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还没呢,不过我看也快了,据说那个开放商资金很雄厚,开出的价格也很高,我们周边几家人都把地卖给了他,估计爷爷也不会拒绝的……”
徐辞年抿着嘴半天没说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既然决定要做一件事,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好,甚至连买地的资金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突然遇到这种情况,没准一切就会使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一没钱二没靠山,一穷二白,拿什么跟实力雄厚的开发商竞争?
如果他是小军的爷爷,也会愿意把地皮卖给出价高的人吧?
“徐大哥,你别难受,大不了我跟爷爷去说清楚,当年你在监狱里帮了我这么多,我要是连块地都给你保不住也太没用了,你放心,我家的地也有我的一部分,我要是死活不同意卖给别人,爷爷也拿我没辙。”
徐辞年摇了摇头,严厉的瞪他一眼,“别胡说八道,我当年帮你又不是图你家地,你要真这么跟你爷爷说,不得把他老人家气死?”
“那怎么办啊……徐大哥,我是真想帮你的……”陈军耷拉下嘴角,一脸丧气。
徐辞年没说话,沉吟半响觉得非常的不甘心。不管养鱼腥草这件事情能不能成功,他至少应该先试一试,如果还没下手去做就先被外界条件打到,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对小军说,“听大哥的话,这件事你别插手,那个开放商今天要来你家视察是吗?我去找他谈谈。如果成功了最好,如果失败了也无所谓,反正少买一块地我也饿不死。”
说到这里他洒脱一笑,陈军忍不住点了点头,心想着徐辞年怎么过了七八年还长这么年轻,笑起来比他这个二十几岁的还嫩几分。
***
瞿城抄着口袋,信马由缰的往前走,西装外套拿在手里,身上只着一件衬衫,解开两颗纽扣,露出一截结实宽阔的胸膛。
他挽着袖口,抄起一块石头扔进旁边的温泉里,扑通一声溅起水花,他眉目舒展,大喇喇一笑,显得心情不错。
他的旁边跟着一个老头,精瘦的身板慈眉善目,笑呵呵地说,“瞿先生还满意不?不是我老头子吹,清源这地方只有我们陈家村有活水温泉,唯一的泉眼还在我家地头上,您要是想建度假村,在这里精装修一下,档次立刻就上去了”
瞿城低声一笑,摆摆手说,“这地方这么美,我舍不得大兴土木的,现在原汁原味的样子就很好,用不着精装修那些俗气玩意儿。”
老头子笑着没了眼睛,“是啊是啊,瞿先生真是好眼光,一会儿我再带你去我家田里转转,那里的风光更好呢。”
“不用了老爷子,看这些已经够了。”
瞿城笑了笑,回身对阿四使了个眼色,独自一人顺着蜿蜒的田间小路向前走去。
“喂,瞿先生你先别走啊……”
老头子不明所以,生怕瞿城没看上这地方,跟着就要上去再劝说一下,结果阿四一下子拦住了他,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塞到他手里,“老人家,我们老板对这里很满意,这是十万块钱的定金您先收着,等过几天我会来找您正式签合同,三十万价款一分不少全额给您补齐。”
老头子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位数,盯着支票上那一串零,手指都激动得轻颤起来,对着瞿城的背影他吆喝一声,“瞿先生你太客气了!这……这钱咋这么多,我老头子看着眼晕啊!你中午别走了,到我家吃个饭吧!我让我孙子给您宰活鸡吃!”
淳朴的吆喝声把瞿城逗笑了,老头子笑呵呵的跑上来抓着他就往家里拽,嘴上还不忘介绍清源的美景。
瞿城勾着嘴角听着,也不怎么说话,其实这里的情况就算没有老头子跟着介绍,他在来之前也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清源这地方美得如诗如画,一步一农庄,几步一池塘,青山绿水小桥人家,宛如塞上江南,对于S市恶劣的气候来说,这里是个天然的度假胜地,哪怕老头子要再高的价钱他也不会拒绝,因为对这里,他早就志在必得。
跟着陈老头一路回到家里,远远地还没走进家门,老头子就迫不及待的吆喝,“军儿啊!陈军!出来出来,我带了个大贵人回来,你赶紧磨刀把咱家那只笨鸡儿给宰了!”
听到这个名字,瞿城迈出的脚步一顿,低咳一声掩饰尴尬。
陈军什么的,真他妈是黑历史啊……
〃啊,陈军真是个好名字。〃阿四抿嘴偷笑,被他阴冷的眼神一瞥,当即打了个哆嗦,望天装无辜。
老头子笑呵呵的把两人引进去,此时屋里的陈军正张大嘴巴,吃徐辞年递过来的几根鱼腥草。
房门打开,五人面面相视,一时都傻了眼。
瞿城和徐辞年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一时火花四射。
徐辞年:妈的,怎么到哪里都能碰上他!
瞿城:妈的,竟然敢喂别的男人吃东西!
气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徐辞年是真没想到在清源这种穷乡僻壤也能碰上瞿城,一时有点无奈,放下筷子站起来说,“小军,看来你家来客人了,我就不打扰了,咱俩的事等一会儿再说吧。”
说着他跟陈老爷子问了声好,起身就要离开,陈军一下子按住他,“我们都两年没见了,你也是我请来的客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爷爷,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在监狱里很照顾我的徐大哥,您不是一直说很想见见他吗?现在我把人给你领来了。”
这话一说不要紧,站在旁边的瞿城脸色当即就黑了。
这时候他要是再不明白怎么回事,简直就是个傻子。
敢情这个大言不惭的小子才叫陈军,当年王胖子就是拿他来冒充的徐辞年,妈的,找机会他一定要弄死那个满嘴胡话的死胖子!
陈老头这一天先是遇上瞿城这个大金主,又遇上徐辞年这个大恩人,高兴地合不拢嘴,拍着徐辞年的肩膀说,“哎哟真是太有缘分了,辞年啊,你来这里是特意找小军的吗?”
徐辞年看了一眼瞿城,笑着摇了摇头,“我是碰巧遇上的小军,来这里是为了买地,听说老爷子您想把家里的地皮卖掉,我就忍不住厚着脸皮来了。”
这话一出,老头子傻眼了,“这……这可不行啊……”
“怎么不行?”陈军瞥了一眼瞿城,总觉得他看徐辞年的眼神不怀好意,顿时对他就没有好感,“爷爷,徐大哥当年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替我去三区 ,我现在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我们欠人家这么大的情分,把地皮卖给人家有什么不可以?难道爷爷你觉得我的命还不如一块地值钱?”
瞿城听了这话,嘴角禁不住就勾了起来,原本恶劣的心情霎时间好了不少,敢情徐辞年是相中了陈老头家的地皮,那不就等于直接栽到了他手里?
他玩味的瞥了徐辞年一眼,舔了舔嘴唇做出一个咬的动作,徐辞年看见霎时耳根都涨红了,他屁|股上到现在可还留着这无赖咬的牙印呢!
陈老头抓了抓头发,看看瞿城,再看看徐辞年,为难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军儿啊,不是爷爷不想报答人家,实在是瞿先生连定金都交了,你再让爷爷把地卖给别人,这……这可说不过去啊。”
徐辞年听到“定金”两个字眯起来眼睛,按住还要再争辩的小军,笑眯眯看着瞿城说,“瞿先生,是对这块地势在必得喽?”
瞿城展颜一笑,一语双关,“我对在乎的东西从来都是势在必得,不管是人,还是地。”
徐辞年就当自己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点点头说,“那我们能不能谈谈?”
“单独吗?不是单独的话就算了,我没什么兴趣。”
瞿城抄着口袋似笑非笑,又转过头对陈老头说,“老爷子,您可想好了,到底是要报恩还是要我那三十万,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过既然我的定金你的收了,到时候又不给我地,那咱们就法庭上见吧。”
这句话纯属吓唬老头子,也为了让徐辞年吃瘪。
其实如果徐辞年真的想要这块地,白送都可以,为了让他开心别说三十万,把整个豪庭拱手相让也没问题,但是刚才进门的时候,他跟那个叫陈军的拉拉扯扯,一看就关系匪浅,而且明知道自己就在跟前,还跟陈军黏黏糊糊,压根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让这只孔雀得意的太久,要再不箍住他的翅膀,好好修理一番,真的要骑到他瞿城的脑袋上了。
老头子一辈子没出过大山,被瞿城这一句话直接吓得变了脸色,徐辞年不愿意让陈家爷孙俩为难,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啊,就我们两个单独的谈,地点你选,可以吗?”
瞿城笑着挑眉,“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说我为难你。”
徐辞年瞥他一眼,只觉得他笑的真是很欠打,如果这时候四周没人,他一定上手去掐他的脸。
让他再笑的这么得瑟!
“同样的话也送给你,瞿先生承让了。”
两个人不顾陈家爷孙俩的阻拦,结伴离开了陈家,陈军怎么看瞿城都不像是好人,害怕徐辞年会被打,急匆匆的就要跟上去,阿四却一下子拦住他,轻描淡写的说,“放心吧,他俩不会有事的,你要是跟上去城哥才会打人。”
徐辞年本来以为瞿城又要耍什么无||耻招数,一直保持警惕,可是到了地方一看,他有些傻眼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眼前是一口咕嘟冒泡的天然温泉池,大的一眼看不到头,温热的泉水遇到冷空气飘出白色的雾气,飘飘荡荡,跟周围幽秘的环境相衬,显得格外诗情画意。
瞿城不说话,伸手就开始脱衣服,等徐辞年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的上身已经光了,正在动手脱裤子。
“喂!你脱衣服干什么!?”
“游泳啊。”
“……游……泳?”徐辞年被他这奇葩的脑回路搞得有点反应不过来,“瞿城,我是真的想跟谈一谈陈家那块土地,不是跟你开玩笑,你要一直这么没个正经,我可走了。”
说着他转身回头,不去看瞿城袒||露的身体,耳根微微发热,心脏跳动的节奏也变得忽快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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