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名秀才赞说;“刚刚各位都见到了,不只面貌姣好,连才情也是一绝!”
“是啊是啊!真是难得呀,富有人家还有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儿……”
楚仁怀听到这里,笑然地走远而去,就让这群喜好攀炎附势的财主们去瞎猜吧!他们若是知道真正有才学的其实是那个丫头,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低低笑开。
“什么事这么好笑?说来给朕听听。”
一位看来显得过分丰腴的公于,摇着扇子故作风雅地从凉亭内走出来。
这人便是出宫游历的皇帝,在民间,他暂名为“寿全”。
“皇上,您不是才刚出完对子吗?”楚仁怀回身恭谨地问。
孔雀为什么东南飞?就是这位皇帝老兄出的题。
“哎——不了,这里的文人各个不合本公子的胃口,多待下去就怕要坏了本公子的兴致。哦,对了,叮咛你不少次了,在外面就称朕为寿公子,别再称朕为皇上了。”
“是,寿公子。”楚仁怀无奈一笑,只要您也别再自称朕就行了。
“接下来还有哪里好逛的?”皇帝有些提不起劲的问。
“游湖。”
“唉!”对这个提议,皇帝没什么兴致。
“同舟游湖,品茗吟诗,偶尔扬柳拂面,这不是也达到了吟游共赏的目的吗?”
“你也来吗?”皇帝眼角使媚地睐着他。
“是,为了公子的游兴,在下只好苦撑应对公子吟诗的雅兴了。”
“欸——快别这么说,有你一人陪朕,胜过那一班草包了。湖在哪儿?还不快带朕去?”
“是。”听闻皇帝又是满口离不开“朕”字,楚仁怀忍笑。
轻舟悠悠苗过湖面,春风怡人,荷花沁香。
舟上的楚仁怀沏着茶,享受此情此景赏心悦目的惬意,皇帝则面带微笑地闭目养神。
而在不远的湖岸上,偶尔传来几声女子的尖声笑语,为这怡人的气氛平添了几许热闹。
那岸上的声音,正是女孩们玩得最疯的抓鬼游戏。
一群女孩笑闹的围绕着中间眼蒙手帕的丫环。
“来啊、来啊!这里,快来抓我!呵呵——啊——”钟小姐差点被抓到了衣袖,尖叫着闪开。
站在中央的柳叶经过几个盲目的绕圈子后,逐渐抓住窍门,现在她站着不动,竖耳倾听周围掮动、挑衅的声音,再一个箭步——
“哈,抓到了!”柳叶高兴地扯下手帕子。
“死柳叶,看看我是谁?”
柳叶一看到柳姿妍摆着臭脸,两只眼怒瞪着她,连忙开口,“呃……小姐,我不知道是你,重来好了。”
“不行!”詹连珠跳出来阻止,“丫环不可以抓到自己的小姐,哪有这种道理?不准赖皮,被抓到了就要做鬼!”
柳姿妍在家跋扈异常,在朋友面前却乖得很,生怕自己在这群朋友里不受欢迎,只好扯过手帕,准备蒙上脸。忽然一阵风吹来,她鬼主意一生,顺手把手松开,手帕即随风飞了出去。
“啊!帕子飞走了!”
女孩们眼见帕子飞高远去,就要飞出围墙外,结果——
“挂在树上了!”钟云叫道。
一群人全跑到围墙边,仰头看着那条手帕。
“太高了,用竹子也很难勾到,”彭玉梅回身说,“算了,咱们再找别的手帕玩。”
“何必找,叫个人上去拿下来不就得了。”提议的是柳姿妍。
柳叶这时心里已经有数了。
“柳叶,你就上去拿吧!”
“她怎么行?”彭玉梅皱眉说:“围墙后面是湖,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关系,反正她叫柳叶嘛,这棵树是柳树,两个都姓柳,同是亲戚,一定不会让她掉下去的,是不是?柳叶。”
会说这种话的,除了吃定她的柳姿妍不会有别人。
柳叶知道她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只好卷起衣袖,一声不吭的开始爬树。
下面传来其他三个小姐担心的声音,“你会泅水吗?柳叶。”
“不会。”柳叶朝他们一喊。“不用担心,爬树难不倒我的。”
这话没错,爬树对柳叶来说轻松自如,只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日久没爬再加上不轻的体重,可能连这棵老树都难以领教。
站在树下的柳姿妍就是算计到这一步,正幸灾乐祸地等着“汤圆下汤”。
一旁的彭玉梅觑眼看到这一幕,再仰头看着在树上步步危险的柳叶,不免摇头叹息。
* * *
轻舟滑过一排岸边的垂柳,从垂柳间看出去的景致,另有一番清幽凉意。 ·
突地垂柳拂面,楚仁怀伸手闲扯垂下的青翠柳枝。
“那里!那里!哎呀,不对啦,在你的左手边,对!对!就是那里,啊!差一点,柳叶,加油!再差一点就拿到了。”声音从围墙后传过来。
楚仁怀循着声音往上一看,不得了,就在他们舟面的树顶上趴着一个人,正努力伸长手去抓手巾类的东西。
再仔细一看,那不是在玉风亭外,匆匆一瞥的丫头吗?
楚仁怀示意船夫停下来,闲适地仰头想观看她如何办到。而一旁的皇帝人胖嗜睡,早已酣声大作。
树上的柳叶,努力地伸长了手,只差些许的距离就能勾到手帕,她不肯放弃,一鼓作气,再前一步,把自己的身子压向更细弱的树枝前端。
突然,“喀啦”一声——
呃,声音似乎不妙,柳叶正想低头瞧瞧身下的树枝,却已经来不及,她人已迅速往下坠落。
树下的楚仁怀,自然也听到那声树枝断裂声了,既然躲也来不及,就安然接受吧。
他不慌不忙地搬起面前的小茶几往湖面一放,此时柳叶也刚好掉了下来,就落在舟上的小茶几原处,看来毫发无伤,甚至连溅上来的水滴也没有沽上多少。
“哎唷!发生什么事啦?”皇帝从假寐中睁开眼来,开口时还不忘此趟是来游湖吟诗的。“难道是疑似银河落九天吗?”
一句话说得楚仁怀忍俊不住,他笑答,“不是,是大珠小珠落‘御船’。”
皇帝领会的哈哈大笑,“那你是大珠,还是小珠呢?”
“小……小猪。”柳叶以为自己又被取笑是猪了。
“哈哈哈……”皇帝和楚仁怀大笑不止。
惊魂甫定的柳叶看看周围,确定自己安全无虞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对不住,扫了两位公子雅兴,请将奴婢放到岸上,奴婢感激不尽。”
楚仁怀示意船夫把船划出柳梢外。
“你在树上做什么?在上面赏风景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柳叶见这位衣着朴素,为人俐落风雅的年轻公子,开口虽是奚落,但却隐含着关怀之意,心中不由得对他萌生好感。
“帕子,”柳叶指着树顶。“帕子卡在树上,我们在玩抓鬼游戏,没有帕子玩不成。”
“换一条就行了嘛!”
柳叶则闭口不言,在外人面前搬弄自家主人的是非,不是一个做奴婢该有的教养。
这时,岸边传来一阵喝声。
“柳叶!你死了没?叫也不叫就喂王八了吗?”
是小姐的声音!她想,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躲进水里去。
楚仁怀则大皱眉头,一个女孩家居然口出恶言,简直和一般市井流氓没两样。
“她唤的是你吧?”楚仁怀问。
“是。”柳叶羞得不敢抬头。“麻烦公子让奴婢上岸吧,不然……”
“难道她会惩罚你不成?”
“欸?那好像是柳叶!”是钟云的叫声。
“哪里?”柳姿妍左右张望。
“那艘小舟上!”
柳姿妍看清楚后,又是大嚷一声,“柳叶!”
这声怒叫引来不少人侧目。
“小姐……”柳叶不能再装做没看见,只好回头挥着手,微弱地回应。
这下回去可惨了。因为她没有达到任务,反而落在人家的舟上悠闲游湖,想必小姐现在一定是气得咬牙切齿了。
她不敢回头看,不过,楚仁怀却代她看到了。
岸上正气得撩袖想咬人的柳姿妍,在看到舟上一名男子转过脸来瞧向这边时,整个人登时呆住了。
楚仁怀转回头来笑看柳叶一眼,心里对这对性情南辕北辙的主仆感到有趣。
“呐,你瞧,为了你,舟上的小茶几被移到湖面上去了。”楚仁怀故意想看她会怎么说。
只见小茶几悠悠地浮载于水面,船夫正撑篙慢慢的想把小舟引过去。
“那……那把小茶几收回来,我为两位沏茶,算是赔礼好吗?”
这句求情正中楚仁怀之意,但他可不会让她这么轻松过关。
“可以是可以,不过,楚某和寿公子今儿来游湖吟诗,你也得凑趣才行。”
“我、我不会作诗。”柳叶为难地笑道。
“没关系,尽兴就好,是不是,寿公子?”
皇帝阖着睡眼,咕噜两声,算是回应。
楚仁怀一笑,他早就知道皇帝一天的睡眠要六个时辰,今天清晨起了个大早,完全是一时之兴。接下来几天若想他有今天的早起,恐怕很难了。
“这么睡会着凉的,披件罩衣也好。”柳叶说时,顺手把皇帝的披风给披到他身上。坐正后,回眸接上楚仁怀的目光,一笑,自我解嘲说:“做奴婢的伺候惯了,看了不做,会难受的。”
“嗯……”楚仁怀忽然沉吟不语。
柳叶好奇地看了他几眼,心里想着,若是小姐听她说这番话,准会说她天生就是奴才命,但他……却不说话了?
“是……是我说错了什么吗?”她嗫嚅的问。
“没什么,我在想……该怎么说呢?刚才在玉风亭……”
“哦!我知道公子想问什么了。”她挺泄气的问:“我闯祸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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