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只需要拖住敌人的脚步两天可是这已经是第三天,依然没有收到撤退的信号。一阵摇晃,头顶上落下的灰尘碎屑掉了由纪一头,她摘下帽子,拍掉了上面的灰尘,然后将那顶帽子放在了沙盘的前面,帽上鲜红的军徽在无声的诉说着它的荣誉。
由纪从放置在沙盘不远的武器箱中,拿出一挺□□然后就冲了出去,敌人被暂时的打退,硝烟的味道呛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由纪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能尽快适应,然后她趴在了战壕上,有个战士正在观察着前方的动静,一偏头看见他们的指挥官端着枪和他们一并趴在被星星点点鲜血染红的战壕沟里,小战士的脸上被尘土和鲜血的混合物污染了,他赶紧摸了一把,可是那仿佛稀泥一样的东西越摸越花,由纪从衣袋里拿出那只自己一直用着的手绢递给他“擦擦吧!”说话的片刻前方的阵地似乎又有了动静,小战士和由纪赶忙将头埋下去,随即响起在身侧的是一颗暴炸的炮弹,炮弹的冲击波激飞的尘土向他们所在的位置盖了过来,耳朵里嗡嗡作响,由纪顾不得从衣领灌进去的沙粒,她赶忙推了推了身边的那个小战士,帮他剥掉那些沙尘,可是那个扑倒在战壕沟上的小战士却一动不动,由纪意思到了什么,她咬着牙收回了手,上面沾染的红色那么刺眼,爆炸在他们左边的那颗炮弹形成的榴弹片几乎全部被这个小战士给挡了,还能站在这里的由纪真是该庆幸,如果没有他,也许死的便是她了。
由纪将那个刚刚逝去的年轻人放到在战壕沟里,然后她用手覆盖掉他还未闭上的双眼,将那方手绢盖在了他的脸上,默哀了几秒钟,由纪咬着牙向旁边的战壕移动,重新的趴在一个隐蔽的位置上,由纪探出了一点头,子弹嗖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抬起手中的枪,瞄准,发射,一气呵成,那样精准的射击毫不留情的将对方的一个炮手给干掉了,在干掉对方的同时,敌人也发现了她,埋下头的瞬间,几梭子弹就打在了她的头顶,又弯下腰在战壕里移动着,寻找下个射击点,而敌方的大批人也跟进上来,由纪很清楚战士们都没剩多少弹药了,能不能将这一波打下去都成了问题,可是依然没有得到撤退的信号,由纪其实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却无法面对,他们是一群被遗弃的人,只能打到最后一个都不剩。
由纪咬了咬牙,眯着眼睛从望远镜中看见一个隐藏在草丛中的狙击手,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移动着,在那人没有上好膛的时候,由纪已经快要接近了,那位狙击手明显一晃,他手中的子弹竟然掉落在地上,由纪看着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她上前一把扭住他的手,从后腰抽出的匕首准确无误的□□了他的咽喉,还好来得及,要不然她的战士又要死几个了。
又是咚的一声,由纪连忙趴在地上,炮弹再次的再附近爆炸,感觉身上疼痛无比,由纪似乎都闻到了从自己身体里蔓延出来的血的腥味。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顾不得□□肉里的弹片,爬起来就向回移动。她还没死,真是谢天谢地,如果她没死,这回回去,一定要去找玲奈了,那个家伙带着急行军,不知道有没有遇到敌人,真是个令人操心的家伙。这么想着的同时手中的□□也没有停下扣动的次数,一边移动一边射击,还能如此精准的只有西路普的柏木由纪,那个曾经的半吊子,拖油瓶。
噗呲,侧身滑进战壕,把被埋的只剩下一小节头的□□拨出来挂在腰间,这颗雷已经被她定义为自己的光荣弹了。手里的□□刚才用来掩护自己了,里面的子弹全部打光了,扔掉□□,由纪将衬衣的一角撕下来,然后扎住流血不止的右臂。她回望了一眼战壕,她的这片战壕里已经只剩下她和另外两个战士了。在这绝望的气氛里,由纪仰着头抵着战壕的土坯上,望着蔚蓝的天空,“这还真是不趁景的天气,呵呵,松井玲奈,你个死家伙,要是敢先我死了,你就等着我到天上好好的教训你。”扯了扯脖颈处的衣领,将它扯松,她在反身看了看后面大批跟进的敌人,“呵呵”心里不停的冷笑着,手里已经攥住了□□,等他们一来,她就拉掉拉环,送那帮人渣一起上天。
心理默数着步数,手指已经扣在了拉环里,就在即将要拉响时,远处一个矫健的身影出现在了黑色的夜幕中,那个修长如同暗夜中的豹子般的身影,由纪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由的切了一声,由纪改变了意向,她将手中的拉环拉掉,然后转身利落的将它扔出去,听着它在远处爆炸的声音,那个黑影已经越到了离自己还有五米的地方“柏木由纪,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死在这里,我一定会踢烂你的屁股”玲奈的声音不大却急剧穿透力,“谁要被你踢烂屁股”由纪笑着,可是身体里的血却不受控制的外溢着。
说话的空隙里,玲奈已经出现在了身侧,由纪眼皮有些沉重的望着那个风尘仆仆的人,想说话,却说不出口,她又被她救了。
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占地的医院里,白色的被单被盖在了胸口上,带着口罩的护士正在一旁抽着针管,由纪一惊连忙的坐起身来,“别起来啊,你还有伤呢”由纪一起身才知道明白了护士的话,那全身都疼的感觉真不是什么好滋味。“她呢?她呢?”
护士对由纪的话思考了片刻才理解,“哦你说的那个送你来的女军官啊,她送你来了后就走了”
“走了?她去哪里了”
“没说”
由纪听了这话有些失落的躺回床上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心理有一股子的憋屈发不出来,她将目光移到窗外,就仿佛在医院的玻璃上看见了那个身影一般。她不得不承认她想她了,非常非常,她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面了,昨天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真是丢死人了。
☆、第三章
等伤好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由纪身上的弹片只取出来了一部分,还有些因为手术条件的原因而没有进行,由纪也不当一回事,那时候年轻的身体总是能抵挡住那些不可预知的创伤,这恐怕是她成为传奇之一的重要因素。强劲的恢复能力奠定了她能很快继续参战的基础,现在想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她能晚一点好的话,说不定就能遇见玲奈了,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由纪拿着送过来的一套军装,这是玲奈之后拜托别人寄送给自己的。
站在病床前收拾行李的时候,从包裹里拿出那套洗干净的军装,将她铺在洁白的床单上,仿佛就能看见那个和自己个头相仿却比自己瘦弱一些的女孩,由纪认真的折好那套衣服然后将它小心翼翼的放进背包里,临走的时候给医院的护士留了句话,如果玲奈回来,一定叫她七月二十七号回一趟驻军的城市。
然而七月二十七号那天由纪却没有等到玲奈,心理一直告诉自己,肯定是因为战地医院撤离了,所以没有把口信捎到,可是事实却是,那边根本没有再次发生什么大的战役,没有必须撤离的条件。心里的不安一直伴随着她直到战争的结束,松井玲奈这个名字就像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一般,不曾提起,她到底到哪里去了,就算已经牺牲也应该有消息,毕竟她是拥有上校军衔的人。
心情被这伤感的回忆给弄的有些不好,将笔记本合上然后闭目养神起来,但是那不自觉皱紧的眉头却再也没有松下来过。竟然因为摇晃的车厢而慢慢的睡着了,微微偏过的头使得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一条骇人的疤痕,从右耳根一直蔓延到咽喉处,坐在对面的小伙子显然也看见了那道疤痕,不由的内心一颤动,那条经过了动脉的伤痕,是要经历什么才能活下来,一般人受了那样的伤没有几个能活下来。小伙子的眼光对面前这个经历了风霜的女人起了不少的敬意。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能看着她还活着,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欣慰的感觉。
由纪的梦里混乱不堪,她梦见了战火纷飞的场景里,枪炮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她却无法移动半步,因为她看见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她苍白的脸面对着天空,鲜血顺着她的嘴角不停的流,不停的流,流的让她看着心惊心痛,但是无论她怎么的努力就是无法移动脚步半分,跪倒在地面,她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她的名字,但是仿佛都隔离了一般,声音传不出去。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慢慢的没有了生机,她还是什么都做不到,连抱起她的能力都没有。一阵心脏裂开的感觉蔓延至全身,激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眼泪从闭着的眼中流出,滴落在衬衣的衣领上。
松井玲奈,没有你的世界我该怎么活下去?思绪一直陷在那个梦魇中不能自拔,心中的疼越来越清晰,疼渗进了每个毛孔。极度悲伤的气氛从她的身体里一点点的渗透出来。这样的气场令旁边的小伙子慌了起来,他思考了片刻,就决定推醒她,这种症状在每个经历了残酷战争的人身上都有体现。
由纪被大力的摇晃至醒,她的额角渗着汗水,脸色惨白,如同的了一场大病一般,眼神有些涣散,意识到刚才是梦,由纪抿了抿了唇,然后起身向洗手间走去。面对着镜中的自己,由纪竟然觉得有些厌恶,压制住自己的内心莫名其妙起来的愤怒,又洗了一把脸,确定自己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才又重新回到车厢里。抬起手腕看着手表上的时针,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自己的家乡了,虽然那里最早解放,辗转在各个的战线的由纪却一直没有机会回去。
拖着军用的皮箱走出火车站,由纪仰着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我回来了”心理沉静的吐出这句,向着最近的一家花店走去,她打算买一束花来祭奠那些为了这片土地而牺牲的人们。走进花店里面的人并不多,战后的鲜花并不多,有的也只有的那么几种,由纪选了几株百合,付钱的时候,店员问要不要写些什么上去,由纪想了一会,从随身大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