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将他搂在怀里的男人,若是能早一些遇到,若是跑去纷繁复杂的环境,他或许,真的想躲在这麽一个宽实的避风港里一辈子不出来。只是,这个世界上,如同後悔一样,也没有假设这样东西。
该来的总是要来,他该走的也终将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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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第二部在最後的高潮中结束吧。哇哢哢!
☆、章四十七
章四十七:
冗长的拥抱松开之後,周遭的环境变得清冷起来,离了温暖的体温,剩下的全是对未来的不安和将要离别的惨淡。
暖觞抬起头,平淡地看著仆阑环,静静地问:“真的没有什麽要说的吗?”
仆阑环轻微地怔忡,半晌,还是拍拍暖觞的肩膀,淡漠地说:“暖觞,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别的,都不需要你管。”
相对无言。
“好,仆阑大哥,我信你这一回。”暖觞耐不住这份静默,对仆阑环投以坚毅的目光,这段时间,他真的很开心。
但说这一番“剖心置腹”的深谈到底将暖觞推置於何处,暖觞料算不到,仆阑环也没考量得这麽远。
而说到那位穿梭在南宫尚严密守备之下,如若出入无人之境的白衣公子,不用多说,是书生相貌未见苍老的杨骞七八分定错不了。这几天用干著急形容他的心情,一字不差,看见小辈们儿胡搅乱搞,他多想就这麽完全暴露了,落得个痛快。若是他舍不得南宫烈,他定会这麽做无疑。看著南宫尚似乎离他心中预期的“正道”愈走愈远,仇恨的种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怎麽能不替这还心疼。再之,暖觞,虽说他一直不待见这孩子,甚至说一度以为都是这个小麻烦才导致如今一地惨状。但毕竟是……若是受著了苦,受著了痛,心头还是疼痛参半。上一代的恩怨,他丝毫不想牵扯到的下一代。只是事到如今,身不由己。
这些日子,他一直住在城西的小屋子里。说来也奇怪,这间屋子二十年前,他游历至今,曾作为歇脚的地方。至今依旧保留得完好无存,他还以为仆阑家的当家已经把这儿拆得七七八八。没想到,故地重游,竟还有一般旧时模样,不禁有些缅怀过去。一子错,满盘接输。不知是不是就是他的真实写照。
从南宫尚那头回来,拖著疲累的身体,回到小屋,好几天来,屋内已经被爱干净的他清扫得颇有生气。
但桌上却多了几只茶杯。杨骞不由眉头一皱,有谁来过?还没下心去深想,就撞进了一个深深的怀抱。熟悉的味道,依旧充满了阳刚之气。本来暗藏在袖中的以防万一的暗器收了回来,安心享受这个怀抱。似乎,只有在这一方避风港内,他才可以安心卸下所有武装与担子,单单纯纯做一个平凡人,而不是被人膜拜或者被人厌恨至死方休已经妖魔化的鬼怪。这个男人,二十年前,他没有认识到他有这麽大的魔力,二十年後却全然不想从那两只大手撑起的天空里走出来。
“别皱著眉头,会长皱纹的。”南宫烈抚著怀中人儿的眉头,看他渐渐放松了戒备,才肯放松下来。
“都是快中年的人了,将就这些?对了,不是让你别来?让阿尚那孩子瞧见怎麽办?”
“傻瓜,就是因为不放心你!”
“还贫!”
“骞,二十年前我对你说过,有什麽别全自己担著,怎麽过了那麽久,你还没有改变心性!”
杨骞撇撇嘴,活似个小孩,“还不怪你!”是啊,这副上不了台面的耍脾气,全是被这个憨厚豪爽的男人给惯出来的,若是叫别人看到,定会吓得不轻。
“好好,怪我还不成吗?所以这次还是听我的,别自己一个人抗!到万不得已,我倒要看看阿尚那兔崽子给不给他老子的面子!”
“你……还是那麽冲啊!我可不准你冲出去乱冲乱撞。”
“好好好,都听你。”箍筋手臂,南宫烈将头颈放在杨骞的肩头撕磨,有些痒。
“嗯哼,我说你们二位!”
年轻快活的声音打断的两人的你侬我侬。跃入眼帘的是沈逸风乐哉乐哉的笑容,和魔枭依旧死人脸的一张。
“你们……”
“逸风其实早就到了,我和魔枭一块儿来的。”南宫烈解释道。
“对,杨先生,义父担心里,然後这家夥也不知道凑什麽热闹就跟著过来了!”他瞥了一眼魔枭,後者依旧紧抿嘴唇看著他。“杨先生,阿尚那人还真不靠谱,这麽对你,你可别忘心里头去!”
杨骞却早已经伪装成淡然的模样,点点头,“所以你们?”
“我们陪你一起度过!”
“恩恩,杨先生你放心,如果阿尚再乱来,我们一定给你出气!”沈逸风附和道,他用手肘捅捅魔枭:“你也出个气啊,别在这儿扮死人!”
“你别说事就好!”魔枭动动嘴唇,直勾勾地看著沈逸风,简直就要把人看成一个窟窿。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血冷啊!”
“我冷不冷你应该清楚。”
“你……”这家夥又耍混蛋了是不!
二老看著这两家夥,皆是无语,尤其是杨骞,看来他真的要好好对魔枭改观了,看来再强悍的人也会落在命定人圈定的窟窿里,献上霸道的温柔。
不知道南宫尚的归宿,是否至此。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暖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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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八
章四十七:
好不容易从人声鼎沸中静默下来,气氛出奇的压抑。
大夥儿似乎如同说好了一般在谈到正事便压抑开来,谁也愿意开口。
“时间是後天晌午。”
“……”
“杨先生,你瞒著我们也不顶用,这家夥算褂子的本事可厉害了!”见杨骞未有言语,沈逸风补充道。
“骞,我说过这次不让你一个人抗。两天後,我们大家一起去。”知道爱人心思里的小算盘,南宫烈立马跟进道。
“不是说过不让你轻举妄动?”
“我也说过不让你独自承受的!”看著有些怒气上涌的杨骞,不知怎的,南宫烈竟是胸口一热,这样像只小猫炸毛的模样,又能见到几次。若不是全然信任他或是将他的安威置之於第一位,有怎会有如此表现。他们的爱啊,从风风雨雨到生活的平静,充满了人性的血性!
“你……”
“好了好了,义父你也少说几句,不过杨先生这次我们可是打定决心,就连魔枭这家夥也好不容易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是坚决不会妥协的。”
“……”
“虽然这家夥很讨厌,但绝对出得起力。先生若有什麽恩怨先放一放,回头再说。先好好教训教训阿尚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说!”似乎用肘子捅捅魔枭已经成了固定的习惯,而後者,这次似乎也出奇的配合,闷声点头,“杨骞,我不想再错看你一次。二十年前,我让你选择,你说你不後悔;二十年後有一群人陪你一起承担,你还有什麽不知足。”
“我……”杨骞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脆弱,化却坚冰残存下来的温柔与隐忍,没过於此。他眼前,似乎全变成了那两个孩子的身影,交替出现,反反复复,直到他想妥协为止。
“骞,可就这麽定了!这次不容你他言,怎麽说我也该做回主吧!”南宫烈怎麽说也曾是江湖一堂堂大帮的头儿,受万人敬仰。遇上了杨骞,变成了妻管炎这麽不上档次的事儿只能私下里唠唠嗑,关键时候,男子汉的本事还是要拿出来显摆显摆的!
仆阑环走了很久,那个拥抱还是迟迟不断的萦绕在暖觞的心间。似乎这份感觉真的很舒服,没有任何其他杂质,只是来源於一个朋友的安慰,一个好大哥的关心。
只是仆阑环口口声声的没事定是骗人把戏的嘴上功夫,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他。明显的游移和一遍又一遍的嘱托,全然是一种消极的态度,仿佛一切马上要变得不一样。
这短短的一年间来,暖觞从最初生活的平和环境被牵拉到这纷繁复杂的尔虞我诈中,就算不懂得去算计别人,也学会了如何去自我保护。刚仆阑环去见外公的时候,他也差了个还算信任的小童(说实话,仆阑这地儿,人人与他为敌,除了仆阑环要找个完全相信的人还真不太容易)。
小童似乎也知道老爷子重掌大权,暖觞的势头也回来了,他吩咐的事情尽可能就办道。只是听听族长和少主之间的谈话,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无伤大雅,便去照办了。回头等少主离开了,在将事情大体向暖觞汇报了一遍。
暖觞听罢,鲜少细眯起眼睛,深邃得不见瞳仁。
南宫尚的脾气他或多或少的知道一点,就是那种顺它者昌、逆他者亡的姿态。杨先生是他心头的一块执念,是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就算和亲友属下世人翻脸也要处之而後快的存在。他就是要阻拦也阻拦不了。暖觞不知道自己在南宫尚心里面的分量有多少,也不想去比较,性质全然不同。只是长久以来的念想,真的不想让这个不屈的男人再这麽一错再错下去。即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想试一试。
暖觞的秉性就是如此,似乎总是为他人考虑得多一点,而独独少了自己的那一份。
“我叫你去打听的事情,莫让他人晓得,就算是族长和环大哥那边也别多话,知道不?”吩咐了小童,暖觞在心底暗自盘算著自己的计划。看那眉清目秀的小童顺从退下的背影,他怎能不想到当初日以继夜的服侍著别人。卑微的工作,但是真的很幸福。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临行前,仆阑环还特意去看了一趟暖觞,保证人好好地才肯离去。暖觞也是做足了杨子,假装午後早早休息,睡个回笼觉的模样,躺在卧榻上。仆阑环这才放心离开。
待他前脚刚走,暖觞就换了套小厮模样的衣裳。还别说,还是这粗布质地的衣裳穿起来合身舒畅,仿佛回到了旧时光。打量了自己一番,暖觞便匆匆往後门拐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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