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下停车场内。
深夜里,停车场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灯光,黑漆漆的空间中,白杨停住了脚步,说:“哥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前面的身影也早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却是白杨的哥哥朱泰诫。
朱泰诫看着白杨,说:“因为我知道你想找我。”
“我有许多事情想问你。”
“问吧。”朱泰诫从始至终都很淡定,淡定的目光看着白杨,让白杨的内心深处开始不安起来。
白杨说:“你之前说,那些事情都是我让你做的,为什么会这么说?”朱泰诫笑了笑,说:“那些事情,的确都是你让我干的,是你让我带着禅缘离开。”白杨立刻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为什么完全不记得。”
“你的确不记得,所以我才要来提醒你。”
“提醒什么?”
“五神镇五行,日月无光华,天地合一,乾坤倒转,魂兮必归。”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只有你自己去找答案了,那个外国女人,你打算怎么安置她的骨灰?”
白杨目光一寒,盯着朱泰诫说:“你知道她死了?你是不是也跟那个俄国男人有什么关系,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她死了,是因为我一直在你什么,我跟那个俄国男人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该做些什么。”
“我该做些什么?”
“你不想复仇嘛?不想找出真相嘛?”
白杨沉默不语,但是朱泰诫很清楚,他说的正是白杨的真实想法,只是现在的白杨对她有戒心,她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想法。
朱泰诫凝视着她,说:“禅缘能被你拿回去,是因为我有意让你拿走的,因为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剩下的事情,需要你来做。”
“什么事情?”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第46章
沉睡中的田甜被闹铃声惊醒了;她急忙翻身起来,按掉闹铃,看看时间,早上七点整;她翻身起来;梳洗了一下,去准备早餐了,她早上弄了点面条,是给白杨吃的;白杨习惯吃面条。
做好早饭,她自己先吃了,然后准备把饭端去给白杨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端过去时;却发现卧室门是开着的,田甜疑惑了一下,急忙进去,看到床上空无一人。
田甜有些懵了,急忙放下碗,在房间里找了找,发现白杨带走了自己的东西,以及丹尼斯和她女儿的骨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纸上用宋体工整的写着几行字,田甜急忙拿起来一看,看到上面写着:“姑娘待我一直如亲人一般,白杨感激在心,请不要再挂念与我,一生珍重。”
落款写着白杨两个字,田甜脑袋嗡一声响,白杨又走了,这次还算有点心,还给田甜留了字,可是她究竟去哪里了?
军委会的会议室里,周围鸦雀无声,只从里面传来低沉而严厉的声音:“你不是说不用任何强制性措施,你也能控制住她嘛?现在她人呢?”
会议室里,军委会副主席敲着桌子说着这些,田甜立正站在会议桌的另一头,大声说:“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我觉得她因该是去俄国了,她在美国认识的一个朋友死在了哪里,我觉得她会回去复仇,而且我觉得这是一个良好的切入点,如果我能帮她复仇的话,她会更信任我。”
副主席眯缝着眼睛,看着田甜说:“帮她报仇?你要知道你现在代表的是国家,这个问题要是介入进去,会引发国际纷争,导致中国在国际上的声誉受损。”
田甜急忙说:“我知道,我会谨慎处理这件事的,让这件事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副主席对田甜的话不置可否,在沉默着用考量的眼光看了一阵田甜后,突然转移了话题,说:“现在的研究进展怎么样了?”
“我现在正在和朱家族长沟通中,希望能看到他们的族谱,我相信更多的秘密就藏在族谱中,如果能取得白杨的信任,同时也能获得朱家的信任的话,研究马上就可以展开了。”
副主席眯着眼睛看着田甜,说:“好,尽快找到她,否则我很怀疑你有没有成为一个领导人的能力,会重新考虑负责这项研究的人选,因为你得搞清楚,你从市警局到公安部,再到单独负责一个核心部门,就是因为她信任你,明白了嘛?”
田甜急忙说:“明白了!”
田甜把副主席的不置可否理解为默许,回想一下自己做出的承诺,她有些发寒,那样说的时候,她是热血上脑,努力想争取为白杨做些什么才说出口的,说出来之后,她才开始真真的去考虑这个问题,当她说会让这件事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样的处置方式充满了权谋斗争,牺牲和被牺牲,利益置于尊严之上,做别人的棋子或者把别人做棋子。
晚上田甜回到家里,看着空空的卧室,有些失落,回想白杨的一颦一笑,越想月落落寡欢,一时想,白杨其实并不喜欢自己,自己何苦一门心思往上贴呢?处处替她想,操碎了心也不一定有结果,可是她对白杨的事情大包大揽的时候,哪里想得起来这个茬呢?
田甜整理了一下房间,又找到出了当时从衣服口袋里翻出的丹尼斯的那张照片,她就是依靠这张照片找到白杨的,田甜看着照片,突然想起白杨把所有关于丹尼斯的东西都带走了,可是没带走这张照片,看起来她因该是不知道这张照片的存在,说明这张照片很可能是丹尼斯放在衣服口袋里的。
想到这一层,田甜意识到这张照片丹尼斯留给她就是为了让她去救白杨的,丹尼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事先就留下了线索。不知道白杨现在去了哪里,因为田甜还没有想到是朱泰诫带走了白杨。
白杨是会先去美国安葬丹尼斯还是会先去俄国找克罗夫斯基,田甜不敢下结论,海关查出入境记录是不用想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再钻在起落架舱里偷渡出去?
所以田甜先跟情报部门联系过,同时在俄美分开调查白杨的踪迹,她自己又跑去了白杨的老家里,把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如实告诉了白杨的家人,只是略过了白杨和丹尼斯的恋情,一方面因为她觉的现在白杨失踪的事情瞒也瞒不下去了,另一方面她希望能得到白杨家族的帮助,并且最好是能取得白杨父母的信任,进而得以看到白家的族谱。
白杨的父母对白杨的失踪忧心忡忡,准备叫二妞再一次跟田甜出去把白杨找回来,田甜也恰好提出希望能看看族谱,白杨的家里人欣然应允。
田甜觉得自己得赶紧搞出点切实的东西来让上层信服,这样她才能掌握住权力帮助白杨复仇,然后再把白杨追回来,田甜想到这,觉的自己想的有点远了。
傍晚时分,田甜又一次走进了祠堂,跟着白杨的父亲,来到了地下的祭坛,因为朱白两家的族谱都是放在这里的,田甜忽然想起那日那个梦来,于是问:“大叔,这祭坛下面,还有别的地方吗?”
白杨的父亲摇了摇头,田甜想着梦就是梦,自己还真当真了,可是想归想,看着脚下的青砖,她下意识的抬起脚,回忆着梦境里的情景,按照记忆中的顺序把几块青砖踩了下去,脚下微微一震,衣衫门打开了。
田甜吃惊了,诧异的说:“难道不是梦?”白杨的父亲也极其震惊,说:“我辈在此生长数十载,从不知这下面还另有乾坤。”田甜急忙逃出来手电打开,小心的走进了下面这层地下室中。
一步步走下去,田甜看到了墙壁上的壁画,和自己那日看到的情景完全一样,只是那天夜里,她懵懵懂懂以为自己做梦,又觉得无趣,很快就离开了,看的不是很仔细,今天再细细看去,那一幅幅的画却是有连贯性的,一幅幅拼接起来,似乎是在讲述一个故事,画面上那个主要人物是一个曼妙的女子,有好几副图上,她都没有穿衣服,而是浑身挂满了彩石珠宝,这让田甜乍然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梦里,自己就是这样的模样,而且梦中那个酷似白杨的女人一直在叫她:“玉缨,玉缨。”
田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隐隐觉得,壁画上的女子似乎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想起康妮奶奶说过的话,自己和白杨的命运紧紧相连,莫非这是早已注定了的?
这是前世的轮回?
田甜掉头走了回去,她回去去找族谱,她现在更加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家族的根源搞个清清楚楚。
朱泰诫递给了白杨一部手机,说:“你以后随时带着她,这样联系起来方便。”白杨把手机接在手里,看了看,不知道怎么用,朱泰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打开了手机屏,说:“按这里,这里是通讯录,这是我的电话,你直接拨出就好了。”
白杨抬眼看着他,看到他低着头,白净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心无旁顾,一只手却紧握着白杨的手。白杨张口说:“你要告诉我的事情还没有说,为什么你会说是我让你去做的这些事情?”
朱泰诫沉默了一下,随即说:“你教会我怎么去使用禅缘,也是你让我带禅缘离开。”
白杨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信,我做过这些事我一定会记的的。”朱泰诫叹了口气,说:“你以为你真的知道你们家族的秘密嘛?其实你不知道,你一直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现在也是,被出卖,被伤害还是没能让你明白过来嘛?”
“明白什么?”
“人性,人性就是这样,追名逐利,为了利益互相杀戮,出卖,各种阴谋诡计,战争屠杀,到最后其实就为一个利字,可笑你还傻傻的相信那些人心是好的。”
白杨一时没有说话,因为她觉的朱泰诫说得对,每一个字都是正确的,就像克罗夫斯基那样的人,他都干了些什么,迫害丹尼斯让她家破人亡,还迫使她出卖了自己,然后还能腆着脸要求丹尼斯嫁给他,让丹尼斯强作笑颜的讨好他,最后丹尼斯死了,他还活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