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这辆嚣张的私家车车主正一脸不满地看着他身边这个早上还在说要他陪她一天,现在却脸一翻,巴不得他早点离开的家伙。
“你确定要撇下本大爷?早上是谁求着本大爷陪她的?”
秦初荷一边对着手机屏幕整理头发,一边满不在意地说道,“啊抱歉,早上没睡醒。”
迹部郁闷地看着秦初荷,抗议道,“喂,本大爷可是答应今天都陪着你了啊!再说了,本大爷刚放假你就不陪陪我?昨儿是你说有正事儿要做,本大爷才放你走的。结果你却跑去找忍足和仓木喝酒,这就是你的正事儿?”
“我今儿是真有正经事,”秦初荷将手机放进包里,看了眼迹部说,“况且,你们LBS的暑假不是放到将近4个月么,我现在还没放假呢。”
“就算你现在还没放假,你这学期也没什么课吧。”迹部开始强词夺理了。
“谁说没课的,今天有毕业就职的分析讨论课程。”
“你又不需要,”迹部瓮声瓮气地嘟囔着,“反正你毕业就嫁给本大爷好了!”
秦初荷乜了眼迹部,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哂笑,“说的我好像是你迹部家的童养媳一样!”
“……以后都是我媳妇儿,在乎这个干嘛!”迹部带着一丝赌气的语气说道。
“你真是要气死我啊,”秦初荷郁闷地看着迹部,瞧见他那好生没好气的模样,不禁又叹了口气,笑了笑,“好啦好啦,晚上的时间留给你。”
“真的?”迹部一听,挑了挑眉,嘴角不禁流溢出得逞的坏笑。
“我可不是指那种事!”秦初荷轻斥。
“好好好,”迹部尽量抑制嘴角那让秦初荷有些恼意的笑意,在满口答应之后又念叨起来,“还不知道昨天是谁故意把本大爷推进水里,明明就是在引诱本大爷……”
“嗯?你说什么?”刚准备下车的秦初荷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迹部。
迹部连忙敷衍过去,“啊啊没什么,你指甲该剪了,昨天把本大爷的背都给抓……”
这话还没说完,秦初荷就一掌朝迹部的脑袋拍了过去,脸颊泛起一丝微红,恼羞地轻斥道,“迹部景吾!你这个笨蛋臭小子给我闭嘴!”
迹部摸着脑袋,瞧着他媳妇儿脸红的样子不禁笑意更深了,“啊哈哈,我闭嘴我闭嘴,但是你那个指甲……”
“……知道啦!”秦初荷哼了一声。
迅速打开车门之后‘嘭’的一声关上,大步向教学楼走去。
这秦初荷前脚刚走,迹部还在回味他媳妇儿脸红可爱的样子的时候,车窗就被敲了敲。迹部立刻敛了笑意,打开车窗,乜了眼来者。
“嗨,小景。”
“是你啊。”
迹部这很不走心的招呼让忍足瞬间失去了谈话的力量,无奈地笑了笑。
“刚瞧见青池气呼呼地走过去,你们俩怎么了?”
迹部带着一抹嘲笑的意味看了一眼忍足,扬起嘴角。
“怎么,万年单身的风流医生也有兴趣求虐?本大爷倒是不介意一个字一个字地给你说清楚本大爷和我媳妇儿之间的甜言蜜语,就怕你吃不消!”
忍足嘴角一抽,内伤!
迹部这家伙和青池呆在一起久了,说话都变得如此具有杀伤力了!这还没开始秀恩爱,就已经对单身者造成了几千点的伤害!好狠啊!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昨夜良宵很尽兴啊。小景,没想到现在的你是如此的风流啊。”
忍足试图扳回话语主动权,露出戏谑的笑容和暧昧的眼神。
谁知,迹部听了之后仍旧一副嚣张得意的模样,“本大爷只对自己家媳妇儿风流,不像某个借着医学天才名号的家伙在各处花丛里辗转流连。”
“小景,我以后得拒绝和你说话了。”
“是本大爷拒绝和你说话。”
忍足推了一下眼镜,有些力不从心了,愣愣地笑了两声,“算了,要不喝一杯去?”
“嗯?”迹部挑了挑眉,看了眼忍足,“倒也不错。”
“那就去你媳妇儿和我们常去的那家店吧!”
忍足说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迹部和司机指示了一下,私家车便扬长而去。
“小景,我突然想给你起个外号。”
“你想下车徒步走过去就直说!”
“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
“护妻狂魔……”
“……有点意思。”
“是吧!”
“忍足,你还是给本大爷下车的好!”
“护妻狂魔,话说你最近在忙什么?”
“……忍足你闭嘴。”
“我今天来三田校区的办点事情就遇到护妻狂魔你,还真是巧啊。”
“……忍足。”
“好了,我知道了,我闭嘴。”
☆、死神
“仓木,听说你现在在教授世界史的课程?”
“啊,是啊。木村教授这学期去德国参加学术研讨之后一直闭关研究呢,教务处那边实在没法子了,才找我去代课的。”
向日惊讶地看着正在聚精会神研究计算机模拟的天文现象的仓木,她以一种平淡又毫不在意的口气说话。
“是大几的课程?”向日又进一步问道。
“嗯?大三的?大四的?不记得了……谁在意那么多啊!”
仓木摆摆手,继续盯着那颇为壮观的模拟场景,伸手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
“嘁,不是吧,我下半年才开始教大一的,你都带大三大四的了?”向日有些不满。
“这有什么办法嘛,教务处这么安排的。再说了,我们学校又不一样,你鸡婆什么。东大也不缺我这么一个懒散的教授,估计就是瞧着我平日里无所事事才给我安排点事儿的。”
仓木笑了笑,移动鼠标停止了计算机屏幕上的画面,选择了打印的按钮。轻轻一用力移动了电脑椅,伸手从旁边的打印机口拿出刚打印的画面。
向日接过那张纸,看了看之后放进文件夹里,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昨天你和忍足青池喝酒去了?怎么不叫上我的。”
“你不是昨儿做完报告之后急匆匆地回你们学校了嘛。”
“噢,对哦,我忘了!”
向日搔了搔头发,靠着电脑椅靠背望着研究所的吊灯,思考着他昨天急忙赶回东工大是干嘛来着的!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仓木从文件架里抽出一本很厚的世界史,瞅了瞅,叹了口气。
“你妹的,我忘了上节课讲到哪里了!”
向日愣了愣,惊讶地看着仓木,“不是吧你,仓木教授,你这样可是会被学生投诉的!”
“啊有吗,我倒是听主任说那些学生好像挺喜欢这门课的嘛。喂喂,好歹我也有个世界史的博士学位好吗?你这是在嫉妒。”
仓木一手插着腰,稍显得意地瞥了眼向日。
向日轻笑一声,“我哪敢嫉妒您啊,东大最年轻的天才教授。好了,我一会儿就把这些资料拿回去研究一下,回头发邮件给你。”
“嗨嗨,向日博士。”仓木应付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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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两点的光线穿过复古大窗照进颇具年代感的阶梯教室内。
学生们紧紧凑凑地坐着,望着讲台上的仓木,认真听课,时不时往笔记本上记点什么。
“从政治上讲,中东地区冲突由阿以矛盾转变为巴以矛盾。纵观四次战争,基本上都是阿拉伯国家联合一起同以色列作战……”
“早在1869年,苏伊士运河通航后,中东的战略地位日显重要。1882年,英国占领了埃及,也占领了运河。之后,取得对巴勒斯坦的控制,是英国的战略考虑。所以当流亡在外的犹太人决定重返巴勒斯坦建立自己的家园时,英国外交大臣贝福尔于1917年11月2日致函犹太锡安组织……”
仓木站在讲台中央,一手插在实验白卦口袋中,一手轻捻白色粉笔时不时在空中点两下,或者画出一个微妙的弧度。
光线落在她身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空气中的尘埃浮动萦绕在白大褂的衣角上。
一周两节的世界史课程对仓木来说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因为都在下午,早上也不必起早,依旧可以按照她的生活节奏来。
时间在仓木的侃侃而谈中缓慢流过,与她周围那些金色的光线一般缓慢地移动。
仓木忽然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正好。
“叮铃——”
下课铃响了。
仓木朝学生们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平静小冰山的音调,“好了,今天的课程结束。请各位将学期论文在7月14日之前发至我的邮箱,逾期成绩作废。”
“是,感谢教授不杀之恩——”
仓木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前排嬉皮笑脸的几个男学生,没多说,拿了讲台上的世界史书便携着出门了。
当仓木刚进入大学的时候就展露出非比寻常的智力与才能,几个有声望的教授十分看重仓木。后来仓木按照她那种任性的生活态度,没到两年便直奔研究所,于是在同一届学生眼中仓木是一个传奇一般的存在。
再过一两年,这位仓木同学摇身一变成为世界史选修课老师,在看到曾经的同学站在讲台上给他们教授课程,这心里还是蛮复杂的。
当然,教授和国家级科研人员这些光环也不是充话费送的,一开始难免会有些不平衡,但是听了几节咱们仓木教授的课之后那些学生也就释怀了。
本来人家就是天才,争啥争!
这时间一久,也就真的把仓木当做老师来看待了。
“仓木教授,那个论文……我可以不可以迟些交?”
一位男学生跑过来,叫住了仓木。
仓木停下脚步,看了看来者,十分淡定并且坚决地说道,“不可以。”
男学生有些为难,表情很尴尬也很沮丧,但他仍然试图说些什么,“教授,我真的有事……”
“什么事?”
“哎呀,不好说啊!反正我可以在7月20日之前交给您。拜托了!”
仓木看了眼那男学生,“你叫什么?”
“四年级文学系的宝山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