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喂了四五口,已经精疲力尽,我将将退后两步,对着二爷拜了拜,二爷莫怪,奴婢也是迫不得已,二爷若是责怪就将奴婢赶出去好了。
可二爷能将我赶出去的前提,是他还能醒过来……
而二爷真的醒了,在那天稍晚一点的时候,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的雨,院子里漆黑的一片,就像我们刚刚遇见的那天晚上,二爷披着长长的雨披,还带着件斗笠,身上都被鲜血浸红了,可我还是认了出来。
因为那个背影太熟悉了。
熟悉到,每天都会钻进我的梦里……
院子里的雨飘进了窗户,一点一滴都落在柜子旁的花架上,我起身去关窗户,就忽然听见二爷喊我,那声音有点沙哑,可我还是听出了二爷的语调。
“豆芽……”
我一转身就看见了二爷靠在床边,那一双眼睛正清清亮亮的看着我,我心下一喜,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
“二……二爷,你醒了!”
二爷点点头,“不然呢?”
我嘴一张便笑了,笑的眼睛都快合上了,我忙道:“奴婢去给您煮碗面!”
二爷摆摆手,我又道:“那奴婢给您沏壶茶吧……”
二爷拗不过我,只得由着我去了,我将将倒了半杯水放在嘴边不停地吹,二爷看见我笑了笑。
“你慢着点,我不着急喝。”
二爷将水放在嘴边,只微微的压了两口,我道:“二爷,您好了?”
二爷道:“我本就没什么事,你守着多久了,快回去休息吧。”
可我哪里舍得离开,当下只得不着痕迹的转开话题,“奴婢不困,二爷,这矿山里究竟有什么好东西,以至于你们一定要与日本人一决高下?”
晚风吹过,雨打窗格,院子里雨越下越大,所有的声音在深夜的雨天里都显得异常安静。
二爷问:“你真想知道?”
我点点头,二爷低下头想了许久,才缓缓张开口。
“那是一个关于世界终极的秘密。”二爷说,“入此门者,当放弃一切希望。”
我听不懂二爷在说什么,可我知道,二爷不赶我走了,那便是最好的消息。
二爷的状态越来越好,我见着二爷好了,当下开心的不得了,整天在府里活蹦乱跳,二爷逼着我回去饱饱的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院里的雨都停了,尹小姐代替佛爷来过两次,人参,鹿茸各式各样的补品带了一大堆,二爷捡着好的都赏给了我,可我实在是不敢收。
我心道,二爷大概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给他喂水擦身子的,若是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吃了我的肉,到时候我这一颗圆圆滚滚的豆芽菜,就真的变成沸水炖豆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开车开到一半竟然卡了,已经卡的生无可恋了……
八点更新总卡顿,今天写完的早,早放上来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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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二爷的状态也来越好,我只道二爷没什么事了,可我却没注意,二爷一直没从床上起来过。
那天晚上,我正在厨房里和青衣学做桂圆莲子羹,管家忽然跑过来和我说,“豆芽姑娘,二爷他……”
我道:“二爷怎么了?”
我放下手中的青瓷碗,几步跑回了屋里,二爷趴在床边紧咬着牙关,身上出的汗就像被水淋过了一般。
我一下慌了手脚,“二……二爷,你怎么了?”
二爷的意识大概已经模糊了,管家拉开衣服看了看二爷背后的伤口,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伤口处青紫未退,细小的黑丝线竟比来是还要密集。
我转头问管家,“怎么会这样?”
管家道:“二爷的祖上从矿山回来也都感染了这种细菌,最后全都不治身亡,如今二爷也……”
我下意识抬起头,便看见管家的眼眶红了,二爷就躺在我的怀里,不知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二爷的脸更白了,原本殷红色的嘴唇此时全无血色。
我心道,二爷我不能让你死。
我站起身便往外跑,青衣一把拦住我,“你去哪?”
我道:“我去找佛爷。”
外边的天都黑透了,我提着一盏油灯疯了一般的往佛爷府上跑,张府的门外大门紧闭,我顾不上礼节连踢带踹,管家估计连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可管家还是带我进了客厅,佛爷大概也是刚回来,正在和尹小姐吃饭,我一见佛爷,“扑通!”一声便给他跪下了。
“佛爷,你救救我家二爷吧……”
佛爷一愣,“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我道:“佛爷,我家二爷昏迷了,他背上的伤口离了你的血越长越大,佛爷,你救救我家二爷吧。”
一旁的尹小姐见了我,暗暗的皱了皱眉头,“佛爷,你的伤刚好,不能再流血了,二爷的伤口越长越大,你就算搭上这条命,也救不回二爷的。”
我顾不上尹小姐说了什么,只能跪在地上,不住的给佛爷磕头,鲜血染在餐厅的地板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佛爷一把将我拉起来。
“豆芽,你先起来,我与二爷情同手足,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尹小姐站起身来还想说什么,佛爷却一把将她拦住了。
“新月……”佛爷转身目光坚定的看着她,“长沙九门之中,数二爷最不关心世俗之事,若不是我请二爷出山,又何来受伤一说,此番就算是搭上我张启山这条性命,我也不能让二爷命丧黄泉。”
尹小姐没有再说什么,佛爷命张副官去备车,我带着佛爷回府时,府上早已乱成了一团。
我心道,尹小姐说得对,虽然我不知张大佛爷的血为什么能救人,但我知道,他的血并不能根治,就像夫人当年的鹿活草一样,只能续命,不能痊愈。
不过这长沙城中九门势力最为庞大,此番九门的人都下了矿山,我不信只有二爷一个人沾染了这种细菌。
佛爷在屋里救二爷,我提着个灯笼,跑遍了长沙城中的其余九门。
我出门的时候已过了子午时分,长沙城的街道上安静的连人影都瞧不见,我想起了无数个深夜,我扶着二爷回府时走过的路,彼时成双成对,如今却是形单影只。
我在街上最先遇见的是陈皮阿四,他就在离红府不远的面摊旁,让老板给他留了一张桌子,我看见他时,他只问我二爷怎么样了,我只得摇了摇头。
他又问我,你要去哪?
我道:“长沙城中,九门势力最大,我想去其它九门看看有没有可以救二爷的办法。”
陈皮阿四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就这么去?”
我看着他没吱声,陈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九门之中,数三爷最为心狠手辣,他府上的门连我都进不去,黑背老六是一江湖侠客,除了佛爷没人找得到他,霍三娘就不用说了,八爷若是有法子,二爷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陈皮抬起头,不屑的瞥了我一眼,“你要想去,就去狗五爷和九爷府上看看,九爷见多识广,法子最多,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我先去的五爷府上,吴府的管家并没有给我开门,我隐约听见了有大狗扒门的声音,门栓震动几下掉落在地上,吴府的大门打开,我一低头便看见了五爷来红府时带来的那只黑毛。
狗五爷就站在它身后,不住的摇了摇头,“豆芽姑娘请回吧,连佛爷都救不了的人,我吴老狗若是有法子,哪里能见死不救呢?”
那只黑毛一见我,便不住的摇着尾巴,五爷道:“这狗一撒欢,连主人都不认了。”
我俯下身替它顺了顺毛,它那软绵绵的身子不住的在我身上蹭,我道:“等我找到救二爷的法子,就来看你。”
我到九爷府上时,天都快亮了,可九爷还没睡,他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会来一样,竟没有半分的惊讶。
我提着个灯笼“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点乞求的看着她,“九爷,你能救救我家二爷吗?”
这声音连我听起来都有半分的不确定,九爷扔下了手里的棋子,抬起头看着我。
“其实……你家二爷也不是不能救……”
九爷道,“佛爷当年北上为二爷夫人求药,拍下的三个锦盒中除了鹿活草,还有一味可解百毒的中药叫麒麟竭,佛爷当年中毒便用此药作为药引外加几种解毒的草药做成药丸,服用之后不出两日便已痊愈,佛爷的血之所以对二爷有用,很大程度上便是这麒麟竭的作用。”
我听过眼中一亮,“那九爷可知道哪里能寻到这味草药?”
九爷听过摇了摇头,“这种东西一般只有墓里才有,时间越久,功效越好,佛爷已经让夫人给北平去信了,可连新月饭店都没有着落,这一时半会恐怕还弄不到。”
我听过这话,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二爷的情况我心知肚明,还能撑多久只有老天说了算,只怕到时候就算找到了药,二爷也已经命丧黄泉了。
九爷走上前一把扶住我,只能安慰似的拍了拍我肩膀,“豆芽姑娘放心,有佛爷在,二爷姑且不会有事。”
我回去的时候,便感觉到陈皮一路都在跟着我,就快到红府了,我提着个灯笼转过身,就看见陈皮倚在墙角,正翻着个眼皮看着我。
我不等他说话,便上前两步道:“陈皮,你有法子弄到麒麟竭吗?”
陈皮听过我的话一愣,“麒麟竭?”
我点点头,“九爷说,之所以佛爷的血能够续命,就是因为他之前服用过麒麟竭,你知道哪里有这种药吗?”
陈皮当真低下头认真的想了想,已过了寅时,天都快亮了,街道上的小商小贩渐渐开始准备,身旁张家包铺的包子已经出锅,对面的小店师傅做起了糖油粑粑。
我也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陈皮告诉我,他知道哪里能取到麒麟竭。
陈皮说:“我跟霍三娘早于张启山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