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少爷的勇气却值得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敬佩。毕竟我们在您这个年纪可绝对没有您这般胆识。不过方才那句话是肖世子教导您的?他可真是为天才,你们果然是亲兄弟。”
殊然一边在心底唾弃‘这哪里是胆识,这么没头没脑的事我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拜托您就高抬贵手别再提了行不行?’一边还得装出胸怀天下的模样客套:“哪里的话,家兄在我这年纪已然名满天下了,我哪里比得了。此行之后更是认识到我还有太多的不足之处,嗯……还连累各位如此劳累找我们兄妹二人,真是歉疚的很。”
“呵呵,说到劳累,我们巡逻队原本也就是到处跑的,倒是贵府上的内蒙巫师战团,听说恩然公子可是拔出了一多半以绥远城为中心各处散开来找你们了。”
殊然汗颜,这下丢脸可丢大发了,全国的贵族还有不知道他离家出走的吗?果然,哥哥说的没错,一些自己不经意的小事果然很可能就将造成一辈子的污点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责任
“肖少爷,肖小姐,你们也太让人担心了,天呐,瘦了这么多……”马车刚一停稳,陈言带着两名从京都带来的女仆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殊然挑起车帘一角朝陈管事做了一个噤口的动作,然后小心的移开被畅然压了一路有些发麻的左臂让女仆抱起畅然送进宅子里去,然后才揉着手臂对陈管事笑笑:“让大家担心了,陈管事,车里的这些孩子们都是这次帮助我和畅儿的村民的孩子,还得劳你帮我照顾好他们。”
陈言正要点头,一股强风刮过身侧,竟是只着灰格子睡袍的恩然。
‘啪!’一贯好脾气的恩然居然一到近前就扬手重重的给了殊然一个耳光,而且没有半分作假,在殊然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四道紫红色浮肿起来的指痕。
在场的军人,孩子,还有一堆跟随出来的肖家下人都惊呆了。陈言更是这时才想到肖恩然不只是肖家名义上的养子,实际上也算是殊然的亲兄长了。然而陈言再看看殊然已经立刻高高肿起来了的半张脸,和因为刚才突然一耳光被咬破出血的嘴唇……不禁感觉心脏都被高高吊了起来:我的老天爷,就是老爷子也没这么打过小少爷啊!
恩然却无暇去关心其他人会有什么想法,只一动不动的僵着脸看着殊然。
殊然在恩然严厉的眼神中败下来,规规矩矩的埋下脸认错:“恩然哥哥,对不起。”
恩然猛的一把将殊然从马车上扯了出来抱在怀里:“你这笨蛋!你不要命了吗?笨蛋,笨蛋,笨蛋,什么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什么叫以身试险你都忘了吗……爷爷都担心的病倒了,你怎么……你怎么忍心……”
“什么?”恩然唰的抬起头,额头重重的与恩然XX的下巴磕到:“嘶~~~!”这么一着急的后果就是撞疼了脑门儿还扯到了红肿的脸部肌肉,殊然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恩然无奈的揉揉被弟弟撞红的下巴,深深地叹气:“你这么不顾前不顾后的脾气可真是不像爷爷,偏偏你还把畅儿也都拐带上了,爷爷嘴上说让你们生死由命,可是心里怎么可能放得下?反倒是暗地里更着急了,父亲下午刚来了信,说爷爷病倒了。还好你们终于找回来了,快跟我去书房,立刻亲手给家里写信报个平安去!”
恩然对着眼下这个从小就有一番思想的幼弟也实在没办法再多说什么了。索性双胞胎两个都还算平安,现在擅自做什么还不如看好了两只活跃度不知死活的包子。余下的,还是等父亲大人亲自做安排吧。
恩然把殊然接进怀里,高大匀称的白人体型轻而易举的将殊然包子裹住。然后诚挚的看向将殊然畅然护送来的几名轻骑巡逻队队员,工整的行礼谢到:“几位先生此回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现在也时值午夜,舍弟妹们有尚需检查照顾,改日肖家必登门拜谢!”众肖家下人也随即齐齐朝向几人90度躬身行礼。
石虎几个说白了不过也只是均不得下层罢了,哪里见过这等正式,更别说跟前这位带头行礼的还是位高权重的贵族。连忙手忙脚乱的还了礼:“呃,肖大公子千万别,我们不过听命行事,又哪里比得上您为我们内蒙百姓所做的贡献。”石虎憨实一笑:“若不是您派人奋发粮食等物资,我们绥远城恐怕早就乱了,能为您出上力,我们也是高兴的。小少爷此行虽然危险,但是出发点也是好的,现在也已经安全了,肖大公子也别这么教训他了,还是小孩子嘛……”说着说着,石虎也发现自己有些管过头了,别人贵族小孩的教育他们又哪里懂得,讪讪的挠了挠头,与恩然告辞,带着兄弟们转身走了。
恩然连忙示意几名下人跟上去送行,然后再吩咐陈言收拾客房,安排人手好好照顾马车里的一堆孩子,这才抱了殊然进屋用热水打湿了软毛巾给他擦脸和清理伤口,然后再从抽屉里翻找出了消肿的软膏把恩然放到床上,自己半蹲下身子轻轻的给殊然擦上两层。“疼吗?好吧,你先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起来写信,我等会儿给家里先去一道传音符让他们放心。”
殊然愧疚的垂脸:“……疼,但是恩然哥哥打得对。是我做错了事……”
恩然摇摇头,让殊然在床上躺好,拉过厚厚的被子给他盖上:“这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畅儿打的。殊儿,要知道畅儿跟我们不一样,她是个女孩子,如果此行你们中途出了什么意外被分散开来的话……离家出走,还失踪过的女孩,殊儿,你不会不知道这对畅儿的人生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你对自己不负责,受害人只会是你自己,自己做的决定后果也有自己承担,这我无话可说。但是身为兄长,你却没有为畅儿做过考虑,你的决定很可能会造成你无法承担的后果,这才是你最最做错的地方。”
殊然迟缓的眨了几下眼,温热的泪珠突兀的就这么涌了出来,殊然吸了吸鼻子:“恩然哥,我们差点就死了……我当时真的害怕了,那么大的草原,听说还有兽群,如果不是遇到绥远城来的牧民们,我们说不定已经死了。那么大的草原,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和畅儿去过那里……后来听牧民的小孩说草原上死后尸体还会被野兽吃掉,连尸首都找不到……我真的害怕死了!”
恩然和衣XX,用强健有力的手臂将殊然抱住,任他将眼泪鼻涕都噌在自己的衣襟上:“殊儿不怕不怕,有哥哥在,不会再有危险了……乖,不怕嗯,好好睡。等你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一切都还和在家里一样……殊儿乖啊,睡吧,睡吧。”
好容易,恩然终于哄睡了殊然。恩然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走到更衣室随便换了一件常服,来到隔壁的卧房小声的向陈言询问起畅然的情况。
陈言对留下伺候畅然的女仆比了个手势,然后缓慢的关上屋里的房门,“恩然少爷,小姐只是有些轻微的营养不良,没有大碍了。只是方才军部传了要紧的消息,就是发现了小少爷和小小姐的第七巡逻队紧急汇报回绥远军部的。”
恩然满意的颔首,然后有些烦恼的问到:“这个时候?难道是那些牧民没能救下来,这可不好,毕竟是救了殊儿和畅儿的恩人。”
陈言摆手:“那倒不是,只是据巡逻队队员所说之前偷袭牧民营地的根本不像是乌合之众的马贼,而是队形整齐的武装部队……少爷,卓力格图很担心有可能会是有敌军乱党想到办法突破了外蒙军部的封锁线,所以现在很紧张。”
恩然这次没有接话,若有所思的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巴思考了良久。转身进到了书房去了:“我去向父亲大人发传音符报个平安,陈管事你接下来照看好弟弟妹妹,和那群小孩。外面的事我会安排。”
“是,少爷。”陈言躬身恩然少爷的意思,接下来看样子要封锁庄园了。的确,若是真有敌军的部队突破了封锁线的话,那么就算是小股部队也极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恐慌呢。
果然,才第二天一早,绥远城接下来的情况迅速的就紧张了起来。
“恩然少爷,内蒙西北部传来了消息,不少小村镇都被突然洗劫,平民几乎被杀尽,居据为数不多的生还者回忆,对方都是两道三百人的黑马黑袍全副武装的骑兵。整个北线的百姓都往南涌来了,我们筹集在内蒙几个大城的物资现在根本无法支持这么多灾民的需求!”负责管理绥远城救济物资发放的主管哭丧着脸站在恩然的大书桌前。
恩然看了看坐在身边正趴在桌上写信的殊然,扶额:“帐篷什么的,我会向军部借调巫师暂且用变形咒在城外临时建出一片营区安置灾民。粮食还能支撑多久?”
主管叹气:“只是现在的城内的灾民的话可以支持两个月,但是如果要接纳整个背部涌来的灾民,恐怕不会超过半个月。”
恩然紧了紧捏笔的手指:“现在该怎么做你们回去都照旧,至于物资,我会再想办法借调一批。你们也不必再过紧张,四月末五月初今年的新粮也该收获了,食物不会有问题。”这场战争,肖家更是不会让它再长期的继续下去了!恩然默默的回想起稍早收到的肖哲在回信中说过的话:‘贸易战争时期,中/国就被无端卷入进去,而其实当时的中/国根本除了一些国外特产的原材料,跟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并且还颇有余力用于出口。现在本土地也依旧稳定的情况下,身居国家高层的的贵族们如果再次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战争里,未免也太傻了。’
殊然手中的毛笔顿了顿,复而头也不抬的继续工工整整的写反省书。就连平民的小孩都明白什么时候应该拼命,什么时候应该积蓄实力。这些事都不是他能够抽手,与其丢人显眼的插嘴问出些傻话,还不如安安心心的听着,然后再看恩然哥哥是如何应对的。
又商量交代了一些事宜,这才与来人结束了交谈。而后恩然有些意外的砖头打量格外安分的殊然,若是往常,殊然听到有什么不明白或是好奇的地方,老早就跳起来了,现在居然能够这么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