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再逍遥自在，身体也还是变得僵硬了。他奉师命留在宫中，作为恩师回赠这皇帝的礼物。陈远昭的索取让他难以招架。
陈远昭放开手，他只是不愿意看见顾晚一张无喜无怒的脸，打破了他的面具，见好就收。顾晚这样的人，看起来恭顺，性子是最死板的，只怕今天强上了他的人，明天要麽放他走，要麽等著给他收尸。
看见难以侵犯的人露出脆弱的一面，让人心情愉快。更何况阳春三月，美景无数，纵然酒不醉人，人要自醉了。陈远昭与顾晚坐在船上，看两岸繁花。这船是陈远昭赏给顾晚的，船上的侍女都是宫中选来的，个个相貌娇美，灵巧动人。
侍女知道二人的习惯，摆好了东西之後便全部退下了。莲花还没有开放，满湖的碧绿莲叶飘摇，露珠在上面滚动来去，别有一番美丽之处。
陈远昭一手搭在顾晚的肩上，另一手轻抚顾晚的胸口：“你觉得是我美还是那些女孩子美。”
“陛下美貌更胜一筹。”没有丝毫波动的声音，听了就让人火气直冒。
“那你喜欢美人麽。”
“不如名花。”
陈远昭不满的撅嘴，看起来童心未泯，天真犹存。顾晚却知道他残酷冷漠，并非仁慈君主。在心里叹了口气，远远望著外面的花树，也伸指接了一瓣被春风卷进来的花瓣。
陈远昭握住他的手，轻轻抚摸他雪白修长的手指，低下头吻顾晚掌心那瓣桃花。顾晚看著他，目光就像望著湖水，碧树，没有任何的涟漪。
陈远昭在他淡灰色的衣衫上轻轻摩挲，心情愉快的感受自己手过之处的肌肤都变得不安。
这是一种折磨，陈远昭很会拿捏分寸，在顾晚再也不能忍受的时候收回手：“给我吹首曲子。”
他从来不在顾晚面前自称朕，顾晚也不在意。假如可以的话，顾晚希望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天下之主。
顾晚拿出随身的玉笛，手指轻按。曲音仿佛与春风同来，陈远昭合上眼睛，觉得那带著露水的花瓣就在眼前。
他听了一会，睁开眼睛：“换一首。”
顾晚放下笛子：“陛下想听什麽？”
陈远昭笑：“纤腰”。这是教坊里的一只新进豔曲。
顾晚并无异样，只是简单回答：“不会。”
陈远昭坐起来，绕到顾晚身後，贴著他坐下：“我教你。”
微微举高顾晚的手，却又由宽大的袖子里摸了进去。
顾晚低声咬牙：“陛下！”
陈远昭笑：“你从来没和人做过麽，我陪你试一次怎麽样，保证不让你疼。”
顾晚默然不语。
陈远昭斜斜依靠在柔软的垫子上：“你越是这样的表情，我就越想得到你，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顾晚，要是有一天你哭泣著求我进入，我想那快乐绝不会比一统天下差。”
咬紧的牙几乎要碎了，才能忍住既不露出表情，也不发出声音。
陈远昭碾碎了手里的花：“你那个表兄，我今天晚上要尝尝，看看北素的皇子床上的本领如何。”
顾晚整个人震动了一下：“陛下一定要欺人太甚麽，北素蛮荒之地，陛下是从入不了眼的。”
陈远昭的笑容有说不出邪佞和戏谑：“我入的了眼的不肯，入不了眼的对付对付也无妨。素刺好歹是皇子，一身的肌肤那也是滑润的很。”
“哦，对了，我说过几次了，我不愿意听你叫我陛下，你该喊皇……”陈远昭伏在顾晚耳边，拉长了声音：“上──”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从他暧昧的口中说出来，淫靡的味道立刻涌满了船舱。陈远昭好笑的看著顾晚的脸色渐渐红起来。
“如果不是素刺和你有亲戚，他死十万次又和我有什麽关系，我何必亲自去边境救他。”
“算了，你叫一声皇上，我今天就离开这里。”
顾晚抬头看他，不清楚他的话是真是假，师父离开已经有六个月，这皇帝的话越来越让人猜不准意思。
“不肯叫？”
天下人都叫，为什麽在自己这里这样难开口。无论什麽样正常的事情，被陈远昭说过之後都会变得淫荡暧昧。
“皇……”
“嗯？”
“皇……上”
虽然最後一个上字，实在是微弱的若有若无，但终归是叫了出来。陈远昭言而有信，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
——————————————————————
黄冠者，道士也。
——————————————————————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琴城菩提寺有僧曰空惠，本为江南富贵子弟，因百病缠身，自幼剃度皈依佛门。以聪慧善机锋著称于世。七岁讲经，十四岁名动南北。菩提寺香火大盛。世人称僧曰佛音。
陈安广六年，僧二十岁。太后请空惠入宫讲经，闻者叹服。开悟之人不计其数，声名更胜。太后为其在皇宫西南修筑佛音阁居住。上至帝王妃后，下至宦官宫女，皆来拜求解惑。
第一章 （1…3）
素刺望着远处经过的士兵，和手下伏在长长的杂草间。素齐道：“四皇子不用担心，这只是陈国的平常巡逻，过了边境再向前走就是陈国国土。三皇子再有本领，也抓不到我们了。”素刺勉强点了点头，忧虑道：“不知道母后怎么样了，我心里放不下。”素齐道：“皇后是国母，又是陈国的贵戚之女。大皇子既然跑了，三皇子为了安抚人心，绝不会为难皇后。”他这话却是安慰素刺了。陈国连接回皇后都不能，更加不会公开收容素刺与北素如今的掌权者为敌。
好不容易等巡逻的士兵远远的过去，素刺与素齐站起身来。一路的奔逃，手下人马全已失散败亡。他们两人也筋疲力尽，再到不了安全地带，也支持不了多久了。素齐曾经来过陈国，自忖能带着主人找到安全的住所与皇后的亲人私下接头。腿部的伤让他的每迈出一步都艰难至极，因为失血而头昏目眩。素刺很快发现了他的衰弱，奋力把他背在身上。这位北方国度的皇子的确有一把力气，但也支持不了多久了。素齐挣扎着从他的背上滚落下来，竭力道：“带着你母亲的信物快走，不要再管我了。”素刺咬牙道：“不，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人，不能再把你留在这里。”素齐还想再说什么，即将彻底昏沉的头脑只听得到一阵马蹄声。这种声音一路追着他们，真与催命的丧钟无异。
素刺的惊呼与怒骂声传来，素齐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他的主人被游牧民族用来圈马的绳子套住，正在与敌人厮杀。来人穿着一身淡灰色的陈国样式衣袍，端坐在马上。灵活的操纵马匹，使素刺连靠近也不能。素齐挣扎着爬起来，行了一礼道：“尊贵的长官，请求您放开我的主人，我们只是寻常的过路人，累了在这里稍做休息。”马上的人转过来，大笑了一声，也没见如何动作，却轻易的将素刺拉的左右晃了两圈。素刺怒道：“我和你又没有仇恨，你为什么要来戏弄我。”那青年人身边的人用北素语问道：“你是北素的人，踏在陈的土地上。有通关文牒么。”素刺和素齐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问到要害。那青年人与身边会北素语的随从交谈了几句。随从胸有成竹的道：“你们是要跟我走？还是想被送回北素？”素刺根本没有思考余地，看了下素齐，咬牙道：“跟你走。”那年轻人显然看明白他的意思，冲左右打了一个颜色。下人去把素齐捆在马背上。素刺才想抗议，已被马匹的突然跑跃拖到在地上。
一望无际的草地，使素刺没有直接在地上被托拽。然而剧烈的颠簸和边缘有刺的杂草仍旧给了他无穷的痛苦。直到快昏过去，才被人拉起来和素齐一起塞进马车。接下来的十天，那个恶魔一样的青年没有再出现。他和素齐也得以好好修养伤口。看守严厉，他们始终找不到逃离的时机。素刺已经是北素著名的勇士之一，没想到却敌不过一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青年。素齐劝慰他，那是一种奇妙的功夫，天下会的人也并不多。不知目的的行程，因为能够避开三皇子素杭的追踪变得可以忍受。
一个月后，车队停了下来。素齐被带走看守。迎接素刺的是一处算的上豪华的庭院。他见惯北素粗陋的建筑，不禁为陈国的精细心折。毕竟是年轻人，已经逐渐从亡命的恐慌中恢复过来。洗过温水，在美丽侍女的手指按揉下，觉得陈国的人也十分好客，就是开始粗蛮，也可能是因为语言不通产生的误会。他母亲是陈国的贵气，也是会一些陈国语言的，一路上看守的马车的侍卫不肯和他交谈，始终没有用上。
侍女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涂抹细腻的油质，小声的窃笑。素刺虽然自小被人侍侯惯了。总觉得她们的动作尽管让自己十分舒服，却缺少尊敬，带了一些鉴赏的意味。涂抹到腰身时他忽然坐了起来，拿边上的被盖住自己。两位侍女一起皱眉去拉他。素刺道：“你们干什么。”匆忙之中用力一挥，一位侍女摔倒出去，撞在摆了许多小盒的柜子上，上面的盒子落了一地。
门外有人轻笑了一声道：“笨手笨脚，做什么这么大声。”语气十分和悦，那两个侍女的脸色却已变的铁青。
虚掩着的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青年虽然看似文弱，素刺却清楚他的真实本领何等的霸气。那张脸上总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表情，正是一个月前在草原上捉了他的陈佑暄。陈佑暄对那两个侍女微微摆了下手，两人忙跪了一下退出门去。
素刺有心想下来行礼，苦于身上没有衣物，陈佑暄坐在他身边道：“你汉话说的还真不错，也少了很多麻烦。”素刺拱手道：“这一路多些公子照顾，素刺结草衔环，定当回报。”他的汉话其实普通，听人夸他的说的好，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成语来卖弄。陈佑暄笑着把他的手放下道：“我不要你结草衔环。”伸手摸了摸素刺的脸，又向下划到素刺的脖子，胸口。素刺惊惶不解道：“公子。”陈佑暄收回手笑道：“我要你今世报答。”
他站起身来，提着素刺的头发将他拉到在床上，按住素刺强壮的身躯，啧啧道：“你也是练武的人吧，摸起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