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这时候正好打开,赵睿刚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跑进来,“徐辞年你他妈作死啊,刚醒了就拔吊瓶,赶紧躺下躺下,不要命了!”
刚才徐辞年的动作太快,瞿城压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跳下了床,这会儿也吓了一跳,赶紧按住他,“孔雀,你冷静点,听我说。”
“赵睿,是不是豆丁出事了?你别瞒着我,告诉我实话!是不是没保住?!”徐辞年这会儿真慌了,根本顾不上自己手上还流血,一把抓住赵睿,简直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赵睿皱起了眉头,看了瞿城一眼,又转过头来说,“谁告诉你没保住?那团肉现在还在你肚子里躺着呢,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检查。”
徐辞年愣了一下,也看了瞿城一眼,“可是……他刚才的样子……”
瞿城这会儿简直冤死了,赶紧把媳妇儿按在床上,哭笑不得,“我说孔雀,你得讲讲理,我什么都没说,你瞎猜什么。咱儿子好着呢,谁要是敢说没了,咱就跟谁急。”
“那你刚才那副快哭了样子是怎么回事?”
瞿城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咳几声说,“我这不是惊奇吗,赵睿说咱家豆丁是个奇葩,别看营养不良,但是力气特别大,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走。”
“可不就是嘛,没见过你家孩子这样的。”赵睿跟着一起笑,翻出检查报告放在徐辞年跟前,“按说三个月以前的孩子,最容易流产,没准稍微一劳累就保不住了。你儿子倒是厉害,跟着你上蹿下跳,又是被车撞的,愣是死死地扒住肚子,都滑到了口上了还能飘回了原来的位置,这倔脾气太随你了。”
天上地下走了一遭,心也跟着大起大落,徐辞年长舒一口气,这会儿才觉得有些脚软,乖乖的躺回床上,薅住瞿城的手背,使劲咬了一口,后来又觉得不解气,很想踹他两脚,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嘶……哎呦哎呦,别咬了孔雀,你属狗的。”
“你那是什么狗屁脸色,有知道咱儿子活着还一副苦大仇深样子的吗?”
“咱儿子”三个字让瞿城听得眉毛都扬了起来,心肝肺那叫一个舒坦,嘴角的笑怎么都藏不住,“你要明白一个刚升级做爸爸的男人,难免会有焦虑恐惧症,我一想到以后要是再舔一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小孔雀,还是力大无穷,死皮赖脸那一种,这胃都跟着疼了。养一只就够头疼的,要是养一窝……再加上窝窝那个小吃货,我压力好大啊。”
“去你的,窝窝都能打酱油了,少装模作样。”徐辞年继续咬他的手臂,在他精壮的胳膊上留下一串牙印,跟糖葫芦似的。
瞿城任由他咬,弯着【文】腰把【人】徐辞【书】年环【屋】在怀里,两个人的鼻尖凑在一起,他低声说,“这怎么能一样,窝窝小时候的样子我就没见过,这一次说什么都要好好照顾小豆丁。”
说着他伸手去摸徐辞年的肚子,虽然感觉不出什么动静,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豆丁你做好准备,接受老爸的投喂,以后出来的时候绝对不能比你哥瘦,对了,你哥哥是个贪吃的小胖子,你要像他学习好不好,跟老爸拉钩。”
“什么乱七八糟的。”徐辞年笑的前仰后合,按住他在自己肚子上作乱的手。
瞿城低头看他,深邃的眼睛带着温情,两个人对视一眼,笑着接了一个吻。
病房门悄无声息的关上,赵睿拿着病历抄着口袋往前走,抬头看窗外的天空,哎……孤家寡人,羡慕嫉妒恨啊!
*****
瞿城说要好好照顾小豆丁,就真的没有食言,一天三顿的往医院跑,又是研究食谱又是送饭送汤,简直把徐辞年当成了国家重点保护动物,就连上厕所都得扶着,生怕他摔着碰着,搞得徐辞年每天都很无奈,他也是大老爷们,又不是豆腐,还能一碰就碎了?
反复跟某人强调了很多遍,某人总是大喇喇一笑,舀起一勺汤送到他嘴边,哄道,“乖宝,再多喝一口。”
“……”徐辞年无语,被硬生生雷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住的是一间高级VIP病房,偌大一间房里只有他一个床位,马桶浴室热水器什么都有。徐辞年不知道瞿城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在病床无比拥挤的人民医院里找到这么好的房间,甚至从头到尾,除了赵睿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来检查过他的身体,完全保住了小豆丁的秘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徐辞年对外就说自己遇到了车祸,需要在医院静养,钟叔、小茂还有养殖场、豪庭的员工全都来看他,每天把病房都挤的满满当当。
青龙帮那些兄弟,一听说他病了,扛着生猪腿、生猪脸就来了,五大三粗一帮子人,长得一脸凶相,还非得装作小清新的样子,给他揉肩膀、讲笑话,齐唱“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之类的,搞得徐辞年哭笑不得,最后全都被瞿城轰出去,觉得一张老脸又被这些兔崽子给丢尽了。
这天晚上,阿四来跟他报告徐家父子这一段时间的近况,徐辞年坐在床上吃着保温桶里的一盘饺子。
“徐建国最近彻底消停了,现在每天在疗养院里吃斋念佛,身体好像还是没什么起色,需要卧床休息,但是已经能坐着轮椅出来活动一下,咱们的人把他看得很严实,他现在身边也只剩下一个张伯,搞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徐辞年嘴里的饺子咽下去,笑着反问一句,“吃斋念佛?呵,他倒是想得开,如果真的有菩萨心肠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徐新年怎么样了?”
阿四嗤笑一声,对徐辞年眨了眨眼,“徐大哥,你觉得他还能怎么样?你那一招治的他服服帖帖,他现在每天都得给老爷子磕头,而且一跪就是一天,一开始他还哭哭啼啼耍少爷脾气,根本跪不满二十四小时,现在倒是彻底老实了,被保镖揍也不吭声,估计是知道害怕了。”
提到徐新年,徐辞年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说他现在老实了?”
阿四点头,“老实的不得了,那样子跟行尸走肉也没区别了。”
他眯起眼睛想了想,又往嘴里塞了个饺子,“不管他耍什么花招都别理他,继续让他跪着,只要别弄死就行,你们一定要看住他,绝对不能大意,听到没?”
阿四点了点头,“徐大哥,你安心养病就行,事情我会安排的。”
“你做事我放心。”徐辞年笑了笑,一桶饺子吃的津津有味,拍了拍肚子觉得还是没有饱,继续拿着筷子往嘴里塞。
阿四晚上还没有吃饭,看他吃的这么香,瞬间就饿了,“徐大哥……那什么,这饺子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徐辞年冲他眨眨眼睛,拿着筷子夹起来一个说,“你要尝尝吗?”
阿四看着白胖胖的饺子,肚子咕噜一响,觉得真是饿了,四处看看发现没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那……我可真吃了。”
徐辞年大方的把保温桶放到他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阿四饥肠辘辘,拿起一个塞进了嘴里,一共嚼了两下,脸色骤然就变了,看着徐辞年带着笑意的脸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强忍着悲痛吞了下去,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是什么饺子……怎么一股子猪油味,而且姜都是成块的,根本没剁碎。”
徐辞年忍笑,“不好吃?”
阿四见也没有外人,使劲摇了摇头,非常怀疑徐辞年的味觉,“不是不好吃,是太难吃了。徐大哥,你……你生病吃这个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拉肚子?这是哪家饭馆卖的饺子,下次我一定绕道。”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瞿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阿四惊了一下,马上回头,“城……城哥?”
徐辞年哈哈大笑,盘着腿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东西是你城哥做的,是不是很难吃,我也这么觉得。”
难吃你还吃了一桶!?
阿四佩服的看了徐辞年一眼,又瞥了瞿城一眼,生怕老大拿他练手,赶紧找了个理由抱头逃窜了。
徐辞年盯着他的背影仰头躺在床上笑的更厉害了。
“听到没有,你小弟都说你做的饭难吃,你瞧瞧这饺子,包的歪七扭八的,跟摔在地上似的,还有这馅儿,都是什么玩意儿啊,姜那么老大一个,吃一个辣的我喝了一壶水。”
“嫌难吃你还吃了一桶,给我吧,我去倒掉。”瞿城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保温桶。
“哎哎,这可不行。”徐辞年抱着桶躲开他的胳膊,“这可是某人亲手包给我的,送出去的东西哪儿有要回去的道理。”
说着他把保温桶里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张张嘴示意都吃进去了,看你怎么要回去。
瞿城失笑,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扯着徐辞年的领子把他拽过来,捧着脑袋就亲了上来。
徐辞年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拼命把饺子往嘴里咽下,瞿城偏不让他如意,勾着他的舌头拖拽进自己嘴里,一下子把饺子抢走。
味道奇怪的饺子馅儿,夹杂着大块的姜片混合在两个人嘴里,让徐辞年不停地笑,等到饺子最终不知道吞进谁肚子里的时候,两个人嘴里全都是猪油味。
瞿城舔了舔嘴唇,啧啧两声,“果然很难吃。”
徐辞年失笑,翻身趴在瞿城身上,刚想再逗逗他,结果大灯映照之下才突然看清瞿城的脸色发白,额头还沁着冷汗。
笑容陡然在脸上消失了,徐辞年倏地坐起来,“瞿城,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别胡思乱想。”瞿城没正面看他,起身做到一边,找了一本婴儿房的装修画册看着。
他起身的一刻,两人嘴里的猪油味已经消散了很多,空气里飘散着丝丝缕缕的消毒水味,还有一股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徐辞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下子站起来,伸手去抓瞿城的衣服。
“孔雀别闹,你躺下,别用劲儿,听到没有,别拽了。”瞿城躲着徐辞年的触碰,却不敢用力,怕一个不小心把人给推倒。
“不许说话,站着别动。”徐辞年瞥了他一眼,态度强硬,丝毫不退让,伸手就掀起瞿城的上衣。
“辞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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