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从他躲闪的眼睛里看到一个影子,只是瞬间出现的,一个鸟一样栖息在窗沿上的金发少年。
“我不能给你标记,这和盖勒特完全无关。也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阿不思无法自控地说了下去,“只是因为你并不真心想要这个,而我也没有自信能停下来。你看,我已经忘了你还没成年。这很危险,你并不能承受后果。”
他的坦白换来的是男孩的紧张与颤抖,脸颊灼烧泛红,血管跳动。
极具性暗示意味的话语让他们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刻意保持距离,减少曾经不自觉、无法解释与控制的,对于肢体接触的偏爱。波特从此意识到他是个威胁,一个阿尔法,一个可以占有他的男人,再也没有天真无知,在半夜里纠缠着他的手臂,安心于他的怀抱的举动。阿不思少了一些尴尬,的确,对一个信任着你的自制力的,未成年,甚至不在发情期的欧米迦产生情欲,是可以被自己的负罪感杀死的。
后来又短暂地有过一个女性阿尔法较为弱小的气味覆盖过波特。同样的神秘。同样的,波特避而不谈,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女性阿尔法的气味。
但无论如何,波特的发情期停止了两年,即使有过这些阿尔法的刺激也没有被激起。直到三个月前他的发情期才重又开始,伴随着痛苦和几乎能用肉眼看见的,翻腾的怒火。他把自己彻底封闭在玻璃罩内,阻隔掉所有气味,他命令阿不思远离自己,否则他会承诺一个死咒。
写信询问了许多有学之士,也查遍了古籍的阿不思知道波特的身体并不正常。没有一个正常的欧米迦会莫名停止发情期两年多,也没有欧米迦在发情期可以使用、维持防护类魔咒的记载。
也许还可以使用索命咒。阿不思在心底补充。
对面,波特躲避着他的目光,正在用牙齿撕下一小块火鸡肉,阿不思看着那细小的犬齿咬在蜜色肉块上,脑中又浮现臆想中某个阴森的阿尔法是怎么咬住男孩的脖颈,直到咬出血来。或者某个女性阿尔法,怎样亲吻男孩的嘴唇,而她的身体结构从生物学上来说,不可能让欧米迦满足。能让他满足的只有——
阿不思用力掐住手心,停止越发无礼的思索。即使再怎么认为这个男孩是他的朋友,家人,他尊敬且珍视的高贵灵魂,他也无法抑制这些年来日益翻腾的,触碰对方皮肤的念头,仿佛那苍白的皮肤带有磁力,而友谊、近似于亲情的厚重感情、尊敬、珍重,不但不能阻止,反而使之引力更为强盛。
他仍有些出神的表情让波特担忧地瞥了几眼。
“需要来一杯黄油啤酒吗?”
“我很好。”阿不思提议道,“你想不想去教堂听孩子们唱歌?”
“如果你喜欢。”波特支吾着,“但我可能没法陪你度过整个平安夜,我不太舒服,有可能——你不要惊慌,如果我会昏倒或怎么怎么……”
阿不思已经习惯了这种提前预警之后发生的怪事,所以点了点头:“那我们呆在家里。”
“对不起,还有,”波特认真地说,“谢谢。”
“是我该感谢你呆在这里,一直陪着我,即使在你又要开始重复经历你神秘的苦刑的时候。”阿不思看着他。
波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诧异地分辨这句话里的信息。
“你是被复活石复活的人,对吗?”
用最轻的语气丢出了这颗一直沉在自己心里的炸弹,阿不思觉得喉中梗着什么,酸涩直达眼底。
波特脸上所有的血色都消失了,但阿不思并不能确定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还是因为莫名袭来的痛苦。
男孩紧紧闭上眼睛,全身抽搐着滑落椅子,开始尖叫些抗拒的话,像在意图阻止梦中魔鬼的伤害。阿不思快速绕过桌子,握住他抓挠地板和自己皮肤的双手,摘下他的眼镜扔到一边,以免造成刮伤。
“不,不要……”
男孩满身冷汗,泣不成声,蜷缩在阿不思怀里,这一次因为意识模糊,他忘了坚持保持的距离,忘了危险与疏远,他们胸腔紧紧相贴,心脏震动着对方的肋骨。
“别过来,别伤害他们……不要……不要过来……”
男孩开始尖叫,阿不思忍住用摄魂取念窥视他梦境的冲动,亲吻他的额头,安抚着说:“没有别人,这里只有我,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你能感觉到我在这儿,对吗?”
“邓布利多……”男孩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啜泣着,“不要离开我……求你……”
“我在这儿。”阿不思重复着,把男孩抱起来,走进卧室,轻柔地放到床上,却被男孩混乱地拽倒。他连忙支起身体,怕压碎了身下那具瘦小的骨架,抬起脸,与男孩同样急促的呼吸交错纠缠。他睁大了眼睛,注视着碧绿却没有焦距的双眼,无法移开视线。
“……阿不思?”那诱人的声音痛苦地呢喃。
他闻到一股肉类烧焦的香味,男孩惨叫着挣扎起来。阿不思飞快地找到了原因——男孩的胸口被什么东西烧出两枚金加隆大小的伤口。那烧伤的地方弥漫着强烈的黑魔法和几乎难以察觉的,一个阿尔法的黑暗气息,味道令人厌恶,似曾相识。
阿不思全身因为冰冷的愤怒而僵硬。
他俯下身来亲吻那块伤疤,吻掉渗出的血珠。男孩在混沌中颤抖了一下,身体紧绷,指甲陷进阿不思的上臂。
阿不思向上吻去,轻吮着从伤口到颈间的每寸皮肤,直到动脉。带着因为连那个该死的阿尔法的影子都诅咒不到,无处发泄的怒火,拇指故意刮过男孩衬衫下逐渐突起的,引人注意的乳尖,为自己引发的战栗而感到满足。
那颗果实在他指下坚硬,比普通男性的乳尖要饱满得多,顶在单薄的白衬衫下隐约可见粉珊瑚般的色泽,阿不思脑中一片空白,手指自发挑开了那层衣衫,注视着它在冰冷空气里可怜地缩紧,颜色变得鲜红,像一颗等待被允吸的血珠。他屈服于这幻想,低头舔弄它。
男孩的手立刻抓住阿不思脑后的长发,身体绷到极限,呼吸急促,没有焦距的眼睛里出现迷乱的影子,他的双腿微微抬起,膝盖颤抖着向两边敞开,让阿不思契合进他双腿之间,下一刻,却为隔着布料触到的火热硬物而呜咽,像被烫到了一样惊觉退缩,他汗津津的身体在阿不思身下扭动挣扎,竭力翻过身去背对着阿不思,想要远离那危险的东西。
与抗拒的姿态不同,空气里却充满浓郁的欧米迦动情的味道,阿不思闻得出,这些不同寻常,湿润雾水一样的甜香意味着他身下的欧米迦已在准备被进入,他因为意识到这一点而心脏狂跳,从背后压制住这个毫无常识,磨蹭得他濒临崩溃的欧米迦。
“别乱动。”他嘶哑地说。俯身亲吻男孩后颈的皮肤,难以忍耐地咬了下去。
“……放开我!”男孩一个战栗,神智显然回来了,身体虚弱,声音却毫不客气地充满力度,对于自己颈侧被咬了一口,双手被男人握住困在背后,上半身紧贴在床上的局面非常不满,他粗喘着想要挣脱,却因为被咬后的化学反应,无法抗拒这个阿尔法。
阿不思知道自己该立刻放手,退到安全距离以外。但嗅觉告诉他,这个男孩,这个怒气冲天的欧米迦,拒绝的诚意并没有口中所说的那样多。
“你是希望我离开你,还是希望换个舒服些的姿势?你已经湿了。”他脱口而出这句话,没有任何恶意,几乎是迷惑地陈述事实。
波特的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恼羞成怒:“别告诉我你现在的智商已经听不懂人话!我希望你立刻操他妈的离我远到南半球去!”
“我的理智已经阵亡了。”阿不思把脸埋在男孩颈后,深吸着诱人的香味,因为强压住渴望而紧绷到发抖,却忍不住微笑:“可刚刚你还在求我别离开你。”
“我——我没有!”男孩努力回头瞪他。“快点放开我!”
“好吧,你没有。”阿不思用息事宁人的宠溺语气安抚道,放开在自己掌中扭动的手腕,直起身,向后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
波特没有力气爬起来,只勉勉强强翻了个身,瘫软地平躺在床上喘气,阿不思俯视着他,狂乱跳动的心脏一点一点归于寂静。直到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阿不思躺到波特身旁,和他一起盯着天花板,为加快平息体内灼烧的火焰,他抽出魔杖,复杂地挥动几下,天花板变成了下雪的夜空。他和波特出神地看了很久,似乎都遗忘了方才尴尬的失控。
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快睡着的时候,阿不思才轻轻开口:“那个死亡圣器的童话,我一直觉得非常残忍。”
“唔?”波特轻哼着。
“他把她召唤回人世,”阿不思缓慢地说,凝视着一片雪花飘到自己头顶然后消失,“可她悲伤而冷漠,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沙幕……她虽然返回了人间,却并不真正属于这里,他很痛苦。最终,他被没有希望的渴望折磨疯了,为了真正能和她在一起而自杀身亡……现在我几乎能感受到那时候他有多痛苦。”
“有多痛苦?”波特平静地问。
“他召唤回的是一段时光,是那个姑娘肉体的数年光阴的投射。她的生命是凭借复制过去而存在,她的病痛、死亡全部被复制回来……佩弗利尔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却阻止不了,只能看着她重复经历痛苦,而这一切甚至是他亲手造成的。无法得到,必然失去,还有愧疚。”阿不思闭上眼睛,用所有感官去感受身旁那具肉身的温暖和香甜,“是谁复活了你?”
波特的呼吸急促了一些,“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从尼可·勒梅那里得到了答案,关于你身上莫名出现的伤口和你与复活石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活得太久了,知道现在人们已经忘记的传说。”阿不思坦言道,“你不用再试图隐瞒,不需要那么累。”
波特很久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