老师点完名之后傻三儿没有任何动静,教室里有人开始小声笑,柯阳举了一下手:“报告,傻……柯猛今儿不舒服,补觉呢。”
“哦,那你刚没补吧?”老师笑了笑。
“……我下课再补得了。”
“那你来答。”
柯阳挺不情愿地站起来,瞟了一眼面前的题:“C。”
老师愣了一下,柯阳成绩一直是中等,刚才明显一直在走神儿没听课,居然站起来就答对了,她停了一下:“为什么选C?”
“选择题第一题我一般都选C……”
全班都乐了,老师抬手挡着脸也笑了半天,柯阳坐下的时候把椅子往后顶了顶,傻三儿终于动了动,但只是抬了一下头又瞬间趴了回去。
柯阳想回头掐他一把,刚回了头,还没抬手,就听到在一片笑声和说话声中一个清晰的女声:“小阳。”
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小阳,柯阳,柯小阳,阳哥,甚至阳阳都有人叫,就是没人叫过小阳。
柯阳扭头看向窗外,一个女人的站在走廊里,背着光,半透明的身体看不清脸,但柯阳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见过这个女人。
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那个对着自己说了大半夜的女人,师父那个紫檀盒子里照片上的女人……
女人冲他招了招手,转身慢慢向楼梯走去。
柯阳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没顾得上听老师在身后说什么,直接冲出了教室。
跑到楼梯口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没了踪影,他顺着楼梯跑到了操场上,四周空荡荡的,除了被风吹起的树叶,再也没有一个人。
“操!”柯阳狠狠地踢了一脚身边的一棵树。
他向来不跟他看到的那些东西打交道,无论对方是有求于他,还是对他有别的企图,他永远都装没看到,没听到。
可现在他却无比期望能有谁出现,告诉他刚才那女人去哪了。
“你怎么了啊!”傻三儿跟他前后脚追了下来,一把拉住他胳膊。
“三儿啊,”柯阳觉得自己还有点恍惚,“我好像看到……”
“看到什么了?”要搁平时,傻三儿肯定不能让柯阳继续说下去,可这会他顾不上怕了,“你看到什么了我操!”
“我妈?”柯阳非常不肯定,他觉得这事太离谱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嗯,谢谢入V了还在支持我的妹纸们,谢谢!
26
26、柯阳被上身了 。。。
叶勋觉得老天爷可能知道了他要去防暴队的打算,也不知道是赞成还是反对,总之今天成心要恶心他一下。
他和秦伟下午打算下片儿,可还没到中午就接到了报警,他们辖区一个老住宅区里有人自杀了。
他跟几个同事出警的时候有点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吃饭,听报警人说,自杀的老头死了已经好几天了……
“还好我早上吃东西了。”秦伟开着车说了一句。
叶勋看了他一眼:“怎么,一会想吐的时候肚子里能有货么。”
“小叶叶你这啥素质,”秦伟乐了,“这是怕万一影响了食欲晚饭吃不下,不至于太饿。”
叶勋很是佩服,这人面对着即将看到的不愉快场面居然还能有心情盘算吃晚饭的事,自己一会要见了那场面,估计接下去几天外卖都省下了。
他们派出所的人是第一批到现场的,在刑警队的人来之前的活都是他们的,保护现场,维持秩序,包括卸人。
“前几天看到陈老师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今儿对门的说老闻到他家有怪味,敲了门也没人开……”
楼里的邻居七嘴八舌地给叶勋他们介绍情况,总之就是这个老头是个退休老师,一直独居,几天没见着人,邻居又闻着了怪味,于是情急之下把他家的门砸开了,发现这个陈老师已经吊死在自己家里。
叶勋一直没说话,在楼道里他就已经闻到了那种不愉快的味道,走到门外的时候有点想吐。
“人呢?”秦伟进了屋,发现屋里没人。
“厕所里呢……”发现陈老师尸体的邻居煞白着脸站在门外指了指厕所,“警察同志,太吓人了啊,太吓人了……”
叶勋跟在秦伟后边往厕所走,秦伟推开厕所门的时候叶勋差点没扭头就跑,腐败的尸臭味一下扑了过来,他皱着眉强忍着恶心往里看了看。
这屋子采光很差,客厅里已经是一片昏暗,厕所干脆就跟小黑屋似的,他只看到一个黑色的物体在厕所中间:“灯呢?”
“不知道,找找。”秦伟捂着鼻子迈了进去。
来的几个同事,资格都比叶勋老,在所里,叶勋就是个小辈儿,这种情况下,秦伟都已经进去了,他不能还在外边站着,于是也跟着走了进去,顺着墙摸开关。
“这呢,摸着了。”秦伟说了一句,然后啪地一声灯亮了。
这大约是叶勋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受到这样的惊吓,在灯亮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吊在厕所中间已经脱了型的尸体。
而不巧的是,他听到秦伟说话之后转了身,现在他的脸跟尸体的胸口距离就不到十公分,他咬着牙才站在原地没动窝,停了停才向后退了一步:“这得有一星期了。”
“操,出去出去……”秦伟在厕所里看了一圈就不行了,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到了楼道外边,俩人才算是透了口气,叶勋点了根烟站在树下,他们接下去的活就是在这儿等着分局刑侦的人来,做点协助工作,然后等人家走了做做善后工作。
早听说分局的人都是大爷,出现场等他们一两个小时跟玩似的。关所到了之后过了差不多一小时,才看到了刑警队的人提着勘察包和照明灯什么的来了。
秦伟胆儿大,又不怕恶心,看到人家来了,跟着就想进去看热闹,没等进楼道呢,就被关所赶了出来让维持秩序。
“真没意思,”秦伟用胳膊碰了碰叶勋,“小叶叶,早上我听说了,是不是打算去防暴队呢?”
“听说?”叶勋斜眼看他,笑了笑,“您这耳朵放派出所是可惜了。”
“说正经的,能去就去了得了,你说整天跟这儿混着有啥意思,你看我,大好青春都献给辖区的大叔大妈们了。”秦伟一脸忧伤的表情看得叶勋想笑。
“没谱的事,再说吧。”
“不过在程明宇手下得咬点牙,那小子狠着呢。”
“那是防暴队,说得跟黑社会似的,多大的人了还跟这瞎发散。”
“你别说,程明宇要放黑社会里,那绝对就是老大,”秦伟拍拍他的肩,“反正能吃点苦,在防暴队呆下了还是不错的,年轻人,把握机会!”
叶勋刚想说多谢秦叔叔指点,那边关所突然喊了一句:“小叶,招呼几个兄弟过来卸人!”
叶勋一听这话,就有点起毛,想到刚才差点撞他脸上的尸体他就浑身不舒服,现在居然要去卸人,这会又没有联防的人能支使,他只得看了一眼身后几个同事:“走吧,几个兄弟……”
进屋的时候关所正跟几个刑警队的聊呢,看到他们进来,跟了一句:“没个有经验的么,那人死了八天多了,小心别弄散架了。”
叶勋立马反应迅速地联想到了散成一团的腐尸,他觉得关所这就是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