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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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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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瑾荣又问起突厥那边有什么好玩的。
    使者忍不住了,开口说:“何不边喝边说?”
    姬瑾荣好像这才想起还没让客人沾酒,朗然一笑,说道:“边喝边说!”
    姬瑾荣酒量不好,喝的酒是甜酒,甘味多、辛味少。他觉得这味道好极了,痛痛快快喝完了三杯,才接着和使者打听他们那边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儿。
    三杯下肚,使者却并不满足,这杯子也忒小了,至少得用个小碗来盛才成。可对上姬瑾荣殷切的眼睛,使者又莫名地变得耐心起来,和他说起突厥的风土人情,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听到篝火晚会时必备的烤全羊时,使者明显发现姬瑾荣的眼睛亮起一撮小火苗!
    敢情这位小陛下喜欢吃的?
    使者着人给自己倒酒,边喝边说起突厥有什么吃食。论精细、论吃法,突厥自然不如中原。不过突厥的吃食都很有马上民族特色,听起来和中原大不相同,各有妙处!
    姬瑾荣眼睛越来越亮。他让韩适之对使者千叮万嘱,若是下次再来一定要带上几个厨子,什么草原吃食都会做的那种。
    使者:“……”
    他一定是傻了才会觉得这可能是个好机会。
    这一次宴饮,勉强算是宾主尽欢。临别时姬瑾荣还恋恋不舍,大方地拿出几张酿酒方子送给了使者。
    韩适之替姬瑾荣转告使者:“我们陛下说,我们大齐粮食不足,酿不了酒,索性把方子给你们。你们突厥兵强马壮,谷物充足,理应享用最烈的美酒。”
    使者心头一跳。酒啊!哪个草原人不好酒?这可是一门绝好的生意!
    使者正想着要不要把它昧下来,韩适之已经开口:“陛下还说,其中两张是给使君两位公子的礼物,使君可以挑喜欢的留下。酒曲跟器具我们都有很多闲下来的,工匠也有些一直被闲养着,使君若是不嫌弃可以一并带回去。”
    使者心中一喜。他说:“多谢你们陛下的美意。”
    过了几日,突厥使者带着“礼物”浩浩荡荡地离开。姬瑾荣亲自送到宫门,颇为热切地让使者下回再来。
    何泰为姬瑾荣牵来红马,姬瑾荣沿着原路折返,不一会儿便瞧见了立在阶前的镇南王。
    镇南王说道:“陛下,明日我便要出发了。”
    姬瑾荣望着镇南王。
    镇南王说:“今夜我为陛下守夜可好?”
    姬瑾荣一愣。
    镇南王凝视着姬瑾荣:“就像御前禁军一样在陛下门外守一夜。”
    姬瑾荣浑身发僵。
    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很多事情。
    姬瑾荣说:“明日出发……”哪能一夜不睡?
    镇南王说:“臣没有关系。”他深深地注视着姬瑾荣,“就算十天十夜不睡,臣也不会觉得累。”
    姬瑾荣说:“胡来!”
    镇南王说:“陛下,臣一去数月,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姬瑾荣安静下来。
    镇南王说:“臣当陛下答应了。”他解下薄披风披到姬瑾荣身上,“秋日里风有些凉,陛下别冻着了。”
    姬瑾荣:“……才几步路。”
    镇南王注视着姬瑾荣。
    姬瑾荣很怂:“好吧,我留着。不过,过些天,天会更冷——”可别指望他披着它到入冬。
    镇南王十分体贴:“听闻西梁人擅做貂裘,臣会遣人替陛下带回来。”
    一整天里,姬瑾荣都感觉镇南王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到了傍晚,镇南王照旧与姬瑾荣共进晚膳。
    吃的是南边的菜,偏于清淡。这段时间姬瑾荣吃太多烤的红烧的,换一下口味倒是胃口大开,一点都不嫌弃它们的清淡。
    姬瑾荣吃到半饱,和镇南王说起突厥使者的事。
    突厥是马上民族,随水而迁,他们的可汗是个有野心的,占了最肥美的土地,建了个都城,名叫黑沙城。当年突厥依附于柔然,为柔然炼铁,属于“技术工种”。相比其他马上民族,突厥对炼铁等技术的掌握度更高,也更善于向中原学习。
    幸运的是,突厥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
    首先,突厥并不是单个民族,而是多个民族混居,因为共用突厥语而统称为“突厥”,这是一个可利用的点;其次,可汗年岁渐高,两个长到成年的儿子年岁渐长,野心也渐渐膨胀,与兄弟间的关系越发微妙,这是另一个可利用的点。
    姬瑾荣所要做的,就是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离间一切能离间的敌人。比方说那个看起来颇为顺眼的使者,瞧起来就挺适合帮一把的。
    人么,就算本来没有野心,遇到了机会也会生出野心来。
    在镇南王面前,姬瑾荣也不在意自己那点小结巴,将自己的打算合盘托出。他本不在意这大齐的存亡,可在看到卫国侯、韩适之等人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没办法,突厥实在太欺负人了!
    地都送了,还得让先皇喊他们可汗“父皇”!难怪满朝文武都没什么脸让先皇勤快上朝,先皇都成儿子了,他们这些跪拜先皇的朝臣是什么?孙子都不如!
    就算要亡国,也得先出一口气再说。
    姬瑾荣提起使者说的吃食,向镇南王夸道:“如此美味,朕,心向往之。”
    镇南王瞬间会意:“等臣腾出手来,一定让陛下好好尝尝。”
    姬瑾荣笑眯眯:“正合朕意。”
    饭饱酒足,姬瑾荣练了一会儿字,有些困乏。镇南王命人送了热水来,杵在寝宫里对姬瑾荣说:“陛下困了,先沐浴吧。”
    姬瑾荣:“……”
    见镇南王没有出去的意思,姬瑾荣也不管了,大大方方地脱了衣服走进水里。
    镇南王走过去帮姬瑾荣洗头擦背,等姬瑾荣上上下下都洗干净了,他伸手抱起姬瑾荣,亲手为姬瑾荣擦干头发。
    内侍们进来将热水搬走,又潮水般退得干干净净,屋里只剩镇南王和姬瑾荣两人。
    镇南王说:“陛下,臣明日就要离开。”他从背后将姬瑾荣搂入怀中,“臣不放心陛下。”
    姬瑾荣手掌微微握起。
    他缓声说:“即使困于、一床之地,我亦不曾、为人所害。”
    话一落音,姬瑾荣感觉到身后的镇南王浑身颤了颤。姬瑾荣并不挣扎,任由镇南王钢铁般的臂膀缓缓收紧。
    镇南王亲吻姬瑾荣微微发红的耳朵:“陛下……”
    姬瑾荣一僵。
    镇南王没有为自己解释,也没有进一步逼迫,而是旧话重提:“陛下,臣为您疏通经络。”虽说他会把最精锐的人马留下,虽然禁军的守备并不差劲,但他还是希望姬瑾荣有更好的自保能力。真正遇上危险的时候,靠别人永远是靠不住的。
    镇南王的声音虽是殷切,却没有沾染半点情欲。
    姬瑾荣挣扎着转过身,仰头与镇南王对视。
    镇南王将姬瑾荣的长发整理好,仿佛一点都不急着听姬瑾荣的回答。
    即使他们只有这一夜了。
    许久之后,姬瑾荣“嗯”地一声,说:“好。”
    如果是“他”的话,没什么好扭捏的。每回他重病卧床时,“他”总会为他全身上下来回揉按,说是怕他以后使不上力。
    镇南王始终注视着姬瑾荣。他知道他的陛下是聪明的,只要露出一点痕迹,他的陛下就能发现所有真相。
    听到姬瑾荣同意,他明白自己和姬瑾荣又回到了原点,在姬瑾荣心里他又变回了那个忠心不二的鹰犬。
    可他并不想只做鹰犬。
    镇南王忍不住俯身亲上姬瑾荣的眼睛。
    姬瑾荣眼皮一颤,怒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骂道:“你、你、你、你放肆!”
    镇南王双手定在姬瑾荣腰间:“接下来可能会很疼,陛下若是忍不住就叫出来,别咬着唇,咬破了吃东西会疼。”
    听到“吃东西会疼”,姬瑾荣顿时不敢再咬下唇。
    镇南王莞尔。
    他找准第一个穴位,开始为姬瑾荣打通经络。这是他在另一个世界习得的手法,人的活动是依靠经络牵动的,而全身经络又有无数个交汇点,这些交汇点就是大大小小的穴位。沿着这些穴位上上下下地疏通经络,便能让身体更具柔韧性、更具灵活度,不管是骑射还是练武,都有极大的优势。
    因为经络本身可能千拉百扯,也可能阻断淤塞,因此在疏通的时候可能会疼得厉害,这也是免不了的事情。
    姬瑾荣痛得冷汗涔涔,还真没忍着,眼泪忍不住哗啦拉直流。
    镇南王见姬瑾荣这么难受,不由加快了手中动作,将全部穴位疏通完。
    见姬瑾荣脸蛋上满是泪珠子,镇南王俯首将它们吻去,伸手替姬瑾荣盖上被子。
    姬瑾荣浑身发软,闭起眼假寐。
    镇南王说道:“陛下,这是臣那么多年来最高兴的一天。”他的声音里蕴藏着无尽的思念,“臣见不到陛下的日子太长了,长到有时臣都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陛下,臣从来都不敢和你说,从来都不敢将臣心中所想告诉你。因为臣知道在陛下心中,臣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臣只是像长孙猛、韩适之那样——恰好在陛下需要用人的时候出现而已。”
    姬瑾荣眼皮动了动,并未睁开眼睛。
    镇南王说:“陛下,臣后悔了,臣后悔没有告诉您——这么多年来,臣每一天每一夜都在后悔。就像陛下您以前教我的那样,有些东西自己不去争取是永远不可能得到的。臣应该把话说出来,应该努力把自己变成陛下心中‘特别’的那个人。”
    姬瑾荣睁开眼,与镇南王对视。
    镇南王握住姬瑾荣的手掌:“陛下,臣不愿再后悔。”
    姬瑾荣顿了顿,缓缓回握镇南王的手。
    镇南王只觉一阵狂喜。
    他说:“陛下您累了,快睡吧。”
    姬瑾荣再次合上眼睛。
    镇南王没有放开姬瑾荣的手。
    直至姬瑾荣的呼吸变得轻缓而均匀,镇南王才站了起来,穿上甲衣,带上佩剑,走到门外。
    门外月色正好,秋风却有些寒。今夜在寝殿外当值的是长孙猛,他站得笔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镇南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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