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沈逸风回来了。一脸的春风得意,沙漠的风沙丝毫没有吹蚀他的脸庞,该多欠揍依旧多欠揍!
回去的日子也该到了,暖觞沈逸风带他来的此的目的依旧不甚清明,就已莫名其妙的站在南宫烈大宅子的门前,做著临别前的饯行。老阁主,依旧抚摸了他的额头,好似他是他的宝贝似的,对他宠溺有加。“暖觞,可要好好活著啊!”
暖觞顺从地点点头,不明就里,糊里糊涂的,一路下来,他算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敢情自己整一个就被绕进去了!
而杨骞,依旧是一袭白衣,冷然的看著暖觞那幸福迷糊的模样,和沈逸风寒暄了几句,便噤上了嘴。直觉告诉暖觞,这个男子其实并不喜欢他。
一路远行,驾马启航。路途依旧遥远,暖觞心中的谜团变得更加复杂起来,缠缠绕绕、此起彼伏。他看看一旁心情大好的沈逸风:“逸风,你说这一行你带我来是做甚?”
“当燃是叫你来帮阿尚除心魔的呗!义父没和你说?”
“我行?”暖觞有些不置可否。
“小觞觞,你当然可以!”说话时还不忘暧昧地看看他,再看看黎儿。
这两个家夥难道狼狈为奸了吗?!暖觞顿时一阵冷汗,今後的日子可不好过咯!
半月下来,无机阁的影子已是尽在眼前,暖觞抬起头,这座建筑,依旧威武庄严,一如他的主人一般。而他的主人,正“等待”著他们的回家……
☆、章廿十七
章廿十七:
南宫尚的脸色不算好,直勾勾的盯著回来的几个人。沈逸风似看出了对方的来著不善,笑著调侃道:“阿尚,这麽早就回来了。那帮老家夥没为难你吧,今年该不会又有推你做盟主了吧?”
“你们干什麽去了?”南宫尚并未回答他的问题,看来这正是他生气的原因所在。眼前的场景怎麽看就怎麽怪。按说暖觞和逸风关系好是无可厚非,但也不用他前脚刚一走,後脚就开溜吧!这麽长时间,难保这两人发生什麽。脑中不断出现一幕幕两人相亲相爱的场面,连南宫尚自己都在责备怎会生出如此怪异的想法。
他本不是为这件事而生气的,现在却忘记了该生气地原因,
“这啊,还不是我闲著无聊骂,让暖觞陪我走走,你不会这麽小心眼儿吧,借个人都不肯吧?”沈逸风哈哈一笑,每次阿尚别扭的时候,还总得他出马。真是从小缺乏关怀的孩子,养成了这麽个怪脾性。
“哦?什麽地儿值得你沈大少爷玩得这麽尽兴啊!”
“呵呵,还不是西域呗,你不是知道我……嘿嘿……还不是那魔头……”
“西域?你和他?”南宫尚细眯起眼睛打量一旁一语未发暖觞,以及旁那个他看了就出气的男孩子。一个月多不见,暖觞似乎还在生气的样子。南宫尚忽然意识到什麽,豁然开朗,他担心人家个什麽劲啊,我乐得,你这个小东西伺候了我还是你的福分呢。
没来由,一月多来的乌云密布顿时阳光明媚。不知是身边这个人又在了,还是因为……
“对啊,就我和他,暖觞他也没出去过远地儿,我就带他去见识见识。咱先不说这个,阿尚你那头有啥好玩的事儿发生。沈逸风故意将话题扯远些,深得这家夥又神经兮兮地对他唠叨东、唠叨西的。
南宫尚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本就心情不好的原因,一个小小的陪从,怎麽可能影响他如此呢?影响他的只有他觉得重要的人罢了。“我看见墨楚了。”
“墨楚?他过得还好吧?你可别再对他凶了,大家不都是好兄弟吗?”听到“墨楚”二字,沈逸风的语气明显急迫起来,显然是很关心这个人,
“哼!谁和他是兄弟了,做出这麽不要脸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现在竟然还活的这麽潇洒,真是老天无眼!”南宫尚说的咬牙切齿,暴怒得很。
“阿尚,可别那麽说,墨楚爱上的只不过刚好是男人罢了,没有什麽要不要脸的,要是我是他,也会这麽义无反顾的。”沈逸风正色道。
“你?你敢!”
“阿尚,要是我也这样,你还认我这个兄弟不?”
“这样的人我见一次打一次,你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南宫尚不曾想过,如若沈逸风也如此的话,他将会如何得孤独!
“你……也罢。阿尚,等你这辈子也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我们是无理取闹。甚至是你的父亲……”
“住口!你别在我面前提他,我没有那样的父亲!再说,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南宫尚的怒火很好地被沈逸风挑了起来,每次一提他的父亲,以往冷漠的形象总是克制不住地被颠覆,他没有这样的父亲,他更恨那个毁了他们一家的男人!“
南宫尚不想和他多吵,话多无意,还不如大家先冷静冷静比较实在,“张总管,带沈公子下去休息,一路舟车劳顿,你也累了,今日之事我不准你再提。”
沈逸风无奈地笑笑,他的阿尚什麽时候才能明白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啊!
暖觞一直低著头,也随张总管下去了。忽然想起那一日,沙漠上的一番醒悟,主上这个人,恐是被伤的重了,心封起来,便什麽都是冷的,什麽都是无情的。就连他这个人也是……
这,不正和自己很像吗?一个是无情无欲,一个是再也不爱。
沈逸风偏偏说还有什麽要和暖觞聊聊,径直拉他去了临风阁。暖觞让黎儿先回屋去,黎儿眨眨眼睛,笑著说:“暖觞哥哥别忘记咱们的约定哦!”说著还不忘超沈逸风使了个颜色,後者完全接受,暖觞忽然觉得,他或许就这麽被身边的一票朋友给卖了!
“逸风,墨楚是什麽人?”还没进屋,暖觞便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你说墨楚啊,本是阿尚手下的得力干将。我们还从小玩到大的哩,算是好兄弟!”
“哦?那主上为何如此厌恶这位墨公子。”
“阿尚这人其实就是太偏执。本来我们三算是莫逆之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种,也不分地位高低、身份贵贱。朋友嘛,一辈子能有几个真心的!这事儿其实不怪墨楚。有天墨楚突然跑来说要给咱介绍个人,我们也都挺开心的,多一个人,无机阁就热闹点,每天被阿尚弄得冷冰冰的无机阁,来几个人,大家都开心。”沈逸风呷了口茶,继续道来。
“你也应该想到了,这人是个男子。不单单是普通的男子,还是江南男欢馆里的名妓。”暖觞一听,嘴张得老大,怪不得主上大人要动怒了。
“我们都知道墨楚的为人,挺憨厚老实的,虽然表面上浮夸的像个贵公子,背地里,比谁都好欺负。阿尚一听这人的身份,自当是不同意了,一方面怕玷污了无机阁的名声,另一方面,怕墨楚给骗了。当时阿尚还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自然是找阿楚谈。阿楚,我也说了老实人一个,全全白白的袒露出来。人是他赎出来的,自是无家可归,求南宫尚先让那男欢合他一起住。其实阿楚也知道阿尚的品行,弄死了这麽多男宠也不是没看过,那个男的把阿楚地魂斗勾走了,你让他怎麽办?只得兵行险招。”
“所以主上把他们赶走了?”暖觞迫不及待想知道後面的故事。
“嗯,阿尚这个人平时很冷静,处理这方面感情的时候,又像是火山爆发。在他看来,这些感情,都是所谓的虚假和肮脏,哪有真心可言。阿楚求著阿尚别对那男倌下手,他是真的爱上他了。那男孩子,平时看上去粉粉嫩嫩的,一副勾人狐狸精模样,关键时刻却真不含糊,死都要和阿楚在一起。阿楚想要打赢阿尚恐怕很难,这家夥冷冰冰的,不是在琢磨武艺,就是在琢磨无机阁的事儿,连点人的感情都没有。不过好在阿尚还是不忍心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将他们赶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那後来呢?”暖殇也被勾起了兴趣,他没有爱过别人,纵使不是痴男怨女的感情故事,这样的经历亦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吧?别人的故事好比一场梦,梦醒了,他又是现实中的那个自己。
“阿楚好歹在江湖上也是个大侠,纸是包不住火的,那会儿江湖上传得挺盛,说他被狐狸精迷得魂都出了窍。一时间弄得个身败名裂。那时候不盛男风,那男孩子又是这种出身,你知道得……不过我却觉得值了,人一生得其所爱之人,何其幸哉。现在嘛,听阿尚说不是过得好好地吗?这麽多年了,还这麽相濡以沫,连我都没想到。”
他又顿了一顿,最後总结性的来了句,“所以啊,可怜的不过只是阿尚罢了。”
☆、章廿十八
章廿十八:
逸风已经走了很久,再之後他们又聊了些什麽,暖觞记不太清了,八成又是些没正经耍宝的话语。这些他也没听进去太多,墨楚的故事他虽替他们感动,亦没记下多少,毕竟是别人家的故事,别人家的悲欢离合,和自己毫不相关,记了,只是平添些愁绪罢了。
这点,他和南宫尚却是极像的。沈逸风一句可怜人,轻轻松松的就总结了一个人,而暖觞自己把他们归咎於一类人,还真是贴切!都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和南宫尚两人,好比是两个极端,一个是矛,一个是盾。一个用尖锐把自己武装得很坚强,一个用茧蛹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一个攻,一个守,怪不得那家夥别人不挑,偏偏什麽气都撒在他身上。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吸引力吗?寂寞的人,总是因为一个人变得更加寂寞。而寂寞的两个人可以接著彼此的温度相互依靠吗?
暖觞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弄糊了。脑海里再次充斥著大片大片的回忆,童年时候的不快,一直以来的一个人,以及大漠上、一路以来每个人对他莫名的拜托,他是不是真的该去找阁主好好谈谈。纵使他以为自己居心不良,纵使以一个下属的立场,纵使那个人是他不愿触及的古曲,看在他们是同类人的份上,他是不是应该……
暖觞便如此鬼使神差的去找南宫尚了。平时就不怎麽喝酒的他拿了一壶小酒,让黎儿下去烫了下,便去了越震轩。
南宫尚正巧在阅读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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