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劝阻。
“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藤真对着花形笑笑,“那阵法已非我能所破,我不会轻易进入的,只是长此下去不是办法,神武极有可能就是凭借这个而立于不败之地。”
“那现在怎生是好?”一旁的将士听了纷纷皱眉询问。
“大凡阵法必有其行阵图,他这个极为高明的阵式布阵时一定很复杂。前些日子也没见神武人摆出来,可见他们也是才会所以那行阵者手中必然有图。”仙道沉吟,“只要我们能把那图夺过来或是毁了,这个问题也就解决了。”
“可是那行阵图一定是被神武清音妥善保护的。”花形:“这一年内我们与他还没有正式冲突过,谁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所以我们才不能不去拿这副图。”藤真傲然道,“就算那神武清音的军营是龙潭虎穴我们也不能不去。”
“我,我也要去。”
帐中众人纷纷请命,有的甚至提议干脆趁这个机会去刺杀神武清音。
流川沉默着,他知道这些人是不可能杀得了樱木的,如果这条计谋行得通,几年前就没有战争了。
再则,若然他们知道了神武清音就是他们以为死去的樱木时,他们会做何感想?流川苦笑着,垂着头,没有吭声只是来到了藤真身边。
“别吵了。”仙道有些好气这些江湖中人的冲动,已参军一年了却还是这般的只讲打,“人去多了送给神武人当饺子吃么?花形还要押送全军粮草,这是重职不能有失。”他环视四下,“其他人不许去,都去了留个空营让神武人来挑么?”一时众人便住了口,望着仙道听他说话。
“还是我和小枫去吧。”藤真,“人少也方便些,再说了,小枫的轻功很好,他得到图的机会也多些。”
“可是你的伤……”
“只是皮外伤,两三天就没事的。”藤真看着身旁的流川,“你有准备么?”
流川当然知道藤真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才不在乎。
性命在战争中是最低贱的,不管是不是为了正义。
让他为难的是,他要去面对樱木了,逃避了一年却还是不得不去他那里了。
如果见上了……
流川甩甩头,不能去想心中那个刻意不能记住的人,因为再怎么想他与自己都是回不了头的。除非他放弃了,或是自己妥协了,这两种情况都不大可能发生。流川微微对藤真点头,转身去准备了。
仙道脸色如常安置着军务,再也没有提这事了。众人也明白这就意味着定下了,只是他与藤真、流川二人一向交好这回却为了军事而不得不让他们只身犯险,一时心中有些气愤,毕竟做了官就是这样的。
三天后的夜晚,藤真与流川轻装出发了。两人脱下战甲身着黑色薄衣,用衣带紧紧地系着各自的兵器静悄悄地离开了大营。连自己人也没有惊动――这,是当然的。只是两人正向前急掠时,突见一人从后面插上,倒狠是吓了两人一跳,定睛看去,却是笑嘻嘻的仙道。
“你怎么来了?你应该……”
“我知道啊,我应该与你们一起去。”仙道接下藤真的话头,“我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武将有花形做主,文官以越野那小子先顶着。要知道我也不能把所有的战功一个人独吞了啊,大家好兄弟讲义气有好处平分嘛。”
“你……”藤真有些错愕,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仙道身为主帅会这样不识大体,可是这样不识大体的举动却让他想不出什么话来责备仙道。
“前些日子我没能立即上前去救助于你已是大大的不该了。”仙道收起笑脸,正色道,“你我相交多年,你助我这许多我也无从报答,如今遇上这等事,我自然是要与你同去的。”
流川听得仙道这短短的几句话,心下已是大震,他知道仙道与藤真少年时互为挚友,相知相惜。的的确确可谓是君子之交坦率真诚。
这般的情怀也曾是自己与樱木有过的,那个时候自己对着樱木也只是想简单地与他一起行走江湖,单纯地帮助他,喜欢着他。就如同现在的仙道与藤真这近十年的友情一般。
可是自己与他却为何没能像仙道与藤真这样简简单单下去呢?是什么时候?这样的情就变了,就不再保持着他的简单了呢?
流川有些羡慕仙道与藤真,他们之间没有自己与樱木间的那种羁绊,那种复杂,那种苦恼,如果能保持住。那么,现在还会不会是这样的情形呢?
“感动了吧?”仙道难得的良心发现后马上就堆上了他的招牌笑脸,“不过我可要把话说清楚,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健司,你可要记着替我照顾弥生哦,还有我的孩子。嗯,尽管他还没满周岁,你也不要想着趁虚而入想做便宜老爹,人言道,朋友妻不可戏呐……”
“好啦,你还走不走?”藤真笑骂着,有些拿仙道的厚脸皮没有办法,“认识你那一天就知道我没好日子过的。”
仙道知道他也不反对自己这次难得的任性,心中高兴,与他二人并着掠向神武大营。这三人乃是当今世上难寻的高手转眼已接近了神武军营。
说实话,这次如果不是为了那生死攸关的图,中原还是没有人肯轻易去走近神武的铜墙铁壁。仙道也知道进去后就凶多吉少,伸手分别握住藤真与流川的手:“我们三人就分别去查神武左、中、右三大营吧,只要图到手就立即返回。”
流川点点头,抽手就欲先走,仙道与藤真却又突地贴近他耳边说道:“尽力而为,不要逞强。”流川心下一暖,望向好友关切的目光,再次飞身接近那左营。
进入后流川也感到了这军营当真是守位森严,也不敢放肆施展身形时也加倍小心。他刚行得几步便听得其他两营中锣声四起,喧闹起来。是藤真他们出了事?流川咬咬牙,没有回头,缩于一角。
他见自己所处的军营听得那声响却纹丝未动,知道神武军纪严律已远超他所料,没有得到求助信号这里的军士并没有出动。所以流川也移动得极为缓慢,一边行动一边安慰自己,就算仙道与藤真暴露了行迹。只要不放箭,以他们的武功还是会全身而退的。
想到此处,流川稍放宽心,定下神眼望四周,突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经过。是洋平?有他在,那么樱木就可能在这营中?
流川不及细想见洋平行得匆忙脚下便跟上了,也许是出于一种武学本能吧,流川嘲笑着自己。悄然跟着洋平七转八折后见到了他进入一个小小的不打眼的军帐,“殿下,方才中、右两营发现了敌军的探子,微臣等疏忽让他们走脱了。”
“不要紧,反正他们也没找到什么。”一个人朗声笑道,“他们这伙人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断景阵,叫军士们加紧戒备,再有发现者一律放箭射杀。”
咋一听见这爽朗的语声,流川原本已经忍不住的心不由狂跳了一下。原以为在记忆中这个声音已经消磨了,可是如今再一次听到,内心剧烈而至的激动却仍是让他无法自制,好容易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樱木,是他!他为什么那样说,难道他真的想……
“花道啊,你这阵法当真是厉害,让中原人还是第一次不敢应战。”这一次是三井的笑音,流川茫然着,听着樱木在里面继续说,“当年安西师父传了大哥医术教过洋平催眠之法却只授我武艺,所幸我在他遗物中发现了这个阵式,否则哪会让中原人丧胆呢?”
“有了这个,我神武一定会取得胜利的。”洋平恭恭敬敬地说着。
“那是当然了。”樱木傲然地接下他的话语,“若然他们不退兵,我们就攻过去逼他们闯阵,总有一天我会攻下中原,做为大婚的贺礼。”
“你与晴子这杯喜酒我这作哥哥的等了好久,这场战下来也该办了吧,我还等着我们神武未来的小王子将临呢!”
“不会等多久的。”樱木那清清楚楚的笑声传入流川的耳中,“倒是大哥你也要快些纳妃了,哪有当大哥的成亲在作弟弟的后面呢?”
流川伏在帐外听到此处,脑子还未转过神就见着一队士兵巡逻而来,他急忙飞身离去。
然而帐内,“大哥,到时……”
“好了,花道,别再说了。”三井叹道,走上两步扶着樱木的双肩,“他已经走了。”
第三十二章
樱木开朗的脸一下暗淡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极为傻的事。这一年中来无时无刻都思念着的人就只有他了,就算在行军时也会时时走神而想到他可安好?
做再多的事也不能不让自己不去想念。期待着与他再相见,期待着这不知所谓的战争根本就不要继续,虽然在客观上是不可能的。
可当他在外面时自己却这样就放掉了,自摆出那个阵后,樱木就明白流川一定会来。他会来,所以自己早有准备让人引开了仙道与藤真把他们逼了回去,然后就故意让洋平领着流川来到了这儿,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是因为自己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对他死心,那么就让他对自己死了心吧,恨着自己的话,他会好过点。樱木捂着脸,他就是这样想的,用他的死心来逼着自己死心,可是现在心却纠在了一起,好苦。
三井叹息着拍拍弟弟的后背,感受到他那瞬间的软弱与心痛。花道他变了太多了,在这一年里,他虽然也如少年时那般对着亲人朋友们笑得好开心,面对着崇拜他的士兵与百姓们做着他应该做的事,在行军布阵指挥杀敌时也是豪情万丈。
可是就算是这样,就算花道与大家高谈阔论时,与众人豪情畅饮时,他眼里也会带着一抹任谁也擦不去的痛楚与忧郁。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抹伤痛却是日益加深,现在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早就注意到,没人的时候花道就会一个人发呆,只要有人接近他身边他才又复开心,这样的日子花道他还想过多久?
“大哥,能不能让我静一会儿?”樱木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三井与洋平理解地相互望了一眼退了出去。
樱木的坚强再也不能支持下去了,整个身子倒在了地面上,刚刚流川到来时自己是有感应的,明明几乎就说不清话了,却硬撑着说了些胡话。
可笑的是自己在上演那幕闹剧时居然连他几时走的也不知道。
这一次就是最后的“相见”了吧,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