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已完,节日氛围却依旧残留,暖觞想把这个汴京城的风味看个遍,才肯回去。折腾半晌,才回宝烟阁。
南宫尚当然也没落下。
或许是因为今朝的赏玩以及刚才的花火观赏都是像挺累人的活计,南宫尚出奇没要暖觞。两人也不叫下人服侍,沐浴更衣便熄灭火烛,上床睡觉。
自然是暖觞睡在床内。
南宫尚将大半被褥分给暖觞,将他过得和粽子似的才肯安心。约莫过了半刻锺时间,听得床旁人呼吸平稳已入梦乡,南宫尚才悄然起身,不发一声声响,套上厚袄子出了门。
门外等著的是幻影。
“阁主,借一步说话。”
南宫尚颇有深意地望了眼漆黑的卧房,点头示意,眼神深邃。
两人闪身绕道回廊上,虽然还在宝烟阁之内,但决计是不会被人发现或是听见。
“阁主今天撤下来的人需要属下再派上吗?”
“我爹那里发现什麽?”
“回阁主,老阁主和杨先生都是武力高强聪明之人,属下暂时……”
“人别被他们发现。”
“是。”
南宫尚盯著走廊的回廊,似乎要把墙体看穿似的。
“人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安回去。”
“这……”
“先不要惊动他们,你先下去。”
“是。”
幻影是打小就跟著南宫尚的,也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心腹,自然不会多言。只是他不明白,向来铁血的阁主,现在似乎愈来愈柔情了。这估计约摸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样子吧!
幻影做得是情报生意,自然轻功了得,转眼便隐於浓厚的夜色之中。
幻影一来,南宫尚的睡意已消去大半。虽然忙碌一日心情畅快,身体却疲乏不已,但心头大石一日不落他一日难以享受安心日子。
不知不觉出了宝烟阁,一路乱绕,走了不少路。抬头一望,竟不知不觉到了俩老不死这儿。
南宫尚赶忙屏气,他家老爹估计和姓杨的已经回屋,至於是否已经就寝,看著屋内冉冉烛光,应该是没有。
两人低语很轻,但南宫尚的耳力十分不错。他找到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悄然聆听。今夜两老喝了不少酒,纵使他功力及不过他们,也并不担心会发现屋外有人。
“骞,今天我可真高兴!”
“好了,睡吧!”
“嘿嘿,也对。不过阿尚那小子似乎算是接受我们了,这麽多年,我的夙愿也算达成了!”
“还笑,睡觉!谁让你当年给我惹出这种事!”
“嘿嘿,睡觉,来给我抱抱。”
“……”
两人似乎已经躺进内屋的大床,声音减弱,但并未有熄灯的意思。南宫尚将身子凑近一点,以便能更好地挺清楚他们接下来的谈论。若是接下来听到的是不看入耳的活春宫,他讲毫不犹豫掉头走人。
“骞,什麽时候告诉阿尚?”
“你要说?”
“我……这事……总不能这辈子都让他糊糊涂涂过。”
听到自己的名字,南宫尚更加警觉。只觉他们的确有事情瞒著他,而且这个秘密就是关於他本人。难道今日,真相就能揭晓?
“刚才饭桌上看阿尚已然放下许多,我其实想说,你拦著我……”
“等过完年吧……”
“也好。阿尚现在难得和暖觞两个人过小日子,以後他的脾气有人管著,多少总会收敛点。”
“让我想想,你怎与他说。”
“骞,决定了?”
“嗯。”
“别怕,相信阿尚会谅解我们的……”南宫烈将杨骞翻过身来,面对自己,然後将同自己一般身高但要纤瘦许多的他搂进怀里。
紧接著,便是一屋漆黑。
熄灯了。
南宫尚等走了好久,才敢出气。
一拳打在枯木上,“可恶!”的确可恶,这两老不死,到底要吊他胃口到何时?
而这个秘密究竟是什麽?
作家的话:
考研考好一直修正中,没有更阿,主要是卡文……所以现在开始会多更一点。
基本上都理顺了,希望有人看中……
☆、(14鲜币)章四十五
章四十五: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正月十五闹元宵。
这几日,大家相安无事,特别是南宫尚,呆在无机阁看两老他只会觉得心里一肚子窝火,索性带著暖觞去汴京周边几个小村子走了一遭,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可别说,这繁华大都会周边的小城镇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山清水秀人风淳朴,暖觞煞是喜爱。愣是住了好几天,熬到初十再回来。
初十一过,无机阁上的家丁以及南宫尚的手下陆陆续续离小家返大家都回来了。见到难得的和谐场面,大夥儿忙筹备闹元宵的各项事宜,暖觞被南宫尚几个手下瞧得快不好意思,到了厨房和师傅们一起打年糕做元宵。别说,还挺能找到乐子。
家丁也忙得不亦乐乎。无机阁大,自家就可以筹备元宵节的灯会。家丁们纷粉用绸布、桃花纸做上一个个神采各异形状不同的灯笼,惟妙惟肖。老阁主今年在无机阁过年,他的顽童脾气有多增了几分热闹。
他提议给灯笼做些灯谜,他家有位书生武林高手,文人嘛,最爱这些附庸风雅的玩意,正好陪骞玩一玩!
元宵这一晚很热闹,之於无机阁来说,或许比除夕夜更加热闹。亭台楼阁全部装点了花花绿绿的灯笼。平时所谓的等级制度似乎也在这场欢闹的盛宴中消失殆尽,猜灯谜个不亦乐乎。空气中弥漫著烟花爆竹的气味以及好闻的桂花酿,那是桂花元宵的味道!
暖觞乐呵呵地吃著元宵,望著远处加入到部下狂欢中的南宫尚,心里更是欣喜万分。该放下的,希望阿尚尽早放下!
如此良辰美景,南宫尚等喧嚣散尽,自然和暖觞回宝烟阁。至於春宵一刻到底值多少千金,我们无从知晓,多半,这个春节,两个人是幸福的。
一过十五,无机阁的气氛就变得诡异而紧张起来。
南宫尚还未让幻影把安插在自己老爹和姓杨的院子里的暗眼给重新派回去,一个意想不到,甚至南宫尚根本不拿他当对手看待。至多算个跳梁小丑罢了。
这个人便是黄易。生意做得南北二路响当当的黄老板,也是两年前在南宫尚这里吃过大憋的黄老板。
两年前,黄易凭著在汴京一处官盐贩运所获得的利益给予南宫尚一点牟利,两人交上了些绵薄的关系。黄易这人本就骄纵,给无机阁的好处并不是想靠个江湖大帮的靠山,他的目的直勾勾冲著当时只是无名小卒的暖觞。
至於暖觞和杨先生之间的关系,黄易是怎麽想的还是具体知道些什麽,他人无从所知,至於黄易本人,是不是他个人的臆测,都是一个谜团。
所以这次他匆匆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杨骞。
有了真身,暖觞什麽的,黄易根本就不会再看中,他至始至终只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杨骞,他的杨先生。让他爱到骨子里、爱到发狂的男人。
所以他对杨骞的一切消息如饥似渴地关心著。数十年的消失,让他只能抓住暖觞,这个甚至根本说不清楚到底和杨骞存不存在关系的人泄恨、“解渴”。现在,算算日子,杨骞和南宫烈在武林一众面前露面至今,时日不断。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也是黄易此行的原因。
黄易在两年前,被南宫尚整得很惨,这两年一直纠结於官府之间,多少伤了元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天下巨贾,在商场上自然是叱吒风云。但此人多少对南宫尚有著一分忌惮,若不是心爱之人再此,他也不会冒这个险。
黄易到无机阁是元月十六一早。
按说无机阁本是要通报才能进入的,不过黄易带著一堆人马,穿著气派,又凭著自己会点武功,大摇大摆就进了无机阁。
守门侍卫见这爷这副模样先放行他进入,差人告诉张管事,有这麽个形同“踢馆”的上门。
张管事听了这般描述自然差人通知到南宫尚那边。南宫尚本是想和幻影密谈些许,只好先来一探究竟。
南宫尚一看,呵,好家夥!竟然是黄易!真是仇人自动上门,他不好好报复报复,还算得上江湖上的“狠角色”吗?
当初,他对暖觞只含有隐隐约约的情谊,都能够爆发如此。如今暖觞已是他今生唯一爱过之人,黄易逼迫暖觞做到那些事情南宫尚知道,现在想来,只觉得心里热热的,有一股冲动喷涌而出。
他的人,只有他能碰,别的人,碰著死。
至於这家夥这时候来干嘛,多半的原因他知晓,只是……这个当口是不是能从这家夥口中探出点口风。
如是一想,南宫尚只是远远地看著气焰嚣张的男人在院子里乱窜找他的目标,嘴角溢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暗中伫立半晌,差遣张管事顺著黄易的意思办,若是他要找人,不但随他去,更是要旁敲侧击帮助他。张管家全数记下。
南宫尚又塞给他一张纸条,纸条是给幻影的,既然情况有变,自己老爹那边人手起码得跟上。幻影知道分寸。
有了张管事的吩咐,黄易在偌大的无机阁里要找到杨骞也绝非是大海捞针的难事,几个来回便寻得踪迹。
十五一过,天气由严冬渐暖,向春天大踏步迈进。又是豔阳高照的日子,二老自然不同於小年轻的懒散,在院子里练功。
间或,杨骞掏出长萧,靠在石桌旁静静地吹著,而向来喜闹的南宫烈也只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细细聆听,也不畏惧硬冷的石凳所传到身体内的凉意。
“好曲,好曲!骞,这曲子我不曾听过,新作的?”
“嗯。来汴京之後的感悟。”
“不错,不错,平淡如水,较之你之前颇为哀怨的曲子,我还是喜欢这首。”
“它叫浮华。”
“浮华三千,好名字!也但愿阿尚那孩子能想开,多接受我们一点。”
“嗯。我再吹一次。”
南宫烈紧接著就鼓起掌来,和杨骞在一起纵使旁人看来多无趣,他都乐在其中。
音符还未出萧,大批人马的脚步声变已传入两位绝顶高手耳中,杨骞也放弃了吹箫的意思,静靠於石桌。
“不像是阿尚他们!起码有二三十个人。”
“嗯,生人。”
“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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