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先生,请问您对于此次入围日本电影学院奖的提名有何感想?”
“嗯,感想啊,当然是感到很荣幸啊!很谢谢我的影迷,也很感谢……”
大屏幕上那张俊秀无比的脸庞如此熟悉又陌生,他保持着优雅的笑容,一一解答记者的提问,毫不敷衍。
那样的笑容,已经很久再也没见到了。
仓木望着电子大屏幕,驻足良久。
一阵晚风吹过来,白色的外套衣角被风吹起。她身形消瘦,在这人头攒动的匆忙街头显得是那样的孤独。
过了一会儿,仓木收回视线,目光平静。在向前望去的同时,对上忍足那双冷冽的藏蓝色双眸。
“没什么,走了。”
仓木低了低眸,躲开了忍足的视线,从他身侧走过去。
忍足转身迈开脚步,走在仓木的身边。
忽然两个嬉闹的小孩欢笑着快跑过来,一不留神撞上了仓木的小腿,忍足一把揽住踉跄的仓木,看着那两个跑远了的小孩无奈地叹了口气。
仓木疲惫地揉了揉鼻梁,叹了口气,“我是老了,还是喝多了……”
“你是想多了。”忍足看了眼身边的仓木。
仓木默然了一会儿,笑了笑,“是吗?”
“不是吗?”忍足反问。
在远处的路口亮起红灯之后,忍足缓慢地说道,“都过去三年了,你还忘不了吗?”
醇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伤感,却让人难以捕捉到。
耳边是都市的喧闹,吵杂的氛围却又让人感到一丝安心。至少,这里还是一处人间。
“不是的,”仓木抬起目光,平视前方,脸色平静,“对他的感情,我早就记不起了。我甚至快忘了到底是如何开始,但我却记得结束。我和入江的结束,是必然,但不是因为不再爱,只是不能再爱。或者,不算爱。”
“他对我来说,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每次无意中看到他的脸,我的心中不会有一丝波澜,但我清楚地知道,和他在一起的那段回忆一直在闪闪发光。”
“有时候,深夜从实验室走回公寓,在我独自行走的这座城市,就在另外的某个地方,他和我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这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情。”
“而这些年,我经历过许多令自己难受悲伤的事情,每一件所带来的痛苦要比这厉害得多。所以,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忍足,你说我什么都好,但是千万别说我忘不了。因为,这也是一件令我觉得不舒服的事情,我会感到胃痛的。”
忍足的目光有些讶然,在看了看仓木的眼眸之后,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
“在这三年中,第一次听你说了这么多关于他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今天喝得有点多了。”
“胃痛吗?下次别喝烈酒了。”
仓木搔了搔短发,看了看忍足,叹了口气,“啊,是啊。不仅身体不舒服,心里更会难受啊。我这个人似乎有点自虐倾向,在精神上。尤其是喝多了的时候。”
“你别吓我,阿若,”忍足投去惊讶的目光,“你这算酒后吐真言?”
“我说了什么吗?”仓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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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初荷望着面前的别墅之后,脑子嗡了一声,一阵晚风吹过来使她清醒了一些。
难道我刚才和司机报的是小景家的地址?
秦初荷一边晕晕乎乎地走进迹部豪宅,一边努力思索自己刚才和司机到底是不是报了迹部家的地址。
在管家瞧见秦初荷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的时候,立马小跑过去。
“初莲少夫人!”
这一声称呼立刻猛地让秦初荷想起来,刚才她似乎坐上出租之后突然忘记了自家的地址,于是便和司机说,随便开,最后把我送到世田谷区的最豪华奢侈的别墅就好。
想到这里,秦初荷整个人惊醒过来。
在看了一眼管家之后,蹙了蹙眉,“别这么叫!”
“是景吾少爷让我们这么叫您的……”管家有些无奈。
“那小子!”秦初荷不满地撇了撇嘴,又问道,“他在哪?”
“景吾少爷在泳池。”
“嗯。”
秦初荷应了声,便迈开脚步向泳池走去。
虽说和迹部的关系两方家长也都认可了,也都默认对方是自家的女婿和儿媳妇,但是秦初荷并没有和迹部同居的意思。就算迹部和她提了无数次,秦初荷也只是敷衍了事。她可不想在还没出嫁之前就被迹部这个家伙整个包养了!
穿过长长的长廊,进入里厅后,直走左拐。
迹部刚从泳池上来,水珠沿着结实的身材流淌,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像是被一层银色的光芒包裹。在看见来者之后,他扬起了迷人的微笑。
秦初荷看了一眼迹部,走到一边,弯腰拿起一杯放在小桌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据我所知,你应该不喜欢喝我的酒。”
迹部走过去,从秦初荷的身后拿过酒杯,放在小桌上。瞧她这模样,估计又喝多了。
“啊,度数太低,就跟果汁一样,”秦初荷半眯着眼,咂咂嘴,蹙了蹙眉,“苹果味儿?什么酒,这么奇怪。”
“居酒屋的酒精把你的舌头给麻痹了吗?”迹部凑近秦初荷,笑,“要不要本大爷帮你缓解一下麻痹感。”
秦初荷乜了迹部一眼,伸手挑起迹部的下巴,“那个费丝,我,看,她,不,爽!”
虽说她心里相信迹部,也绝对爱他,但是千万别忘了,女人的天性是好斗善妒的。就算她可以坚定地相信迹部,费丝只是他同学,但是心里还是会有些小疙瘩。她不想隐藏,特别是面对迹部的时候,她会在意,同时也对他诚实。
迹部挑眉,握住秦初荷的手指,尽量抑制嘴角的笑意,“你这是在嫉妒?我忽然感到有点兴奋。”
秦初荷轻哼一声,用手肘拱了迹部一下,“那个费丝三围多少?体重多少?个头多高?年收入多少?有房有车有文化?”
迹部抿了抿唇,实在掩饰不住笑意,嘴角浮起大大的笑意。
“这些啊,我都不清楚,怎么办?不过,你看过她照片吧,金发碧眼。长得还算华丽。”
“哈?华丽?金发碧眼就华丽了?!”
秦初荷脸色微红,瞪大眼睛,对迹部叫嚷起来。
我的初莲喝多了的时候也很可爱啊。迹部笑。
“算是吧!”迹部回答,故意地扬了扬音调,好笑地看着秦初荷。
秦初荷不满地盯着他,过了会儿,哼了声便蹲在泳池边,不理睬迹部。
迹部笑了笑,也蹲下身子凑过去,讨好似的哄着,“怎么啦,生气了?”
秦初荷瞥了眼迹部,十分迅速地将迹部推下泳池,看着迹部大惊的模样,哈哈的笑起来。迹部先是大惊,又愣了愣,在看到秦初荷露出阴谋得逞后的坏笑之后,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也将她拽下了泳池。
“啊啊,迹部景吾!你这个笨蛋臭小子!”
“我的初莲喝多了还真是可爱啊。”
“你好烦!”
在水里的秦初荷推了一下迹部,却因为在水中无法平衡一下子撞进了迹部的怀里。在怎么样都得不到优势之后,秦初荷放弃了挣扎。
迹部环住她,嘴角的笑意有些意图不轨的意味,凑近她的耳边用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低语。
“看来,等下本大爷要亲自帮你洗澡去除酒气了啊。”
☆、护妻狂魔
厚实的米色窗帘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整个房间处于一种静谧宁和的环境。
秦初荷不安稳的呼吸听起来像是在做一个噩梦。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呼吸急促。
“小景仔……”
秦初荷半梦半醒地呢喃着。
再看了看身边的被褥和四周之后,慌忙地掀开被子,从沙发上拿起一条披肩披在奶白丝吊带裙外面,光着脚快步走了出去。
推开门,秦初荷一路快走,心里只想见到迹部。
刚巧,迹部此时从二楼小客厅旁的书房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三十岁上下身着西装的男人。那两个男人朝迹部微微鞠躬之后,便准备离开。
“小景仔。”
秦初荷唤了他一声,慌忙地跑过去。
迹部侧过身便看到秦初荷朝他跑来,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快步走过去。
刚准备下楼的两个男人瞧见这一幕,不由得惊讶地张了张嘴吧。
“小景仔。”
秦初荷跑过来,伸出手抱紧迹部,肩上的披肩滑落一半。
迹部抱住秦初荷,低声温柔地问道,“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
和秦初荷交往这么多年来,迹部对她已经甚为了解。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在刚睡醒的时候是最脆弱的。而本身就惧怕幽灵鬼怪的她,要是做了噩梦一定会慌乱得不知所措。
此时的秦初荷如一只温顺又令人怜爱的小猫仔,任由迹部抚着她的发丝轻声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我陪着你呢。”
“嗯。”秦初荷软绵绵地应了声。
迹部扬了扬嘴角,抱起秦初荷,慢慢地走向卧室。一路还在不停地安慰着“好啦好啦,今天一天都听你安排”,“好好好,去坐摩天轮”,“嗯?还喝酒?不可以哦”……
两个身着西装的男人惊愕地望着他们即将上任的总裁,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并且温柔到家地公主抱他媳妇儿回去了?
话说,刚才在书房和他们精明又冷峻地谈条件的人是谁啊!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居家好男人了啊?!为什么姓迹部的男人都是妻奴啊!
“护妻狂魔……”
其中的一个男人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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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正午,六月的日光已经稍有些灼人。
东京都港区的庆大三田校区的教学楼前横了一辆豪华的凯迪拉克私家车,路过的学生有些诧异地一顾三回头。虽然说庆大也不乏富商官僚子弟,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教学楼前横着私家车也未免太过招摇了吧!
而此时,这辆嚣张的私家车车主正一脸不满地看着他身边这个早上还在说要他陪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