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华朝达老实巴交坐着,欲言又止,心理斗争很激烈。隔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开口。“陈峻,那个……我那个包里有免洗洗手液。”
陈峻一愣,会过意来,不禁咧嘴一笑,“好。”
二十九
联络人花了近四十分钟时间才开车赶到,其间华朝达觉得自己冻得局部失去了知觉。好在营地有较好的保暖设施,还有巨大的啤酒桶可以将自带的杯子接满。在暖炉、啤酒和热狗的帮助下,华朝达迅速恢复了暖意。
当天领到活儿的志愿者基本都已经折返回营地,正两两一对领取小棚屋的的钥匙。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就是X大环境工程或者环资学院的学生,其中还有陈峻当助教时带过的学生。不时有人来和陈峻聊几句,也礼貌地和华朝达打个招呼,或是互相攀谈几句,以示熟络。
“你真厉害。”华朝达喝一口啤酒,由衷说道,“能和美国人打成一片,这么social(社交能力强)。”
“舍得时间,脸皮又厚,你也可以。”陈峻笑笑,“所谓work,没有,你怎么work?(注1)”
“你说得对。”华朝达点点头。过去在一票工科死宅当中,华朝达凭借着长相或者上进心上的些微优势找到了女朋友,成为工科男中被人羡慕的“能社交”“能和异性交往”的人,但和陈峻比,和现在商学院这些每天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社交狂比起来,华朝达差得太多。
陈峻领来钥匙,带着华朝达去棚屋将包裹放下。屋子条件不错,除了没有电源插头之外远超过华朝达预期,毕竟在他预期里连床都没有。
“别站着了,帮忙把睡袋铺到床板上。”陈峻递过一个睡袋来。
“嗯嗯。”华朝达低头忙活,“你怎么会有两个睡袋?”
“学院里有很多课都是在野外上的,会要求大家准备睡袋。我把孟盛的也拿出来了,你用的那个是你室友的。”
因为临水和简陋,房间比较潮湿,使得寒气分外重。陈峻把床板和旁边放东西的小架子擦了一遍,手被冻得通红。他出去一趟,回来拿了一个保温杯,里面装满了热水,递给华朝达,“找联络人要的,趁热喝。”
“嗯。”华朝达知道陈峻怕他生病,接过来一饮而尽。
“出去和大家篝火?”
“好。”华朝达觉得自己也变得开朗了一点,至少一到美国就患上的社交障碍症没这么致命了。
外面相当热闹,志愿者们的营地相隔不远,晚饭点都出来取食物和啤酒。天色已晚,主办方在保护区点起了安全篝火,金黄色火光下面,都是年轻人,一派热闹。之前一个跟陈峻打过招呼的英国姑娘带来了木吉他,正在湖边弹唱,周围聚集了好几个美国小男生,正笑着搭讪。
“我以为美国人都不太看得上英国人。”华朝达吃了一口主办方提供的生蘑菇鸡肉沙拉,觉得实在无法下咽。
“分情况。”陈峻把为华朝达带的软饼干递给他,“美国小姑娘非常迷那种幽默又博学的英国老教授,这种教授的课你基本上想旁听都找不到座。美国男生则对长得不错又说一口英国口音的姑娘无法拒绝。骨子里面,美国人还是挺崇欧的吧,至少我这么觉得。”
“谢谢。”华朝达接过饼干吃起来,突然又觉得有些沮丧。他看陈峻自如地吃着主办方提供的糟糕的食物,觉得自己连饮食都无法适应,又谈什么社交呢。
啤酒和沙拉都是自主的,人群三三两两地分开,人手一杯啤酒,谈笑正欢。这是典型的美国式社交,主要内容就是拿着啤酒到处认识人,然后聊天,音调颇高的笑声和夸张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大家来ice break(破冰,指自我介绍,彼此熟络)一下吧。”联络人站在篝火旁边,大声宣布。她是个身材健康的美国姑娘,非常活泼有号召力,于是大家纷纷叫好。
既然是环保组织的志愿者,又以在校学生为主,大家在自我介绍时都加入爱好、对环境保护的看法、未来的志向之类。华朝达有些吃惊,因为他的印象里,美国人相对反智,在公共场合一般不讨论太过严肃的话题,最典型的特征就是facebook没有日志功能,不供大家议论时事,长篇累牍地探讨观点。
他看了一眼陈峻,见他正看着自己,脸上笑意明显,眼中的温柔神色更是浓得化不开。
他想也许环保主义者就是不吝于发出声音的人,更是不吝于行动的人,陈峻如此,别人又何尝不是。
轮到陈峻时,陈峻说了姓名、专业、爱好,又说到之后的志愿是做清洁能源,或者至少在清洁能源到来之前,做过渡能源。这在环保主义者眼中是一个颇为敏感的话题,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非常规油气开发,但陈峻说得很平静,平静得让华朝达在他脸上无法捕捉到任何具有情绪或者某种主观情绪的内容。后来华朝达觉得,陈峻很难用特定的气质形容,如果非要说他有气质,也只能说他具有一个优秀男人身上那种起码的自信,或者那种起码的骄傲。
陈峻声音不大,但音色很好,属于不需要很用力就能传很远的声音。他没有解释自己的“过渡能源”到底是什么,大家心里虽然清楚,也没有人出声和他辩驳。
轮到华朝达,他用远没有那么流利的,有些生硬的英语自我介绍,然后,他顿了顿,又指指陈峻,说,“我的愿望之一,就是能够用我的方式帮助他,让他心里面的理想世界能够早一点到来。”
华朝达说得非常忐忑,心狂跳不止,加上英语不太好,说得很磕巴,更说不上文辞。但在这个没有人认识的环境里,他很放松,放松到可以肆无忌惮地面对自己。
陈峻猛地转头看着华朝达,见他的侧脸在火光中神采奕奕,鼻翼处被勾出一道挺括的弧线,心里顿时冰消雪融。
“为理想干杯!”联络员目光闪闪地看过来,又大声欢呼,“为理想干杯!”
人群一时欢呼声四起,光影流动。
啤酒泡沫在唇边炸开,陈峻突然想上前吻华朝达。他定了心神,在无人注意之处,悄悄捏了捏华朝达的手。
注1:work,关系网、人际圈;拆开成两个词,表示(关系)网络,而work表示工作/起效,此处陈峻拆开词,表示“社交带来关系网,如果没有这个网络,怎么能在这个社会里混/怎么能找到工作”。
番外一 直抵
于是顺从大家意愿地肉一发,尺度比较破【自己的】下限【屁,你有下限吗】。为了和全文协调,放在番外里。
我是掉节操分割线
出于激动和御寒,华朝达喝得不少。两个人在外面和人群狂欢到午夜,在酒精和陌生的善意促使下,华朝达舌头打结了,说话却流畅了很多,他急促地表达他的想法,躁动地宣泄他的情绪,甚至说出了几个让老美都忍俊不禁的小段子。
这是华朝达赴美以来最快乐的聚会,没有之一。
两个人还没回到小棚屋就纠结到一块儿了。保护区占地极大,地势起伏,每一间小棚屋间间隔较远,互不相见。
“脱了。”华朝达踉跄进屋,将唯一的小节能灯打开,把睡袋往地上一甩,命令道。
“我没带东西,我们先去洗澡,将就一下?”陈峻耸肩,他也觉得情热,但之前确实没有想到会到这里来做。
“我带了。”华朝达清醒地表达,目光明亮得能将对方点燃。
于是两个人飞快拿了润滑液冲进浴室,华朝达热血冲头,急切想拉陈峻在浴室里做爱,却被陈峻指了墙上的节水宣传。
“为了节约用水,每个屋只供应5升热水,不可直接饮用。”
“F**k!”华朝达第一次爆了粗口,他拉着陈峻,快速地解开对方的衣服,将陈峻推到花洒底下,又将自己衣服胡乱扯下来,和陈峻一起淋洗。
“朝达……”陈峻在花洒下眯着眼睛叫他名字。
“嗯。”华朝达捧起陈峻的脸,将他压在墙上轻吻。
墙体很凉,陈峻轻哼了一声,便紧拥着华朝达,细细回吻他。两人肌肤相接,唇舌相触,下体在摩擦中变得坚硬而滚烫。
“唔……”陈峻感到华朝达将手放在他充血硬挺的阴茎上,用五指胡乱抓摸着,凌乱焦灼,不得章法,却勾挑得他热血澎湃。“朝达……朝达……嗯。”
“陈峻你是我的人。”华朝达用手捏弄着他,手法远说不上纯熟,带着小男生青涩又讨厌的倔强,一下一下,在他阴茎上搓揉,又轻弹着他的睾囊,让陈峻又痛又是兴奋。
“你是我的人。”华朝达一遍一遍重复着,宣示着雄性动物最最基本和原始的占有欲,同时将右手握成环状,进进出出套弄着陈峻下体。他吻着陈峻,在水雾之中,故意用生硬的胡渣蹭过陈峻的脖子,又去咬住他喉结,用滚烫的下体去摩擦他,同时将手动得越来越快。
“啊……”陈峻忍不住从咽喉里发出含糊的呻吟,饱胀的阴茎在华朝达手里完全变成黑红色,不知是因为舒服还是难受,像是要炸开一样。他只好挂在华朝达身上,用下颌勾着他的肩膀,将自己的下体往他手里送,一点一点,一次一次。
他失去重心,全世界只得身上这个人重要,而他所有的快感,都只等着他打开闸门,便可以倾泻下来,一往无悔。
华朝达至今仍然不是此道中的高手,他甚至不太会揉捏男人的乳头,利用他身上其他的敏感点全面挑逗他,更勿论用嘴。他只是粗笨地,野蛮地,气势汹汹地套弄着他,作为他的男人满足他。
这想法让华朝达热血沸腾。
陈峻喘着粗气,两手紧紧抱着华朝达肩背,任他一下一下撸动着。两人不时交颈亲吻,华朝达加快了频率,又在陈峻耳边说着语无伦次的情话,要生生将他逼出来。
“啊……”陈峻含混地低声呻吟着,在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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