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一个老伯还被兰罄看得突然心疾复发整个人厥了过去,吓得小七连忙跳过去给那老伯运功导气,这才把人给救回来。
还有路经一处山头的时候,突然一窝土匪冲下来要把兰罄押上去当压寨夫人,结果兰罄怒得差点把人家整个窝都给剿了。
那些土匪连土匪头儿最后是被兰罄踹得哭爹喊娘,直到小七急喊:「查案啊查案!师兄,别忘了咱们还得去查案啊,你爹还指望着你破案呢!」
兰罄这才收起他修长的美腿,哼了一声离开残破的土匪窝。
小七跟着兰罄,一路是冷汗涔涔。
这人就一整个红颜祸水、盖世妖孽,无论到哪都会惹出事来。
施问让兰罄出门时绝对得戴斗笠面纱不是没道理的,只是兰罄嫌那斗笠带着闷,面纱遮着看不清楚路,无论如何都不想戴。
突然半空中传来羽翅震动声,不知是谁家养的信鸽就这么从他们面前飞过。
兰罄一见这会飞会动的东西眼睛就亮了,轻功一抄笔直就往前奔去。
「啊,师兄!」小七想起点事,急忙叫住追着鸽子跑得正欢的兰罄。
「干什么,我没空!」兰罄说。这鸽子飞得很快啊!
「人皮面具呢,我之前不是给了你一张人皮面具?」小七怕把兰罄跟丢了,急忙跟着兰罄一起跑。
「放房里了。」兰罄回道。
「?……」
最后等兰罄抓到了鸽子,再从走偏的小路回到大道上,天都已经暗了。
小七找了间客栈,要了间房,然后再把那只鸽子拿去厨房照兰罄说的自己亲自烤了,而后回到房里恭恭敬敬将烤鸽递上。
「师兄吃鸽子。」小七说。
「嗯。」兰罄抓起鸽子往那小脑袋就一咬,喀嘲喀嘲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骇人。
小七则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看着兰罄的脸。
老实说,长得妖孽真不是兰罄的错,怪就只怪老天把这张脸安在这么样一个性格的人身上,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小七吃了几口就把馒头扔下,跑去把包袱里的一些瓶瓶罐罐拿出来,然后比画着兰罄的脸颊,再从怀里取出了张人皮面具,盖到自己的脸上。
小七跑到铜镜前面,双手在自己脸上那张没有五官的软皮上捏啊捏的。
兰罄好奇地停下咬鸽子的动作,也跑到小七身旁看他在做什么。
小七的手飞快地动来动去,这里掐掐那里拉拉,还倒出罐子里一些深浅肤色的东西在面具上东抹抹西抹抹。
没多久后,小七停下了手,转过头来,看着瞪着大眼往他瞧的兰罄。
兰罄左看右看,然后「啊!」了一声叫出来:「是我的脸,你做了我的脸!」
然后又嫌弃地道:「好丑,丑死了!」
小七不知兰罄是在说他那张妖若牡丹的脸本来就丑,还是他帮他做的这第二张脸实在太丑。
小七把脸上那张面皮撕下来,而后过了下清水,再递给兰罄。
兰罄本来伸手要出去接,可是看见自己吃鸽子后油腻腻的手,便又急忙缩了回来用衣衫下摆擦了擦,顺便把那半只还没吃完的鸽子扔掉,然后喜孜孜地接过小七手中那块人皮面具,慢慢覆盖到自己脸上。
兰罄把小七推开自己站到镜子面前,他摸着自己的脸,用赞叹的语气道:「好薄、好透、好舒服,就像我自己的脸一样,完全看不出是假的!」
小七哼哼两声,道:「能让你看得出是假的,那我鬼匠不知名还混得下去吗?」
兰罄转过头来,对小七咧齿一笑,小七顿时觉得好像几百朵花儿在眼前绽开一般,有些飘飘然。
然,却已不像以前被一笑就整个人头晕目眩无法呼吸,觉得下一刻就得直接成仙去了。
小七替兰罄做的第二张脸皮也一样是兰罄的脸,只是那脸颜色深上一些,眼睛小上一些,鼻子扁上一些,双唇色泽淡了一点。再这里增些、那儿少些,兰罄虽然还是兰罄,但却已不复之前绝色,而是光华锐减,仅是稍嫌惹人注目的俊美少年了。
只是这人皮面具最好的还是,与兰罄相处久了的那些人不会觉得兰罄有太大改变,不甚熟的外人也只会认为兰罄怎么丑了一些些,没见过的人单纯只会以为他长得还不错却不到天仙绝色。
这么下来,绝不会有人发现兰罄易了容,小七这不欲人知的身分,便也不会曝光了。
「你真厉害!」兰罄摸摸脸蛋、看看镜子、再看看小七,一脸的陶醉。
「哼哼,那是当然。」小七笑得灿烂,露出的那两颗白白小虎牙,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
看来,兰罄说丑的,该是自己本来那张面目。
他不该忘了兰罄同他一样,都不喜欢自己原来的脸庞。
他当年学这易容术,便是要将脸上那些属于过去的刻印完全遮去。
而兰罄,也一样。
aaa
隔日一早小七和兰罄便继续启程赶路,兰罄戴上人皮面具后来惹是生非的人少了,他们也很快地便入了连安县,找到了小苏柳巷。
两人问着沈大郎家在哪里后,正要往巷子里走去,谁知却听见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巷子末传来,伴随着阵阵呛鼻浓烟。
「失火了、失火了,沈家失火了!」
小苏柳巷里一片混乱,来来往往的街坊邻居男女老少提着水桶匆匆忙忙经过。
小七与兰罄互看一眼,立即抄起轻功往前奔去。
直至巷末沈家大宅前,里头已经是一片火海,完全无路可进,烈焰冲天,稍靠近些都彷仿佛要被烧融了般。
兰罄一脸肃穆,说道:「有人在我们之前就来了。」
小七点点头,抓了旁边一个救火的百姓问道:「沈家里的人呢?有没有人被救出来?」
那百姓往旁边一指,说道;「只沈大妈一个被救出来,不过……唉……」这人叹了口气。
小七立即走到后边一棵大树下,树下围着一群人,有个大夫似的人正在替个浑身烧得焦黑的老妇人施针,老妇人身旁站着个小姑娘,小姑娘泪眼汪汪地一直喊着:「沈大妈、沈大妈!」,看来那名妇人便是沈大郎的娘了。
兰罄亮出捕快铜牌。「快点让开,我们是衙门捕快!」他和小七排开人群,走到沈大妈面前蹲下。
小七看了那大夫一眼,还没问大夫沈大妈伤势如何,大夫就直接叹了口气说道:「两位大人,这人已经不行了……」
旁边的一群街坊不忍,有几个人低头拭泪。
兰罄对着那被烧得体无完肤的沈大妈问道:「到底是谁干的?」
沈大妈焦黑的双唇颤颤张开,裂开之处隐约能见鲜红血肉,她断断续续地道:「……元……元……元宝……」
「元宝?」兰罄不解。「什么元宝??你家都烧光光?你也快死了,还在想屋子里没救出来的元宝?」
「元宝?」小七沉思。
「……元……元宝……」沈大妈大喊一声,跟着一口气喘不过来,头一歪,就这么手脚伸直,死了。
「沈大妈啊——」旁边一群围观的街坊悲伤地哭成一团。
「……线素索又断了。」兰罄不悦,本来要伸手去摇沈大妈,看看能不能把人给重新摇醒,可却被小七一拉,带出了人群。
「先帮忙救火,」小七说。「等火灭了我们再进屋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只要有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迹。那样一个老人家平白无故就这么枉死,天理昭彰,老天爷不会放过那些行凶之人的!
aaa
大火过了好一阵子才灭,兰罄和小七走进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沈宅,看着四处还冒着烟的桌椅梁柱,慢慢翻找。
「你有看到什么元宝形状的东西吗?」小七找了一阵子后问。
兰罄站在一根断成两截的梁柱前歪着头不语,小七于是走过来也看了一眼。
「怎么,发现了什么?」小七问。
兰罄把自己的剑抽出来,在被分成两截的梁柱间比划,说:「这柱子断痕前面平整后面不齐,就像先被人一刀劈进一半,而后刀离火烧而断。」
兰罄再看看屋内的桌椅也有些刀痕,最后在残骸中发现了方才说一直没找到的老仆尸首,察看一番又道:「这个人应该是先断气所以没来得及跑出去,才被大火烧焦的。那个沈大妈身上也有同样刀伤,伤口也几乎致命,可怎么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
小七摸了摸下巴,说道:「应该是放火之人先将两人灭口,以为两人都死了所以放火烧屋,谁知沈大妈还留有一口气在,被火一烧就痛醒爬到外面去,但却来不及说更多,就魂归西天。」
兰罄点点头,认为小七说的有道理。
他们两人接着又走进宅子深处,在应该是主人房的地方翻出了一些面目全非的珍稀古玩、钱两银票。
小七盯着几锭元宝发呆,兰罄看小七很专注的模样,也学着小七一起朝那些东西发呆。
「元宝有什么稀奇的?」兰罄说:「衙门里有很多啊!」
小七说:「你有没有想过沈大妈为什么不说银票、不说古玩,偏偏要说元宝?这里不过几锭元宝,但银票却有一大迭叠,每个古玩的价值更是比银票还多。一个人死前说的事情,必定是与她之死最有干系之物,我赌这元宝绝对与杀她之人有关。」
「……」兰罄眼珠子滚了滚,觉得无聊了,便踩着满地烧焦的杂物自个儿往外跑了出去,压根没在听小七的推测。
「?,大师兄,咱这回不是来查案的吗,你不查案子又要跑去哪里?师兄、师兄,快回来!」小七急忙跟在兰罄后头跑。
「我已经知道了。」兰罄在前头摆摇手摆手。「凶手使刀,跟元宝有关。剩下想不出来的,回去告诉南先生,让他去想就好。」
兰罄这个人,对不感兴趣之事,向来是不给太多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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